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母亲说婚事》
母亲一段话听得刘亮程心潮澎湃，骄傲得连夜写了一首抒情诗——《乡梓千年怀远》，诗道：“造物主挥一挥手，
从昆仑抛来了血胤，叠嶂层峦，
万里福佑这东南。
白鹤翩翩飞来，巍巍翠翠，
不知过了几万年。
上摩着银汉，中住着神仙，
盘曲刘氏千百户，袅袅升炊烟。
滋养我的圣水，流长何绵绵，
母亲是一半，南河是一半。
祖宗千秋恩德，钟灵毓秀平凡。
累代兴儒学，当世帝王薪火，
兢兢业业。
何其有幸呵！生于此间，
耕读纵劳苦，自豪在方寸，自觉是天然。
依稀往事常回首，
不在衣冠在乡关，
宗祠廊檐，文脉落落，立当怀远。
是今朝启程，是明日当先，
我辈青春，在清朗的万里天。
笃行族风，谨信家传，
刘氏子孙当有为，浩荡愁散，
踏上出门的那一条泥潭，
待来年！”
写罢，刘亮程一夜未眠，因为母亲要给他相亲，父亲开始给他张罗着婚事。
母亲又道：“孩子啊，不是做母亲的要为难你，咱是山村人，走出去上了大学，是祖宗积德。咱不比城里孩子有条件有资源，这结婚该是越早越好啊！村上和你般大的男娃子都结婚生子了，日子虽说不能一下子红火起来，但也和春苗一样，不见增长可天天都在生长！你毕了业，还了大部分家里的债务，妈这心里想起来都觉得对不住你，爸妈能力有限，唯一能做的就是跑东村走西村给你物色个知冷暖的。我知道你一时可能不会接受，但你不妨回趟家，在家待上几天，家里人都觉得对方人不错，在县城第三医院里做护士，经常受到表扬！当然，我也不会难为你。我们那一代人婚姻大事没办法都按照自己内心来行事，多少都要背负家庭的担子，要说追求自由，向往爱情，我当年要不是看着你外公外婆的旧社会的危险出身……”
母亲摸着酸酸的鼻子笑道：“嗨……世上人哪有完美的，当妈的不瞒着你，不想再让你到外头吃苦，再去受大城市的那份拼命罪！县里每年都有很多工作岗位，你大舅家的海亮哥二姨家的表妹虽然上个中专，但在县城里的工作都挺好，也都快结婚了，你又是大学毕业，回来一定有很不错的岗位。这个姑娘家庭也算小康了，有两个哥哥，都是本分人，也在县城里工作，还和你二姑家姐姐邻居呢，你爸不好意思给你打电话，可我不能就这么放任你在外头，回来我们好好聊聊，好孩子，全家人都在等你……对了，村里正在进行第二轮土地承包，和旺李村有争执，你回来后，我再跟你详细说吧……”
每次接母亲的电话后，刘亮程都会在她的账号里打进去一部分钱，供母亲生活所用，可他不知道那个账号是姐姐在用，而姐夫却是个好赌的人。
刘亮程满心矛盾着，“回家相亲……呵呵……”他心里思忖着，自幼同龄人的欢笑都远超过他，八零九零年代是个文艺辉煌的年代，然而他却错过了那些自由的时尚的耀眼的青春热情，他始终都很冷静，冷静地只一个人唱着那出《空城计》……
此刻勾吴山后历山的公园草地上，两人躺在树荫下。微汗浸发，郑春晓那白如凝脂的额头上一丝青筋稍稍游动，眉间略蹙，一声“哥哥”惊着刘亮程低眉抱着郑春晓，心疼道：”怎么了？做梦了？没事没事，我在呢……”
郑春晓捂着胸口满脸绯红，“我做噩梦了刚才，好吓人！”
揽着她的腰，缓缓抚摸着她的后背，刘亮程就把她整个人放在自己拥到怀里。清香袭人将刘亮程裹住，郑春晓紧紧贴在他胸口，恨不得整个人缩成一团钻进他身体去，她害怕极了，“抱紧我，我冷！”
“嗯？”刘亮程明看着她发汗，分明是燥热，可他还是将她瘦削的身子抱住，“没事没事，怕什么，做什么梦了你？”
“我死了！”郑春晓道。
“胡扯！大白天说梦话！”
