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你为什么不喊‘明之王’呢？”

    1645年，3月15日，晨，中城监狱。

    狱卒打开门，从外面进来一个官员模样的人。

    从其身上的官服可以判断，应该是个正三品。

    他摇摇了头，示意狱卒出去。

    “在里面还习惯吗？”

    他盯住太子。

    “快放我出去，小爷哪受过这种罪。”

    “好说，好说。待会儿，李沾大人要提审你，只要你承认你是王之明，不仅会放你出去，还会给你个官做。”

    “我不是王之明，干嘛要说自己是王之明？”

    “王铎大人说，你前天不是都承认了吗？”

    “哈哈哈……”太子放声大笑起来，“我那是骗他玩的。好汉不吃眼前亏。他要给我用刑，情急之下，不得已而为之。”

    “这次，你不说你是王之明，也会大刑侍候。”

    “哦？”

    “这是都察院左都御史李沾大人特派本官前来告知一声你的，只要你承认自己是王之明，就会什么事也没有。否则，就动刑。到时候，可别怪本大人没有提醒你。”

    “说自己是王之明，不会判自己砍头之罪吧？”

    “不会的。只要你说是王之明，不仅不会判你罪，还会释放你，给你官做。”

    “大人不会骗我？”

    “本大人向来言而有信，不打诳语。”

    “那你就回禀那什么李……”

    “李沾大人。”

    “对，李沾大人。我说我是王之明，千万不要给我动刑啊。”

    “我就是他派来的，当然会告诉他。”

    “一言为定。”

    “你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说完，那官员再次告诫了一番，出去了。

    太子看着那官员出去的背影，嘴角不轻易地露出一丝笑意。

    官员刚走不久，就有锦衣卫的人前来，把太子带到都察院大堂。

    与前几回不同，这是要审问，而不是让官员来验视了。

    大堂上官员也不多，原来的官员都没有来。

    “王之明。”审问官大喊一声。

    太子像没听见一样，直挺挺地站在大堂中间，没有应声。

    “王之明。”审问官又喊一声。

    太子仍然没有答应。

    “嘟。大胆，本官喊你，你为何不应？”

    太子冷冷地看了审问官一眼。

    “你为什么不喊‘明之王’呢？”

    听到这儿，坐在旁边的一位官员忽地站了起来，手指太子，大喝道：“你就是王之明。”

    “你是谁？”

    “他乃都察院左都御史李沾大人。”审问官代答道。

    “哦，你就是李沾啊。刚才你……”

    “大胆。”李沾赶紧打断太子的话，命令左右，“对这滑头之人，不动刑他是不会承认的。来人，重责四十大板，看他招还是不招。”

    众衙役围拢上来，把太子推倒在地，准备动刑。

    “太祖高皇帝皇考皇帝啊，太祖高皇帝皇考皇帝啊……”

    太子大叫，一声接一声，声彻大内。

    衙役面面相觑，举起的棍子停要空中，不敢落下。

    众官员也不知该怎么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后还是其中一位官员站起来，对官员和衙役们说：

    “不要动刑。”

    “听马大人的。”

    众衙役将太子扶起，退到两旁。

    “看在马大人的面子上，就不再对你动刑了。”

    “那我还要谢过马士英，马大人喽？”

    “不必谢我，只要你从实招来就行了。”

    “那，我来问你，刚才审问官喊你王之明，你为何不答？”李沾接着说，没有了刚才的声色俱厉，而是和颜悦色。

    “你是李沾李大人？”

    “是我。”

    “刚才不是你派人教我说是王之明吗？既然有人教，他自然会说，何必我再说呢？”

    “你……”

    “前日追我何处，追者自然知道，何必问我……”

    “把他带下去。”没等太子说完，刑部尚书高倬急忙站起吩咐衙役。

    “别啊，我还没有说完呢。”

    “待后再审。”

    太子被带了下去，会审官员个个摇头，不知道该如何回报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