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诉苦》
三天后，刘亮程的抽搐才稍微缓解，这几天胃口大减的郑春晓又瘦了，中午当她拎着饭来到医院时，刘亮程却哑了嗓子，说不出话来，拉来医生，医生看了看喉咙，“最近他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嘛？你是他家属嘛？”
“我是他女朋友。”郑春晓被问得一愣，光知道他创业工作，成天跑来跑去，忙个不可开交，这么年轻，身体又很结实，天天晨跑，数十年如一日，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么脆弱，可医生只以偶然突发事件来解释，安慰郑春晓道：“身体并没有异常，可精神状态极其不稳定，应该是工作压力太大，一时挤压得他没有缓过神来，住院观察一段时间吧。”
一周内，郑春晓天天陪着他，寸步不敢离开，每天跟他说各种温暖亲切的话，有时哭得刘亮程跟着也流泪，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给他擦完脸和脖子，郑春晓坐在一旁，粉面娇柔，几乎像个妈妈一样安慰他道：“刘亮程，你别吓我，我知道其实你很累，你很辛苦，没人真正能够帮助你完成自己的心愿，我也不能，但我想帮助你，更好地帮助你，呵！其实，我也不甘心！”
说着她又强忍着眼泪，“我的同学们孩子都跑的跑跳的跳，2006年了，一晃毕业都七年了，秋华姐算是晚婚，可也快生第二胎了，老钱厉害啊，国外回来，渡个假就把传宗接代的事解决了，可我不后悔，从来都不后悔，我说了，我郑春晓从来不做后悔的事，我们顶多晚点，你呢？紧张什么，焦虑什么，担忧什么，事业做大了，就迎难而上，哪怕失败了，从头再来，以前我是个丫头片子，现在，我是你的女人，不就是个婚礼过程嘛，老娘不在乎！只在乎你的心！二十一世纪了，人心最难得，你不用说，你一切想的做的我都明白，都接受！一切阻挠就当是考验，就当上辈子我们在一起太容易了，这辈子老天爷给点磨砺而已，来！吃点你最喜欢的稀饭，呵呵，乖，我喂你。”
说着小铁勺伸进他的干哑的口中，“乖，张大嘴巴，放松，只要你一天不恢复宣扬，我郑春晓就陪你度过每一天，守着你，我就是你最亲近的人！爹妈离你太远，你爹又不了解你，那我就是你最亲近的跟前人，乖，吃完这一碗。”
刘亮程啊啊啊着，推给她吃，她说吃过了，于是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吃起来，看得过来看病情的医生笑着去翻刘亮程的白眼，“还不错，血压降下来了，情绪总算没有那么大起伏，姑娘，他有你这么好的女朋友，算是修来的福分呦！”
转身医生就跟刘亮程笑道，“小伙子，还不好好地赶快好起来，不管你是干什么事业的，都要好好吃饭，人是铁饭是钢，一天不吃饿得慌，‘民以食为天’，好了以后多吃饭啊，你缺营养噢！别跟食物过不去，吃胖点吃好点！一切没有过不去的坎，多亏姑娘无微不至地照顾你，你可得加油啊！”
噗嗤一声，郑春晓转身过去，硬是忍住笑，眼睛红红的回头又给他喂起粥，刘亮程却抿嘴让她吃。
出医院给刘亮程买饭，郑春晓路过一座寺庙名为“安福禅寺”，两腿却不听使唤，迈了进去。
想着自己少年时代常和爷爷奶奶入庙烧香拜佛，祈求平安健康，如今大了，倒好多年没有这么入庙心心念念着未来的人生走向，她才感觉自己好似刚刚走进了迷惘阶段。
烧了香，跪拜毕观音大士三次，她即定睛看着大慈大悲的观世音大像的双目，心内轰轰然有所动，眼角泪下，抹去便心内笑道：“我明白了，我只按着我的心走便是，感谢观音大士指点。”
起身要走，却见着一旁抽签和尚在给一位女士说事，她即近前稍稍听了听，待那女士走过，和尚起身接了个电话，郑春晓回头就出了安福禅寺。
给他擦了擦身子，郑春晓笑道：“今年过年，我去你家过吧？”
刘亮程结巴着粗嗓子，“这么远，又是农村，我怕你不习惯，而且你爸妈……”
