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青春告别》
刘亮程顿时笑了，“老师，您今日所说的，和我同学这几年说的一模一样！”
“谁？不是，他怎么说了？”老班兴致来了。
“没，没什么，呵呵！”
张承业唾沫星子飞溅出来，“呵呵？刘亮程！我告诉你，我们学校今年被教育部和省里特别批准设立食品专业博士学位授予点，成为国内食品专业少有的本科硕士博士全都有的高层次学校，规模将在华东地区，屈指可数！难道这些你不动心吗？”
他鞠躬道：“老师，真的很感谢您的关心鼓励支持，我知道，大学这些年里，我给班级拖了后腿！”
“扯淡！”老班叉腰，“我也是文康那穷乡僻壤走出来的，可再差也在华东，将来就会好滴！你不能这么执拗你知道不？”
刘亮程一鞠躬，“老师，我意思是在我私自出去工作，关心班集体，包括专业课学习上，我刘亮程只想着自己这二亩三分地，真是感到惭愧！”
“惭愧就去考研啊！说实话，你是班级里变化最大的一个，心中有梦想，所以你能成为班里的艰苦奋斗的榜样！”
刘亮程道：“不不，老师，不是梦想，我没有梦想，只是家里穷，太过困难逼得我不得不这么做，这些年虽然家里稍微好了一点，但依然……您也知道，山村人除了守着那几亩土地和捣腾些山货拿来贴补家用，其它的太困难了！”
“停！你也别总是这个困难那个困难给我借口，想堵我嘴是吧？这年头谁不困难，可国家不是已经搞了扶贫开发了嘛！以后会好的嘛！再说，你的理想是不是小了点！本科毕业就不上了？人家张萌学姐博士读完还想去博士后流动站深造！”
“家庭不一样嘛！”刘亮程脑袋青筋爆出来。
“她当初比你家穷多了！就她妈妈一个人捡垃圾……开个小旧货处理站供养着！”
“她妈妈不是一般人，有商业头脑！”
“胡扯，你胡闹！”一句说得老班气恼了……
刘亮程赔个不是，发表了一通今后他将奋斗十年的心里话，“老师，您知道吗？1996年一月份印发的《国家不包分配择业暂行办法》我看了整整半天，很多人都哭了，有的把书本都撕毁了，但我我一点也不难过，因为我觉得时代真的变了，我一点也不担心，我觉得往后的世界会变得更大更快更惊心动魄……可我愿意面对这样多变的人生，因为我从小就生活在一个没有多少改变的世界里，我从五岁就知道烧开水，六岁就可以煮粥，我八岁就拿勺子炒菜了，十岁就和老家的哥哥学习做菜，五年级就可以背着药桶给稻田打农药，简单一点的竹器我都会做，可以这么说，家乡农田里的活没有我不会的，说这么多不是为了证明我厉害，而是想说我已经习惯做事了，初高中不是在学习就是在动手，大学四年多亏您给我这么多特殊照顾，我才继续做手里的活，毕业实习，我觉得不管是在实验室里干机械拆装，修理，还是图纸设计，还是我在食品专业做的微生物、食品、试剂检测，或者是搞仪器分析分离技术，只要动手我都愿意，往后能做的，我毫不担心，只要能增加收益，当然，我得擅长做我能做的，希望老师能够支持我，因为大学毕业又成了我人生的新起点……”
一段话说得班主任泪流满脸，跟他拥抱着，祝他以后一帆风顺。
从三月到六月，就业指导中心和学校，建立新合作模式，直接来学校招人，本年度开始不再包分配，所以各大私营企业主动来招人，私营和国企，同样在向全体大学生递去橄榄枝，然而大学生们，却见一个国企招聘负责人就问，“你们什么时候变成私营？不会我们一加入，就变天了吧？”
刘明柱道：“对啊！昨天《余州晚报》直接报道三家国企，一家拍卖，一家重组，一家直接宣布倒闭，好多去年招进去的学姐学长，屁股还没做热就失业了，惨不忍睹啊！”
一听这话，成堆咨询的毕业生霎时间分成两队，消失在国企招人宣传报前，几家食品私营，挤得工作人员一对三一对四开始介绍公司待遇，发展现状，以及市场前景。
