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在三皇五帝的上古时代,那时候历法还不存在,没人知道那一年是哪年,没人知道。只是记得自从轩辕氏归天之后少昌驻于帝位之前统御天下,自那之后岁星已经归位了五十三次。今天子时岁星会再次归位。过了今天少昌就将迎来统御天下的第五十四个春冬。

    “爸,今年你也不去城隍庙里过年?”杜洪对着坐在首座的老人问道。

    杜孔拿着一杆烟枪深吸了一口。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好的,爸,那我带家里人去庙里了。”杜洪也没说什么,这么多年他早就习惯了。杜洪麻利的收拾好物什搀着自己即将临盆的妻子牵着自己的两个儿子便和佣人们一起便出了门。

    “爸,那我们去庙里了,今年你也注意安全。”

    杜孔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

    杜家一众朝城隍庙走去。不止是杜家,全城的百姓全都从各自家里出来在大街上汇成了熙熙攘攘的人流。

    人流里杜家今年新来的佣人有些担心的对杜洪说到:“少爷,老爷这......”杜洪知道这年轻的佣人在担心些什么,倒也没多解释:“没事,我爸他年年如此,你不用担心他。”说罢他有些担心的看了看牛车上的妻子:“玲儿马上就要生了到了城隍庙之后我走不开,徐圭,到时候你组织家里的其他人和乡亲们去布置吧,我要带着孩子们守着玲儿。”

    “好的,少爷。”

    杜家一众到了城隍庙之后就在内殿里寻了一处好地方拿着红帐围了起来作为少奶奶的产房。同时杜家也将其他的一般人家的孕妇们安置在了这里。

    杜家的人布置好之后便如同往年一样和大家一起开始用红纸红布将城隍庙布置了起来。

    城隍庙最深处是那些待产的妇人或是不便行动的病人,杜家是医者世家杜家的人就留在这里照顾各个伤患。外面是帮忙的妇人再外层是待产妇人及伤患的家属及城中未成年的孩子们还有各家的老人,再外层是城里以及周边乡里各家各户的精壮,再外层就是一些来不及回家的商人或是山野猎户而最外层就是城主和城中的士兵以及衙门的巡查们了。分配好区域之后各家的精壮们聚集在城隍庙的东方由姬家牵头搭建起了祭坛。

    城隍庙里大家搭好祭坛之后便拿出酒和食物互相交换,整个庙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氛,一个商人看着庙里的人不仅不紧张反而一股节日气氛有些疑惑便拉着一个精壮的小伙子询问情况。

    夕是种每到年末都会出现的怪物。对于夕来说城墙就是个摆设,纵身一跃就能跳到城内,所以每年大家聚集在城隍庙内相互照应,也方便城主调度士兵和巡查们保护。

    小伙子听了商人的担心之后笑了:“你是第一次来睢城吧?放心吧,睢城和别的地方不一样,夕不会来的,从二十年前开始夕每年都不会来。后来时间长了,大家虽然还是和以前一样每年的这个时候都聚集在城隍庙但也只是一起庆祝新的一年罢了,当然对抗夕的准备还是要做好,守夜你可要帮忙哦。”

    “当然当然。”商人满口答应着,但内心里还是紧张的不行,不时的趴在城隍庙的墙上望来望去。

    杜家。

    杜孔看着天色渐渐暗了,磕了磕手里的烟枪,将烟灰收拾好后起身走出了杜家,朝着城外走去。

    杜孔出城朝北方走了十数里到了一处小树林,就在附近收集了一些竹片,升起了一团火。做好这一切后杜孔坐在火边又开始啪嗒啪嗒的抽起烟来。

    深夜忽然一股阴风,夕从树林深处朝睢城冲来。

    那兽身长十尺,四足,有爪,独角,狮鬃,牛身,细密的短毛密布周身,牙齿如鲨,金色的瞳孔里映着横亘在它和睢城之间的老人。

    老人看到夕之后伸手从衣服里掏出一个布袋,然后从布袋里掏出一把灰撒在了火上,灰接触到火之后火忽然爆发一般火势暴涨,老人又给火添了许多柴。

    夕看到暴涨的火势喉咙里呜咽着发出低吼。

    老人并不理会它,又从布袋里抓出准备好的竹片撒进了火里,顿时火中发出不断的噼啪声。

    夕听着这连绵不断的噼啪声又看着这不断壮大的火势呜咽着并不断踱步与老人对持着。一人一兽就这么对峙着仿佛静止了一般,只有星星按着自己的轨迹在远方的天空缓缓的移动着。

    远方城隍庙里的人们围坐在之前搭起的祭坛旁载歌载舞。姬家的家主姬长生穿着一身祭祀服站在祭坛中央看着天空的星星忽然大喊道:“岁星回位!”

    随着姬长生的大喊城隍庙的城墙上的城主大人也大喝起来:“子时!鸣钟!”

    随后王家的家主王尚亲自敲响了新年的钟声。

    “嗡~”新年的钟声瞬间传遍了整个睢城。

    所有人都开心的迎接新年的到来,就连城墙上那个紧张兮兮的商人抹了把汗之后也加入了狂欢的人群,他知道子时一过新年到来,夕今晚确实不会来了。

    城外的树林里夕听到了遥远的钟声,它抬头看了看天空随后看着燃烧着熊熊烈火的火堆及火堆后的老人。最后恨恨的瞪了老人一眼退回了树林里。

    老人看着夕消失在树林之中之后便慢慢的收拾好火堆朝睢城走去。路过一处农田的时候杜孔听到一个虚弱的哭声,杜孔循着哭声走进一处远离村落的田间小棚,是个女婴。

    杜孔顺着哭声来到一处棚屋,棚屋内整洁有序,想必主人一定不是懒人。进门就能看见桌子上有立着一个牌位,牌子还很新,看起来刚做好没多久。杜孔拿起牌子,牌子上空空的——也是,仓颉先师造字以来也不过百年,这乡野人家哪里会写自己的名字。杜孔拿着牌子扭头看向床上的妇人,那妇人虽然睁着双眼却已然没了声息。想必这妇人与牌子的主人生前一定很恩爱吧,即使对方死去妇人也不愿再委身于他人于是独自一人带着肚子里的孩子离群索居,这妇人没了男人又偏偏这个时候临盆,在谁都不知道的时候悄无声息的用最后的力气生下了这个孩子。

    女婴似是苦累了趴在妇人逐渐失去温度的身上安静的呼吸着。杜孔想将孩子抱起来,孩子却被妇人双臂紧紧的护着。

    “你放心,这孩子我会好生照顾的。”说罢杜孔再次将孩子抱起。

    太阳渐渐的升了起来,这是少昌立于帝位之前的第五十四年。

    “啊!”随一声响亮的啼哭在红帐之外的杜洪安下心来,冲进了产房里。杜洪看着自己的妻儿,虽然已经是第三次了,但还是无法克制自己的激动之情。

    “孩子名字想好了吗?”刘玲问道。

    “嗯,叫杜逢,爹今天想的。”杜洪笑着说。

    与此同时睢城外杜孔将那妇人与棚屋内的灵牌一起好生安葬好。之后扶了扶腰之后走进棚屋抱起女婴走到墓前:“放心吧。”

    跨过重山的晨光笼罩着墓前抱着孩子的杜孔。

    城外飘起了细细的小雪。杜孔皱了皱眉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又给女婴裹了一圈:“你以后就随我姓吧,以后你就叫杜晓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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