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一天的皇帝也是皇帝”

    四月二十九日，BJ。

    “义兵不日入城，凡我臣民为先帝服丧，整备迎候东宫。”

    吴三桂的文告像风一样的传遍京城。

    北京城内百姓纷纷传递着同样的消息，兴奋莫名：

    “总兵吴三桂率虏骑数十万，马上就要打到京城了。”

    “吴三桂要送太子来京了，还要为先帝发丧。”

    “让老百姓预备好孝服，齐心复仇杀敌。”

    “明朝大数未尽啊。”

    “大明运当中兴。”

    ……

    穆虎走在大街上，看到人们兴奋的样子，还是有些不相信：太子真的要回来了吗？

    在德胜门，他见到从山海关败退下来的李自成，满脸的泥垢，狼狈不堪，身后只有数千兵将，垂头丧气地跟在后面。

    与出征时，那浩浩荡荡的万人阵势形成强烈的对比。

    “大顺气数已尽。”

    穆虎发现，在回京后，大顺军比之前更为凶残了，看谁不顺眼，挥刀便砍，便杀。

    老百姓的马骡，甚至老驴也都被搜之待尽。

    城内四处起火，城内官民人人自危。

    大顺军对一些反贼告示，更是处之极严，一旦发现，张贴告示的附近居民都会被处死。

    但仍然无法禁止。

    大多都是立太子为皇帝的内容。

    “太子神异，大小百官即宜共辅太子，仍行明朝之事。”

    传单上甚至连立东宫的时间都言之凿凿。

    事后，穆虎却发现，这纯属子虚乌有。

    但老百姓却是相信了。

    此时，一些官吏陆续设法逃离了BJ。

    有的扮作乞丐，有的扮作僧道混出城云。

    穆虎也想今天出城，但城门已紧闭，吴三桂的军队追击到了北京城下。

    “穆虎，你还没有走啊。”

    穆虎看时，还是那位城破不久遇到的吏部林大人。

    “林大人，真巧，你也没走。”

    “不走了，我要在京迎太子登极。”

    “太子真的要来了？”

    “那能假吗？这是吴三桂将军发的布告，你看看。”

    林大人见四下无人，才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来。

    “你看。”

    对这张传单，穆虎也已看过，“吴将军真是大明的救世功臣！”

    “是啊。为了大明，他连他爹都没有救。”林大人叹口气。

    “没救他爹？”

    “喏，刚才，你没听见炮声啊？”

    “听见了，天天有炮响啊。”

    “这次是杀人。李自成把吴将军的三十多口家人全杀掉了，那真是惨啊。我刚才看到了，那头滚了一地，那血流成河……嚓，嚓。”

    “李自成也断了自己的后路了，吴将军还放得过他吗？”

    “自是不会。”

    “吴将军打得过李自成，当初为什么不来勤王呢？”

    “他怎么打得过李自成呢？这次是借了大清十万兵马，才把李自成打败。”

    “借的兵马？”

    “是啊。你不知道啊，现在不是都传开了吗？”

    “我还没听说。”

    “你也准备素服吧，吴三桂说了，要为先帝发丧，头带白毛巾者，为先帝挂孝者，不杀。”

    此时，皇宫处传来钟鼓齐鸣，炮声隆隆。

    “这是在干什么？”

    “李自成登极呢。”

    “你怎么知道的？”

    “政府早就贴出告示来了。”

    “这个时候了，他还有时间登极。”

    “恐怕登完极就要走了。”

    “上哪？”

    “他能上哪？只有回他的老巢陕西了。”

    “一天的皇帝？”

    “一天的皇帝也是皇帝。”林大人关心地问，“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吗？”

    “不是要迎立太子吗？我也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