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忆往昔 二

    陈仓道双方交战正处于焦灼状态，可谓是每一分每一秒都有双方人马倒地，永远的在这个世界上消失，鲜血染红了天地，即使下着鹅毛大雪，依旧是不能阻挡这凄艳的血红。

    戚继民提日月刀，冲杀在战场中，基本一刀一个，可谓是杀伐果断，手中大刀可谓是挥的虎虎生风，大刀所到之处皆有北狄士兵喋血。

    戚继民刚刚劈死一人后，只感觉身后有破风声传来，戚继民转身握刀，对着身后那名铁骑就是砍去，没有丝毫意外，那偷袭的铁骑直接落马，倒地身死。

    戚继民刚想催马杀向别的地方，也就在这时有十余名北狄铁骑并排冲杀而来。五人持戈对着戚继民当头割去，七八人催马持戈撞向戚继民。

    戚继民冷笑一声，一拍马背借力腾空而起，手持日月刀便是对着五名北狄骑兵砍去，一刀落下五人皆毙命，脖子上鲜血迸溅坠马身死。

    五名士兵倒地身死后，戚继民才缓缓落地持刀傲立在地面上，赫然已经避开了那七八名骑兵的冲撞。

    七八名骑兵见状也是不慌，领头的一名骑兵给身边几名骑兵使了个眼色，众人会意，一字排开的阵型散开，从四方包围，一边两名骑兵，前后左右各两名，分别冲杀向中央的戚继民。

    戚继民一声长啸暴喝一声“给我死！”手中大刀劈出，一记力劈华山式用出，将一名骑兵连人带马直接给劈为两半，一记用罢，第二记联袂而来，横刀橫劈了结了两名骑兵的性命，这两记刀法一气喝成，丝毫没有拖泥带水，可谓是凌厉无比。

    两记刀法斩出后，戚继民依旧没有停滞，毅没有换气，又是一刀橫撩，斩下一名骑兵的头颅，三记刀法一气喝成，斩杀四名骑兵的性命，这才缓缓换上一口新气。

    剩下四名骑兵看到这才短短十几个呼吸的时间，自己四个同伴竟然就这么死了，吓的他们是亡魂皆冒，任凭他们是百战之师，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铁血战士，也是没有了再战之心。

    这还怎么打，八个人围攻一人，短短数息就死了四个，根本就不是一个战力级的，四人也是果断，勒马便是向后撤退，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戚继民冷哼一声说道“哪里跑！”提刀上前，一刀一个，便是将四人斩下马来，死于非命。

    “将军小心后面。”不远方传来一声惊呼，戚继民没有犹豫，果断的向后横移数尺堪堪躲过劈砍而来的钢刀。

    而那名出声提醒的士兵就没有戚继民那么好的运气了，挥舞钢刀劈砍而来的北狄将军见戚继民躲过自己这偷袭一刀，心中暴怒提刀向后砍去，将那名西楚骑兵的头颅直接砍为两半，口中喝道“多事的家伙，杀不了他，那你就给我死吧。”

    戚继民想去阻止，可是为时已晚，满腔怒火化为一声怒吼“你给我死来！”提刀就攻杀了上去，刀式凌厉，大开大阖。

    那名北狄将领也是不甘示弱，舞动手中钢刀便是迎了上去。

    双方激战可谓是招招凶险，两个人每一次攻击都想要了对方的性命。

    戚继民一记单刀赴会，直取敌人面门，可谓是带着一击必杀的心思，可是那北狄将军戈儿不花也不是泛泛之辈，手中钢刀是舞的密不透风，挡住戚继民劈向自己面门的一刀后，凌空而起，一记钢刀便是当头劈下，可谓是狠辣至极，瞬息间便是反客为主，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戚继民也是没有想到这戈儿不花钢刀舞的是如此凌厉，这时正是他旧气用老，新气未生的时刻，哪里还敢正面抵挡戈儿不花这凌厉一刀，虚晃一刀略微扰乱戈儿不花进攻的速度后便是抽身躲避，戈儿不花那钢刀顺着他的后背划过战甲，在后背上留下一道狰狞血痕。

    戈儿不花一击建功后没有继续进攻，后退三步调整呼吸，双手紧握手中钢刀，蓄势待发。

    戚继民咧嘴倒吸了一口冷气，暗呼侥幸，要不是他躲避的果断，这一刀绝对就将他一劈为二。

    戈儿不花大声笑道“楚狗，来，再和本将走上几招。哈哈哈……”话语极为猖獗，笑声中带着嘲讽，不屑，简直无限嚣张。

    戚继民也不理会他的嘲讽，双手握紧日月刀，一个箭步便是冲来和戈儿不花战在了一起。

    “锵锵锵”一阵金铁交鸣声过后，二人皆是狼狈的倒退，拉开了距离。

    戚继民身上被划了数刀，鲜血顺着战甲股股的往外冒，对面的契丹大将戈儿不花同样是没有好到哪里去，浑身浴血，最为可怖的是小腹处的那道刀口，体内的肠子都隐约可见，狰狞无比。

    戚继民强忍伤痛，强势出刀，要一鼓作气斩杀了契丹将领戈儿不花，可是戈儿不花哪里会坐以待毙，大喝一声强行提气，一手捂住自己的肚子，防止自己的肠子掉落出来，一手握刀挡住戚继民这凌厉一刀，虽然挡下着一刀，但是也是被震的吐出几口鲜血倒退数丈远，戈儿不花也就是借着这倒退的机会，与戚继民拉开了距离。

