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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军阀年代

    第一次直奉大战刚刚结束,那兵败的奉系军阀张作霖变图谋东山再起,誓与那直系的吴佩孚决一雌雄,一雪前耻。还是那句话,战争打的就是一个字-----钱。还未等人们从上一次的直奉大战中缓过乏来,苛捐杂税,刮剪地皮之风又刮将起来。由于马家有少凯这层关系,此次政府不但没派人向酒坊征粮、征酒,就是前来收税的人也是不见踪影。少聪和齐宝升那里也是一样。

    这一日,齐宝升和少聪回到了马家。一进门,香桂笑道:“宝升大哥,你那边怎么样?可曾有人来逼税逼捐?”“不但没有,那县政府还专门派了人来嘘寒问暖。”宝升道。

    香桂道:“都说朝里有人好做官,我看这朝里有人,做什么都顺畅。看样子你把儿子打发到军营里是正确的,赶明儿那齐斌贤侄也闹个一官半职,再加上我家三叔的相互照应,我们两家恐怕要鸡犬升天喽!”

    宝升笑道:“少良家里的,别人怨声载道,而我们逍遥快活也不是个事。如今这张大帅志在千里,想一统中国,依我看,我们也要出些力气。国家的事也是我们匹夫的事,如果国家早日统一安定,我们老百姓还愁没好日子过?”

    香桂道:“宝升大哥,这次怎么一反常态了?关心起国家统一来了?上一次征款征税,恨得你咬牙切齿,如今没人难为你了,你自己倒是来劲儿了!”

    “思想总是有变化的嘛,看到别人家被逼的七零八落,而我们躲在一边,也不能幸灾乐祸不是。况且这次既然没人逼我们,也就靠我们自愿了。留够自己的,剩下的支持国家,量力而行,这也是自知之明吧,也避免一些嫉妒和怨恨。那些当官的,你别看他们表面阿谀奉承,其实内心里不知道有多恨我们呢?”宝升道。

    香桂道:“宝升大哥,你就说怎么做吧?我跟着就是了。这次是由被动变主动,总比像上一次那样被逼到倾家荡产强。留够自己的,其余的都拿去支援政府,更是支持咱们少凯和齐斌吧!一旦有朝一日张大帅统一中国,少凯和齐斌的官还能小了?”

    “嫂子,就你把话说的直接!”少聪道。

    宝升道:“我拿出五万现大洋,少聪拿两万,你也拿出两万怎么样?如果觉得有困难,就拿我的高粱充数吧!”

    “两万对我们来说,不是小数目,不过也只是紧紧牙缝的事,这样算下来也才九万,最好凑个十万,十全十美也好听啊!”香桂道。

    “那我就再拿出一万,凑他个十万怎么样?”宝升道。

    香桂想了一会道:“宝升大哥拿出五万已经不少了,我看另外的一万就让白佳启那吝啬公子出吧。”

    “白佳启?他肯拿吗?”宝升道。

    香桂没回答,只管唤来根生道:“你去白伯父家,通知白佳启,就说县城里征捐征税的人来了,马上就到他家。目前奈何桥里马家是最安全的,叫他赶紧带上家里的钱财来咱马家躲一躲。”根生听罢,跑了出去。

    没过多久,那白佳启带着儿子鹤轩、鹤堂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一进屋,就从怀里掏出了一叠银票道:“弟妹,快帮我把这些东XZ一藏!”

    香桂接过银票,粗略地查了一下道:“佳启大哥,如今奉军又要与吴佩孚开战,这次需要的钱财数目庞大,按政府的命令,有钱的出钱,没钱的到前线去出力。买卖铺户被收拾的什么样你都看到了?”

    “看到了,看到了,上吊自杀的不在少数。不过咱家不是有少凯兄弟照着嘛!咱们也怕?”佳启道。

    香桂道:“白佳启,你少一个咱家,咱家的。大帅的命令,少凯他一个小小的团长,能一手遮天?拼了老命也只是保下了马家酒坊,你看少聪、宝升大哥这不都逃了回来!”

