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评美食》
郑春晓每周休息一天，打着去找表姐何秋华的名义，却坐着公交车来找刘亮程。
接连两周见不到他人影，留下一张字条。
纸条塞进兜他就嗤笑着，“题目不会找你老师啊，干嘛非得找我。”
他不知室友已把郑春晓真当他的女朋友，尤其是带了两大包各类零食。禁不住姑娘对他们个个表扬，大家就把做菜事神乎其神地大肆吹捧出来。
出门跑步，跑到没人的路灯下，刘亮程打开了纸条，但见上头规规矩矩写道：“大家都叫你刘大爷，就说明你很独特，我就说嘛，大家都会喜欢你的，只要你自信点！可同学都不知道你每天去了哪里，好奇怪啊！这么久不见，好多题目堆在那没人帮我，你就这么对待老朋友？也不同情我？这样，下周日下午一点我在安塘桥等你，你不来的话我就一直等……”
初秋的安塘，阳光一视同仁地洒在湖面上和运河上的，一般亮晶晶。秋风吹过来，凉爽爽，清朗朗，上大学以来，他第一次给自己的白天放假。
桥顶上，姑娘锁眉绷不住紧张，“都十二点五十了还不来，这家伙会不会不来了！又不是多大的事，见个面嘛，又不是没见过，真是的。”抬头四望，处处游人，独不见那个木头人。
想起他呆头呆脑的举动，姑娘嘿嘿一乐，“难怪，内向的人都这样吧，再等等！再晚也等！”
下桥，上桥，下桥，上桥……
小时候的蹦蹦跳跳，在那身白裙子的蹁跹影里，活泼泼，自灵灵。
“这算是约会吗？和一个姑娘家见面，不行！毓芝知道了肯定……不管毓芝知不知道，我都不能和她再见面。”
一路纠结着一路拧巴着，可步子已迈到安塘街“运河古邑”牌坊前。步下青砖小巷，眼前花格木窗，回首望去，“叢桂留芳”四个大字映入眼帘，忽的他后退几步，“大爷说的那个店早已经不在了吧，今天正好过去看看。”
他终于露出放松的笑容，可一个念头刚露面，就被一个熟悉的身影吓得他掐死，“没有没有约会，我是来看安塘桥哒！”
跑起来，他就朝安塘桥冲去。
一步步靠近安塘桥，一步步抵达那个心目中的美丽动人地，仰头数里屋脊电线横空，听着飞燕唧唧，他忽的兀自悔责道：“刘亮程！你怎么可以跟一个女孩约会！这不是脚踏两只船嘛！你心中只能装着芝芳，回去，回去，滚回去！”
拳头握得咯吱响，他突然想起芝芳曾经把个男生捶成猪叫，头皮发麻，看眼安塘桥的拱形墩子，掉头就跑。再三确认手表的分针小格，秒针好似在她的心头缓缓滑过，好痒。
快要跑到牌坊来处，他停下来，“牌坊？牌坊！贞节牌坊！我，刘亮程！你背叛了毓芝！该死的货！”
眼前顿时闪个人影朝他骂来，“窝囊废！我们刘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孬种！永远别回来，永远，滚……”
满头大汗，再一转身，一个脆利利的笑语笑嘻嘻地对着他，“放松点小哥哥，要不然就不好玩了！以后就会好的，你需要多笑笑，就像我，哈哈哈……”
“不！”他低头快步离开，却被茶叶店里笑声镇住了。
“您就是想多啦兄弟！”老板操着一口粗犷的声音送客人出来，道：“兄弟！老哥我劝您别想太多，这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这款红茶您也尝过了，味道如何您门清着，是吧！整条街您也快走到头了，不管买不买，都是朋友，缘分嘛！欢迎下次再来，朋友！”
