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暗潮
王卫看着站在人群中的朱然，眼神很复杂，他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感觉，有愤怒，有不解，甚至在内心深处他还有一点羡慕。
在王卫这十二年的人生里从来没有遇见过朱然这样的人。那时的人的平均寿命很短，十二岁的孩子都已经开始在父辈的指引下接触社会，而到了束发（十五岁）之年就要开始独当一面了。
但饶是如此十二岁还是个孩子，朱然的出现让他疑惑甚至让他有些不安。以往王卫接触到的人大体只有四种：城主、衙役、平民、奴隶。
这四种人在王卫的心里留下了四个印象：傲慢且奸诈、谄媚且跋扈、贫贱且贪婪以及奴颜婢膝。但在朱然身上他看到了和之前的所有人都不一样的东西，所以他最开始是愤怒，然后是不解，之后他感到害怕，而最后他看着被人群包围的朱然，这些平民展现了之前他从没看到过的模样，这时候他甚至有一点羡慕朱然。
“我们怎么办？”一个衙役问王卫。
“先回去吧，这次的损失王家来承担，之后你去找张伯领钱就是。”
“谢谢王公子。”
“这人和以往的城主不大一样，我们还要从长计议。我们要让这家伙知道睢城不是他撒野的地方。”
“好的，公子。”
虽然只是孩子，但毕竟是盘踞在睢城数代的王家教出来的孩子，王卫立即压住自己复杂的心绪一波连消带打既将府衙的差人牢牢的绑在自家战车上又鼓舞了下低落的士气。
王卫屏退了其他人之后赶紧换上了一副笑脸走到了朱然的身边安抚着兴奋的百姓们。
百姓们平静下来之后都踊跃向朱然提出自己遭遇到的不平事，甚至没有的都要编造点故事讲给朱然听。
朱然只好拿出笔墨一一记下，至于如何处理，还要整理好之后一一调查讨论才行。这一忙直接忙到了华灯初上围在城主府的人们才开始散去。
等到所有人全都离开后城主府里只剩下了孟狐与木乙。朱然请了驻城守军为自己解围现在朱然亲自将守军送回到营寨，现在估计正在与各个兵卒把酒言欢。
“少爷，这个朱然和之前的城主很不一样呢。”杜晓雪一边整理今天记录下来的卷宗一边说道。
“嗯，爷爷真是给我布置了个难题。这下麻烦大喽。”杜逢校对着竹简回道。
“那王卫可真不要脸啊，最后还跑来和我们一起安抚百姓。”
“那可是本事，虽然比不上我就是了。”
听罢杜晓雪放下卷宗走到杜逢身后给杜逢揉起了肩有些宠溺的说道：“是是是，我家少爷多厉害啊。”
......
没过多久朱然回道了城主府，看样子喝了不少，朱然先是去孟狐门口敲了敲门。
另一边王家，王尚也回到了自家府上单独叫来了王卫。
朱然：“事情闹大了啊，今天多亏了你。”
王尚：“今天的事情我听下面的人说了，你应对的不错。”
“应该的。”：孟狐
“对不起，爸。”：王卫
朱然：“这下王家与我们可就是不死不休了。”
王尚：“这朱然不识好歹，我们也不是吃素的。”
“我知道。”：孟狐
“明白。”：王卫
朱然：“不过我们现在估计彻底被衙役们孤立了，要想做点什么还是要培养自己的班底。不过我刚上任，他们也不会这么快对我动手。”
王尚：“你稳住了衙役们，这很好，他们现在无人可用，就算是驻军也不可能时时陪在身边，直接动手太惹眼了，本来要是他识相我们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直接动手太惹眼，之后等事情平息下来我们的计划正式开始的时候顺手做掉他。”
“王家在这里家大业大，想要自己的班底还是要谨慎点，我有几个人选。”：孟狐
“好的，爹。这一段他们一定想培养自己的班底。到时候大概率要交给孟狐去干，我盯着他。”：王卫
朱然：“还有，对方可能会对我的令牌下手，你注意一下。”
王尚：“还有，你注意下平常这朱然的令牌放在哪。”
“那可是代表着‘白帝’！他们敢？”：孟狐
“您认真的？”：王卫
朱然：“有什么不敢？这可是你死我活的战争。”
王尚：“我认真的，这可是你死我活的局面。”
......