    “那可如何是好?”佳启看了看少聪和宝升道。

    香桂道:“如今齐家,白家,和少聪都已经被登记在册。政府开价要二十万现大洋。”

    佳启听到这里,瘫坐在炕上道:“这不是要命啊!”

    香桂一笑道:“佳启大哥,你也别着急,这事有缓。少凯拖来口信让县长大人高抬贵手。县长托人告诉少聪,让宝升大哥,少聪,还有你们白家想办法筹集十万大洋就可了事。宝升大哥大人大量,认缴五万;少聪认缴两万,你呢就准备三万吧!”

    “三万?那还不如要了我的命!最多我就出一万,否则我就跟他们拼命!”佳启满头大汗道。

    香桂道:“哎!佳启大哥,看在咱们儿女亲家的份上,虽然我家有少凯死保,没人敢惹,但你家的困难我也不能坐视不管,如果你弄出事来,最终还不是影响到我们马家。这样吧,你那三万,弟妹做主了,我替你垫上两万,不过你放心,这钱不用你还了,你自己就出一万吧。就当破财免灾吧!”说着香桂抽出了一万大洋的银票,剩下的塞给了佳启。

    佳启闭眼长长吸了口气,又慢慢吐将出来道:“弟妹做事果真阚快,宝升大哥出手不凡,我白佳启深表叹服。不过此等处理,定是没事了?”

    “没事了,没事了,如果再有事,我就叫少凯拎着枪回来把那县长毙了。”香桂道。

    白佳启揣起银票,开心地走了。“弟妹,真有你的,白家的小气多少年来没人能制服得了,可是在你面前都变成了小儿科了。”宝升说完,几个人哄堂大笑。众人正笑时,门外伸进来一个黑脑袋,众笑声戛然而止,这人正是鹤轩。只见鹤轩嘿嘿一笑道:“我大概猜到了一二,不过我不会跟我爹说的!”说罢跑了出去。

    “这儿大不由爷,梅花还没嫁过去,这姑爷已经站在了你们这边,你是要享清福喽!”宝升说完,众人大笑。

    一个月后,传来好消息。奉军打败直军,那吴佩孚丢盔卸甲,一路南逃,而奉军更是紧追不放,气吞万里如虎,一鼓作气打到了浙江、上海。占领了BJ、天津、山东、河北、AH、江苏等地,张作霖也正是驻进中南海,入主中原。齐宝升、少聪、少良还被县长请去贺公挂彩,齐宝升又被推举为左旗县商会会长。

    众人高兴之余,当然也少不了来马家庆贺一番。香桂拿出了最好的高粱酒招待众人,平日里从不喝酒的她,今日也喝了几盅。白佳启道:“这张大帅入主中原,也搬进了中南海,会不会还我那一万大洋啊?我可是出过力的,如今宝升大哥做了县商会会长,我可是没捞到半点好处。”

    “你出了一万大洋还来跟宝升大哥比,等下次你出五万,宝升大哥就把会长这个职位让给你!”香桂说罢,众人一阵大笑。

    宝升道:“这一场大战下来,有喜有悲。喜的是战争胜利,大帅统一中国有望,悲的是刀枪无眼,得死多少人啊!不知道少凯兄弟怎么样?”

    “我看你还是最关心你的儿子小斌子吧!放心吧,孩子们不会有事的,咱家的孩子都是吉人天相。”香桂虽然这么说,其实也只是安慰一下齐宝升,到底什么样,她心里也是惴惴不安。

    众人正说的起劲的时候,忽然门口传来马的嘶鸣声。根生跑进来道:“爹娘,你们看谁来了!”香桂看时,只见两匹马,两个帅气的年轻军人,他们正是马强和齐斌。

    众人围拢着两个孩子,问东问西。马强道:“大战胜利,所有将士各升一级,如今我和齐斌哥哥都是中校,每人手下几百弟兄。我爹如今已经跟随张宗昌督军前往山东履职,怕家里人着急、惦念,就派我们小哥俩回来报捷。”众人听了高兴无比。

    宝升道:“你们小哥俩有没有上战场,有没有参加战斗?”