刘亮程搂着她轻轻抚慰，可她回头就盯着刘亮程的眼睛，浓眉亮堂，两目清澈，扬起下巴就要去亲吻他，好似要把他吃掉。
刘亮程抱紧她配合着深情，然吻着吻着，脑海突然冒出一句，“大程啊！快回家啊，我们都在等着你呢！”
嘴角发酸，睁眼看着郑春晓眼泪竟流了出来，心疼着吃了她的眼泪，“宝贝你怎么了到底？”
“太可怕了，我……”随即郑春晓红透了两腮，“我真的梦到了‘惊梦’……”
刘亮程稍稍思忖继而一笑，凑她耳边甜软着心头话，“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哦，别怕……”又去吻她，直吻得她浑身酥软不动弹，她道：“毕业了，你就娶我！”
一个“娶”字仿佛一根木棍登时砸在刘亮程脑袋，满头眩晕着不知是亲吻太用力，还是被她惊着了，放开她就冷了句，“宝贝，还远呢！”
郑春晓收身在一旁，抱着两膝盖赧红着脸，柔声道：“我，我梦里给了你，就是你的人了！我要嫁给你，你娶不娶？”
“当然要娶你，可是！”刘亮程再要说，郑春晓伸手拦住，“不要说话！抱紧我！”
将她拥在胸口，两心砰跳，互相应和着彼此的心口窝的律动，哗哗哗的枫林遮着暖阳，替着两心咕哝着“青年才识愁滋味”的欲说还休。
刘亮程忽的想起太极拳，赶忙扶她起来，“不要胡思乱想了，亲爱的，走，进历山寺去！咱们一起在古禅院打太极拳，把这些妖邪之气统统通过呼吸吐纳消耗出去！”
“好！”郑春晓眼睛顿时来了精神，“咱俩一起！”
树荫下，两人将太极拳第一套打了三遍，越打越慢，半小时后大汗淋漓，这就奔下山安塘一家川菜馆去。
刘亮程评价道：“辣中香味很绵柔，这就是四川丘陵上土地生长的辣椒，比家里做菜的贵三倍！这种辣椒只能在川地接收那个阳光雨露，别地都不行，你吃这里头的酱豆，不是做得好，是大豆本身生长环境好！我在老家试着做过盐豆，不行！煮出来的大豆太干太面，对了，下次有机会我带你去郫县尝尝味道去，你真是百样的味道千样的种！”
郑春晓一直表达想跟他一起去特区的强烈愿望，都被他一一安慰掉，郑春晓回头看看四周，低头压低嗓门笑道：“我是你的媳妇，就得跟着你！”
最终还是拗不过他，逼着刘亮程穿着她买的新衣服到了火车站，可他没有去南方，而是先奔去了老家……
刘明柱已经帮他把特区各类证件办齐了，电话里刘明柱道：“现在整个广告行业在从低端走向高端的过渡期，工业设计发展会相当快速，你完全可以去看看，喜欢就干，不喜欢再干老本行，机会一定多了去了，好了！我得忙去了，再见兄弟……”
盯着“余州站”三个字，想了很久，回神就被大广播播出的新闻吸引住了。
“……九届全国人大二次会议通过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修正案，修正案将原宪法中‘在法律规定范围内的城乡劳动者个体经济，是社会主义公有制经济的补充’修正为‘在法律规定范围内的个体经济、私营经济等非公有制经济，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这一表述的变化，将非公有制经济在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中的地位和作用，以根本大法的形式确立了下来。国家保护个体经济、私营经济的合法的权利和利益。国家对个体经济、私营经济实行引导、监督和管理……”一段话听得他入了神，一个小包裹被挤下来被路过的捡起来给他，他才缓过神来，“时代要巨变……看来是不可逆转了！”
