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胡万
胡万，一个土匪，说他坏倒也实在算不上多坏，当然他也不是一个好人，他就是一个简单的人：只要能吃饱其他的事情算求。
小时候他也有和当时的人一样普通的童年：他是农户的儿子，上面一个哥哥一个姐姐，下面一个妹妹。那时候这种家庭情很普通，甚至说这种家庭正是当时同阶层的人所羡慕的对象：六口人，虽然没有自己的田但也不是奴隶阶级，正因为不是奴隶阶级，胡万的父亲给乡里的地主种田的时候还能捞个的监工的位置，收成不好呢，将将能顾好家里的六口嘴，收成好呢甚至时不时的还能去睢城里给家里大大小小买点礼物。况且自己大儿子及大女儿都即将成年，到时候大儿子也可以去做工，再给大儿子讨个老婆，大女儿再一嫁出去老胡头就可以安安心心的过好日子了。
胡万的父亲是个好人，他看做工的奴隶苦，时不时会让自己婆娘给自己送午饭的时候多带些分给一同做工的奴隶们。
胡万呢？他也有工作，主要是给乡里的地主放羊。老胡头也想过让胡万去读书，但当时读书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你看文字才被发明出来一百多年。知识籍由黄帝身边的姬家的人分散到天下，听说地主家的儿子在城里上学，还和王家、杜家的公子们一起读过书呢。胡万每天放完羊后就被老胡头送去和地主家的少爷一起做功课。胡万很有天赋，学的比地主家的少爷快。这也使得胡万还勉强识点字。
如果日子就这么持续下去胡万的一生也就这么结束了：再过几年去隔壁村子讨个老婆，要手脚勤快，会过日子的，要能和自己一起照顾妹妹，孝顺爹娘的。如果可以再提点要求的话那姑娘是个屁股大的婆娘就更好了。
不过那个时候的人的人生的破碎也很简单，一个大灾就够了。台风，洪水，地震，什么都行。还记得十三年前逼得朱然的姐姐卖身的那个大旱灾吗？那次旱灾不光是曹州，整个商郡都在旱灾的范围内。
那个时候也没史书，但如果有的话可能也只有一句：少昊五十一年，中原大旱。
这轻飘飘的十个字对胡万来说也可以用四个字来概况：‘家破人亡’。
大灾开始的时候老胡头先是失了业，家里吃的东西没了之后，老胡头跑到地主家想赊点粮食，麸糠也行，回答很直接：没有。说实话其实也不是没有，只是地主家想吃肉，那就要用那些麸糠去养着那些牛羊。
老胡头赖着不走，结果被地主指使那些老胡头照顾过的奴隶打断了腿。
最先死的是胡万的妹妹，然后是老胡头，然后是胡万的妈，然后是姐姐，最后是胡万的大哥。胡万的大哥很宠胡万，到最后也没给胡万添麻烦——胡万的大哥把亲人的遗体找点草卷起来埋在自家的后院，又找了块石头，按着胡万的说法在石头上弄了个“胡”字。最后挖好了自己的坑，因为胡万还太小大哥觉得胡万挖不了能埋下自己的坑。
大哥死的那天晚上胡万吃了家里最后的东西——一块饼，大哥留给他的。
也许这个时候要是有个先生路过胡万家的话胡万也能和朱然一样？被先生带回家，教授些知识，也许学的出色之后被先生推荐到大城里，然后被一位大人物发现，最后也去哪个地方当个城主。如果这样的话我丝毫不怀疑胡万会成为一个好城主。
可是朱然那样的际遇终究是少数，胡万这样的才是常态，路过胡万家的是睢城外两大土匪之一的孙十二。
说来好笑，虽说是天灾，但逼死胡万一家的是平日里对胡万家不错的地主，救了胡万的是平日里他们惧怕的土匪。那场大祸里死掉的是平日里过的不错的老胡头，而老胡头平日里照顾的地主家的奴隶们却是一个不少的活了下来。
那一年，胡万六岁。
后来的十三年里胡万做过扒手，抢过商户，也和隔壁的土匪周三郎火并过，不过后来听说隔壁的土匪背后有了睢城王家的人支持，弄的孙十二带着胡万跑去对周三郎道歉。导致火并后的几年里孙十二的“收成”锐减了不少。
不过孙十二一直对胡万很好，可能是把胡万当成了自己在灾年时夭折的儿子了吧。