    “爹,我们不但参加了战斗,而且还是战斗主力呢!夜袭九门口那关键的一丈就是我们打的。这不回来给你们报平安,然后我们两个还要赶着入关,到天津去,和郭松龄郭将军一同驻守天津。”齐斌道。

    众人送走了马强和齐斌,都期盼着奉军能早日统一中国。可是没多久,就听说奉军被南方军队又打回了北方,更可怕的是驻守天津的郭松龄部队叛乱,举旗攻打起自己人来,而且从关内打到锦州,有直逼沈阳的架势。老百姓听了都是一头雾水,而齐宝升和香桂更是为马强、齐斌担起心来。

    这一日夜晚,众人正在熟睡之时,奈何桥里响起了零星的犬吠。香桂、少良正觉得有事发生,忽然觉察到有人翻墙而入,紧接着有低垂的敲门声。少良问:“谁?”“我,伯父开门,我是马强。”来人低声道。少良一听马上兴奋起来,点灯就要下地开门。香桂道:“别张扬,孩子深夜到访,恐怕有事。”少良点了头,才轻轻开门让马强进了屋。

    站在灯下的马强已经再无往日的威风,光头没带帽子,一身军服也是脏乱不堪,满脸烟灰血迹,一身的疲惫。香桂道:“孩子,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了?”“伯母,快给我弄点吃的吧,几天没吃东西了。”马强说完瘫坐在炕上。

    香桂手脚麻利,很快就端过来一碗热腾腾的面,只管马强狼吞虎咽起来。等马强吃完,才开口道:“伯父,伯母,郭松龄将军一心为了中华民族,决心反奉,铲除张作霖这个大军阀。谁知道事与愿违,兵败巨流河,惨遭杀害。我们这些做下属的群龙无首,以防张作霖秋后算账,也只好各自散去,东躲XZ以求保命。”

    “你爹呢?他怎么样?”少良问道。

    “我爹他人还在山东,这个事与他没关系,侄子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马强答道。

    “那齐斌,小斌子呢?”少良又问。

    “别提他了!一个没有骨气,没有民族气节的东西!要不是他们这些人抗命,郭将军老早成功了,何苦有这下场!我到是性命不保,他现在应该是有功之臣,正吃香的喝辣的呢!等着升官发财吧!”马强气愤道。

    香桂思索了半天道:“孩子,听你的说法,你内心里好像还是挺支持郭松龄反张大帅的。不过我们一个庄稼人,目光短浅,肉眼凡胎,我总觉得这事郭松龄将军做的不对,他不应该做出此等不忠、大逆不道的事啊。”

    马强接过香桂递过来的毛巾一边擦洗一边道:“伯父,伯母,你们有所不知。这郭将军是一个目光远大之人,绝不是为了一己之私。他是站在民族大义,中华统一这个高度想问题的。如今这中华大地一盘散沙,四处军阀割据。这军阀一个个都是目光短浅,只管眼前利益,今天你打我,明天我打你,后天又会联合起来打另外几家,他们为的就是地盘和钱财,哪管百姓死活。这张作霖就是最大的军阀,按郭将军的想法,如果把他打倒,进而瓦解各个军阀的割据局面,中华统一,百姓安定才有望。”

    “孩子,这军阀割据也罢,整日打仗也好,谁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用。就像咱庄稼人过日子一样,谁不是想着先把自己的日子过好,自己的日子过好了,才有力量去帮助别人,就像这一次直奉大战一样,我们马家,齐家,白家也为了支持张大帅一统天下,捐献了十万大洋。按你的说法要不顾小家,先顾大家,那我们马家这么多年辛苦经营赚来的钱财,还有那几十亩好地给庄里人分了不成?”香桂道。

    “伯母说的没错,我看这地早晚都得分给众人。”马强道。

    看到马强固执己见,也就没人再说话,草草地睡了。这马强头一粘枕头就是鼾声如雷。少良、香桂道是无法入睡,少良道:“侄子这次回来是避难的,你看怎么个躲法?要不去佳启家躲躲,不行不行,要不去少聪那好了。”

