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前世记忆
“你难道不是用你好看的皮囊诱惑菜菜么？”白英怒道，“人妖殊途，她凭什么会为你出大力！”
靳无咎抬头，冲他微微一笑，那笑容固然含蓄却怎么都透着股得意感觉。
“如果妖大人都觉得我皮囊有可观之处，我会深感荣幸。”
如果说之前的他像躺在湖岸的千万颗石头一样，服用灵物后的他就是雪水冲击打磨去后偶尔会冒出来的一颗光华夺目璀璨耀眼的宝石……哼，再漂亮也就是一个无用的石头！
“菜菜她去了哪里？怎么不在这里？”白英又问，她借用了他的大湖，结果竟这么不告而别。
“我不知道她行踪，也许回首鸣山了。”靳无咎答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
“确实不知。妖大人要找她的话，我恐怕帮不了你的忙，菜菜最近都不会再来找我了，我估计。”
嗯哼？白英眼睛一转，顿时如大海般深邃，这是一双能够同时催眠成千上万的万象之瞳，没有能在它眼皮底下潜伏的真相。“菜菜跟你闹翻了？”他狡黠一问。
“我与菜菜在一些事情上沟通不良。”靳无咎承认了。
“哪些事？”
白英以为他的逼问没有结果，不料靳无咎的目光没有闪躲，他只是斟酌了下语气，向白英道，“妖大人，大妖的寿命是极其漫长的吧，大人会清楚记得你数千年前的旧事吗？”
白英鼻头微皱，“那时候我还没化形，怎么可能记得？就是最近的一些无关紧要琐碎事情，本大人都不耐烦记它。”
靳无咎点头。“可以理解。妖的化形如同人的脱胎换骨，或者说仿若隔世。人族也是如此，一般情况下不可能逆溯而及自己前世记忆，在我身上大概出现了异常。自我重伤痊愈后，逐渐回忆起了过去一些旧事以及旧身份，我对菜菜说了实话，把她吓跑了。”
白英听着前面的话时还若有所思，顺便端起瞟觑许久的那碗茶，抿上一大口。
不料那最后一句话令他破了功，茶水直接喷射出来。
“菜菜怎么可能吓跑？你胡说八道吧！什么前世记忆不是随便你吹么，想吓唬谁呢！”
“确实我没有实证。”靳无咎平静道，只是神色中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烦恼，“所以更正我之前说法，菜菜是不赞同我在这方面的观点，嗯，弃我而去了。”
白英哈哈笑了两声，又变回吐舌头的小型犬，竖起两只尖耳朵，这是兴奋的表示。
“然后呢？”
“没有然后。”
等着看热闹的狗子表示很不满，“亏我巴巴地跑回来。”
“长毛兽肉好吃么？”
“是好吃，但本大人绝不会被你这等小伎俩勾引……”白英才不会说他已经把剩余的长毛兽肉转移地方重新藏了起来，以后只有他自己能找到，心思一转，严肃地道，“这些长毛兽本来就在我地盘上，不是靳无咎你进贡给我的，人族！你别以为给本大人施了多大的恩。”
“只要妖大人愿抛弃前嫌，不与我等计较，如此就够了。”
狗子板着脸：“长毛兽肉原本埋在冻土深处，你教我的那套其实对荒漠伤害很大。我仔细想过了，哪怕别处还有更多冻肉，我也不会去寻找，更不会把它们掘出来。你们也是，不准打冻土主意！”
见靳无咎认真点头，狗子才松了口气，反颈的毛平伏下去。
“我有点想起来了。刚才你那番话倒让我想起来了，三千年前这片荒漠也不是这般不毛之地……”小型犬趴在坐席上，边说边陷入对往事追忆，“一年有一半季节，这里是人族的草场，青草无边无际。杀死长毛兽应该是在冬雪时候吧，雪堆得半座林子高，那些小山一样庞大的巨兽从遥远的海那边追逐鹿群踏冰而来，人族的狩鹿队与它们发生了激斗，后来大军开赴北境，把长毛兽杀得灭种。”
“我那时还是幼犬，被人族带到了冰雪之地，我的家人、所有族人都在……”