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其实哪是早当家，只是受尽苦难的孩子若不早早成熟恐怕也就没机会成熟了吧。还记得胡万是读过一点书的吧？这也让胡万接下了土匪团伙的账房的工作，还有一些打探消息啊，或是去找一些新奇玩意儿的工作就都落到了胡万的头上。
去年的时候胡万想去老家祭祀下自己的家人，想要进城买一些酒还有糕饼带去。胡万是个守规矩的人，于是那天他找到了睢城的杜灵，希望杜灵能带他进城。可是没想到的是碰到了一个愣头青非要抓着他去报官，换成其他土匪恐怕直接就要动手了，一方面是胡万守规矩另一方面杜灵在道上的口碑很好所以胡万决定相信杜灵。后来胡万才知道那天要抓他去官府的人是杜家的三少爷。
今年过年的时候王家的少爷王卫找到了孙十二。说是要请孙十二派人去䃌山找一种鸟，报酬多的离谱除了两箱黄金，还有什么“王家的信赖”。孙十二很高兴，不说那虚无缥缈的“信赖”黄金可是已经有一箱实打实的送到了孙十二的山寨里。孙十二觉得许是周三郎有什么地方没做好惹了王家不开心，这几年确实被周三郎压的有点喘不过气了，他觉得是自己上位的时候了。
新年夜里孙十二杀了不少鸡鸭鱼羊开宴会。
最后这个任务自然就交给了胡万，线索只有一副画和一些文字。毕竟胡万是这群土匪里为数不多的办事认真又认字的人。
时间回到现在，䃌山。
胡万看着眼前高耸入云的䃌山，这山南边有水，树林很茂盛，湿气很大，虽是白天但胡万觉得这里阴飕飕的。
胡万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觉得这次摊上的不是啥好差事。这种感觉在胡万坎坷的人生中无数次救了胡万。
“上吧，应该死不了。”胡万这么自己给自己打气不知道是对自己说还是对跟来的两个小弟说，然后三人踏进了䃌山。
根据王家的消息胡万来到那鸟出现的地点，然后打开画卷再次确认了这个鸟，这鸟似是野鸭却长了一根灰突突像是长长的带毛的蚯蚓一般的尾巴。
这鸟真丑，胡万暗暗咂舌。
不过既然是鸟那就先尝试着设点捕鸟的陷阱吧，这难不倒农户出身的胡万。没几下就在几个疑似地点设下了捕鸟笼。
小时候他也有和当时的人一样普通的童年：他是农户的儿子，上面一个哥哥一个姐姐，下面一个妹妹。那时候这种家庭情很普通，甚至说这种家庭正是当时同阶层的人所羡慕的对象：六口人，虽然没有自己的田但也不是奴隶阶级，正因为不是奴隶阶级，胡万的父亲给乡里的地主种田的时候还能捞个的监工的位置，收成不好呢，将将能顾好家里的六口嘴，收成好呢甚至时不时的还能去睢城里给家里大大小小买点礼物。况且自己大儿子及大女儿都即将成年，到时候大儿子也可以去做工，再给大儿子讨个老婆，大女儿再一嫁出去老胡头就可以安安心心的过好日子了。
胡万的父亲是个好人，他看做工的奴隶苦，时不时会让自己婆娘给自己送午饭的时候多带些分给一同做工的奴隶们。
胡万呢？他也有工作，主要是给乡里的地主放羊。老胡头也想过让胡万去读书，但当时读书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你看文字才被发明出来一百多年。知识籍由黄帝身边的姬家的人分散到天下，听说地主家的儿子在城里上学，还和王家、杜家的公子们一起读过书呢。胡万每天放完羊后就被老胡头送去和地主家的少爷一起做功课。胡万很有天赋，学的比地主家的少爷快。这也使得胡万还勉强识点字。
如果日子就这么持续下去胡万的一生也就这么结束了：再过几年去隔壁村子讨个老婆，要手脚勤快，会过日子的，要能和自己一起照顾妹妹，孝顺爹娘的。如果可以再提点要求的话那姑娘是个屁股大的婆娘就更好了。
不过那个时候的人的人生的破碎也很简单，一个大灾就够了。台风，洪水，地震，什么都行。还记得十三年前逼得朱然的姐姐卖身的那个大旱灾吗？那次旱灾不光是曹州，整个商郡都在旱灾的范围内。
那个时候也没史书，但如果有的话可能也只有一句：少昊五十一年，中原大旱。
这轻飘飘的十个字对胡万来说也可以用四个字来概况：‘家破人亡’。
大灾开始的时候老胡头先是失了业，家里吃的东西没了之后，老胡头跑到地主家想赊点粮食，麸糠也行，回答很直接：没有。说实话其实也不是没有，只是地主家想吃肉，那就要用那些麸糠去养着那些牛羊。