    “佳启一向胆小怕事,去他那里,还不如直接把马强交出去呢。少聪那里也不行,在县城里,人多嘴杂。我看就留在咱家,明天给马强换上粗布衣服,混在酒坊伙计里,对外就说我们的一个远房外甥吧。”香桂道。

    次日,马强换了酒坊伙计的服饰,在根生的带领下只管干起活来,除了耿师傅问了问马强的来历,其他人并不敢兴趣。

    一个月过去了。这一日,马家门口来了几匹军马。走进堂里的也只是一个英俊军人,此人正是齐斌。齐斌并未空手,而是带了几盒点心,走进堂里环视了一番道:“婶子,家里最近可曾有人来过?”

    “贤侄说的哪里话来,我家整日人来人往,买酒的,送粮食的,熟悉的,陌生的,就一直没断过啊。”香桂答道。

    “婶子,我说的是马强,马强兄弟有来过吗?”齐斌道。

    香桂一笑道:“他是个大忙人,哪里有时间想起他这个伯父、伯母来!自从上一次你们小哥俩走后,就没见过他的身影。”

    齐斌端详了香桂半晌,用马鞭不住拍打自己的裤子,在屋子里查看了半天。忽然拿起炕上放着的几个枕头闻了又闻后,微微一笑道:“婶子,把马强叫出来吧,这枕头上有枪药气息,他定是在你家里。”

    “齐斌!你这是要干嘛?你可不要忘了,你有今天全靠的是马强他爹。别以为你站正确了队伍,就忘恩负义!落井下石啊!”香桂气氛道。

    齐斌笑了笑道:“婶子,你误会侄儿了。我与马强早已是结拜兄弟,想当初夜袭九门口,马强失足差点跌落山崖,还是我奋不顾身将他拉住得以保命。虽然在郭松龄反奉的举动上我选择站在张大帅一边,也是无奈之举。因为马强毅然决然地选择跟着郭将军干,但我考虑到此仗胜负难料,才出了一个权宜之计。如果郭将军成功了,马强可以保住我的性命,如果郭将军失败了,我可以保住马强一命,只有我们两个人各站在一边,才能得以保全啊。”“那如今你想怎么个保全?”香桂问道。

    齐斌道:“虽然我们是跟着郭将军的,但实质上我们包括郭将军本人都是少帅张学良的属下。这少帅虽有大权在身,但毕竟是公子哥出身,放荡不羁,自由散漫,才把所有军务交给郭将军打理。发生倒奉事件后,少帅决定重整队伍,为安抚军心,决定既往不咎,还专门点名要马强归队。一个月来归队的兄弟不在少数,大家都是官复原职,安然无恙。这不我看时局已稳,并未见到半点秋后算账的迹象,才来寻找马强归队。婶子,你就放心吧,如果马强有个三长两短,我齐斌也不活了,谁动我的马强兄弟,谁就是等于要我齐斌的命!”

    香桂听了齐斌的话,也的确有几分诚恳,但还是不放心,就差人把齐宝升也叫了过来。宝升根本不知道马强回来的事,看到齐斌,还关心起马强来,问个不停。香桂把马强唤进屋来,看到马强如此穿着,宝升一头雾水。

    马强看到齐斌先是一愣,然后道:“你还有脸回来,难不成想抓我回去立功?”香桂制止住了马强,让齐斌把刚才的话又重复地说了一遍。马强听后道:“我不给那张作霖卖命了,再也不伺候军阀了!”

    齐斌道:“兄弟,不要说些气话。少帅点名要你归队,如果你战死沙场也就算罢,可是如今你拒绝归队,恐怕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你可曾想过,如果事情闹大,对你父母,对咱这三亲六故有和后果?依我看就坡下驴也就是了。还有一事,今天哥哥也给你摆明态度,如今军阀割据,无一成大事者,倘若以后有为天下苍生,民族大义现身者,哥哥和你一同前往!”

    齐宝升道:“小斌子,你说的那些我都不管,我就问你,小强子归了队,会不会有事?会不会安然无恙?”