朱然和王尚都明白，这虽然只是一场小摩擦，但双方的立场不同，未来摩擦只会越来越大，然后到不可调和的时候就是战争的开始。
朱然虽然通过今天的事件开始对孟狐有了一定的信任，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如果孟狐是王家安插进来的敌人，那么这王家实在太可怕了，他将陷入彻底的孤军奋战。虽然他对孟狐的真实身份有所怀疑但即使不情愿他也要去相信孟狐，他拒绝了卫公，一意孤行要来睢城寻找姐姐，他只身一人来到这里，他没办法接受城里都是敌人的事实。
“先走一步看一步吧。”朱然无奈的心想。然后朱然准备私下再接触一下守军然后做一个假令牌带在身上，这件事只能他自己知道。
另一边王卫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难道只能除掉朱然吗？就没有更好的办法吗？”这是王卫第一次见到与以往的人都不同的人，王卫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然而不仅是王卫，其实王尚，朱然还有杜逢这四人都是各怀心思无法入眠。
第二天四人顶着黑眼圈齐聚于城主府之内。四人一见顿时神色各异的拱了拱手算是打了招呼便回到了各自的房间内。
没多久朱然就找到孟狐：“你招募一些人手需要几天？王尚回来了，我不方便到处跑动。”
“能从驻军哪里调人来吗？”
“驻军的主要工作不是保护城主。”朱然摇了摇头。“我虽然可以搬到军中但我不想离开城主府，一是我不想让他们觉得我怕了他们二是当下收到了很多陈年的老案子，我不能不管，但是整个府衙我没有能用的人更何况大多数案子都是针对王尚的。王尚不会放任我去发展自己的势力的，我留在府衙牵制王家，你可以搬来救兵吗？”
朱然想了一夜，他不同于别的城主，他出身贫寒出任城主时因为和卫公意见不合导致自己也没有向卫公求援带自己的势力孤身来到睢城。那么他也只有两个办法：一是寻求杜家的帮助。二就是孟狐，他越是思考越是觉得孟狐不是睢城人，随手能拿出一上贝币的定是某个家族的公子，那么朱然便可借孟狐的“势”来对抗王尚。
在朱然心里孟狐是毫城大家族的人，毫城是商郡的中心城市，骑马的话来回睢城只需要一天，再算上协调及调遣的时间三天应该足够。朱然自持他与王尚周旋四天不会出事，而且这期间他也可以与杜家交涉。
“好，我想想办法。”孟狐应道，随即带着木乙出了府衙。
两人走到一个暗处，确认了四下无人，杜逢一把扯掉了脖子上的狐族项链，杜晓雪也卸下了伪装，两人一起回到了杜家。
到家的时候正值早餐时间，晓雪便去厨房帮忙，而杜逢则是先碰见了杨师，杨师试了两手发现杜逢不曾把功课拉下满意的点点头指了指后院：“老爷子在后院纳凉呢。”
“大冷天的纳什么凉。”杜逢暗暗嘀咕。
初春，正是乍暖还寒的时候，但是杜老爷子只穿着单衣，悠然的躺在后院的躺椅上。
“回来了？”老爷子眼皮都不抬慢悠悠的说道。
“嗯。”
“想问啥，问吧。”
杜逢听罢倒是有些意外，他还以为爷爷什么都不会说，毕竟这是对他的考验，但没想到爷爷这么干脆。
顿时杜逢一肚子问题想要询问，可是张了张嘴最后却说道：“没啥，我就是想回家和爷爷一起吃个饭。”
老爷子看着自己的孙子满意的咧嘴笑了，然后从躺椅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便朝前厅走去：“走吧，一下子离开家十几天了，想你娘做的饭了吧？”
杜逢听罢也是嗯的一声连忙跟了上去。
