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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坚壁清野

    当这两个兵得知他们失手掐死的那个老头正是自己的钦差时,吓得尿都从裤腿里淌了出来。

    尿湿了裤子,同时也把他们浇醒了:“咱们误杀钦差这件事,除了你我,就只有天知地知,更何况连朝廷都说他是‘阵亡’,咱们还怕什么?”

    二人经这么一想,也就什么都不怕了。

    可是,心里憋着一个秘密,想说又不敢说的滋味实在让人难受,他们中叫王三的那个,竟因此憋出了病,没过几年就死掉了。

    终于,在清王朝垮台这年,已是耄耋之年的张二向满堂儿孙这个埋藏肚里几十年的秘密。

    一时间,他成了儿孙们心目中的“大英雄”。

    又过了几十年,新生的GHGZF宣扬太平天国的革命精神,同时,有不少太平天国功臣的后人也受到了dang和ZF的表彰。

    谁家祖上要是有个太平天国的功臣,若是走起路来,那腰板挺得都跟生产队队长似的。

    后来有人说,那个三十二岁就当上GJFZX的WHW,他祖父的曾祖父当年便是天王洪秀全的马弁。

    此消息一经公布,许多人都千方百计地想跟“太平天国”扯上关系。

    “我们爷爷的爷爷的爷爷还帮太平天国杀了清朝的钦差呢……”张二的后人抱怨说。

    此事一传十,十传百,三天后就传到了当地县长的耳眼里。

    县长托着下巴想了很久,说:“嗯,两个普普通通的清兵,在那个年代里,竟帮太平军杀了自己的钦差……啧,啧,看来他们的政治思想觉悟性还挺高。据本县长估计,这二人极有可能是太平天国打入清营的卧底。对,一定是的。于情于理,身为他们的后人,理应感到骄傲……”

    于是,县长亲自为张二的后人颁发了“光荣社员”的勋章。

    “文Ge”结束后,一些历史学家对此事提出质疑,说“口述历史不可靠”,以为在清朝的正史上明明写的是“和春阵亡”。

    而张二的后人一听这话,立马不乐意了。

    于是,他们双方展开了一场激烈的争辩。一番唇枪舌战,双方谁也没有以理服谁,于是就有人提出“尸检”。

    可正当他们兴致勃勃地准备前往和春的坟地时,却有人小声说,和春的遗骸早在“文Ge”时就被“Hong/wei兵”给焚尸扬灰了。

    此话一出口,举座哗然,他们双方又重新陷入了吐沫星子汇成的“海洋”里。

    据说,他们为此事喋喋不休抬了二十多年的杠,至今也没争出个子丑寅卯来。

    当远在安辉祁门的曾国藩听说和春“阵亡”的消息时,他连连拍手称快,并得意忘形地说:“娘巴伢,死得好!总算是出了这口恶气……”

    ……

    李秀成进入常州,安抚了那里的百姓,又招募了一批新军。

    这时,前方将士把和春丧命和邢报国逃往无锡旋即又窜往酥州的消息告诉了他。

    李秀成立即把训练新军的任务交给一名部将,亲自统帅十万大军浩浩荡荡驰向酥州。

    一路溃败下来的清兵像一群蝗虫,窜逃沿途不断骚扰百姓,烧杀奸淫,无恶不作。

    当这些溃兵败将一窝蜂涌到酥州时,刚逃到酥州的邢报国感到大祸临头。

    他深知,太平军的下一个目标就是酥州,而已自己的实力,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于是,这个心狠手辣的一品大员找了个“坚壁清野”的借口,竟下令将酥州城内所有的商铺全部强制放火烧毁。

    这场大火一连烧了两天两夜,无事可做的兵勇又趁火打劫,把店铺人家之前的物件全部洗劫一空。

    整个酥州城被他们搅得乌烟瘴气,百姓们敢怒而不敢言。

    这天上午,李秀成亲帅大军向酥州开来。酥州参将陈志成站在城楼上,远远看着太平军的队伍犹如一大块红地毯,绵延数里长,向酥州这边慢慢铺过来。

    “若与他们交战,我们必败无疑!”陈志成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距酥州城只有不到一里地了,李秀成骑在马上,望着紧闭的酥州城门,心中暗想道:酥州城高墙厚,这一战的胜利,不知又要拿多少将士的性命去换!他转身看着面前这些踌躇满志的将士怔住了。

    “忠王,您快看!”军帅惊叫道,“酥州城上挑白旗了!”

    李秀成顺着旅帅的手势望去——果然,酥州城上挑起了一面一丈多长、三四尺宽的白旗。紧接着,城门打开了,从里面出来一队人马,径直朝这边奔来。

    “忠王,我去迎战。”军帅上前道。

    “别急,先看看他们的来意。”李秀成说。

    说话间,这队人马已来到了跟前。

    他们全都手无寸铁下了马,为首的一个中年人穿着清廷三品武将官府。

    这个人向前走了两步,目光匆匆扫过面前的太平军将士,从容地走到李秀成马前,拱手单膝下跪道:“在下酥州参将陈志成。”

    看着马下这个人言谈举止竟能如此从容不迫,一股爱才之心油然而生,李秀成问他:“你来干什么?”

    陈志成道:“我是来乞降的,也是为了我的部众请命的。”

    “你为何要背叛你的主子?”

    “我没有背叛主子。”陈志成理直气壮地说,“胜败兵家常事,关云长尚且身在曹营心在汉,今日我来,亦是效法关公。将军若有爱良之心,可暂留我栖住。若无,即使千刀万剐,我亦绝无怨言。”

    “此人绝对是个不可缺得的良将,”李秀成在心里默念着,“今日我一定要把他的心收回来。”他说:“你的言谈举止告诉我,你不是个油嘴滑舌之人。与清兵打了这么多年的仗,我从没见过你这样的清将。你是个有骨气之人。”

    陈志成回答:“我平日最鄙弃那种趋炎附势之人,堂堂七尺汉子,当有浩然之气。”

    “你不会阿谀奉承,怎么就做了三品?”李秀成饶有兴趣地问。

    陈志成挺直了身子,毕恭毕敬地说:“我本是山东峄县人氏,道光十七年中武状元。当年英国老毛子入侵广东时,我在钦差林文忠公帐下任游击。一次,我亲手杀了两个投敌叛将和十多个老毛子,林文忠公上报朝廷为我请功,我被提为总兵。后来文忠公被污发配新疆,我上奏章为他说情,先帝一怒之下把我官降两级。迄今,我已在此地做了十多年的参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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