    “爹!我用性命担保,定是安全可靠!如果有不测,我就和小强子同生共死!”齐斌道。

    “小斌子,这儿大不由爷,如果你胆敢骗小强子回去,保护不了小强子,你可是欺师灭祖,你爹我可是无脸面对马家啊!那个时候,你爹我可就没脸活下去了!”宝升道。

    齐斌握住马强的手道:“当日我爹请求少凯叔带我参军的时候,我们兄弟两个就是这样握着手。如今我请求马强兄弟归队也是这般握手。我们兄弟虽不是同日生,但肯同日死!谁若胆敢加害我马强兄弟,我齐斌愿意以命抗之!”

    香桂思索片刻道:“小强子,听齐斌如此说来,言之凿凿,实属肺腑之言。我也是建议你还是回到部队里去,毕竟你父亲还在部队里。回去可能是没事,但如果真的叫你回去,而你抗命不回,恐怕才真正会惹来麻烦,这麻烦恐怕涉及到的人就不是你一个人,也不是你一家人了。”

    马强此时已经是无话可说,决定和齐斌一同回到队伍里去。马家悬着的心,也终于落定。齐斌将等在门口的几个军人也叫进了院内,原来他们正是与马强一起随郭松龄叛乱时战斗在同一战壕的战友,正可谓是生死与共的弟兄。见到马强后他们争先恐后,七嘴八舌地诉说了归队后一切如前的情形。香桂高兴,遂准备酒菜为二人践行。

    众人正推杯换盏之时,门口又来了一支队伍,带头的正是马少凯。少凯依然是威风凛凛,脚踩马靴,大踏步走进堂来。当他看到齐斌等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看了看马强道:“小强子,你怎么是这样一番穿戴?难不成你参加了郭鬼子的叛军了?”马强嗯了一声。谁知道少凯扬起手里的马鞭重重地打在马强后背上,嘴里道:“兔崽子!我非得打死你不可!真是我担心什么,你做什么,怕什么来什么。平日里我说过你多少次,不要听那郭鬼子所谓民族大义的那番言论。他之所以造反,还不是嫌大帅赏罚不明!没得到高官厚禄?他本来是泥腿子,穷学生出身,大帅赏识他,不但给他饭吃,还给他官当,大帅哪点对不住他,你还跟着这个不仁不义之人鬼混。还有平日里你老是听一些所谓进步青年胡说八道,我看你是被赤化了!早晚要惹出大事不可!”说着又是一鞭子。马强不说话,但看得出满肚子不服气。众人上来劝解,少凯这才慢慢消下气来道:“你赶紧回部队,回去后向少帅负荆请罪!少帅是个明理之人,凭我们两个人的私交,他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你可曾听进去了?”马强不做声,香桂道:“他三叔,我们这刚刚平息这个事儿,准备给两个孩子践行呢,你就来了,还耍起混来!”说着夺过少凯手里的鞭子从窗子扔了出去。

    齐斌又向少凯重复了一遍关于少帅重整队伍,还特意点名要马强归队的事。少凯听了也是高兴无比。香桂看少凯回来了,立刻叫根生去县城里唤少聪,一家人多日未见,也好回来热闹热闹。

    等少聪回到家,已经是吃晚饭的时候,马强和齐斌等人早已离开,留下的只是少凯带的几个军人和齐宝升。少聪进门道:“看到三哥神采奕奕我就放心了。听闻奉军打到南方还未站稳脚,就被南方军队赶了回来,而三哥又是偏偏这个时候到家,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

    少凯一笑道:“四弟,这话怎么说呢,说没出事还真有事,说有事还真没什么大事。我本来带着部队跟张宗昌将军到山东履职。我与张宗昌以前没打过交道,只知道这个人心狠手黑,是一个打仗的好手。二次直奉大战胜利后,老帅委派张宗昌做为山东督军去镇守山东。听闻这个人是咱山东老乡,又恰逢派他去守山东,我就主动请缨要求带部队和张宗昌一起去山东,一来是离开山东这么久,我也想回去看看;二来是也想认识一下咱们这个督军老乡。我满以为做为山东人,这张宗昌一定会全心全意地治理好山东,为家乡父老谋谋福利。谁知道这张宗昌乃土匪出身,匪性不改,虽然做了督军可玩的还是土匪那一套,烧杀抢掠、坑蒙拐骗、刮剪地皮,真是无恶不作。把山东百姓整的家破人亡,四处逃难。如今想离开山东的人,不比当年闯关东的少。这货昏庸无比,有多少军队不知道,有多少钱不知道,有多少老婆也不知道,你说我们山东要是让这样的人长久统治下去,老百姓还能有活法吗?”少凯一边说一边咬牙切齿。

    少聪笑道:“三哥,难得回一趟山东,你就没回咱们的渔村看看?”