郑春晓直接坐在床跟前，安慰他道：“刘亮程，你就老实给我一句话，今年春节过年，你跟我回家吧？哦不对！你带我回家吧？别说你家是农村，就是贫民窟我也去！再说，我都讲千遍万遍，余州四城门外哪个不是农村，穷，大家脱贫才几天！你的心里那点小揪揪我就不说了，至于我的父母，嗨！各人各命，怎么着？我郑春晓现在还怕齐雨凡把我怎么着啊，作出来的人生，由她去！”
刘亮程抓住了她的手，“好！今年，春节我带你回家！”
立春了，雪消风软，寒冷随冬而去，东风驱逐了西北风，万物复苏山水萌，繁花似锦春柳生。
诸店繁忙依旧，新店装修依旧，今年味梦千寻能否完成二十家的扩张在立春这一天就见了端倪。从张婉灵数据增长报告那里看出，一月份四家店铺已经开了两家，如火如荼，股东们不亦乐乎，全国各地涌来安塘桥的大仓库加工厂里的食材和原料，在人工拣选到机器大生产过渡中彰显着时代的科技驱动力，谈判，谈判，刘亮程病愈后的谈判，让他的唇舌在诸大中城间来回穿梭，不同文化片区，不同消费理念，不同群体口味，不同发展阶段，都在总部会议室里日夜商谈论证，然后前方公关部门和市场部门齐头并进，2008年奥运会的大目标必须实现。
眼看年关就要到了，郑春晓不说回家的事，也没见刘亮程他的打算和准备，大年二十七，夜，总店打烊。看着卷帘门缓缓落下，刘亮程转头笑道：“亲爱的，明天回家！你上午准备下。”
“哦。”郑春晓淡淡一句。
送她到了家，刚要开车门，刘亮程拦道：“准备怎么和你妈妈说啊？”
“就四个字，春节度假！”
看着那身白色的羽绒服，刘亮程觉得她就是仙女下凡，来拯救自己，陪伴自己，这一生的人，为了和自己回家过年，要欺骗母亲，可不如此说又能怎么办？
忽的，点点雪花飘落下来，打开窗户伸出手，冰凉的雪粒子落在劳宫穴，迅速化成温暖的水滴，甩甩手，驱车回家，第二天午饭后，这就带着未来的媳妇奔去文康。
车子到了刘家村下，郑春晓只是握着刘亮程的手，笑吟吟道：“心里乐开花了吧？”
刘亮程笑道：“这算不算带个媳妇回家？哎呀！”
郑春晓甩他一巴掌，故意道：“那我下去，住旅馆！”
“媳妇，媳妇！开车呢，别闹。”刘亮程右手紧握她的左手，喘了一口气大气，放松着，歪头哼着《空城计》，笑眯眯道：“哎呀……这会子，我这个结巴，要在村子里扬眉吐气了，带了个大美女回家，呵，呵呵，还是个大博士！这个更加光宗耀祖，呵，呵呵呵……一场梦一般。”
郑春晓两手抱住他右手，“你交代我的话，我都忘了，咋办？”
“咋办？”刘亮程笑道：“你吴侬软语都变侉言了都，南蛮北侉，也好，入乡随俗，哈哈！这才算带媳妇回家。”
“呵，呵呵！”郑春晓模仿他的憨声，“傻子一样，谁跟你入乡随俗，要不是照顾你说话不灵清，我才不说普通话，个十三点兮兮！”回眸她又傻笑，“我很想知道你怎么想通要带我回家的，我只是，随意……”
他加力握住她的嫩滑修长的两手，“哪有什么随意，这个世界上，要说还有谁最了解你，那就是我！”
“切！”郑春晓撅嘴，“非你个面孔！”
刘亮程道：“骂人啊？那就对，对了，余州人身上的优缺点，在你身上体现得还算明明朗朗，亏你读书上个大学，又读博，说实话，你已经不是个纯粹余州人了，尤其是这十多年跟大量外地人在一块，生活语言习惯，都发生了融通，但余州这个运河城文化还是在你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啊！咬人啊！”
郑春晓顺手抱起他右手咬一口，“哈七搭八，混说乱话！继续说！看你讲出个什么东东！”
“那你别生气！”刘亮程皮笑肉不笑，道：“说就说，反正你是跑不了了，哈哈，你们余州人呢，自负的装十三的太多啦！是的，你们余州发达，自古鱼米之乡，凭借经济规模，尤其是乡镇企业作为自豪点，又以工商业发达，人均可支配收入高处处感觉高人一等，可真有本事真有发展视野的这几年出国的出国，经营企业的经营企业，读书又是你们的特长，比方说教育，省重点高中两手数不过来，的确厉害！可中下阶层的，好家伙！神经病的真多！啊……”
“变相骂人呐你！”郑春晓撅嘴道：“好嘛！夸完了，该损人了，说罢！这么多年，憋屈的慌，说罢！”
