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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忆往昔 一

    郢都城内城首辅府邸客厅中,陈茼,房玄卿,岳再兴,野阶闵,苏全中,列神风,六人坐于堂中,除陈茼外,其余五人皆是面带忧色,低头不语。

    陈茼看着着压抑的气氛不禁一笑开口说道“诸位,为何如此愁眉不展呼?哈哈哈……”

    房玄卿看了陈茼一眼说道“你还能笑的出来,你在朝堂中局势愈发严峻,我估计再过些时日就连陛下都帮不了你了。”

    岳再兴也是点头说道“房大人说的对,陈大人你这样做真的对吗?虽然救了流民但是你自己却命在旦夕啊!”

    “是啊!恩师,再这样下去,恐怕陛下也护不住您了,毕竟大势不可逆啊!”列神风担忧的说道。

    “我陈茼又何尝不知道啊!但是有什么办法啊!这次江南,广陵二地灾情,乃是我大楚开国百年来,最为严重的一次天灾,如果用平常的办法赈济流民,不出半年灾民将会饿死最低二十万之数,更会出现人食人之灭绝人寰的现象,最后会演变成一场暴动,灾民豪强揭竿而起,朝廷必然发生内乱,如果出兵镇压,粮食钱财如今的大楚还能承受的起?而且如果大楚发生内乱,北有北狄虎视眈眈,中原有北魏龙盘虎踞,两国怎会作势我大楚内乱而无动于衷,如果两国夹击我大楚,我们该如何应付?我大楚还能应付吗?只能看着两国将我们分而食之。”陈茼严肃的说道。

    说完此话陈茼端起桌子上的茶水一饮而尽,看了看众人继续开口说道“我这样做,可以让更多的流民活下去,他们虽然恨我,但是对这个国家没有恨,等到灾情结束只要杀了我这个“千古巨贪”他们的愤怒就能得到平息,就不会揭竿而起让北狄,北魏有可乘之机,这不是两全其美。”

    “但是用此法的话,我大楚将会失去你这位擎天之柱。”苏全中叹息道。

    “哈哈,这不已经在用了嘛,我陈茼可以死,但是大楚不能乱,朝堂上可以没有我一个陈茼,而大楚却经不起一场内乱了。”陈茼的话语非常平静,无波无澜。

    “这这这…哎!”野阶闵急的直挠头,没说出一句话来,最后只剩下一声长长的叹息。

    “我师傅同意吗?”岳再兴问道。

    陈茼听到岳再兴的话,面带柔情,开口说道“牧曦,她会理解我的。”

    “哼,理解个屁,我师傅我能不知道吗?你可考虑过我师傅的感受吗?”岳再兴拍案而起怒声喝道。

    陈茼不再言语,低着头好像在沉思着什么。

    岳再兴摇了摇头起身离去,走到门口的时候,也没有回头淡淡的说了一句“你想让我师傅南下回京?你再如此一意孤行,我这就修书一封,快马递至楚,狄边境处。”说罢迈步走了出去,径直离府。

    房玄卿起身拍了拍陈茼的肩膀,也是走了出去。

    野阶闵,苏全中二人起身恭了恭腰同样是退了下去。

    客厅之中只留下陈茼,列神风二人,陈茼抬眼看了眼列神风说道“你还留在这干嘛,噌午饭吗?”

    列神风慌忙起身躬身开口道“弟子告退。随后便是退了出去。”

    “陈首辅果然为国为民,令小子佩服直至。”

    陈茼抬头看到一青衫男子走来,正是颜琅,颜琅走到近前深深的鞠了一躬。

    陈茼说道“都听到了。”

    颜琅说道点头说道“正好听到。”

    “过来坐吧。”陈茼拍了拍一旁椅子,话语带着落寞,带着丝丝的低沉。

    颜琅躬身作揖,随后便是坐了下去。

    陈茼看了看颜琅说道“知道他们都是谁?”