买茶人笑了，“好吧！来都来了，也喝了您的好茶，即便是假的我也认，何况您这么热情，我相信您！从前骗我的不能因噎废食啊，呵呵，装茶叶！我认您这个朋友！”
“朋友！”刘亮程心头一震，“以前除了毓芝，我就没有同学是朋友，为什么我不能多交几个朋友，刘亮程啊刘亮程！你真傻！”
瞥见店铺里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着，十二点五十五了。
刘亮程心道：“还有五分钟就要到约定的时间，失言就等于失信，她约我来玩而已，我这是怎么了，想多了嘛？可去了，对不住毓芝，不去，对不住姑娘的约定和她送的东西，我……”
回头再看那钟表，“五十八了，跑过去得一分半，是啊，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朋友嘛！”
“这位小哥，买茶吗？”老板一个问候，他撒腿就跑，一如十数年晨跑的雄姿。
一身白裙，亭亭玉立，又站在安塘桥的最上头，右手扶着浅刻着莲花纹的望柱，姑娘道：“一点整了！这家伙到底来不来！”转身她下了桥。
“人不在？”他终于上了桥，却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河道码头泊岸的全是各类大小船只，大湖南来的大湖鱼虾船，南去吴州的货物运输船，北上长江的泥沙船，数十艘各类摇橹船插缝钻空吆喝着两岸台阶前的买货人群，卖水果的，卖蒜头的，卖酱菜的，卖竹器的，两岸窗台后门下，呼唤声连成一片，看得刘亮程一时想起大爷刘延成的回忆和嘱咐。
忽的他左顾右盼，不见姑娘身影，“是我看错时间了嘛？”
他拿出纸条，又上上下下跨几个来回，“等吧！估计她还没到吧！”
秋风送爽，岸柳摇曳，几只鸥鸟时不时徘徊在船只上头，忽的一双比翼远去，直飞向运河南边的水仙庙而去。
盯着街头一辆公交车从安塘街缓缓开过，身后一声“喂”，惊得刘亮程差点一脚踩着路过的阿姨。
捂着嘴姑娘灿然一笑，“吓着啦？哈哈哈，讲信用，果然没看错！说一点就一点！没有欺负我这个小女生！”
嗲声嗲气，看得刘亮程左右斜乜着，“你，找我，干什么？”
“玩啊！”她说得满面精神，“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玩？”刘亮程满脸紫红，“玩什么？”
“当然啦！不然出来上课啊，哈哈哈……”
只有她才会这样肆无忌惮地笑。
瞥到他背后手里几朵桂花，姑娘捏着手笑了，“你手里拿的什么？”
刘亮程放在身前，“哦！这……那边桥头一大树桂花，被剪了好多，我收几个回去泡茶喝。”
“你小小年纪就喝茶啊？厉害。”姑娘给他竖个大拇指。
“哦，教我烧菜的大爷喜欢喝茶，他从小让我喝，就，就习惯了，呵呵。”他笑得看不出来。
“这花能送给我吗？”她两目紧贴着，嗅了嗅，“当然。”
“当然。”
捧着一手金色清香，姑娘笑颜如花，“多好的阳光，多好的天气，多好的……心情！”转身她张开双臂呼吸着，“怎么样这里？”
“好香！”刘亮程不由得嗅了嗅，不是桂花香，红着脸转身看看运河，再转过来，姑娘已下桥。
她在前面转腰飞舞，他在后头踩着木头步，“朋友，是该有个朋友……可你学校不补课吗？”
“停！”她迈过来就竖起食指，努嘴半严肃道：“不要提学习！别破坏我心情，我出来一趟不容易，母老虎说不定在哪里抓我呢！”
“母老虎？谁，谁？”刘亮程问道。
“我妈啊，哈哈哈……”她大笑。