“这可是你说的，那我，我说了。”刘亮程看她几眼，感觉她只是盯着前面的路，也不回应，也不想再憋着，就道：“穷乡僻壤易出刁民，可经济发达，落差巨大的地方，往往也是泼妇刁民遍地，坑蒙拐骗横行，十多年我所见城市本地土著，鱼龙混杂，良莠不齐！乱七八糟的道德素质，没品没底线！也是你们余州特色，当然，这些年随着一味追求经济，一切向‘钱’看，人心不古，变质太厉害！也不是余州一个地方如此！拿着城市低保，还以为自己是首富！表面认可你，实际不认同，直说无妨嘛，非得背地里否定你！我天！”
“停！”郑春晓伸手，“路边停下！我下去！快停下！”
“高速啊姑娘！”刘亮程以为她开玩笑，“我说了，说了你又不爱听！”
“停下！我要下去！”郑春晓突然提声了。
刘亮程道：“前面服务区快到了，你等等，我们一块去厕所！”
下车，郑春晓却不去厕所，直奔路边的空地，两手叉腰，来回踱步，“我要回家！太受不了了！”
刘亮程看懵了，一巴掌轻轻给自己一下，“哎哎哎，我这是实话，而且还是你让我说的！我说了你又这样，你究竟让我怎样！”
“你误会了！”郑春晓喘几口气，“我不是生你的气，果真如你个憨货说的，那三百万余州人真是，大有提升啊！怎么能给外地人带来这么低的评价，要不是你说出来，我真是，我虽然不相信你全部说的，但至少我已经也经历了这些年的，嗨！上厕所去！”
刘亮程叉腰干喘几口气，“吓死我了！”
回到车上，吃了些零食，不一会，郑春晓又道：“你继续把你没说完的讲完！放心，我不会打你！过分一点也没事！”
“没了没了！我说的这些都是经济发达地区的通病，我还要在这个地方混口饭吃，哪能处处得罪人！很好了都，我很多高中同学大学同学告诉我，别地更严重！”
“你说不说！”郑春晓掐他手皮，疼得他叫道：“我说我说！”
郑春晓赧笑道：“把你们背地里过分的话也说出来！反正我又不是没听到，这些年尤其是九二年以后，四百万人口变成如今六百万人口，外来人这么多，而且未来十年，增加一百万人口，绰绰有余，本地人的毛病，外地人的矛盾，城镇化带来的落差和冲突，我又不是不知道，讲！全讲出来，越难听越真实！相信我！”
“我是他女朋友。”郑春晓被问得一愣，光知道他创业工作，成天跑来跑去，忙个不可开交，这么年轻，身体又很结实，天天晨跑，数十年如一日，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么脆弱，可医生只以偶然突发事件来解释，安慰郑春晓道：“身体并没有异常，可精神状态极其不稳定，应该是工作压力太大，一时挤压得他没有缓过神来，住院观察一段时间吧。”
一周内，郑春晓天天陪着他，寸步不敢离开，每天跟他说各种温暖亲切的话，有时哭得刘亮程跟着也流泪，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给他擦完脸和脖子，郑春晓坐在一旁，粉面娇柔，几乎像个妈妈一样安慰他道：“刘亮程，你别吓我，我知道其实你很累，你很辛苦，没人真正能够帮助你完成自己的心愿，我也不能，但我想帮助你，更好地帮助你，呵！其实，我也不甘心！”
说着她又强忍着眼泪，“我的同学们孩子都跑的跑跳的跳，2006年了，一晃毕业都七年了，秋华姐算是晚婚，可也快生第二胎了，老钱厉害啊，国外回来，渡个假就把传宗接代的事解决了，可我不后悔，从来都不后悔，我说了，我郑春晓从来不做后悔的事，我们顶多晚点，你呢？紧张什么，焦虑什么，担忧什么，事业做大了，就迎难而上，哪怕失败了，从头再来，以前我是个丫头片子，现在，我是你的女人，不就是个婚礼过程嘛，老娘不在乎！只在乎你的心！二十一世纪了，人心最难得，你不用说，你一切想的做的我都明白，都接受！一切阻挠就当是考验，就当上辈子我们在一起太容易了，这辈子老天爷给点磨砺而已，来！吃点你最喜欢的稀饭，呵呵，乖，我喂你。”
说着小铁勺伸进他的干哑的口中，“乖，张大嘴巴，放松，只要你一天不恢复宣扬，我郑春晓就陪你度过每一天，守着你，我就是你最亲近的人！爹妈离你太远，你爹又不了解你，那我就是你最亲近的跟前人，乖，吃完这一碗。”