    颜琅点头“房大人自然不用说了,哪位面色白净,身上带着杀伐气息的而立将军想必就是天策上将岳再兴吧!最后走的那位应该是首辅大人的高徒,列神风大人。其余二人便是不晓得了。”

    陈茼挥手命婢女给颜琅上茶,然后点头说道“那位老将乃是三江总督野阶闵,最后一位是枢密院枢密使苏全中。”

    颜琅轻泯了一口茶水说道“野总督,苏枢密使二人的大名小子也略有耳闻,只是没有机会见上一面,今日有幸远远看上一眼,真的荣幸之至。五年前首辅大人渑池城白衣擂战鼓,何等风流,令小子我心神罔之,那一战中野阶闵老将军埋伏百断山刀劈契丹上将耶律龙城,为渑池大战立下了汗马功劳。而苏枢密使曾用三万大军,阻挡我老爹三个月,可谓也是用兵之佼佼者,这两位小子很是敬佩。”

    陈茼听到颜琅说自己五年前白衣擂战鼓,不由沉痛的说道“那场战争中最大的功臣却永远的留在了陈仓道上,年仅三十五岁齐卸甲与刚刚而立之年的戚继民和六万大楚兵士却埋骨陈仓道上……”

    颜琅微微颔首道“愿闻其详!”

    陈茼点头轻泯一口茶水缓缓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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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楚元淳三年冬,北狄南院大王耶律举戈领兵三十万,与陈茼交战于渑池,双方交战近一年,北狄损兵折将不得取胜,西楚也是伤亡惨重,元淳四年冬北狄王帐,冠军将军慕容云海亲领大军二十万支援耶律举戈,本来胜券在握的西楚首辅陈茼,陷入了僵局。

    陈茼在边境统兵,西楚朝中则是乱作一团,以顾寇恩为首的顾党官员,在朝中污蔑陈茼故意贻误战机,各种造谣弄的京城各地人心惶惶,皇帝项问天,青衣宰相房玄卿力排众议,命皇叔项励治统领十五万西楚精锐之师北上支援渑池,于北狄在渑池展开了决战。

    至此两国人马处于平衡状态,北狄兵士虽然比西楚多出八万,但是西楚有北方第一雄关渑池可谓易守难攻,双方处于焦灼状态。

    西楚元淳四年腊月初三,北狄下来战书,于三日后决战,陈茼和满营将领皆是为一个问题忧愁。

    陈仓道地势险要,乃是兵家必争之地,更为重要的是,陈仓道可直通双方交战的后方,在众人的推测下,北狄冠军将军慕容云海会让耶律玉扈统领这他麾下的八万重甲龙骑兵,绕道陈仓道偷袭后方。

    而陈仓道他们又不得不守,而又派不出过多的兵马来守着个陈仓道,最为难受的是陈仓道他们必须要守住,众人皆是为谁去守陈仓道而忧愁。

    陈仓道关乎这场战役胜负,守住陈仓道则这场战役胜券在握,而如守不住陈仓道则这场战役必败无疑。最为重要的是即是守住陈仓道,这守陈仓道的将领和士兵也基本也会损失殆尽,不会剩几个可以生还回来;而如果守不住的话,那自然是不用说了。

    也就在众人皆是犹豫不决的时候,下面两位将领对视一眼同时起身说道“首辅大人,末将愿往,营下六万将士皆愿为大楚效死。”

    陈茼抬头看着开口说话二位将领,正是弯刀营将军齐卸甲与副将戚继民二人。

    陈茼犹豫了一下随后开口问道“齐将军,戚将军不可意气用事,此次战役非同小可,可谓是十死无生……”

    齐、戚二人对视一眼,齐卸甲再次开口说道“武将本就应该马革裹尸还,保家卫国怎惧生死,能成为此场战役中至关重要的一部分,我等二人与弯刀营满营将士皆不惧死亡。”齐卸甲的话语铿锵有力,眼中带有决绝之色。