    “老四,你就别提渔村了,你这一提更是让我火冒三丈,不过也算没白去,还做了一件大快人心的事。”少凯道。

    众人睁大眼睛听着少凯接着道:“三个月前,我带了一个连的卫兵回了趟咱们当年的渔村。对了,老四,你还记得当年咱们渔村的首富海三爷吗?哎!他家可是一败涂地,真是家破人亡啊。现在说来,我心里也不是滋味,当年我们离开渔村的时候,我还做了一件伤天害理的事,真是对不住海家。”

    “三哥,那事就不要说了,我当初早就猜到了你的所作所为,只是跟咱爹说起过,其他人都不知道。就当是年少妄为吧。”

    少聪说完,少凯愣了一下道:“我还以为那事除了我本人,无人知晓,没想到什么都瞒不过老四你啊!没让你去当军师,真是亏了你的才了。”少聪呵呵一笑,其他人还是摸不着头脑,不过少凯也不必再说明白。

    少凯接着道:“老四,你猜,现在是谁霸占这渔村?哈哈,你马少聪再聪明也猜不到吧!”

    “王独眼!海家看家护院的王独眼。”少聪答完,少凯简直是目瞪口呆。“三哥,你尽管讲下去,谜底一会就揭晓。”少聪道。

    少凯道:“一场大火,烧毁了海家库房不说,把海家所有的房契,借据都烧了个静光。那王独眼知道海家没有了借据,就带领乡民和买卖铺户抗债。气死了海三爷不说,还赶走了海家公子海舒文,独霸了海家所有资产。这乡民也是眼拙,还拥戴王独眼做了乡领。谁知这王独眼更不是东西,有钱有势之后,横行霸道:放高利贷、强买强卖、非打既要,真是无恶不作,整个渔村的人恨的牙根都痒痒。”

    “这货,就应该除掉,三哥,凭你的性格,应该给他点颜色看看吧?”少聪道。

    少凯一笑道:“何止是给点颜色,我给他来了个剪草除根。这王独眼上下十几口,让我拉到海滩一顿乱枪,都去见阎王了。”

    “干得好!那海家的资产怎么个处理法?”少聪道。

    “我四处打听海家后人的下落去向,村里人说海舒文一家已经二十多年前就失踪了,恐怕是被王独眼给灭了口。后来我找到了海三爷的一个叔白孙子,就是海舒文的一个侄子吧,把海家的东西交给了他看管。可怜的海舒文海公子,如果他在天有灵,也该安息了,这个愁我马少凯替你报了。”

    “三哥,你知道我为什么晓得王独眼霸占了海家,还有我为什么从来不带你去我县城的家里坐坐吗?”少聪道。

    少凯忙道:“快说来听听!”“说我就不想说了,只想让你见一见我的岳父泰山和我的媳妇。”少聪说完,连夜叫人到县城里把岳父海舒文和媳妇海芳玲接了过来。少凯见后,方真相大明,但少凯和少聪始终未透漏放火一事。海舒文也表示现在的生活已经很安逸,山东渔村的家当就给他的侄子算罢。

    少聪问道:“三哥,又为何离开山东,回到关外呢?难道就是看不惯那张宗昌所作所为吗?”

    “老四,你说的对,我不忍看到那张宗昌祸害咱山东百姓,但又无计可施,才向少帅请示回奉天军营。收到少帅回函,我这才起身回来,也顺便回奈何桥看看家里人。”

    次日少凯一杆人等离开奈何桥,其他众人各自又忙起了自己的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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