它们被教导要守护那片宽广无边的营寨。夕阳如血低坠在营地栅栏之间，猎物的血腥味刺激着幼犬的鼻腔，使它们兴奋地呜叫着满地打滚，大狗们皆严肃地蹲坐在地，一边纵容幼崽一边警惕地眺望远方。那些从寨门拉出的一望无际的队伍，那些数都数不过来的人头，他们怎么都不回来呢？
后来白英的幼年也结束了，它与族人同样期盼着，等待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它不知道沧海桑田的道理，只知道最终大地变成了冻原，营寨变成了大湖，坚守的狗子只剩下它一只，它莫名眺望的远方已被冰川阻断，那些被大狗教诲的话、温暖的冬阳其实都是它幻想出来的吧？
“靳无咎，我不知道你是如何猜到长毛兽掩埋之地。”
“但是，我真的想起来了。妖生太漫长，有太多往事不值得回味，但如果我们有真的不能忘记的东西，我们总能想起来了的。”白英前肢立起，眼睛紧盯着他。
“人族，你想通过我的领地去往魔鬼域吗？”
“是有这个打算。”靳无咎没有移开视线，声音清晰地答道。
“但是我无法信任你。”在万象瞳术下依旧紧闭心灵的人族，就像长满刺的陌生猎物摆在面前，白英不一定非要朝它下嘴不可，但不能掂量出对方的实力就不安心。
犬妖的本性就是如此，对人族充满猜忌怀疑。白英拒绝考虑这是否与自己幼年被人族抛弃的遭遇相关，但是多年前族人留下的殷殷嘱咐仍似留响在耳畔。
“我族是‘大门’守护者，哪怕只剩下我一只。人族，没有我准许，你是接近不了‘大门’的。”
靳无咎沉默片刻后，却道：“菜菜之前对我用了万象瞳术，结果我中招了。”
“汪——呜？！”白英被这石破天惊的消息震住了，菜菜也可以用？难道她妖力比它更厉害？
“所以大人可以不必耿耿于怀。”靳无咎却不答它问题，嘴角微勾，露出小且深的颊窝，“不需要接引者，如果我们可以自己抵达‘大门’，大人是否可以公平地给予机会？”
狗子盯住他。“我有点相信你之前说的……你真的有前世记忆。”
靳无咎抬头，冲他微微一笑，那笑容固然含蓄却怎么都透着股得意感觉。
“如果妖大人都觉得我皮囊有可观之处，我会深感荣幸。”
如果说之前的他像躺在湖岸的千万颗石头一样，服用灵物后的他就是雪水冲击打磨去后偶尔会冒出来的一颗光华夺目璀璨耀眼的宝石……哼，再漂亮也就是一个无用的石头！
“菜菜她去了哪里？怎么不在这里？”白英又问，她借用了他的大湖，结果竟这么不告而别。
“我不知道她行踪，也许回首鸣山了。”靳无咎答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
“确实不知。妖大人要找她的话，我恐怕帮不了你的忙，菜菜最近都不会再来找我了，我估计。”
嗯哼？白英眼睛一转，顿时如大海般深邃，这是一双能够同时催眠成千上万的万象之瞳，没有能在它眼皮底下潜伏的真相。“菜菜跟你闹翻了？”他狡黠一问。
“我与菜菜在一些事情上沟通不良。”靳无咎承认了。
“哪些事？”
白英以为他的逼问没有结果，不料靳无咎的目光没有闪躲，他只是斟酌了下语气，向白英道，“妖大人，大妖的寿命是极其漫长的吧，大人会清楚记得你数千年前的旧事吗？”
白英鼻头微皱，“那时候我还没化形，怎么可能记得？就是最近的一些无关紧要琐碎事情，本大人都不耐烦记它。”
靳无咎点头。“可以理解。妖的化形如同人的脱胎换骨，或者说仿若隔世。人族也是如此，一般情况下不可能逆溯而及自己前世记忆，在我身上大概出现了异常。自我重伤痊愈后，逐渐回忆起了过去一些旧事以及旧身份，我对菜菜说了实话，把她吓跑了。”
白英听着前面的话时还若有所思，顺便端起瞟觑许久的那碗茶，抿上一大口。
不料那最后一句话令他破了功，茶水直接喷射出来。
“菜菜怎么可能吓跑？你胡说八道吧！什么前世记忆不是随便你吹么，想吓唬谁呢！”