班级最后一课，每个人最后一次上台自我介绍，个个泪眼模糊，抽泣着讲完自己洪亮胆大沉稳的普通话，而普通话最差的刘亮程给大家唱了首《空城计》，满室哭泣，拥抱，几个被四年改变得好似变个人的同学，更是对着班主任喊师父，哭声雷动，犹如永别。
张承业眼睛都肿了，“同学们！亲爱的同学们，以后，多来学校看看，我永远欢迎你们，从今往后，你们就是我的兄弟姐妹，大家都是家人！你们是最棒的！胆大，心细，脸皮厚！你们都是最棒的！”
大家齐声喊了十几遍，“胆大，心细，脸皮厚！我们都是最棒的！”
声音震屋响，隔壁几间教室也跟着嗨起来。
哇啦啦哭声中，大家开始唱着《水手》，久久不忍分别。
提着水壶回到宿舍，一室友等他很久了。
那人道：“老刘，我想跟你说声对不起。”
刘亮程傻傻一笑，“干嘛道歉？你又没得罪我！”
侯俊才满面涨红，“老刘，你是牛逼人！我要向你道歉，我曾经看不起你，其实也是看不起我自己！是我自己太渺小，你活脱脱把自己做成了我们学校的传奇，老刘你以后肯定了不起！”
刘亮程拍拍他的肩膀，“都是普通人，我也是逼不得已，没能好好在这四年和大家相处，抱歉！兄弟！”
说着身后李守实进来，唤道：“都过来。”
刘明柱笑道：“老刘，我欺负过你看不起你，你从来不说，是我小人了！吃了你这么多年美味，再投胎也吃不到了，我不是东西，希望你能原谅我！”说罢，大家眼睛都红了。
刘亮程也红了眼睛，“说什么呢你们，你们啥时欺负我了，都吃饭了吗？我请大家吃饭！给大家烧一大桌子菜，走！”
一提吃饭，众人呼啦转身，呜呜哭起来。
“靠！老子对不住兄弟！我特么真不是东西！”说罢李守实就去找刘亮程拥抱，“兄弟，你永远是我兄弟！”
刘亮程也哭了，安慰他道：“走，我请你们吃饭！这些年欢迎大家太少，我对不住大家，让大家为难了！”
“老刘！你能不能爷们一点骂我们几句，也当我们是兄弟！”刘明柱一巴掌打在床杆子上，痛得咬牙强忍着，“老刘，你是我见过的最特么善良的人！”
一句说罢，侯俊才憋不住了，“老刘，老储马上就走了，你知道吗？早知道如此，平时我说话就不呛他了！我靠，我他么真混账！不配做兄弟！”
“哎兄弟！”刘亮程拍拍他后背，“兄弟们！都听我说说，大家虽然分别了，但不要难过，咱们心在一起，以后就算天涯海角，都会快乐的。”
“快乐个屁！”侯俊才回身觉得自己屡教不改，“哥们，对不住！”
说罢，储大备就进来了，“哥几个都在干嘛呢？”
刘明柱笑了，“老储，你装个屁啊！你走都不跟兄弟们说声，自己要偷偷摸摸走，叫咱们都永远难过，你心里舒服是吧？你咋这么自私呢？”
“噗嗤”一声，侯俊才哭出来，“我草，怎么这么快他娘的就毕业了，再也不会全班一起唱歌了，虽然我他妈唱得跟驴喊马叫的似的，再也不会每周集体跑步了，再也没有讲台上的自我介绍了，再也听不到那些土话方言了，再也没有交际舞，各类文艺演出了，他妈的再也看不到你们唱着跑调的，我去……我不想走啊，不想离开你们！”
呜啦啦一个接一个，全哭了，李守实道：“我们以后还能再见面嘛？我可是要回大西北老家了，父母把这里的家迁走了。”
储大备红着脸，“兄弟们，咱们寝室已经出国一个，其实咱们应该是七个人，现在是六个人！缘分呐，我虽然明天下午走，但是今天要请大家吃饭啊，菜我全买，厨神烧菜！好啦，哭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咋地了呢！”
“噗嗤”一声侯俊才笑了。
“我今晚要吃好喝好，不！”李守实，“我要吃撑！吃到吃不下去，嘿嘿。”
侯俊才一声抽泣惹得李守实要揍他，“瘦猴，别特么矫情了，以后毕业在外头少说别人，没人有咱们对你好，天天忍着你！”