他愣住了，“还可以叫自己的妈是母老虎，大逆不道这是！哎姑娘去哪？”
姑娘怼他道：“你也是！开学这么久室友都不知道你去哪里，他们都说你是奇葩，我就想知道你有多奇葩，哈哈，香！”
落座“惠安小吃”，姑娘推他坐下，“刘同学，今天只管吃！服务员点单！”
一张硬纸盒上手写的小菜单，被她来回扫视着，“你字好！你写我点。”
不一会刘亮程边吃边评，“拔丝还行，火大了，有点焦味。”
“我也觉得，这个呢？”姑娘轻轻咬了一口肉丸子。
刘亮程笑道：“小丸子配料不错，萝卜要是我们家的红心萝卜会更好，要是我做，我会再加点白菜。”
“嗯嗯，你吃嘛！这个呢？”说着姑娘自己吸溜一口。
刘亮程点头笑道：“小馄饨挺好，汤可以再继续熬，我们那里的小馄饨，重馅也重汤！喝一碗，想三天！还有小馄饨皮不是发面，我要做的话，一定把发面擀得很有劲道才会包馅，也许他们时间比较赶吧，毕竟这是开店。”
“那下次到你那去吃。”姑娘直接道，这个呢？”
“生煎包……”刘亮程回头看看盯着自己的服务员及几桌客人，“好吃，好吃。”
“说实话！”姑娘非要他说实话。
刘亮程只闷头吃。
“嗨！”刚要问，“噔噔”两声落桌子，服务员送来两碗豆腐脑，“不好吃，来干嘛？”
转身要走，郑春晓起身变色道：“干嘛？不给说啊？你怎么知道我们认为不好吃！”
另一服务员忙来招待，“新来新来，姑娘抱歉，你们慢用，随便说！告诉我也行！我来跟老板反应！”
“没的说，吃！”坐下她就把东西倒给刘亮程，“猛劲吃！”
几口下肚，她饱了，“你吃吧。”
“哦。”他边算钱边手底下摸口袋里的钞票。
馄饨吃完，刘亮程把汤倒在豆腐脑里，搅拌完滴了醋和酱油，浇点开水，“你的小面不吃了吗？”
姑娘放下筷子，打个嗝，“我不想吃了。”
“那……不能浪费，不能浪费……”他红着脸，郑春晓直接倒在他碗里，“你不嫌弃就行。”
“都是粮食，都是心血，都是钱……”刘亮程嘀咕着，几口扒拉完，又用开水把凝固的苹果拔丝解了，“不吃就扔了，怪可惜的……”
姑娘笑道：“以后我不想吃饭了，就去找你一起吃。”
刘亮程愕然，“为，为什么？”
“你吃得这么香，看你吃，我增加食欲啊！”回头瞅眼嬉笑的服务员，郑春晓顿时冷脸对着服务员，“笑什么？这就是素质！这就是淳朴！这就是厨神！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嘛，他吃过的比你们见过的……哎哎哎……”
刘亮程几口突喽完，放下三块钱拉起她就往外走。
姑娘皱眉，“别拽我，疼啊！”
“对不起对不起！”他即刻立正道歉。
姑娘才想起来，“怎么你付钱呢！不行，我来付，我去要回来，自己付！”
他伸手就去拦，姑娘将倒，身后一大缸荷花，吓得她花容失色，刘亮程伸手就攥住他的胳膊。
刘亮程拦腰一搂，姑娘柳腰身轻，迅疾将她扶正就快步离开。
姑娘支棱着两手看看自己，抿嘴一笑，转身喊道：“我花还没拿。”
他越走越快，姑娘后头追着跑，“你慢点等等我。”
刘亮程大步迈着，忽感一个声音袭来快如一阵旋风，直朝刘亮程奔去，回头他就吓得一激灵，“毓芝，我什么都没干，我不是故意摸她的，我不是流氓……”
一身冷汗，再一回神止住步子，姑娘满眼星星地笑道：“多亏你反应快，要不然我就成条鱼啦，哈哈，接下来呢我要请你，你再要付钱，我就再请你吃，下次去安文寺步行街吧！那里吃的也很多！”
刘亮程低头道：“不用，你是高中生没工作，我请你就好，谢谢你带我来这里！非常感谢。”