“确实我没有实证。”靳无咎平静道，只是神色中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烦恼，“所以更正我之前说法，菜菜是不赞同我在这方面的观点，嗯，弃我而去了。”
白英哈哈笑了两声，又变回吐舌头的小型犬，竖起两只尖耳朵，这是兴奋的表示。
“然后呢？”
“没有然后。”
等着看热闹的狗子表示很不满，“亏我巴巴地跑回来。”
“长毛兽肉好吃么？”
“是好吃，但本大人绝不会被你这等小伎俩勾引……”白英才不会说他已经把剩余的长毛兽肉转移地方重新藏了起来，以后只有他自己能找到，心思一转，严肃地道，“这些长毛兽本来就在我地盘上，不是靳无咎你进贡给我的，人族！你别以为给本大人施了多大的恩。”
“只要妖大人愿抛弃前嫌，不与我等计较，如此就够了。”
狗子板着脸：“长毛兽肉原本埋在冻土深处，你教我的那套其实对荒漠伤害很大。我仔细想过了，哪怕别处还有更多冻肉，我也不会去寻找，更不会把它们掘出来。你们也是，不准打冻土主意！”
见靳无咎认真点头，狗子才松了口气，反颈的毛平伏下去。
“我有点想起来了。刚才你那番话倒让我想起来了，三千年前这片荒漠也不是这般不毛之地……”小型犬趴在坐席上，边说边陷入对往事追忆，“一年有一半季节，这里是人族的草场，青草无边无际。杀死长毛兽应该是在冬雪时候吧，雪堆得半座林子高，那些小山一样庞大的巨兽从遥远的海那边追逐鹿群踏冰而来，人族的狩鹿队与它们发生了激斗，后来大军开赴北境，把长毛兽杀得灭种。”
“我那时还是幼犬，被人族带到了冰雪之地，我的家人、所有族人都在……”
它们被教导要守护那片宽广无边的营寨。夕阳如血低坠在营地栅栏之间，猎物的血腥味刺激着幼犬的鼻腔，使它们兴奋地呜叫着满地打滚，大狗们皆严肃地蹲坐在地，一边纵容幼崽一边警惕地眺望远方。那些从寨门拉出的一望无际的队伍，那些数都数不过来的人头，他们怎么都不回来呢？
后来白英的幼年也结束了，它与族人同样期盼着，等待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它不知道沧海桑田的道理，只知道最终大地变成了冻原，营寨变成了大湖，坚守的狗子只剩下它一只，它莫名眺望的远方已被冰川阻断，那些被大狗教诲的话、温暖的冬阳其实都是它幻想出来的吧？
“靳无咎，我不知道你是如何猜到长毛兽掩埋之地。”
“但是，我真的想起来了。妖生太漫长，有太多往事不值得回味，但如果我们有真的不能忘记的东西，我们总能想起来了的。”白英前肢立起，眼睛紧盯着他。
“人族，你想通过我的领地去往魔鬼域吗？”
“是有这个打算。”靳无咎没有移开视线，声音清晰地答道。
“但是我无法信任你。”在万象瞳术下依旧紧闭心灵的人族，就像长满刺的陌生猎物摆在面前，白英不一定非要朝它下嘴不可，但不能掂量出对方的实力就不安心。
犬妖的本性就是如此，对人族充满猜忌怀疑。白英拒绝考虑这是否与自己幼年被人族抛弃的遭遇相关，但是多年前族人留下的殷殷嘱咐仍似留响在耳畔。
“我族是‘大门’守护者，哪怕只剩下我一只。人族，没有我准许，你是接近不了‘大门’的。”
靳无咎沉默片刻后，却道：“菜菜之前对我用了万象瞳术，结果我中招了。”
“汪——呜？！”白英被这石破天惊的消息震住了，菜菜也可以用？难道她妖力比它更厉害？
“所以大人可以不必耿耿于怀。”靳无咎却不答它问题，嘴角微勾，露出小且深的颊窝，“不需要接引者，如果我们可以自己抵达‘大门’，大人是否可以公平地给予机会？”
狗子盯住他。“我有点相信你之前说的……你真的有前世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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