在王卫这十二年的人生里从来没有遇见过朱然这样的人。那时的人的平均寿命很短，十二岁的孩子都已经开始在父辈的指引下接触社会，而到了束发（十五岁）之年就要开始独当一面了。
但饶是如此十二岁还是个孩子，朱然的出现让他疑惑甚至让他有些不安。以往王卫接触到的人大体只有四种：城主、衙役、平民、奴隶。
这四种人在王卫的心里留下了四个印象：傲慢且奸诈、谄媚且跋扈、贫贱且贪婪以及奴颜婢膝。但在朱然身上他看到了和之前的所有人都不一样的东西，所以他最开始是愤怒，然后是不解，之后他感到害怕，而最后他看着被人群包围的朱然，这些平民展现了之前他从没看到过的模样，这时候他甚至有一点羡慕朱然。
“我们怎么办？”一个衙役问王卫。
“先回去吧，这次的损失王家来承担，之后你去找张伯领钱就是。”
“谢谢王公子。”
“这人和以往的城主不大一样，我们还要从长计议。我们要让这家伙知道睢城不是他撒野的地方。”
“好的，公子。”
虽然只是孩子，但毕竟是盘踞在睢城数代的王家教出来的孩子，王卫立即压住自己复杂的心绪一波连消带打既将府衙的差人牢牢的绑在自家战车上又鼓舞了下低落的士气。
王卫屏退了其他人之后赶紧换上了一副笑脸走到了朱然的身边安抚着兴奋的百姓们。
百姓们平静下来之后都踊跃向朱然提出自己遭遇到的不平事，甚至没有的都要编造点故事讲给朱然听。
朱然只好拿出笔墨一一记下，至于如何处理，还要整理好之后一一调查讨论才行。这一忙直接忙到了华灯初上围在城主府的人们才开始散去。
等到所有人全都离开后城主府里只剩下了孟狐与木乙。朱然请了驻城守军为自己解围现在朱然亲自将守军送回到营寨，现在估计正在与各个兵卒把酒言欢。
“少爷，这个朱然和之前的城主很不一样呢。”杜晓雪一边整理今天记录下来的卷宗一边说道。
“嗯，爷爷真是给我布置了个难题。这下麻烦大喽。”杜逢校对着竹简回道。
“那王卫可真不要脸啊，最后还跑来和我们一起安抚百姓。”
“那可是本事，虽然比不上我就是了。”
听罢杜晓雪放下卷宗走到杜逢身后给杜逢揉起了肩有些宠溺的说道：“是是是，我家少爷多厉害啊。”
......
没过多久朱然回道了城主府，看样子喝了不少，朱然先是去孟狐门口敲了敲门。
另一边王家，王尚也回到了自家府上单独叫来了王卫。
朱然：“事情闹大了啊，今天多亏了你。”
王尚：“今天的事情我听下面的人说了，你应对的不错。”
“应该的。”：孟狐
“对不起，爸。”：王卫
朱然：“这下王家与我们可就是不死不休了。”
王尚：“这朱然不识好歹，我们也不是吃素的。”
“我知道。”：孟狐
“明白。”：王卫
朱然：“不过我们现在估计彻底被衙役们孤立了，要想做点什么还是要培养自己的班底。不过我刚上任，他们也不会这么快对我动手。”
王尚：“你稳住了衙役们，这很好，他们现在无人可用，就算是驻军也不可能时时陪在身边，直接动手太惹眼了，本来要是他识相我们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直接动手太惹眼，之后等事情平息下来我们的计划正式开始的时候顺手做掉他。”
“王家在这里家大业大，想要自己的班底还是要谨慎点，我有几个人选。”：孟狐
“好的，爹。这一段他们一定想培养自己的班底。到时候大概率要交给孟狐去干，我盯着他。”：王卫
朱然：“还有，对方可能会对我的令牌下手，你注意一下。”
王尚：“还有，你注意下平常这朱然的令牌放在哪。”
“那可是代表着‘白帝’！他们敢？”：孟狐
“您认真的？”：王卫
朱然：“有什么不敢？这可是你死我活的战争。”
王尚：“我认真的，这可是你死我活的局面。”
......