刘亮程啊啊啊着，推给她吃，她说吃过了，于是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吃起来，看得过来看病情的医生笑着去翻刘亮程的白眼，“还不错，血压降下来了，情绪总算没有那么大起伏，姑娘，他有你这么好的女朋友，算是修来的福分呦！”
转身医生就跟刘亮程笑道，“小伙子，还不好好地赶快好起来，不管你是干什么事业的，都要好好吃饭，人是铁饭是钢，一天不吃饿得慌，‘民以食为天’，好了以后多吃饭啊，你缺营养噢！别跟食物过不去，吃胖点吃好点！一切没有过不去的坎，多亏姑娘无微不至地照顾你，你可得加油啊！”
噗嗤一声，郑春晓转身过去，硬是忍住笑，眼睛红红的回头又给他喂起粥，刘亮程却抿嘴让她吃。
出医院给刘亮程买饭，郑春晓路过一座寺庙名为“安福禅寺”，两腿却不听使唤，迈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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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他擦了擦身子，郑春晓笑道：“今年过年，我去你家过吧？”
刘亮程结巴着粗嗓子，“这么远，又是农村，我怕你不习惯，而且你爸妈……”
郑春晓直接坐在床跟前，安慰他道：“刘亮程，你就老实给我一句话，今年春节过年，你跟我回家吧？哦不对！你带我回家吧？别说你家是农村，就是贫民窟我也去！再说，我都讲千遍万遍，余州四城门外哪个不是农村，穷，大家脱贫才几天！你的心里那点小揪揪我就不说了，至于我的父母，嗨！各人各命，怎么着？我郑春晓现在还怕齐雨凡把我怎么着啊，作出来的人生，由她去！”
刘亮程抓住了她的手，“好！今年，春节我带你回家！”
立春了，雪消风软，寒冷随冬而去，东风驱逐了西北风，万物复苏山水萌，繁花似锦春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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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年关就要到了，郑春晓不说回家的事，也没见刘亮程他的打算和准备，大年二十七，夜，总店打烊。看着卷帘门缓缓落下，刘亮程转头笑道：“亲爱的，明天回家！你上午准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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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她到了家，刚要开车门，刘亮程拦道：“准备怎么和你妈妈说啊？”
“就四个字，春节度假！”
看着那身白色的羽绒服，刘亮程觉得她就是仙女下凡，来拯救自己，陪伴自己，这一生的人，为了和自己回家过年，要欺骗母亲，可不如此说又能怎么办？
忽的，点点雪花飘落下来，打开窗户伸出手，冰凉的雪粒子落在劳宫穴，迅速化成温暖的水滴，甩甩手，驱车回家，第二天午饭后，这就带着未来的媳妇奔去文康。
车子到了刘家村下，郑春晓只是握着刘亮程的手，笑吟吟道：“心里乐开花了吧？”
刘亮程笑道：“这算不算带个媳妇回家？哎呀！”
郑春晓甩他一巴掌，故意道：“那我下去，住旅馆！”
“媳妇，媳妇！开车呢，别闹。”刘亮程右手紧握她的左手，喘了一口气大气，放松着，歪头哼着《空城计》，笑眯眯道：“哎呀……这会子，我这个结巴，要在村子里扬眉吐气了，带了个大美女回家，呵，呵呵，还是个大博士！这个更加光宗耀祖，呵，呵呵呵……一场梦一般。”
郑春晓两手抱住他右手，“你交代我的话，我都忘了，咋办？”