老胡头赖着不走，结果被地主指使那些老胡头照顾过的奴隶打断了腿。
最先死的是胡万的妹妹，然后是老胡头，然后是胡万的妈，然后是姐姐，最后是胡万的大哥。胡万的大哥很宠胡万，到最后也没给胡万添麻烦——胡万的大哥把亲人的遗体找点草卷起来埋在自家的后院，又找了块石头，按着胡万的说法在石头上弄了个“胡”字。最后挖好了自己的坑，因为胡万还太小大哥觉得胡万挖不了能埋下自己的坑。
大哥死的那天晚上胡万吃了家里最后的东西——一块饼，大哥留给他的。
也许这个时候要是有个先生路过胡万家的话胡万也能和朱然一样？被先生带回家，教授些知识，也许学的出色之后被先生推荐到大城里，然后被一位大人物发现，最后也去哪个地方当个城主。如果这样的话我丝毫不怀疑胡万会成为一个好城主。
可是朱然那样的际遇终究是少数，胡万这样的才是常态，路过胡万家的是睢城外两大土匪之一的孙十二。
说来好笑，虽说是天灾，但逼死胡万一家的是平日里对胡万家不错的地主，救了胡万的是平日里他们惧怕的土匪。那场大祸里死掉的是平日里过的不错的老胡头，而老胡头平日里照顾的地主家的奴隶们却是一个不少的活了下来。
那一年，胡万六岁。
后来的十三年里胡万做过扒手，抢过商户，也和隔壁的土匪周三郎火并过，不过后来听说隔壁的土匪背后有了睢城王家的人支持，弄的孙十二带着胡万跑去对周三郎道歉。导致火并后的几年里孙十二的“收成”锐减了不少。
不过孙十二一直对胡万很好，可能是把胡万当成了自己在灾年时夭折的儿子了吧。
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其实哪是早当家，只是受尽苦难的孩子若不早早成熟恐怕也就没机会成熟了吧。还记得胡万是读过一点书的吧？这也让胡万接下了土匪团伙的账房的工作，还有一些打探消息啊，或是去找一些新奇玩意儿的工作就都落到了胡万的头上。
去年的时候胡万想去老家祭祀下自己的家人，想要进城买一些酒还有糕饼带去。胡万是个守规矩的人，于是那天他找到了睢城的杜灵，希望杜灵能带他进城。可是没想到的是碰到了一个愣头青非要抓着他去报官，换成其他土匪恐怕直接就要动手了，一方面是胡万守规矩另一方面杜灵在道上的口碑很好所以胡万决定相信杜灵。后来胡万才知道那天要抓他去官府的人是杜家的三少爷。
今年过年的时候王家的少爷王卫找到了孙十二。说是要请孙十二派人去䃌山找一种鸟，报酬多的离谱除了两箱黄金，还有什么“王家的信赖”。孙十二很高兴，不说那虚无缥缈的“信赖”黄金可是已经有一箱实打实的送到了孙十二的山寨里。孙十二觉得许是周三郎有什么地方没做好惹了王家不开心，这几年确实被周三郎压的有点喘不过气了，他觉得是自己上位的时候了。
新年夜里孙十二杀了不少鸡鸭鱼羊开宴会。
最后这个任务自然就交给了胡万，线索只有一副画和一些文字。毕竟胡万是这群土匪里为数不多的办事认真又认字的人。
时间回到现在，䃌山。
胡万看着眼前高耸入云的䃌山，这山南边有水，树林很茂盛，湿气很大，虽是白天但胡万觉得这里阴飕飕的。
胡万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觉得这次摊上的不是啥好差事。这种感觉在胡万坎坷的人生中无数次救了胡万。
“上吧，应该死不了。”胡万这么自己给自己打气不知道是对自己说还是对跟来的两个小弟说，然后三人踏进了䃌山。
根据王家的消息胡万来到那鸟出现的地点，然后打开画卷再次确认了这个鸟，这鸟似是野鸭却长了一根灰突突像是长长的带毛的蚯蚓一般的尾巴。
这鸟真丑，胡万暗暗咂舌。
不过既然是鸟那就先尝试着设点捕鸟的陷阱吧，这难不倒农户出身的胡万。没几下就在几个疑似地点设下了捕鸟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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