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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螽斯门(二)

    “不可能!”侍童尖叫道,“这副皮囊,我是经过无数次科学地精算,根据各界神秘大数据计算得出,使用至今,从未失效过。只要是个人,不管是来自哪里,年龄性别文化如何,都无法逃过我的皮囊,更不可能无动于衷。”

    “皮囊又不是无所不能的神器,”他总算听明白侍童的抓狂的原因,尽管有些词汇相当陌生。

    “人族又不是蠢蛋,怎可能都喜欢你。”田老头打击道。

    “老呆头鹅,你不要嫉妒我的容颜,先前不知道是谁对我动了怜惜之心。你敢扪心自问不曾莫名其妙对我产生好感,企图像个父亲一样保护我?你这种眼神我早已司空见惯,休想欺人欺己。”侍童随大个子叫法,转身证明自己的实力。

    “老头!”他喊了一声,侍童所言不假,别说老头,就是他自己也曾被这副皮囊蛊惑。

    “他若要寻死,无人能拦。”田老头说。

    “侍童!”他拉住了一只胳膊。

    “我不信,这里的美人们对我真的无一丝兴趣。我精心打造的皮囊,怎么可能失去效用,变成废物?不,不会的。”侍童无法接受突如其来的事实。

    “不听老头言,吃苦在眼前。”他发出警告。长屏巡逻,那贵族队长如若谦虚一些,哪怕只是尊老一下,都不至于糊里糊涂丧命在竹海里,魂魄无法逃离,囚禁林间,永远不得归家。但愿,竹鬼并不是靠吞食魂魄为生才好。

    大块头的眼珠子转向他们,绿色大茧子突然长出一只大翅膀。“快来,你们三个还傻愣着等什么?”原来那只从绿茧子里突然展开的翅膀,是大块头朝他们挥舞的手臂。

    “休要得意。”侍童甩开野人王,快跑向前,在大块头身边挤来挤去。

    扒了一会,直至他和田老头走到绿茧子前,侍童仍然没有找到一条缝隙可进去和大块头论个输赢。

    “你不好吃。”田老头道出实话。“它们对食物或许没有很高的要求,作为肉食性动物,还是知道什么是好食物。”

    “岂有此理!”侍童愤愤不已,“我为了打造这副皮囊,累死了多少能工巧匠,完美得无可挑剔。定然是这些娘们的眼珠子都被戳瞎了。老呆头鹅,同为男人,你就没有一点点不爽。有事尽让那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大块头夺了去,把你们凉在这儿喂空气,我都为你们感到委屈。”

    他刚想辩驳,田老头却抢白道:“你真是暴殄天物,浪费了一副好皮囊。莫把你在酒肆里那套三脚猫功夫在老子身上使,那都是老子门前沟里都嫌粗糙的馊水。大兄弟和臭小子都新鲜,吃你还不如吃老子,起码口感好有人味。”

    侍童的脸说便就便,闻言立即收起适才的狂妄怒焰,换上惹人怜爱的小模样,眼睛里立即翻滚出一层水雾,氤氲在眼眶里,荡漾着涟漪,配上直接抓挠人心的哭腔。

    眼泪近乎成珠,随即就要滚出眼眶,侍童开始轻轻啜泣。胸膛立即涌出被压扁的窒息感,仿佛是他做了什么灭绝人性的事情。

    “臭小子,没事别盯着他的眼珠子瞧。都说是为人才精心打造的皮囊,看来是集齐了人性所有的把柄。”田老头警告。

    一股压力立即溃散而去,他才恢复理智。“你的眼珠子有何秘密?”