朱然和王尚都明白，这虽然只是一场小摩擦，但双方的立场不同，未来摩擦只会越来越大，然后到不可调和的时候就是战争的开始。
朱然虽然通过今天的事件开始对孟狐有了一定的信任，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如果孟狐是王家安插进来的敌人，那么这王家实在太可怕了，他将陷入彻底的孤军奋战。虽然他对孟狐的真实身份有所怀疑但即使不情愿他也要去相信孟狐，他拒绝了卫公，一意孤行要来睢城寻找姐姐，他只身一人来到这里，他没办法接受城里都是敌人的事实。
“先走一步看一步吧。”朱然无奈的心想。然后朱然准备私下再接触一下守军然后做一个假令牌带在身上，这件事只能他自己知道。
另一边王卫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难道只能除掉朱然吗？就没有更好的办法吗？”这是王卫第一次见到与以往的人都不同的人，王卫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然而不仅是王卫，其实王尚，朱然还有杜逢这四人都是各怀心思无法入眠。
第二天四人顶着黑眼圈齐聚于城主府之内。四人一见顿时神色各异的拱了拱手算是打了招呼便回到了各自的房间内。
没多久朱然就找到孟狐：“你招募一些人手需要几天？王尚回来了，我不方便到处跑动。”
“能从驻军哪里调人来吗？”
“驻军的主要工作不是保护城主。”朱然摇了摇头。“我虽然可以搬到军中但我不想离开城主府，一是我不想让他们觉得我怕了他们二是当下收到了很多陈年的老案子，我不能不管，但是整个府衙我没有能用的人更何况大多数案子都是针对王尚的。王尚不会放任我去发展自己的势力的，我留在府衙牵制王家，你可以搬来救兵吗？”
朱然想了一夜，他不同于别的城主，他出身贫寒出任城主时因为和卫公意见不合导致自己也没有向卫公求援带自己的势力孤身来到睢城。那么他也只有两个办法：一是寻求杜家的帮助。二就是孟狐，他越是思考越是觉得孟狐不是睢城人，随手能拿出一上贝币的定是某个家族的公子，那么朱然便可借孟狐的“势”来对抗王尚。
在朱然心里孟狐是毫城大家族的人，毫城是商郡的中心城市，骑马的话来回睢城只需要一天，再算上协调及调遣的时间三天应该足够。朱然自持他与王尚周旋四天不会出事，而且这期间他也可以与杜家交涉。
“好，我想想办法。”孟狐应道，随即带着木乙出了府衙。
两人走到一个暗处，确认了四下无人，杜逢一把扯掉了脖子上的狐族项链，杜晓雪也卸下了伪装，两人一起回到了杜家。
到家的时候正值早餐时间，晓雪便去厨房帮忙，而杜逢则是先碰见了杨师，杨师试了两手发现杜逢不曾把功课拉下满意的点点头指了指后院：“老爷子在后院纳凉呢。”
“大冷天的纳什么凉。”杜逢暗暗嘀咕。
初春，正是乍暖还寒的时候，但是杜老爷子只穿着单衣，悠然的躺在后院的躺椅上。
“回来了？”老爷子眼皮都不抬慢悠悠的说道。
“嗯。”
“想问啥，问吧。”
杜逢听罢倒是有些意外，他还以为爷爷什么都不会说，毕竟这是对他的考验，但没想到爷爷这么干脆。
顿时杜逢一肚子问题想要询问，可是张了张嘴最后却说道：“没啥，我就是想回家和爷爷一起吃个饭。”
老爷子看着自己的孙子满意的咧嘴笑了，然后从躺椅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便朝前厅走去：“走吧，一下子离开家十几天了，想你娘做的饭了吧？”
杜逢听罢也是嗯的一声连忙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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