接连两周见不到他人影，留下一张字条。
纸条塞进兜他就嗤笑着，“题目不会找你老师啊，干嘛非得找我。”
他不知室友已把郑春晓真当他的女朋友，尤其是带了两大包各类零食。禁不住姑娘对他们个个表扬，大家就把做菜事神乎其神地大肆吹捧出来。
出门跑步，跑到没人的路灯下，刘亮程打开了纸条，但见上头规规矩矩写道：“大家都叫你刘大爷，就说明你很独特，我就说嘛，大家都会喜欢你的，只要你自信点！可同学都不知道你每天去了哪里，好奇怪啊！这么久不见，好多题目堆在那没人帮我，你就这么对待老朋友？也不同情我？这样，下周日下午一点我在安塘桥等你，你不来的话我就一直等……”
初秋的安塘，阳光一视同仁地洒在湖面上和运河上的，一般亮晶晶。秋风吹过来，凉爽爽，清朗朗，上大学以来，他第一次给自己的白天放假。
桥顶上，姑娘锁眉绷不住紧张，“都十二点五十了还不来，这家伙会不会不来了！又不是多大的事，见个面嘛，又不是没见过，真是的。”抬头四望，处处游人，独不见那个木头人。
想起他呆头呆脑的举动，姑娘嘿嘿一乐，“难怪，内向的人都这样吧，再等等！再晚也等！”
下桥，上桥，下桥，上桥……
小时候的蹦蹦跳跳，在那身白裙子的蹁跹影里，活泼泼，自灵灵。
“这算是约会吗？和一个姑娘家见面，不行！毓芝知道了肯定……不管毓芝知不知道，我都不能和她再见面。”
一路纠结着一路拧巴着，可步子已迈到安塘街“运河古邑”牌坊前。步下青砖小巷，眼前花格木窗，回首望去，“叢桂留芳”四个大字映入眼帘，忽的他后退几步，“大爷说的那个店早已经不在了吧，今天正好过去看看。”
他终于露出放松的笑容，可一个念头刚露面，就被一个熟悉的身影吓得他掐死，“没有没有约会，我是来看安塘桥哒！”
跑起来，他就朝安塘桥冲去。
一步步靠近安塘桥，一步步抵达那个心目中的美丽动人地，仰头数里屋脊电线横空，听着飞燕唧唧，他忽的兀自悔责道：“刘亮程！你怎么可以跟一个女孩约会！这不是脚踏两只船嘛！你心中只能装着芝芳，回去，回去，滚回去！”
拳头握得咯吱响，他突然想起芝芳曾经把个男生捶成猪叫，头皮发麻，看眼安塘桥的拱形墩子，掉头就跑。再三确认手表的分针小格，秒针好似在她的心头缓缓滑过，好痒。
快要跑到牌坊来处，他停下来，“牌坊？牌坊！贞节牌坊！我，刘亮程！你背叛了毓芝！该死的货！”
眼前顿时闪个人影朝他骂来，“窝囊废！我们刘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孬种！永远别回来，永远，滚……”
满头大汗，再一转身，一个脆利利的笑语笑嘻嘻地对着他，“放松点小哥哥，要不然就不好玩了！以后就会好的，你需要多笑笑，就像我，哈哈哈……”
“不！”他低头快步离开，却被茶叶店里笑声镇住了。
“您就是想多啦兄弟！”老板操着一口粗犷的声音送客人出来，道：“兄弟！老哥我劝您别想太多，这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这款红茶您也尝过了，味道如何您门清着，是吧！整条街您也快走到头了，不管买不买，都是朋友，缘分嘛！欢迎下次再来，朋友！”
买茶人笑了，“好吧！来都来了，也喝了您的好茶，即便是假的我也认，何况您这么热情，我相信您！从前骗我的不能因噎废食啊，呵呵，装茶叶！我认您这个朋友！”
“朋友！”刘亮程心头一震，“以前除了毓芝，我就没有同学是朋友，为什么我不能多交几个朋友，刘亮程啊刘亮程！你真傻！”