“我不走！我留下！”侯俊才说罢，看着李守实，“你也留下，一起在余州好好干！改革开放了，相信我们大学生自己找工作一定能找出名堂！不包分配更好！”
众人各自选择自己的理想和去处，毕业选择和大洪水也就成了他们对1998年最深刻的记忆。
刘亮程一路骑着车子，骑着骑着，一辆车平行跟着，紧张地刘亮程道：“你……”
姑娘淡淡一句，“前面开了家川菜馆，重庆人开的，请你吃个便饭。”
“哦……不用，我请你！”他激动地蹬起来。
郑春晓也不理他，只骑到前面餐馆门口坐下来看菜单，看了一圈没点一个，丢给刘亮程，“这个还是你专业！”说着一本《GRE3000词汇》压在桌角，看得刘亮程满心思慌乱，“你也要出国啊？”
“闲着无事，能考就考。”她淡淡一句，一张白皙的纯净的冷峻的脸色微微红润了，舌头微微舔了舔嘴角，郑春晓起身奔厨房去，不一会立在厨房门口朝刘亮程挥着纤细的右手，一身修长的黑色毛衣裙外罩着薄皮夹克，看得刘亮程起来奔去。
“好吃吗？”刘亮程问着递给她一张纸巾，“有点辣，喝点白水。”
她不说话，小口吃着葱爆牛肉和宫保鸡丁，半碗饭下了腹，喝着水，“下次我不想吃饭了，你过来炒两个，我付钱。”说罢看着彩电上播放的碟片《大话西游》，“你觉得这电影好看吗？”
刘亮程笑道：“太过前卫，很多人不喜欢。”
“你喜欢吗？”她定定地问。
“还好吧！”
“工作这么多年，说话都学会中庸了吗？”她往后靠着沙发椅，这家餐馆是学校最受欢迎的，同时也不便宜。
刘亮程道：“在老钱家看过，我觉得好看！”
“哪里好看？”她记叙问。
“很多方面。”
“哪一方面？”郑春晓认真了。
“我能说不喜欢吗？”刘亮程看着郑春晓，脸红了，“我喜欢的是里头搞笑轻松的风格，以及周星驰天才般的故事设计，可我不喜欢故事的初衷。”
“初衷是什么？”郑春晓就这么盯着问他。
“悔恨！”他抿嘴点头。
“谁？不是，他怎么说了？”老班兴致来了。
“没，没什么，呵呵！”
张承业唾沫星子飞溅出来，“呵呵？刘亮程！我告诉你，我们学校今年被教育部和省里特别批准设立食品专业博士学位授予点，成为国内食品专业少有的本科硕士博士全都有的高层次学校，规模将在华东地区，屈指可数！难道这些你不动心吗？”
他鞠躬道：“老师，真的很感谢您的关心鼓励支持，我知道，大学这些年里，我给班级拖了后腿！”
“扯淡！”老班叉腰，“我也是文康那穷乡僻壤走出来的，可再差也在华东，将来就会好滴！你不能这么执拗你知道不？”
刘亮程一鞠躬，“老师，我意思是在我私自出去工作，关心班集体，包括专业课学习上，我刘亮程只想着自己这二亩三分地，真是感到惭愧！”
“惭愧就去考研啊！说实话，你是班级里变化最大的一个，心中有梦想，所以你能成为班里的艰苦奋斗的榜样！”
刘亮程道：“不不，老师，不是梦想，我没有梦想，只是家里穷，太过困难逼得我不得不这么做，这些年虽然家里稍微好了一点，但依然……您也知道，山村人除了守着那几亩土地和捣腾些山货拿来贴补家用，其它的太困难了！”
“停！你也别总是这个困难那个困难给我借口，想堵我嘴是吧？这年头谁不困难，可国家不是已经搞了扶贫开发了嘛！以后会好的嘛！再说，你的理想是不是小了点！本科毕业就不上了？人家张萌学姐博士读完还想去博士后流动站深造！”
“家庭不一样嘛！”刘亮程脑袋青筋爆出来。
“她当初比你家穷多了！就她妈妈一个人捡垃圾……开个小旧货处理站供养着！”
“她妈妈不是一般人，有商业头脑！”
“胡扯，你胡闹！”一句说得老班气恼了……