“咋办？”刘亮程笑道：“你吴侬软语都变侉言了都，南蛮北侉，也好，入乡随俗，哈哈！这才算带媳妇回家。”
“呵，呵呵！”郑春晓模仿他的憨声，“傻子一样，谁跟你入乡随俗，要不是照顾你说话不灵清，我才不说普通话，个十三点兮兮！”回眸她又傻笑，“我很想知道你怎么想通要带我回家的，我只是，随意……”
他加力握住她的嫩滑修长的两手，“哪有什么随意，这个世界上，要说还有谁最了解你，那就是我！”
“切！”郑春晓撅嘴，“非你个面孔！”
刘亮程道：“骂人啊？那就对，对了，余州人身上的优缺点，在你身上体现得还算明明朗朗，亏你读书上个大学，又读博，说实话，你已经不是个纯粹余州人了，尤其是这十多年跟大量外地人在一块，生活语言习惯，都发生了融通，但余州这个运河城文化还是在你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啊！咬人啊！”
郑春晓顺手抱起他右手咬一口，“哈七搭八，混说乱话！继续说！看你讲出个什么东东！”
“那你别生气！”刘亮程皮笑肉不笑，道：“说就说，反正你是跑不了了，哈哈，你们余州人呢，自负的装十三的太多啦！是的，你们余州发达，自古鱼米之乡，凭借经济规模，尤其是乡镇企业作为自豪点，又以工商业发达，人均可支配收入高处处感觉高人一等，可真有本事真有发展视野的这几年出国的出国，经营企业的经营企业，读书又是你们的特长，比方说教育，省重点高中两手数不过来，的确厉害！可中下阶层的，好家伙！神经病的真多！啊……”
“变相骂人呐你！”郑春晓撅嘴道：“好嘛！夸完了，该损人了，说罢！这么多年，憋屈的慌，说罢！”
“这可是你说的，那我，我说了。”刘亮程看她几眼，感觉她只是盯着前面的路，也不回应，也不想再憋着，就道：“穷乡僻壤易出刁民，可经济发达，落差巨大的地方，往往也是泼妇刁民遍地，坑蒙拐骗横行，十多年我所见城市本地土著，鱼龙混杂，良莠不齐！乱七八糟的道德素质，没品没底线！也是你们余州特色，当然，这些年随着一味追求经济，一切向‘钱’看，人心不古，变质太厉害！也不是余州一个地方如此！拿着城市低保，还以为自己是首富！表面认可你，实际不认同，直说无妨嘛，非得背地里否定你！我天！”
“停！”郑春晓伸手，“路边停下！我下去！快停下！”
“高速啊姑娘！”刘亮程以为她开玩笑，“我说了，说了你又不爱听！”
“停下！我要下去！”郑春晓突然提声了。
刘亮程道：“前面服务区快到了，你等等，我们一块去厕所！”
下车，郑春晓却不去厕所，直奔路边的空地，两手叉腰，来回踱步，“我要回家！太受不了了！”
刘亮程看懵了，一巴掌轻轻给自己一下，“哎哎哎，我这是实话，而且还是你让我说的！我说了你又这样，你究竟让我怎样！”
“你误会了！”郑春晓喘几口气，“我不是生你的气，果真如你个憨货说的，那三百万余州人真是，大有提升啊！怎么能给外地人带来这么低的评价，要不是你说出来，我真是，我虽然不相信你全部说的，但至少我已经也经历了这些年的，嗨！上厕所去！”
刘亮程叉腰干喘几口气，“吓死我了！”
回到车上，吃了些零食，不一会，郑春晓又道：“你继续把你没说完的讲完！放心，我不会打你！过分一点也没事！”
“没了没了！我说的这些都是经济发达地区的通病，我还要在这个地方混口饭吃，哪能处处得罪人！很好了都，我很多高中同学大学同学告诉我，别地更严重！”
“你说不说！”郑春晓掐他手皮，疼得他叫道：“我说我说！”
郑春晓赧笑道：“把你们背地里过分的话也说出来！反正我又不是没听到，这些年尤其是九二年以后，四百万人口变成如今六百万人口，外来人这么多，而且未来十年，增加一百万人口，绰绰有余，本地人的毛病，外地人的矛盾，城镇化带来的落差和冲突，我又不是不知道，讲！全讲出来，越难听越真实！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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