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暗影

    安喻在婆家当保姆的生活依旧是不如意。

    这一天，叫安喻一声婶子的大伯哥家的儿子杨坚又耍小心机了。杨坚的母亲也就是安喻的大嫂薛惠患有多年的眼病。儿子朝妈要钱，当妈的掏出一张红色钞票来问：“这是一百还是五十？”

    儿子转了转眼珠道：“五十。”

    安喻在客厅里朝屋中看着，道：“一百，他骗你呢大嫂，这小子。”

    杨坚计划落空了，把钞票往床上一扔，道：“行了我不要钱了。”

    十九岁的杨坚快步走向安喻，狠狠瞪了她一眼，道：“安喻婶子你真扫人兴，我不就是想多要点钱去玩玩嘛。”

    安喻一边包饺子一边道：“你妈眼睛不好你就骗她，是不是太不孝了?”

    杨坚哼了一声道：“我不管，反正从小到大我奶奶都是对我有求必应，我爸我妈都管不了，你不让我糊弄我妈我找我奶去。”

    “奶奶，我安婶子朝我妈告我状!”厨房里传来杨坚洪亮的声音。

    安喻苦笑着继续干活，心想一会儿又要受婆婆一顿数落。

    安喻的母亲，双胞胎姐妹的外婆郝彩云此时正在家里洗衣服做饭。郝老人患有多年高血压，最近症状有所加重。安喻不让她过度劳累，因为上次忘接天瑞的时候郝彩云就已经去另一个女儿家休养了。

    这天是个星期天，下午是郝老人去做礼拜的时候。一家人是信奉基督教的，尤其是老人，爱唱赞美诗爱读圣经。

    下午两点，老人准时到了教会。

    三人坐下后，满头大汗的安喻也冲了进来。“还好，没迟到。”

    老人知道，是亲家母又刁难女儿了。

    几个小时的时间。

    散会了，外婆的手走在回家的路上，身后跟着推自行车帮忙把路边买的菜装进车筐的安喻。夕阳黄灿灿的，带着些红晕，热闹的马路，两边是卖菜卖衣服卖小吃的小摊，别有一番风景。

    此时，秀川正在照顾发烧的母亲。同样是不满十八岁的未成年人，她却承担着更大的责任。最近这段时间，母亲时常发烧，流鼻血，膝关节和肘关节还时不时疼痛。秀川想劝母亲去医院，母亲死活不去，因为实在心疼钱。幸亏金才盛死活不要她还的钱，不然她和秀川现在恐怕连饭都吃不上了。之前补助的钱，一大部分换了医院和亲戚朋友，剩下的一半给秀川买了锻炼的器材，剩下的留着两人维持生活。

    秀川给母亲盖上了所有能盖的被子，把冷毛巾敷在母亲额头上，还拿热水冲了退烧药给母亲一口一口喂。

    小小的一居室，堆满了锅碗瓢盆和破旧衣服还有其它杂物。窗户的玻璃早就破了口，而房顶也在下雨天无一例外地漏一滩水。

    母女俩唯一的盼头，就是秀川能考上大学得到补助，毕业后能进省队或者当个体育老师，好有点稳定收入让日子好过点。

    生活的苦难和精神的空虚让秀川几乎没有一点快乐。唯一的一丝温暖来源于对面文化班的一位男生。那是个别人看来不着调的坏学生，但是心地纯良时不时给秀川传纸条说安慰的话，也经常给她送吃的送文具。秀川也常常拜托这个班的同学传她给这个男生的纸条。两人的事这个班早已人尽皆知，可秀川还想保守这个秘密，她不知道这已经不是个秘密了。

    秀川和那个男生的恋情已经好几个月了。之前她的兴奋剂事件传得沸沸扬扬的时候，男生也没有随波逐流，而是始终相信她，还偷偷去看过她。

    但是，纸是包不住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