刘亮程赔个不是，发表了一通今后他将奋斗十年的心里话，“老师，您知道吗？1996年一月份印发的《国家不包分配择业暂行办法》我看了整整半天，很多人都哭了，有的把书本都撕毁了，但我我一点也不难过，因为我觉得时代真的变了，我一点也不担心，我觉得往后的世界会变得更大更快更惊心动魄……可我愿意面对这样多变的人生，因为我从小就生活在一个没有多少改变的世界里，我从五岁就知道烧开水，六岁就可以煮粥，我八岁就拿勺子炒菜了，十岁就和老家的哥哥学习做菜，五年级就可以背着药桶给稻田打农药，简单一点的竹器我都会做，可以这么说，家乡农田里的活没有我不会的，说这么多不是为了证明我厉害，而是想说我已经习惯做事了，初高中不是在学习就是在动手，大学四年多亏您给我这么多特殊照顾，我才继续做手里的活，毕业实习，我觉得不管是在实验室里干机械拆装，修理，还是图纸设计，还是我在食品专业做的微生物、食品、试剂检测，或者是搞仪器分析分离技术，只要动手我都愿意，往后能做的，我毫不担心，只要能增加收益，当然，我得擅长做我能做的，希望老师能够支持我，因为大学毕业又成了我人生的新起点……”
一段话说得班主任泪流满脸，跟他拥抱着，祝他以后一帆风顺。
从三月到六月，就业指导中心和学校，建立新合作模式，直接来学校招人，本年度开始不再包分配，所以各大私营企业主动来招人，私营和国企，同样在向全体大学生递去橄榄枝，然而大学生们，却见一个国企招聘负责人就问，“你们什么时候变成私营？不会我们一加入，就变天了吧？”
刘明柱道：“对啊！昨天《余州晚报》直接报道三家国企，一家拍卖，一家重组，一家直接宣布倒闭，好多去年招进去的学姐学长，屁股还没做热就失业了，惨不忍睹啊！”
一听这话，成堆咨询的毕业生霎时间分成两队，消失在国企招人宣传报前，几家食品私营，挤得工作人员一对三一对四开始介绍公司待遇，发展现状，以及市场前景。
班级最后一课，每个人最后一次上台自我介绍，个个泪眼模糊，抽泣着讲完自己洪亮胆大沉稳的普通话，而普通话最差的刘亮程给大家唱了首《空城计》，满室哭泣，拥抱，几个被四年改变得好似变个人的同学，更是对着班主任喊师父，哭声雷动，犹如永别。
张承业眼睛都肿了，“同学们！亲爱的同学们，以后，多来学校看看，我永远欢迎你们，从今往后，你们就是我的兄弟姐妹，大家都是家人！你们是最棒的！胆大，心细，脸皮厚！你们都是最棒的！”
大家齐声喊了十几遍，“胆大，心细，脸皮厚！我们都是最棒的！”
声音震屋响，隔壁几间教室也跟着嗨起来。
哇啦啦哭声中，大家开始唱着《水手》，久久不忍分别。
提着水壶回到宿舍，一室友等他很久了。
那人道：“老刘，我想跟你说声对不起。”
刘亮程傻傻一笑，“干嘛道歉？你又没得罪我！”
侯俊才满面涨红，“老刘，你是牛逼人！我要向你道歉，我曾经看不起你，其实也是看不起我自己！是我自己太渺小，你活脱脱把自己做成了我们学校的传奇，老刘你以后肯定了不起！”
刘亮程拍拍他的肩膀，“都是普通人，我也是逼不得已，没能好好在这四年和大家相处，抱歉！兄弟！”
说着身后李守实进来，唤道：“都过来。”
刘明柱笑道：“老刘，我欺负过你看不起你，你从来不说，是我小人了！吃了你这么多年美味，再投胎也吃不到了，我不是东西，希望你能原谅我！”说罢，大家眼睛都红了。
刘亮程也红了眼睛，“说什么呢你们，你们啥时欺负我了，都吃饭了吗？我请大家吃饭！给大家烧一大桌子菜，走！”
一提吃饭，众人呼啦转身，呜呜哭起来。
“靠！老子对不住兄弟！我特么真不是东西！”说罢李守实就去找刘亮程拥抱，“兄弟，你永远是我兄弟！”
刘亮程也哭了，安慰他道：“走，我请你们吃饭！这些年欢迎大家太少，我对不住大家，让大家为难了！”
“老刘！你能不能爷们一点骂我们几句，也当我们是兄弟！”刘明柱一巴掌打在床杆子上，痛得咬牙强忍着，“老刘，你是我见过的最特么善良的人！”