    戈儿不花稳住身形后大声叫道“围上去，杀了他。”

    话音刚落二十余名北狄士兵就是围了过来，将戚继民困在中央，戈儿不花在外围嘿嘿冷笑道“想杀老子，没门。你们快上，杀了他。”

    一二十名批甲持锐的兵士便是冲向戚继民，戚继民本就受伤颇重，哪里还敢怠慢，双手紧握手中日月刀，杀向众人。

    戚继民一刀下去劈死一人，随即躲过三人的联袂攻击，一记鞭刀又是砍死一人，也就在这个时候徘徊在外围的戈儿不花动了，身形如电，提刀攻来，可谓将时机把握的恰到好处。

    “啊……！”

    一声惊天的惨叫响彻这片战场，戚继民握日月刀的右臂被齐肩砍断，鲜血迸溅股股淌出，可谓是骇人至极。

    戈儿不花发出猖獗而又得意的笑声，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肚子，防止肠子流淌而出，一只手拎着钢刀一步一步的逼近戚继民。

    戚继民用仅剩的手臂按住肩膀处的断口，面色煞白，无有人色，痛苦到了极致，紧咬牙关踉跄的从地上捡起日月刀，迎向戈儿不花。

    戈儿不花二人交手三招后，二人手中武器齐齐掉落，戈儿不花一拳打在戚继民断裂的肩膀住，戚继民痛呼一声踉跄倒地。

    戈儿不花冷笑道“嘿嘿…我这就来取你的狗命。”说罢便是一个虎扑，跃到了戚继民的身上，挥起他那沙包般大小的拳头便是砸了下去“哐哐哐”每一拳落下皆是砸在戚继民的肩膀上，可谓是狠辣至极，虽不至于致命，但是那种痛苦却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戚继民痛苦的大叫，戈儿不花猖獗的大笑，两相径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戈儿不花似乎是折磨够了，冷笑一声说道“送你上路。”两个拳头就砸向戚继民的太阳穴位置，也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也不知戚继民哪里来的力气，膝盖微弯猛的发力，将毫无防备的戈儿不花给顶了出去，然后戚继民又抓起一把沙子对着戈儿不花的眼睛便是丢去，戈儿不花躲闪不及顿时被迷住了眼睛，戚继民抓住这个机会单手握拳，一记刚猛霸道的拳法便是用出“哐哐哐”接连数拳皆是打在戈儿不花的眼睛上，只听的一声惊天的惨叫，戈儿不花一双招子就这样瞎了。

    戚继民快步冲到戈儿不花的身旁用仅剩下的一个完整肩膀向下压去，口中暴喝“霸王靠华山”将浑身气机调动到肩膀处便是压了下去，“噗”的一声戈儿不花口中鲜血狂喷，胸口塌陷，胸骨刺进心脏绝气身亡。

    到了此时戚继民也快到了极限，站立都不稳了，几个士兵抓住这个机会齐齐杀至，要将戚继民绝杀于此。

    戚继民看着冲来的士兵，没有慌张，眼神中尽是平静淡然之色，竟然不禁笑了笑，这一笑复杂难明。

    戚继民挥动仅剩下的一条手臂口中喝道“大楚男儿，战死杀场，死战不退，杀！”拳风猎猎作响，乃是西楚比较平常的拳法“太祖长拳”此拳法军中将卒也会一些，但是能如戚继民这般的却寥寥无几，此拳法有三十六长拳，六合拳，猴拳，囮拳等拳风，各式各有所称，亦各有所长。

    戚继民虽仅剩一臂，但拳风不减，拳式刚猛霸道，浑厚，绵长有力，每挥出一拳皆有北狄士兵喋血，不可谓不凌厉。

    戚继民一连挥出一十二拳，契丹一十二名士兵惨死拳下，可谓是拳拳致命，长拳所到之处皆有北狄士兵喋血。

    戚继民长拳建功后，依旧是主动攻伐，可谓是“得理不饶人”一拳砸在一名士兵的眼眶上，直接将他的眉骨砸断，眼珠子从眼眶中滑落出来，空余下一个黑漆漆流淌这鲜血的眼眶，可谓是骇人无比。

    一拳得中后，戚继民便不再理会那名士兵，一记弹腿踢出，正中一名士兵的胸口，只听“咔嚓”一声，那名士兵的胸骨碎裂当场毙命。

    到了此刻戚继民也终于是坚持不住，“噗通”一声两腿无力的跪在地上，肩膀处的断口此刻依旧还在股股的往外流淌出滚烫的鲜血，将地面上的积雪都融化了不少，白雪配上鲜血形成了一副凄美的“画卷”。

    戚继民抬头仰望苍穹，飘落的雪花落在他的脸上，没有融化，可见他现在身体的温度低到了什么程度。

    “向北望，多少枯骨埋雪中，多少妻子成寡妇，多少稚子再无父，多少，白发高堂盼儿儿却再不归……大楚儿郎战至血流干。”

    戚继民缓缓闭上了眼睛，停止了呼吸，没有了心跳，死而不倒，至死不曾让一名北狄士兵踏入陈仓道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