    他正想要弄清楚,田老头喊了一声:“臭小子,没什么时间了。”

    确实不是琢磨皮囊的时候,他及时收回全部注意力。虽然四周绿波翻滚,却继续不停地涌向大块头,就算路过他们身边,也不做任何犹豫。

    它们似乎对大块头势在必得。“老头?”他玩过蚂蚁,玩过蜜蜂,玩过老鼠,就是没玩过螽斯。

    绿草已经失去了形状,成为了绿波,不知道从何而来,仿佛泉水从任何一处汩汩冒出,永不停歇。

    哪来的这么多数量的螽斯?教人倍感困惑。

    “我就不信了,我这么一块大肥肉自动送上门,还能遭拒绝不成。”不甘心的侍童,还在继续扒开绿茧子。

    绿茧子直往里头缩,侍童越用力,绿茧子就蜷缩的更厉害。

    “住手。”田老头大喊一声,“滚开。”随即,抓住的侍童肩膀,将其丢在一旁。

    绿波依旧心无旁骛,流水似的向前。

    侍童站了起来,烧红了小脸,五官都似箭待发,有一撮头发都硬了起来,耸立在脑袋上。

    此时,他脑海中闪过一个词:怒发冲冠,就差了一顶帽子。虽如此,却不得不佩服人族创造语言的能力,人族还是有些优点的。

    “有办法吗?”他问。

    “没有。”田老头回答。

    一听便慌了神,这可如何是好?老头要是说没有,那必然是真的没有,但凡老头能憋出一根毛,也不会私藏。老头虽然脾气坏,但断然不会拿那大块头的性命开玩笑。长屏里,老头与队长过不去,并非真的是看不起贵族子弟,而是不想让刚上任屁股还没有热起来的年轻性命喂了竹鬼。然而,那队长不尊经验老者,后来一切也就怪不得田老头了。鲜血祭林,竹海岂还能平静如昔日?队长终究是狂妄了,不仅害死了自己,也成全了田老头的私心。不过,这一切,也只是他的猜测。

    直至目前,他也没有弄清楚,竹鬼究竟是什么?显然竹鬼并不是真的鬼,起码不是人族所害怕的鬼。可若要认真计较竹鬼是何东西,他也说不上来,老头对此更是缄默无言,只字都吝啬,不知是不愿意还是不敢?

    “你们到底是不是男人?”侍童怒不可遏,冲他们嚷了一声,张开手臂朝绿茧子扑了上去。

    “真是白活了那么久了。”田老头摇头道,“光顾着浪费光阴,显然能工巧匠忘记给你装个脑子。”

    明明长着一张无辜到了极致的脸,却被嫌弃至此。思及于此,他不禁莞尔一笑,这算不算是老头常说的:机关算计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这张天真无邪的小脸从来都好使,包括经验老者都被蛊惑过,然而,在这里似乎失去了皮囊的天生效用。

    侍童的耳朵倒是尖锐,立即起身质问老头。“老呆头鹅,说清楚。”无处可泄的怒火朝丑脸烧去。

    “它们不喜欢你。”他好心提醒。

    “她们也不喜欢你们。”侍童刚回答完,瞪了半眼,立即望向大块头,脸色骤然一变,犹如死尸,毫无生气。

    他皱起眉头,莫非这句蛊惑人心的皮囊是随着侍童的心绪变化而变化?然而,此时更不是好奇的好时辰。

    “好恶心啊。”侍童惊呼,随即抬头问他们,“那大块头岂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一时,他也找不到适合的回答,只好借话堵住侍童的臭嘴,道:“你才是肉包子,你全族都是。”

    “是一大块可口的红烧五花肉。”田老头纠正。

    “老头,别胡闹。都什么时候了,你想到办法了吗?”他虽火急火燎,却无能奈何。

    绿水汹涌滚滚向前,势不可挡。然而,前方的大块头还在朝他们挤眉弄眼,挥手招呼,显然暂时无性命之忧,它们到底在等什么?

    “原来如此,并非我魅力全失。”侍童摸着脸,恢复了先前的自信。

    “大块头待你不薄。”他一听,怒火攻心,恨不得抽碎了这张小脸才解气,都什么时候了,还消小肚鸡肠。“小心哪天有人在你脸上画上一片野草。”

    说罢,他便望向老头,见老头依旧肃穆,那是真的在动脑子了。自知此时最需要的就是保持沉默,别去打扰老头想办法。

    可那该死的侍童就像抚摸稀世珍宝般,轻轻抚摸那张该死的脸!

