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排兵
“爸，吃饭了。”王卫小心翼翼的朝着昏暗的房间喊道。
屋内的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没多久王尚就神色如常的从屋内走了出来。王尚在屋里想了很久，反复确认了好几次，自己做的很干净，朱然不可能在郑道身上挖出关联到自己的线索。
今天的事情，也是能预料到的反击。
王卫跟在王尚身后来到餐厅，一路上王卫都在暗暗的观察自己父亲的脸色。
两人快速穿过庭院，来到内堂准备用餐，晚食都被下人准备好了，甚至碗筷都讲究的摆放整齐。
“爸，今天厨娘特地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炮豚，您快趁热尝尝。”王卫说完一旁的丫鬟连忙上前给王尚盛了一份炮豚。
“炮豚”是先秦时代一种猪肉料理，做法是宰乳猪，挖掉内脏，用红枣填满肚子，外面用芦苇包裹，涂上黏土放在炭火上烤。外壳烧焦后，擘开，用湿手抹去表皮的灰膜，用米粉调糊敷在皮上，放在灭顶的油锅里炸到金黄。然后取出来，切成长条，配好香料，放在鼎中。把鼎放在大锅里炖，大锅的水不要漫过鼎边，再用文火炖慢炖，最后用酱、醋调味来吃。
寻常人家根本吃不得这种料理，甚至在京城的贵族大户也不多见，不说繁复的做法，单单这道菜所消耗的食材就不是一般人家能吃到的。更何况做这菜需要铜鼎，那时候铜可不是普通人能接触到的东西，更何况铜鼎，非贵胄之家不可得。王府的铜鼎是数十年前的城主的东西，后来被王尚的爷爷，也就是当时的王县丞永远的留在了睢城，这铜鼎就是当年的战利品。
今天府衙的事情已经传开了，王家人知道家主心情不好，这炮豚就是下人们特意做来讨好王尚的。
“嗯，不错。”王尚夹了一块猪肉慢慢的吃下后吐了一口气发出了满意的声音。
“呼......”屋内侍奉的下人们顿时无声的长出一口气气氛顿时轻松了起来。
那伺候吃饭的丫鬟看准时机走上前又盛了一碗汤：“老爷喝口汤。”
王尚喝了口汤长舒了口气，他很满意：“张伯，站着干嘛，来一起吃。”王尚招呼着站在一旁的张伯，张伯也不推辞坐在了王尚身边。
“郑道的家人都慰问了吗？”张伯坐下后王尚问道。
“老奴去过郑都头家了，他家的财物都被充入城主的私库了，我们插手不进去。老奴自作主张给郑都头的家人留了一大笔钱，够郑公子安稳成年。”
“嗯，做的好。郑都头的妻儿什么反应？”
“我告诉他们这件事事情复杂县丞大人不好出面见他们，我给的财物都是王大人的意思，他们让我代他们谢过大人。”
“嗯，你找个时间把消息透给郑家，等他家的小子长大，他老子的位置会一直给他小子留着。”
“是。”张伯从这个决定里听出了一丝肃杀的味道。
“之前让你办的事办的如何了？”
“回老爷，您托我找的人找到了，我按您说的，找到之后没轻举妄动。”
“先不要轻举妄动。”
“是。”
两人说完话王卫趁机插入到对话里：“爸，今天孙十二派人来消息了，胡万回来了。”
......