瞥见店铺里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着，十二点五十五了。
刘亮程心道：“还有五分钟就要到约定的时间，失言就等于失信，她约我来玩而已，我这是怎么了，想多了嘛？可去了，对不住毓芝，不去，对不住姑娘的约定和她送的东西，我……”
回头再看那钟表，“五十八了，跑过去得一分半，是啊，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朋友嘛！”
“这位小哥，买茶吗？”老板一个问候，他撒腿就跑，一如十数年晨跑的雄姿。
一身白裙，亭亭玉立，又站在安塘桥的最上头，右手扶着浅刻着莲花纹的望柱，姑娘道：“一点整了！这家伙到底来不来！”转身她下了桥。
“人不在？”他终于上了桥，却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河道码头泊岸的全是各类大小船只，大湖南来的大湖鱼虾船，南去吴州的货物运输船，北上长江的泥沙船，数十艘各类摇橹船插缝钻空吆喝着两岸台阶前的买货人群，卖水果的，卖蒜头的，卖酱菜的，卖竹器的，两岸窗台后门下，呼唤声连成一片，看得刘亮程一时想起大爷刘延成的回忆和嘱咐。
忽的他左顾右盼，不见姑娘身影，“是我看错时间了嘛？”
他拿出纸条，又上上下下跨几个来回，“等吧！估计她还没到吧！”
秋风送爽，岸柳摇曳，几只鸥鸟时不时徘徊在船只上头，忽的一双比翼远去，直飞向运河南边的水仙庙而去。
盯着街头一辆公交车从安塘街缓缓开过，身后一声“喂”，惊得刘亮程差点一脚踩着路过的阿姨。
捂着嘴姑娘灿然一笑，“吓着啦？哈哈哈，讲信用，果然没看错！说一点就一点！没有欺负我这个小女生！”
嗲声嗲气，看得刘亮程左右斜乜着，“你，找我，干什么？”
“玩啊！”她说得满面精神，“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玩？”刘亮程满脸紫红，“玩什么？”
“当然啦！不然出来上课啊，哈哈哈……”
只有她才会这样肆无忌惮地笑。
瞥到他背后手里几朵桂花，姑娘捏着手笑了，“你手里拿的什么？”
刘亮程放在身前，“哦！这……那边桥头一大树桂花，被剪了好多，我收几个回去泡茶喝。”
“你小小年纪就喝茶啊？厉害。”姑娘给他竖个大拇指。
“哦，教我烧菜的大爷喜欢喝茶，他从小让我喝，就，就习惯了，呵呵。”他笑得看不出来。
“这花能送给我吗？”她两目紧贴着，嗅了嗅，“当然。”
“当然。”
捧着一手金色清香，姑娘笑颜如花，“多好的阳光，多好的天气，多好的……心情！”转身她张开双臂呼吸着，“怎么样这里？”
“好香！”刘亮程不由得嗅了嗅，不是桂花香，红着脸转身看看运河，再转过来，姑娘已下桥。
她在前面转腰飞舞，他在后头踩着木头步，“朋友，是该有个朋友……可你学校不补课吗？”
“停！”她迈过来就竖起食指，努嘴半严肃道：“不要提学习！别破坏我心情，我出来一趟不容易，母老虎说不定在哪里抓我呢！”
“母老虎？谁，谁？”刘亮程问道。
“我妈啊，哈哈哈……”她大笑。
他愣住了，“还可以叫自己的妈是母老虎，大逆不道这是！哎姑娘去哪？”
姑娘怼他道：“你也是！开学这么久室友都不知道你去哪里，他们都说你是奇葩，我就想知道你有多奇葩，哈哈，香！”
落座“惠安小吃”，姑娘推他坐下，“刘同学，今天只管吃！服务员点单！”