耳边广播继续播着，他也缓步进入车站，听得仔仔细细，“一月份，首批获得进出口经营权的20家私营生产企业注册资本总额达13．62亿元，平均每家为6800万元。这20家企业广泛涉及饲料、食品、农业开发、医药、金属冶炼、建材、纺织、服装、轻工、机电和计算机软件开发等行业。这一切都表明，赋予符合条件的私营生产企业自营进出口权，是坚持和完善社会主义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的基本经济制度的一项措施，对促进我国外经贸的改革与发展具有积极意义……”
听着各类广播电视新闻，瞅着南来北往熙熙攘攘的人流，刘亮程的内心，好似装满了春天的花儿，灿烂的笑容又绽放在他的眼角。
辞职对于他来说，原本是背负着各方面的压力，然而这一阵子的思考已经让他充分打起信心，未来的中国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大变化，将来的自己，一定要做不一样的新时代人物。
乘坐绿皮火车，三个小时刘亮程就从余州火车站到了文康县城，这条去年六月才通的火车，刘亮程终于坐上了，忽的想起那位已经留学M国的赵毓芝，想起从前种种，短短的一呼吸，他笑了，却是如此的悲凉。
“这个月18号就要开工了，希望早点通车，以后我们回家就方便了……”
从县城坐乡镇班车花一个半小时到达双梓镇上，午饭时分，闻着镇上那些熟悉的食品味道，尤其是乡音浓厚亲切的吆喝声，不由他再忍着辘辘饥肠，一句响亮的家乡话，一碗两块钱的煎包下了肚，就上两三卷饺饼筒，本想来碗擀面皮，想着母亲今晚定是做了不少好吃的，他也就把碗里的豆腐脑喝了个精光，不再吃别的主食了，
“老板，这味道好像变了一点，我上回来吃不是这么辣！”
“小伙子啊，辣就对了，国家搞改革，咱们的汤也在改！辣一点就有人想吃第二碗，甚至第三碗！对吧？”
“是啊！辣一点的确好吃，来，再来一碗！”
“好嘞，再来一碗！”
从昆仑抛来了血胤，叠嶂层峦，
万里福佑这东南。
白鹤翩翩飞来，巍巍翠翠，
不知过了几万年。
上摩着银汉，中住着神仙，
盘曲刘氏千百户，袅袅升炊烟。
滋养我的圣水，流长何绵绵，
母亲是一半，南河是一半。
祖宗千秋恩德，钟灵毓秀平凡。
累代兴儒学，当世帝王薪火，
兢兢业业。
何其有幸呵！生于此间，
耕读纵劳苦，自豪在方寸，自觉是天然。
依稀往事常回首，
不在衣冠在乡关，
宗祠廊檐，文脉落落，立当怀远。
是今朝启程，是明日当先，
我辈青春，在清朗的万里天。
笃行族风，谨信家传，
刘氏子孙当有为，浩荡愁散，
踏上出门的那一条泥潭，
待来年！”
写罢，刘亮程一夜未眠，因为母亲要给他相亲，父亲开始给他张罗着婚事。
母亲又道：“孩子啊，不是做母亲的要为难你，咱是山村人，走出去上了大学，是祖宗积德。咱不比城里孩子有条件有资源，这结婚该是越早越好啊！村上和你般大的男娃子都结婚生子了，日子虽说不能一下子红火起来，但也和春苗一样，不见增长可天天都在生长！你毕了业，还了大部分家里的债务，妈这心里想起来都觉得对不住你，爸妈能力有限，唯一能做的就是跑东村走西村给你物色个知冷暖的。我知道你一时可能不会接受，但你不妨回趟家，在家待上几天，家里人都觉得对方人不错，在县城第三医院里做护士，经常受到表扬！当然，我也不会难为你。我们那一代人婚姻大事没办法都按照自己内心来行事，多少都要背负家庭的担子，要说追求自由，向往爱情，我当年要不是看着你外公外婆的旧社会的危险出身……”