    每个指头都奇痒无比。“你不想要更多银币吗?”他想起了树子,于是抛出钩子,“大块头究竟多富,无人知道,但是他能给你更多金银,这倒是肯定的。”

    果不其然,鱼儿咬住鱼饵,是不会松开的。

    “也不是没有办法。”侍童一改先前反正,一副事不关己,轻松自若的模样。

    真是欠揍!他不由握紧双拳。

    田老头上前,抓住野人之怒,紧紧握在手心里,却笑着对侍童说:“老小孩,你要是有何主意,快快说来。大兄弟是个重情义的男人,深知感恩之道,定少不了报答你的。”

    “哦,只要他断了色念即可。”侍童还在来来回回摸着鼻梁,仿佛是在塑形。“这里的一切是我们自己幻化而出。一定是我们饥渴交织,故而才幻化出这一景,蓝天白云碧草,勇士美人,既然有这么一大群人自然就有美酒佳肴。谁知,这些东西迫不及待,根本不让我们做个完整的美梦后再下嘴。反正不是我,我早已脱俗。反正,它们对大块头热情,不是因为大块头美味可口、魅力无敌,而是因为他心中执念。”

    “老头,我要是打烂一颗西瓜会如何?”他问。

    “解气。”田老头说。“大兄弟没事便好,要是少了一根头发,老子势必为他讨个公道,拆掉酒肆,捏了你的小脖子,好送你去服侍大兄弟。”

    “你们不能卸磨杀驴。别忘了,我刚才也是受害者。”侍童叫了起来。

    就在这里,绿波如河浪翻滚,汹涌澎湃,金属声如铁锤子落地般震耳欲聋。三人大吃一惊,不明所以然,确见大块头从绿浪里游了出来。

    “老呆头鹅,我真想挤两滴眼泪送你,现在没时间酝酿情绪,先记账。”大块头钻出来后,不管憋在喉咙里的翻滚,“走南闯北,我游了那么多个界,没想到今日竟撂倒在这些东西手里。世界之大,精彩纷呈。也算是见过世面了,小呆头鹅,你教我刮目相看了,小小年纪,竟然是最先清醒的。了不起!”

    “甄爷,刚才是我......”侍童立即邀功。

    大块头又掏出一手掌的银币,哗哗啦啦丢给侍童,道:“你的救命之恩,我即刻就还,从此两不相欠。”

    他和田老人看得目瞪口呆,彼此相视一眼,不约而同望向大块头的肚子,都怀疑那肚子里装着的不是肠子。

    “我又不是哆啦A梦,这是如假包换的肚皮,和你们一样。”大块头摸着肚皮,咧嘴笑了起来。“老呆头鹅,瞅着这些东西虽然恶心,但是不要被控制,估计一时半会也吃不了我们。打从出世以来,肉食动物堆堆里,敢对我下牙的家伙还没有出世,放心吧。”

    “大兄弟身强体壮,自然安然无恙。”田老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侍童,侍童及时躲开。“既来之则安之,就如大兄弟所言,它们数量多,却一时也奈何不了我们。一个脚掌一个巴掌,足够灭了它们一门亲戚。”

    “太恶心了。”侍童再度惊呼起来,“大如海的一片碧绿,得灭上几年功夫,我可不愿意浪费光阴。”

    “未必如有你所见。”他还记得逼仄的感觉,也记得先前坠入螽斯眼睛里所见的一切。

    “可惜了,这要是有瓶灭冲剂在手,区区螽斯,从此教它们灭族。”大块头发出感慨。“每次景破,都是莫名其妙的,这次不会得等到肝肠寸断吧?”

    “或许,此地有自己的规律,我们耐心等待便是。”田老头说。

    自从大块头无性命之忧后,田老头显然放松很多。

    “每次都能化险为夷,这次也不例外。”他十分赞同老头所言。或许先前能破景,并非他们几人中真有谁天赋异禀,而是此地自己的规矩在运行,就像白昼循环。

    “那是什么!”侍童指着前方。

    他们立即围在一起,目光刷刷望去,皆看见侍童所指的景象。

    那是?他望着田老头,大块头也望着田老头,最后大家又望向侍童。

    侍童惊恐,立即后退,惊呼:“我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那你就下去吧。”大块头推了侍童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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