    陈茼从座位上起身大声说道“请受陈某一拜,陈某替大楚黎民百姓在此谢过齐将军,戚将军以及满营将士。”说罢陈茼对着齐,戚二人躬身深深一拜。

    在座诸位将领同时起身对着齐,戚二人抱拳深施一礼。

    陈仓道口齐卸甲,戚继民二人二骑当先,身后万骑列阵有序,在后面五万步军各佩制式弯刀严阵以待。

    对面约摸二里地左右,黑压压的一片重甲骑兵,每个骑兵皆是穿戴制式黑铁战甲,将全身包裹在内,只留一双眼睛露在外面,一身铁甲共重八斤九两,每个士兵手中持黑金长戈,腰间悬挂制式军刀,身下每匹战马皆是魁梧健壮,马头被铁甲覆盖,四只蹄子也皆覆盖铁甲,可谓是无懈可击。

    当头一人一身金甲,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手中持一杆黄金长戈,可谓是威武非常,坐下马匹同样覆盖金甲,四只马蹄可谓是粗壮魁梧,一呼一吸间从马鼻中喷出阵阵白烟。

    齐卸甲身穿一身青甲,手中拿着一杆长枪,腰挂天下十大名剑之一神剑天枢,看着数里外密密麻麻的契丹重甲骑兵龙骑军。

    齐卸甲高呼道“弟兄们,你们怕死?”身音高亢有力,夹杂着浑厚的气机,清晰的传到每个士兵的耳朵中。

    身后一万骑兵,五万步兵齐声高呼“不怕!不怕!”

    齐卸甲点头继续喊道“如今北狄蛮夷,犯我天朝,我们该怎么办?”

    戚继民率先开口喊道“驱除鞑虏,还我大楚四海安怡。”

    众将士齐声高呼“驱除鞑虏,还我大楚四海安怡。”

    齐卸甲又是高呼“兄弟们,蛮夷要打进我们国家,侵略我们的土地,杀我们的同袍,枪我们的妻女,我们该如何?”

    众人皆是斗志昂扬高呼“将他们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齐卸甲一提手中长枪,将长枪举过头顶说道“随我杀!”一个杀字尾音拉的极长,双腿一夹马腹,便是提枪冲了出去。

    副将军戚继民手持八尺长短的乾坤日月刀,紧随其后冲了出去。

    二人身后一万骑兵同样策马奔腾,再其后五万步兵紧随其后皆是抽刀在手,冲向契丹重甲龙骑军。

    数里地外的契丹重甲骑兵首将耶律玉扈下令道“全军冲杀,一个不留。”话语如同冬日里的猎猎寒风冰冷刺骨,不带一丝一毫的人情味,他身后的重甲骑兵个个杀伐气息冲天,一看就是杀人无数的铁血军队。

    耶律玉扈率先冲杀,黄金巨戈对准一名冲来的西楚骑兵就是当头拍下,就听西楚骑兵坐下战马一声哀鸣,倒地身死,战马身上的西楚骑兵,脑浆崩裂已然是死的不能再死。

    拍死一名骑兵后,耶律玉扈没有丝毫停留,纵马狂奔,所到之处鲜血四溅,断肢横飞,没有一个人是他一合之敌。

    齐卸甲胯马提枪任意冲杀,枪到之处皆有鲜血散落,铁骑落马,转瞬间已击杀十数名契丹铁骑。齐卸甲双手握枪杀到了癫狂,身上洒满了敌人的鲜血。

    也就在这时同样在战场中冲杀收割的耶律玉扈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随即黄金巨戈一扫将一名士兵拦腰截断后,催马提戈杀向齐卸甲。

    八万契丹重甲骑兵,皆穿重甲骑良驹,手持黑铁长戈,冲杀到人群当中简直就是一群杀人机械,西楚士兵虽然没有契丹重甲骑兵那般良好的装备,但也是个个悍不畏死,临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交战的不可谓不血腥,不可谓不惨烈。