一张硬纸盒上手写的小菜单，被她来回扫视着，“你字好！你写我点。”
不一会刘亮程边吃边评，“拔丝还行，火大了，有点焦味。”
“我也觉得，这个呢？”姑娘轻轻咬了一口肉丸子。
刘亮程笑道：“小丸子配料不错，萝卜要是我们家的红心萝卜会更好，要是我做，我会再加点白菜。”
“嗯嗯，你吃嘛！这个呢？”说着姑娘自己吸溜一口。
刘亮程点头笑道：“小馄饨挺好，汤可以再继续熬，我们那里的小馄饨，重馅也重汤！喝一碗，想三天！还有小馄饨皮不是发面，我要做的话，一定把发面擀得很有劲道才会包馅，也许他们时间比较赶吧，毕竟这是开店。”
“那下次到你那去吃。”姑娘直接道，这个呢？”
“生煎包……”刘亮程回头看看盯着自己的服务员及几桌客人，“好吃，好吃。”
“说实话！”姑娘非要他说实话。
刘亮程只闷头吃。
“嗨！”刚要问，“噔噔”两声落桌子，服务员送来两碗豆腐脑，“不好吃，来干嘛？”
转身要走，郑春晓起身变色道：“干嘛？不给说啊？你怎么知道我们认为不好吃！”
另一服务员忙来招待，“新来新来，姑娘抱歉，你们慢用，随便说！告诉我也行！我来跟老板反应！”
“没的说，吃！”坐下她就把东西倒给刘亮程，“猛劲吃！”
几口下肚，她饱了，“你吃吧。”
“哦。”他边算钱边手底下摸口袋里的钞票。
馄饨吃完，刘亮程把汤倒在豆腐脑里，搅拌完滴了醋和酱油，浇点开水，“你的小面不吃了吗？”
姑娘放下筷子，打个嗝，“我不想吃了。”
“那……不能浪费，不能浪费……”他红着脸，郑春晓直接倒在他碗里，“你不嫌弃就行。”
“都是粮食，都是心血，都是钱……”刘亮程嘀咕着，几口扒拉完，又用开水把凝固的苹果拔丝解了，“不吃就扔了，怪可惜的……”
姑娘笑道：“以后我不想吃饭了，就去找你一起吃。”
刘亮程愕然，“为，为什么？”
“你吃得这么香，看你吃，我增加食欲啊！”回头瞅眼嬉笑的服务员，郑春晓顿时冷脸对着服务员，“笑什么？这就是素质！这就是淳朴！这就是厨神！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嘛，他吃过的比你们见过的……哎哎哎……”
刘亮程几口突喽完，放下三块钱拉起她就往外走。
姑娘皱眉，“别拽我，疼啊！”
“对不起对不起！”他即刻立正道歉。
姑娘才想起来，“怎么你付钱呢！不行，我来付，我去要回来，自己付！”
他伸手就去拦，姑娘将倒，身后一大缸荷花，吓得她花容失色，刘亮程伸手就攥住他的胳膊。
刘亮程拦腰一搂，姑娘柳腰身轻，迅疾将她扶正就快步离开。
姑娘支棱着两手看看自己，抿嘴一笑，转身喊道：“我花还没拿。”
他越走越快，姑娘后头追着跑，“你慢点等等我。”
刘亮程大步迈着，忽感一个声音袭来快如一阵旋风，直朝刘亮程奔去，回头他就吓得一激灵，“毓芝，我什么都没干，我不是故意摸她的，我不是流氓……”
一身冷汗，再一回神止住步子，姑娘满眼星星地笑道：“多亏你反应快，要不然我就成条鱼啦，哈哈，接下来呢我要请你，你再要付钱，我就再请你吃，下次去安文寺步行街吧！那里吃的也很多！”
刘亮程低头道：“不用，你是高中生没工作，我请你就好，谢谢你带我来这里！非常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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