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渴望

    五天前……

    天雪参加了合唱队的选拔。她天生甜美清澈的声音有种纯天然的悦耳动听，她音准更是拔尖，穿衣又利落，一对有神的眼睛透着股灵气，得到了音乐老师的青睐。

    天雪入选了合唱队，每天下午放学后要在音乐教室排练上台歌曲。安喻让天瑞放学后去音乐教室外等她一起出校门回家。

    “卢沟桥，七百年，卢沟晓月照大川……”优美的旋律响起。

    天瑞在教室外面的楼道里趴着窗户往里看，只见妹妹站在第一排正中间，盘着头，神采奕奕地唱着歌。

    天瑞看着看着，有些入了迷。好像妹妹变成了自己，是自己那样光彩照人。

    和妹妹一起出校门后，安喻载着天雪骑着自行车往前面骑，天瑞在后面竭尽全力地追。

    家里的三轮车早就送到奶奶家了，家里只有两辆自行车一辆是杨忠去鞋摊骑的一辆是安喻用的。

    天瑞梦想着，有一天坐在自行车上的是自己，而不是天雪。

    有时天瑞甚至想，自己会不会不是父母的亲生女儿，是大街上捡来的?

    为了将来有朝一日能上舞台唱歌，天瑞开始苦练。

    她每天等天雪排练的时候借着她们合唱的歌声掩盖自己的低声吟唱。渐渐地，天瑞发现自己可以发出一种很细但很憋气的声音。

    这是假声。

    天瑞觉得，假声比自己的真声更好听。虽然唱不声大也憋得慌，但是天瑞每次练习，都自己去找这个假声。渐渐地，天瑞习惯了这个假声。

    这个暑假，天瑞陪了妹妹一暑假，也练出了非常熟练的假声。以至于再用真声唱歌，天瑞都不习惯。

    这个暑假，两人都满九岁了，都觉得自己又长大了。

    三年后……

    周岁十二的两姐妹都上了初中。

    优秀的天雪上了衡水中学初中部，三年后即可名正言顺地进入高中部，而衡水中学是名副其实的高考工厂。

    小升初的考试，天瑞数学语文考得不错，英语考得不行，其它科目也一般，所以家里掏了三千元让她上了县里的实验中学。而这还是借了县长的光。

    说起这个县长，能和这个平凡家庭结识，主要是机缘巧合。县长比较节俭，鞋坏了不舍得扔，就随便找了个鞋摊修鞋。而这个鞋摊正好是杨忠的。杨忠修鞋手艺好价钱又便宜，这个老实本分的人给县长留下了深刻印象。自此，县长就经常来修鞋。后来，县长生二胎需要找保姆，听说杨忠的媳妇也就是安喻失业，就叫她来当了一阵月嫂。再后来孩子大了不需要特别照顾了，安喻就去了婆家当保姆。县长对孩子上学的事几次三番地出手相助，也让安喻和杨忠感激涕零。

    言归正传。这三年里，为了学习天雪死缠烂打让妈妈买了不少东西：几百块钱的学习机、几千块钱的平板电脑、几万块钱的网上名师课。钱砸得不少，天雪也挺争气，上了名牌中学，前途无量。

    而对于天瑞这几千块钱，安喻可谓耿耿于怀。一见到天瑞拿起天雪未带走的平板电脑，就拿天瑞上学花钱的事说她，指责她只知道玩不知道学。其实天瑞就是想听听歌看看电视剧关注一下明星。三年前，家里只有一台旧电视。天雪霸占着遥控器只看一个日剧。天瑞不爱看那个题材却也不得不看。而天雪对于高颜值男主的称赞也让天瑞逐渐迷上了这个明星。自从买了平板电脑之后，只要天雪不动，她就会拿去反复看这个日剧在百度搜索上搜这个明星的最新动态。为了说明自己没有追星，她还把日剧里所有的人挨个搜了一遍。每次看到浏览记录的时候，天雪都会刻薄地骂天瑞是疯子。

    天雪去外地以后，天瑞终于自由了。她开始随心所欲地听这个明星的歌。不过她没有太过分，因为她还有入选合唱队的梦想。

    入学几个月以后，机会来了。

    这堂音乐课，老师把女生都叫到了音乐教室。

    女生们一字排开坐在凳子上。前面是一台钢琴，一个音乐老师负责弹钢琴键让女生按音调试音，另一个音乐老师负责听女生自由发挥唱熟悉的歌并记录学生信息和歌唱特点。

    一个个同学试音，唱歌，快轮到天瑞的时候，她的心扑通扑通地跳。

    轮到天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