“大人，郑道的家里的财物盘点完了，扣除掉郑都头的月供之后计算的话，这些年累计的非法收入上贝币八百八十四枚，中贝币两千三百五十五枚，下贝币一万零四百三十三枚。”说完这个数字孟狐顿时砸了咂舌，小官巨贪小官巨贪啊。
如果真相真如大家所预计的一样的话真不敢去想王尚又贪了多少的财富。要知道这只是从郑都头家里搜到的钱财扣除郑都头的月供后的结果，没搜到的呢？被他们一家花掉的呢？
虽然朱然内心有所准备但听到这个具体的数字还是愣了一下，朱然现在对睢城上下了如指掌，这个数字足足占了睢城整个财政收入的两千分之一，而且这还是把钱粮一起算上的结果。
不要觉得两千分之一很少，这只是一个都头，这府衙里，乡镇里又有多少个“郑道”？
春秋后期，赋与税统一按田亩征收。但在当时就已经产生了赋税的雏形，只不过各州的赋税由当地的封侯个人制定，睢城的赋税沿用豫州的税收法，税收为“十之一”，换句话说仅郑道一家就侵吞了包含周边八镇十二乡的全部年收的两万分之一！
朱然出身穷苦虽然这些年跟着卫公有才学有眼界，但这么大一笔财物还是重新加深了朱然对这个世界的认识。
“两千枚中贝币抽出一千枚，五百枚给杨师，五百枚送到杜家，下贝币让兄弟们分了吧。剩下的充入城主私库，留作后用。”朱然想了想说。
杨步亭笑着扶了扶胡须，而赵石一行眼睛都要笑没了，如不是赵石眼神制止，恐怕这群糙汉子都要把屋子给掀了。
“这几天大家辛苦了，今晚大家向孟狐领了钱各自去放松一下吧。”
大家吵吵闹闹的走出房间各自准备去耍了。
没多久孟狐给大家派发完财物回到了朱然的房间：“大人，钱派发完了，赵石他们要去找女乐，问大人要不要一起。”女乐就是妓女，在当时还没有妓院，妓女多是“家妓”但赵石一行都是游荡在外城的老油条，找几个女乐玩乐还是轻松能找到。
朱然闻言一愣便笑着摇了摇头：“我就不去了，让大家玩的开心点。不用担心我杨师会留在城主府。”说完朱然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孟狐，你要用钱的话直接去城主私库支取便是，做好记录即可。”
孟狐点点头退了出去，没多久外面就响起了赵石一行人调笑的声音：“孟公子，你不会还是个雏儿吧？哥几个今天带你涨涨见识。”
“啊，我就不了吧。”
“嗨，我忘了孟公子还是个孩子，毛都没长齐呢。”说完顿时一阵调笑声。
赵石看着年轻人窘迫的脸倒是制止了手下继续调笑：“别闹了，孟公子还年少，今天不妨与我们一起喝花酒就是。”
“喝花酒！喝花酒！......”
屋内朱然听着吵闹的声音渐渐远去，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笑。其实朱然不去同大家一起出去玩乐固然是觉得他在的话大家不能尽兴，但更多的是害怕。
他害怕在玩乐的时候碰上自己的姐姐。一个卖身为奴的女子，出路并不多，朱然摇了摇头不愿继续想下去。
朱然走出房间，怅然若失的看着渐渐升起的繁星，姐姐，你在哪？
屋内的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没多久王尚就神色如常的从屋内走了出来。王尚在屋里想了很久，反复确认了好几次，自己做的很干净，朱然不可能在郑道身上挖出关联到自己的线索。
今天的事情，也是能预料到的反击。
王卫跟在王尚身后来到餐厅，一路上王卫都在暗暗的观察自己父亲的脸色。
两人快速穿过庭院，来到内堂准备用餐，晚食都被下人准备好了，甚至碗筷都讲究的摆放整齐。
“爸，今天厨娘特地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炮豚，您快趁热尝尝。”王卫说完一旁的丫鬟连忙上前给王尚盛了一份炮豚。
“炮豚”是先秦时代一种猪肉料理，做法是宰乳猪，挖掉内脏，用红枣填满肚子，外面用芦苇包裹，涂上黏土放在炭火上烤。外壳烧焦后，擘开，用湿手抹去表皮的灰膜，用米粉调糊敷在皮上，放在灭顶的油锅里炸到金黄。然后取出来，切成长条，配好香料，放在鼎中。把鼎放在大锅里炖，大锅的水不要漫过鼎边，再用文火炖慢炖，最后用酱、醋调味来吃。
寻常人家根本吃不得这种料理，甚至在京城的贵族大户也不多见，不说繁复的做法，单单这道菜所消耗的食材就不是一般人家能吃到的。更何况做这菜需要铜鼎，那时候铜可不是普通人能接触到的东西，更何况铜鼎，非贵胄之家不可得。王府的铜鼎是数十年前的城主的东西，后来被王尚的爷爷，也就是当时的王县丞永远的留在了睢城，这铜鼎就是当年的战利品。
今天府衙的事情已经传开了，王家人知道家主心情不好，这炮豚就是下人们特意做来讨好王尚的。
“嗯，不错。”王尚夹了一块猪肉慢慢的吃下后吐了一口气发出了满意的声音。
“呼......”屋内侍奉的下人们顿时无声的长出一口气气氛顿时轻松了起来。
那伺候吃饭的丫鬟看准时机走上前又盛了一碗汤：“老爷喝口汤。”
王尚喝了口汤长舒了口气，他很满意：“张伯，站着干嘛，来一起吃。”王尚招呼着站在一旁的张伯，张伯也不推辞坐在了王尚身边。
“郑道的家人都慰问了吗？”张伯坐下后王尚问道。
“老奴去过郑都头家了，他家的财物都被充入城主的私库了，我们插手不进去。老奴自作主张给郑都头的家人留了一大笔钱，够郑公子安稳成年。”
“嗯，做的好。郑都头的妻儿什么反应？”
“我告诉他们这件事事情复杂县丞大人不好出面见他们，我给的财物都是王大人的意思，他们让我代他们谢过大人。”
“嗯，你找个时间把消息透给郑家，等他家的小子长大，他老子的位置会一直给他小子留着。”
“是。”张伯从这个决定里听出了一丝肃杀的味道。
“之前让你办的事办的如何了？”
“回老爷，您托我找的人找到了，我按您说的，找到之后没轻举妄动。”
“先不要轻举妄动。”
“是。”
两人说完话王卫趁机插入到对话里：“爸，今天孙十二派人来消息了，胡万回来了。”
......