母亲摸着酸酸的鼻子笑道：“嗨……世上人哪有完美的，当妈的不瞒着你，不想再让你到外头吃苦，再去受大城市的那份拼命罪！县里每年都有很多工作岗位，你大舅家的海亮哥二姨家的表妹虽然上个中专，但在县城里的工作都挺好，也都快结婚了，你又是大学毕业，回来一定有很不错的岗位。这个姑娘家庭也算小康了，有两个哥哥，都是本分人，也在县城里工作，还和你二姑家姐姐邻居呢，你爸不好意思给你打电话，可我不能就这么放任你在外头，回来我们好好聊聊，好孩子，全家人都在等你……对了，村里正在进行第二轮土地承包，和旺李村有争执，你回来后，我再跟你详细说吧……”
每次接母亲的电话后，刘亮程都会在她的账号里打进去一部分钱，供母亲生活所用，可他不知道那个账号是姐姐在用，而姐夫却是个好赌的人。
刘亮程满心矛盾着，“回家相亲……呵呵……”他心里思忖着，自幼同龄人的欢笑都远超过他，八零九零年代是个文艺辉煌的年代，然而他却错过了那些自由的时尚的耀眼的青春热情，他始终都很冷静，冷静地只一个人唱着那出《空城计》……
此刻勾吴山后历山的公园草地上，两人躺在树荫下。微汗浸发，郑春晓那白如凝脂的额头上一丝青筋稍稍游动，眉间略蹙，一声“哥哥”惊着刘亮程低眉抱着郑春晓，心疼道：”怎么了？做梦了？没事没事，我在呢……”
郑春晓捂着胸口满脸绯红，“我做噩梦了刚才，好吓人！”
揽着她的腰，缓缓抚摸着她的后背，刘亮程就把她整个人放在自己拥到怀里。清香袭人将刘亮程裹住，郑春晓紧紧贴在他胸口，恨不得整个人缩成一团钻进他身体去，她害怕极了，“抱紧我，我冷！”
“嗯？”刘亮程明看着她发汗，分明是燥热，可他还是将她瘦削的身子抱住，“没事没事，怕什么，做什么梦了你？”
“我死了！”郑春晓道。
“胡扯！大白天说梦话！”
刘亮程搂着她轻轻抚慰，可她回头就盯着刘亮程的眼睛，浓眉亮堂，两目清澈，扬起下巴就要去亲吻他，好似要把他吃掉。
刘亮程抱紧她配合着深情，然吻着吻着，脑海突然冒出一句，“大程啊！快回家啊，我们都在等着你呢！”
嘴角发酸，睁眼看着郑春晓眼泪竟流了出来，心疼着吃了她的眼泪，“宝贝你怎么了到底？”
“太可怕了，我……”随即郑春晓红透了两腮，“我真的梦到了‘惊梦’……”
刘亮程稍稍思忖继而一笑，凑她耳边甜软着心头话，“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哦，别怕……”又去吻她，直吻得她浑身酥软不动弹，她道：“毕业了，你就娶我！”
一个“娶”字仿佛一根木棍登时砸在刘亮程脑袋，满头眩晕着不知是亲吻太用力，还是被她惊着了，放开她就冷了句，“宝贝，还远呢！”
郑春晓收身在一旁，抱着两膝盖赧红着脸，柔声道：“我，我梦里给了你，就是你的人了！我要嫁给你，你娶不娶？”
“当然要娶你，可是！”刘亮程再要说，郑春晓伸手拦住，“不要说话！抱紧我！”
将她拥在胸口，两心砰跳，互相应和着彼此的心口窝的律动，哗哗哗的枫林遮着暖阳，替着两心咕哝着“青年才识愁滋味”的欲说还休。
刘亮程忽的想起太极拳，赶忙扶她起来，“不要胡思乱想了，亲爱的，走，进历山寺去！咱们一起在古禅院打太极拳，把这些妖邪之气统统通过呼吸吐纳消耗出去！”
“好！”郑春晓眼睛顿时来了精神，“咱俩一起！”
树荫下，两人将太极拳第一套打了三遍，越打越慢，半小时后大汗淋漓，这就奔下山安塘一家川菜馆去。
刘亮程评价道：“辣中香味很绵柔，这就是四川丘陵上土地生长的辣椒，比家里做菜的贵三倍！这种辣椒只能在川地接收那个阳光雨露，别地都不行，你吃这里头的酱豆，不是做得好，是大豆本身生长环境好！我在老家试着做过盐豆，不行！煮出来的大豆太干太面，对了，下次有机会我带你去郫县尝尝味道去，你真是百样的味道千样的种！”
郑春晓一直表达想跟他一起去特区的强烈愿望，都被他一一安慰掉，郑春晓回头看看四周，低头压低嗓门笑道：“我是你的媳妇，就得跟着你！”