    齐卸甲手起枪落,了结一名契丹士兵的性命后,正欲提枪在刺,也就在这时,他感觉到身后有劲风袭来,没有过多的考虑一记回马枪就是向后刺处,而他自己也是躬身躲避,就听“锵阆”一声金铁交鸣声,齐卸甲仓惶出枪,被直接震下马去,倒退数步才堪堪稳住身形。

    齐卸甲定睛一看,正是耶律玉扈,齐卸甲忙呼出一口浊气,提起一口新气稳住体内气机不乱,双手紧握长枪严阵以待。

    高坐于马上的耶律玉扈没有丝毫怠慢,提戈纵马就是冲向齐卸甲,手中长戈直刺,坐下战马踩踏,可谓是誓要将齐卸甲一击必杀。

    齐卸甲看耶律玉扈这势在必得的一击,不敢怠慢,双脚一踏地面跃起数丈高,手中长枪对这耶律玉扈的头颅便是刺去,同样是必杀一击,凶狠非常。

    耶律玉扈见自己一击不能得手,勒住马缰,长戈由直刺变为上撩二人兵器对撞平分秋色。

    那知齐卸甲刚刚落地,顺势一个顺滑,长枪正中耶律玉扈坐下战马的腹部,只听战马一声长嘶“噗通”一声倒地,便是再也没能站起来。

    耶律玉扈在战马倒地的瞬间,双脚一踏马背,借力腾空而起落在地面上,虽是平稳的落地,但是也露出了破绽,齐卸甲哪里能错过这样的好机会,双腿微曲,双手握枪一记游龙式三式连环便是刺出。

    游龙一击刺面门,枪头平稳直刺向耶律玉扈的面门,没有任何花里胡哨,只是简单的直刺,但是力道,时机,位置,方寸都掌握的恰到好处。

    耶律玉扈也不是泛泛之辈长戈虚刺,阻挡长枪片刻,身形向右微微偏移三尺,便是躲过齐卸甲这刺向面门的一击。

    耶律玉扈刚刚想松一口气的时候,齐卸甲双手握枪改为单手走枪,另一只手一拍枪尾,就见他手中长枪倒翻而回,握枪的单手顺势发力,那长枪就如同一根大棒般就是对着耶律玉扈的头颅当头砸去,这正是第二式倒转阴阳乱乾坤。

    耶律玉扈哪里敢大意,双手将长戈举过头顶,挡住砸下来的一枪,这一击势大力沉,耶律玉扈仓惶抵挡,力道自然不如续势的齐卸甲,耶律玉扈被震的双手发麻,虎口开裂,倒退十数步才堪堪稳住倒退的身形。

    齐卸甲抓住这个机会,第三式游龙式便是用出,将长枪插在地上,单手握枪将长枪弯曲成弧“蹭”的一声,长枪击射而出竖飞向耶律玉扈。

    耶律玉扈这边才刚刚稳住身形,还未来的及换上一口新气,这时正是旧气已老,新气为生的时候,突兀的看到这一击飞来,瞬间汗毛炸裂,冷汗蹭蹭的往外冒,但是也来不及多想便是将全身气机运用到双手之上,挥舞长戈硬生生的接下了这势大力沉的一击。

    “噗……”耶律玉扈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身形直接倒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在十数丈外的土地上。

    齐卸甲大步上前接过长枪,重重的呼出一口浊气,换上一口新气,这才将体内暴动的气力缓缓平复。

    齐卸甲虽然压了耶律玉扈一头,但是他一气用出游龙三式,三式连环一气呵成,中间未曾换气,虽然时间不长,但却是极耗气机,自己也是不好受。

    “啊……!”一声痛苦的惨叫从远方传来,听到这声惨叫,齐卸甲的心就是咯噔一跳,像是预感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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