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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再见圣诞节

    郝铭佑整日忙碌在自己心中的大规划上,即便是考完试,他也并没有闲下来,时常在图书馆或者研究室一泡一个晚上。他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经常是钟雪莹已经睡醒一觉还没有看到郝铭佑的身影。每每一问起来,郝铭佑总会告诉钟雪莹他的美好蓝图,给她描绘他未来的商业帝国,告诉她他们的生活会更加优渥、更加的美好。他知道,这些都是钟雪莹在意的,他知道用这些美好的大饼总会堵住钟雪莹的嘴。他甚至有时候都有些感谢钟雪莹,竟然让他这个桀骜不驯的浪子收心在了取得功成名就上,终于他成了曾经自己最讨厌的样子。现在的他张口闭口都是大展鸿图,都是财富积累,都是世间最现实也最俗气的东西。除此之外,他不知道和钟雪莹还能说些什么。好在,钟雪莹喜欢听他的计划,喜欢看他奋发图强的样子。

    而他却不想听钟雪莹的那些分享,他厌恶她讲那个小生命从什么时候开始活动了,什么时候踢了她一脚,什么时候在游泳,什么时候打了个嗝……他不想听关于那个小家伙的一切,他讨厌他(她),因为他(她)的到来,他的人生完全改变了。

    钟雪莹总喜欢在睡觉前裸露出她的光溜溜的肚子摸来摸去,她说这是在和宝宝互动,她还总要郝铭佑加入到这个亲子活动中来,而郝铭佑连看也不想看那个圆溜溜的肉球。她还要他给孩子起个名字,还要他给那个孩子读故事,说宝宝更喜欢听男性的声音……钟雪莹之前的早孕反应也消失殆尽了,她对婚姻生活有了更高的要求,除了生活上的照顾,她要郝铭佑和她有爱的互动。她说医生说这没什么不好,也是一种胎教。郝铭佑感觉她的活力好像又回来了,除了肚子多了一块肉,她似乎和孕前没有任何变化。这让郝铭佑感到恐怖,他还没做好准备继续做她的爱人,甚至他已经放弃了对爱的奢望,除了生活上的责任郝铭佑不想再背负更多了。这是她应有的报应,求仁而得仁,郝铭佑心想。

    这一年的圣诞节,留学生街上格外热闹,每一栋房子里都灯火通明、欢声笑语。结束了一学期紧张的学习,大家终于可以聚在一起放松一下。郝铭佑一家自然凑到老张的公寓里和一伙中国同学涮起了火锅,大家觥筹交错好不热闹。左小棠肯定是不会出现在这样的聚会里了,她是街上有名的“捞姐”嘛,这样的时刻,她怎么会错过和老外一起浪漫。人多热闹的聚会,这样的无聊八卦总是不会少。

    “我出去透透气,喝得太热了。”郝铭佑酒过三巡后,离开那个八卦的漩涡,听那些无聊的调侃简直让他窒息,特别那些没边没际的关于小棠的胡说八道。他们知道个屁!郝铭佑实在听不下去了。

    “哦,你去吧,一会儿回来,别着凉。我懒得动了,坐下、起来都费劲。”钟雪莹一边嘱咐着郝铭佑,一边继续着热闹的聊天。她早已和街上的中国人都打成了一片,她是有这样的亲和力的,她随时随地都可以八面玲珑、从容自如地交际,不论男女老少,就没有她搞不定的人。如此热闹的机会,她更是一秒钟也不想错过的,毕竟异国他乡少有欢腾喜悦的团圆。

    郝铭佑迎着冷风在街上溜达,这一年的冬天还没有下雪,风却吹得格外刺骨。走在清冷的街道,吸溜着被冻出的鼻涕,他脑子里装的都是去年那个飘雪的圣诞节。那个是一个充满爱与暖的冬天,风不冷,雪飘融。