最终还是拗不过他，逼着刘亮程穿着她买的新衣服到了火车站，可他没有去南方，而是先奔去了老家……
刘明柱已经帮他把特区各类证件办齐了，电话里刘明柱道：“现在整个广告行业在从低端走向高端的过渡期，工业设计发展会相当快速，你完全可以去看看，喜欢就干，不喜欢再干老本行，机会一定多了去了，好了！我得忙去了，再见兄弟……”
盯着“余州站”三个字，想了很久，回神就被大广播播出的新闻吸引住了。
“……九届全国人大二次会议通过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修正案，修正案将原宪法中‘在法律规定范围内的城乡劳动者个体经济，是社会主义公有制经济的补充’修正为‘在法律规定范围内的个体经济、私营经济等非公有制经济，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这一表述的变化，将非公有制经济在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中的地位和作用，以根本大法的形式确立了下来。国家保护个体经济、私营经济的合法的权利和利益。国家对个体经济、私营经济实行引导、监督和管理……”一段话听得他入了神，一个小包裹被挤下来被路过的捡起来给他，他才缓过神来，“时代要巨变……看来是不可逆转了！”
耳边广播继续播着，他也缓步进入车站，听得仔仔细细，“一月份，首批获得进出口经营权的20家私营生产企业注册资本总额达13．62亿元，平均每家为6800万元。这20家企业广泛涉及饲料、食品、农业开发、医药、金属冶炼、建材、纺织、服装、轻工、机电和计算机软件开发等行业。这一切都表明，赋予符合条件的私营生产企业自营进出口权，是坚持和完善社会主义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的基本经济制度的一项措施，对促进我国外经贸的改革与发展具有积极意义……”
听着各类广播电视新闻，瞅着南来北往熙熙攘攘的人流，刘亮程的内心，好似装满了春天的花儿，灿烂的笑容又绽放在他的眼角。
辞职对于他来说，原本是背负着各方面的压力，然而这一阵子的思考已经让他充分打起信心，未来的中国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大变化，将来的自己，一定要做不一样的新时代人物。
乘坐绿皮火车，三个小时刘亮程就从余州火车站到了文康县城，这条去年六月才通的火车，刘亮程终于坐上了，忽的想起那位已经留学M国的赵毓芝，想起从前种种，短短的一呼吸，他笑了，却是如此的悲凉。
“这个月18号就要开工了，希望早点通车，以后我们回家就方便了……”
从县城坐乡镇班车花一个半小时到达双梓镇上，午饭时分，闻着镇上那些熟悉的食品味道，尤其是乡音浓厚亲切的吆喝声，不由他再忍着辘辘饥肠，一句响亮的家乡话，一碗两块钱的煎包下了肚，就上两三卷饺饼筒，本想来碗擀面皮，想着母亲今晚定是做了不少好吃的，他也就把碗里的豆腐脑喝了个精光，不再吃别的主食了，
“老板，这味道好像变了一点，我上回来吃不是这么辣！”
“小伙子啊，辣就对了，国家搞改革，咱们的汤也在改！辣一点就有人想吃第二碗，甚至第三碗！对吧？”
“是啊！辣一点的确好吃，来，再来一碗！”
“好嘞，再来一碗！”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