一句说罢，侯俊才憋不住了，“老刘，老储马上就走了，你知道吗？早知道如此，平时我说话就不呛他了！我靠，我他么真混账！不配做兄弟！”
“哎兄弟！”刘亮程拍拍他后背，“兄弟们！都听我说说，大家虽然分别了，但不要难过，咱们心在一起，以后就算天涯海角，都会快乐的。”
“快乐个屁！”侯俊才回身觉得自己屡教不改，“哥们，对不住！”
说罢，储大备就进来了，“哥几个都在干嘛呢？”
刘明柱笑了，“老储，你装个屁啊！你走都不跟兄弟们说声，自己要偷偷摸摸走，叫咱们都永远难过，你心里舒服是吧？你咋这么自私呢？”
“噗嗤”一声，侯俊才哭出来，“我草，怎么这么快他娘的就毕业了，再也不会全班一起唱歌了，虽然我他妈唱得跟驴喊马叫的似的，再也不会每周集体跑步了，再也没有讲台上的自我介绍了，再也听不到那些土话方言了，再也没有交际舞，各类文艺演出了，他妈的再也看不到你们唱着跑调的，我去……我不想走啊，不想离开你们！”
呜啦啦一个接一个，全哭了，李守实道：“我们以后还能再见面嘛？我可是要回大西北老家了，父母把这里的家迁走了。”
储大备红着脸，“兄弟们，咱们寝室已经出国一个，其实咱们应该是七个人，现在是六个人！缘分呐，我虽然明天下午走，但是今天要请大家吃饭啊，菜我全买，厨神烧菜！好啦，哭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咋地了呢！”
“噗嗤”一声侯俊才笑了。
“我今晚要吃好喝好，不！”李守实，“我要吃撑！吃到吃不下去，嘿嘿。”
侯俊才一声抽泣惹得李守实要揍他，“瘦猴，别特么矫情了，以后毕业在外头少说别人，没人有咱们对你好，天天忍着你！”
“我不走！我留下！”侯俊才说罢，看着李守实，“你也留下，一起在余州好好干！改革开放了，相信我们大学生自己找工作一定能找出名堂！不包分配更好！”
众人各自选择自己的理想和去处，毕业选择和大洪水也就成了他们对1998年最深刻的记忆。
刘亮程一路骑着车子，骑着骑着，一辆车平行跟着，紧张地刘亮程道：“你……”
姑娘淡淡一句，“前面开了家川菜馆，重庆人开的，请你吃个便饭。”
“哦……不用，我请你！”他激动地蹬起来。
郑春晓也不理他，只骑到前面餐馆门口坐下来看菜单，看了一圈没点一个，丢给刘亮程，“这个还是你专业！”说着一本《GRE3000词汇》压在桌角，看得刘亮程满心思慌乱，“你也要出国啊？”
“闲着无事，能考就考。”她淡淡一句，一张白皙的纯净的冷峻的脸色微微红润了，舌头微微舔了舔嘴角，郑春晓起身奔厨房去，不一会立在厨房门口朝刘亮程挥着纤细的右手，一身修长的黑色毛衣裙外罩着薄皮夹克，看得刘亮程起来奔去。
“好吃吗？”刘亮程问着递给她一张纸巾，“有点辣，喝点白水。”
她不说话，小口吃着葱爆牛肉和宫保鸡丁，半碗饭下了腹，喝着水，“下次我不想吃饭了，你过来炒两个，我付钱。”说罢看着彩电上播放的碟片《大话西游》，“你觉得这电影好看吗？”
刘亮程笑道：“太过前卫，很多人不喜欢。”
“你喜欢吗？”她定定地问。
“还好吧！”
“工作这么多年，说话都学会中庸了吗？”她往后靠着沙发椅，这家餐馆是学校最受欢迎的，同时也不便宜。
刘亮程道：“在老钱家看过，我觉得好看！”
“哪里好看？”她记叙问。
“很多方面。”
“哪一方面？”郑春晓认真了。
“我能说不喜欢吗？”刘亮程看着郑春晓，脸红了，“我喜欢的是里头搞笑轻松的风格，以及周星驰天才般的故事设计，可我不喜欢故事的初衷。”
“初衷是什么？”郑春晓就这么盯着问他。
“悔恨！”他抿嘴点头。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