“大人，郑道的家里的财物盘点完了，扣除掉郑都头的月供之后计算的话，这些年累计的非法收入上贝币八百八十四枚，中贝币两千三百五十五枚，下贝币一万零四百三十三枚。”说完这个数字孟狐顿时砸了咂舌，小官巨贪小官巨贪啊。
如果真相真如大家所预计的一样的话真不敢去想王尚又贪了多少的财富。要知道这只是从郑都头家里搜到的钱财扣除郑都头的月供后的结果，没搜到的呢？被他们一家花掉的呢？
虽然朱然内心有所准备但听到这个具体的数字还是愣了一下，朱然现在对睢城上下了如指掌，这个数字足足占了睢城整个财政收入的两千分之一，而且这还是把钱粮一起算上的结果。
不要觉得两千分之一很少，这只是一个都头，这府衙里，乡镇里又有多少个“郑道”？
春秋后期，赋与税统一按田亩征收。但在当时就已经产生了赋税的雏形，只不过各州的赋税由当地的封侯个人制定，睢城的赋税沿用豫州的税收法，税收为“十之一”，换句话说仅郑道一家就侵吞了包含周边八镇十二乡的全部年收的两万分之一！
朱然出身穷苦虽然这些年跟着卫公有才学有眼界，但这么大一笔财物还是重新加深了朱然对这个世界的认识。
“两千枚中贝币抽出一千枚，五百枚给杨师，五百枚送到杜家，下贝币让兄弟们分了吧。剩下的充入城主私库，留作后用。”朱然想了想说。
杨步亭笑着扶了扶胡须，而赵石一行眼睛都要笑没了，如不是赵石眼神制止，恐怕这群糙汉子都要把屋子给掀了。
“这几天大家辛苦了，今晚大家向孟狐领了钱各自去放松一下吧。”
大家吵吵闹闹的走出房间各自准备去耍了。
没多久孟狐给大家派发完财物回到了朱然的房间：“大人，钱派发完了，赵石他们要去找女乐，问大人要不要一起。”女乐就是妓女，在当时还没有妓院，妓女多是“家妓”但赵石一行都是游荡在外城的老油条，找几个女乐玩乐还是轻松能找到。
朱然闻言一愣便笑着摇了摇头：“我就不去了，让大家玩的开心点。不用担心我杨师会留在城主府。”说完朱然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孟狐，你要用钱的话直接去城主私库支取便是，做好记录即可。”
孟狐点点头退了出去，没多久外面就响起了赵石一行人调笑的声音：“孟公子，你不会还是个雏儿吧？哥几个今天带你涨涨见识。”
“啊，我就不了吧。”
“嗨，我忘了孟公子还是个孩子，毛都没长齐呢。”说完顿时一阵调笑声。
赵石看着年轻人窘迫的脸倒是制止了手下继续调笑：“别闹了，孟公子还年少，今天不妨与我们一起喝花酒就是。”
“喝花酒！喝花酒！......”
屋内朱然听着吵闹的声音渐渐远去，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笑。其实朱然不去同大家一起出去玩乐固然是觉得他在的话大家不能尽兴，但更多的是害怕。
他害怕在玩乐的时候碰上自己的姐姐。一个卖身为奴的女子，出路并不多，朱然摇了摇头不愿继续想下去。
朱然走出房间，怅然若失的看着渐渐升起的繁星，姐姐，你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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