    正沉浸在绵长的回忆中,一个黑影从远处蹿了过来,直接扑在了郝铭佑身上。

    “努逗!”郝铭佑惊喜地抱起了努逗,“好久不见了,我以为你都忘记了我呢。”

    郝铭佑胡噜遍努逗全身,努逗也是激动地在他怀里不住地往上蹿,想要舔舔郝铭佑的脸。左小棠慢慢地从远处走了过来,她裹着一件长到脚踝的黑色羽绒服,把自己全部的身体都藏匿起来,只有眉眼露在外面。

    “小棠。”郝铭佑顾不上胡噜努逗,他的全部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小棠身上。她,看起来似乎有些憔悴。每一个窗子里都透过来暖橘色的灯光,照在小棠苍白的脸上,依然看不出血色。努逗趁机够着郝铭佑的下巴,不住地舔来舔去。

    左小棠微微笑了一下,从郝铭佑身上抱过了努逗,轻轻地对他说:“圣诞快乐!”

    “你不舒服?”郝铭佑有些急切地问。

    “没。”左小棠顿了顿接着说,“外面太冷,我们回了。”

    左小棠转身走进了自己的公寓,郝铭佑望着她的背影,心中除了痛心,便是怜惜。他多想好好地陪着她,哪怕在一起坐着,也是快乐的。

    左小棠回到房间,一头扎进了被窝里,她顾不上哀叹感慨,只觉得浑身酸痛难忍,她想她恐怕是要迎来一场高烧。小棠的妈妈对孩子的照料秉承的是中医理疗理念,从小一发烧感冒,老妈先不给小棠吃药,而是给她刮痧放血辅助她发动自身免疫力战胜病毒。久而久之,小棠的每一节骨头都练就出了特异的本领,能在发病初期就进行准确的预报。

    小棠拿出体温计,果然还没有到37度。但她的预警已经整整齐齐的都来报道了,全身骨头缝里都散发着酸疼,头晕目眩,甚至眼皮沉的打架。小棠无力起来洗漱,直接在被子里褪下衣服,随便偎了偎被子就睡去了。

    等左小棠一觉醒来,她已经高热起来,全身从酸痛变成炙热烫手,骨头缝里变成了撕裂的疼痛,她觉得她的脖子要断了,连带着头爆裂了一般。左小棠翻来覆去地在床上翻滚,不要说继续睡觉,她甚至连躺着都不能踏踏实实地一动不动。她实在疼得难受,便用手指一节一节按揉着颈椎上的每一截骨头,希望可以缓解。按了一会儿,她手指头没有了力气,她欲哭无泪地平躺着。此时此刻的她,有点怨恨老妈,给自己培育出这么个毛病干嘛,这让孤身在外的她多少有些凄惨的感觉。她多想这个时候能有个人帮帮她,哪怕刮两下后背,也能稍微缓解一下。

    左小棠在黑暗中摸索着够到了床头的手机,她微微张开眼睛,把手机按到了通讯录页面。她在朦胧中盯着第一个电话号码,在钟雪莹到达英国那日,她把这个号码的名字改成了“哥”。那个初见时就要认她做个妹妹的人,如今在她的通讯录里成了“哥”。她多想动一动手指拨号出去,她知道不管郝铭佑正在哪里,不管他正在做什么,他都会赶到她身边。可她不能,他最终还是不属于她的,她能做的只是在黑暗中用拇指摩挲着他的号码。她的眼角滚下了两行泪,泪水划过发热的脸颊,让她感觉温度好像降下来了一些,不再干热。

    左小棠在悲伤和怀念中,慢慢地又进入了梦乡。

    左小棠闷在屋子里两天没有出门,终于发热退去,她带着努逗上山遛弯。走到半山平台,看到高台上她经常坐的位置,有一盒写着中文的感冒药放在那里。方方正正的药盒上已经结满了白霜,看来它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左小棠拾起药盒继续向山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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