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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伤了脸

    谢尤说她不能的时候,子绪先生向后退了一步,她以为他要放弃了,没想到又听到他说。“但皇后娘娘没有禁止小谢你讲此消息透露给别人。”

    “可是……”谢尤觉得这逻辑有些不对。

    子绪先生乘胜追击道。“我相信小谢姑娘今天一定告诉了皇后苏某为谢将军效力的事情,如果皇后有意将消息瞒着谢将军或者苏某,那么一定会嘱咐小谢姑娘,或者她不会告诉小谢你不能被我们知道的那些消息。”

    谢尤思索了今天的对话,萧书仪的确很少嘱咐她有什么不能说的。

    “是故,皇后并不在意小谢你是否将你们的谈话告诉他人。何况这中州城里的人,或多或少都在太平宫里有些耳目,唯独谢将军一身坦荡,全然不知练兵之外的事。”子绪先生说到这里停顿了,观察了一下谢尤的反应,他看起来好像知道只要一句话,就能撬开谢尤的嘴。这句话很简单,但他成功了。“一个也许中州城王侯将相都知道的事实,小谢,你可以说出来。”

    ………

    一阵沉默之后,谢尤说。“皇后是怀孕了。”她抬头盯着子绪先生,认真的说。“大哥是我的家人,书仪是我的朋友。”

    “小谢放心,眼下中州无人敢在谢将军做背后捅刀之事。”他笑眯眯的说,补充道。“皇后则是无人可撼动的。陛下也不行。”

    谢尤撇了撇嘴,对他这句无人撼动一点也不相信。不过她现在更关心的是一件事。“先生知道了这件事,那皇帝还会派大哥去太元剿匪吗?”

    子绪先生没卖关子,直接说。“会。”

    “为什么?”谢尤想不明白了。

    子绪先生摆出一副要长篇大论的表情,就跟萧结香每次要同她讲史的表情一样。

    谢尤立刻抬起手,摇了摇。“先生,不用说了,我累了,先回去了。”

    快速从前院逃离后,谢尤一进自己房间,就看到清峦抱着一床青色薄被,踮着脚要往柜子高处的隔层里放。

    谢尤连忙道。“清峦姐姐,我来!”被子抱在怀里暖洋洋,她就问。“今天晒过了?这还有些早吧?”

    清峦仰着头,“姑娘,哪里早,马上就立春了。”

    “哦。”谢尤倒是没想到立春的事。她觉得天还冷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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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天真的来临的时候,谢尤在金家酒楼和程茜坐在三楼栏边,一人捧着一碗鸭子汤,看楼下进来进去的客人。

    程茜叹道,“我怕爹爹他们赶不回来参加我的婚礼了。”

    谢尤叹了一口气,“大哥也赶不回来。”

    太元山匪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好打,虽然程知劲再三上折,说他掌握了战局,但就在三日前,皇帝还是下旨派谢尤的大哥谢矢率一万兵马,前往永州驰援程知劲。

    程茜扭过头,看着谢尤,娇声问。“小谢,我就是想不通,你说我爹还有我大哥都去了太元山剿匪了,陛下还非得把谢大哥派去干什么么,这不是大材小用吗?”

    谢尤喝了一口汤,道。“是,我也这么想。”她和程茜自从丢剑一事后,就变得倍加亲昵,这会儿程茜自然而然的就说。“说不定是去分功劳了。”

    谢尤笑眯眯的接。“正好把程将军换回来送你嫁出去。”

    程茜脸也不红,掐了一下谢尤的鼻子,说。“你也有这么一天!”

    谢尤向后一躲,还要说笑,就见底下一道熟悉的人影,她半个身子探了出去,冲着楼下和金源祁老板站在一起说话的青衫男子喊道。“沈三哥!”

    沈哲抬头,冲她笑了笑,做个了手势,又低下头和金老板说话了。

    程茜在后头一扯谢尤的袖子,说道。“我同你讲,别同定国公走太近了。人家是准驸马。”

    谢尤瞥她一眼,不说话了。

    程茜犹自问。“过了年怎么也不见你们进宫给公主上课去?”没等谢尤回答,她一拍手,笑着说。“对了,你回靖仓去了,沈三又回东海,剩下个赵九,单独同公主见面也不是个事。听我娘说,赵大夫人开始给赵九相看亲事了……”

    谢尤这才想到自己回到中州也有小一月,居然从来没想起赵九郎这个人。主要是她在山上练了许久的重剑,回到中州也每日多是在家练功,闲了不过见一见程茜,进宫看看萧书仪。她一时想的出神,忘记自己半个身子还挂在栏杆外面,听见程茜的尖叫声时,谢尤已经掉出了栏杆,整个人往下一层的屋檐上砸去。

    谢尤的脸砸到了二层屋檐上,划了好长一道口子,但是还好她及时抓住了二楼的栏杆,这才没掉下去。

    程茜和金家酒楼的伙计赶来把她拉进楼里的时候,她脸上火辣辣的。

    程茜尖声指着她的脸说。“你…你的脸!”

    谢尤心里一沉,程茜连声道。“快走,我带你去见华大夫。”

    她一把抓着谢尤的手,就往楼下冲。

    沈哲和金老板原本听到声音走进来看看出什么事了,这正好和冲出来的谢尤程茜两人撞上了。

    沈哲看着谢尤一脸血,“小谢!”

    谢尤一张嘴,脸扯动时疼的呲了一下。她眼眶含泪,看着沈哲,没说话。

    程茜替她说。“小谢不小心从三楼摔出去了,我带她去看大夫。”

    沈哲立刻说,“我也同去。”他看着谢尤,温声道。“别担心。”

    程茜从怀里掏出一方干净的帕子,递到谢尤手上,说。“拿这个轻轻遮着脸,免得风沙吹过来。”她又看着沈哲说。“恐怕得雇一辆马车,我跟着爹娘那几年打仗,见有外伤都见不得风的。”

    金源祁还在一边站着呢,听了忙道。“用酒楼的马车,等着,我叫去!”

    谢尤立刻向金源祁道谢。金源祁都跑进酒楼了,还回过头说。“小谢,少说话,扯着脸了。”

    没过一会儿,金源祁让一个中年男人赶着车到了酒楼门前,程茜先上了马车,伸手拉了谢尤,沈哲也挤了上来,马车动起来的时候,谢尤手上帕子一松,掉在了地上。

    程茜哎呀一声。说。“这不就脏了。”

    谢尤撇了撇嘴,道。“没事。”她胳膊似乎也撞到了,于是空出一只手来揉着胳膊肘,过一会儿又想用手碰一碰脸颊的伤口。程茜瞧见,一巴掌就给她把手打了下来。

    谢尤翻了翻眼皮,没说话。

    中州城不大,平常谢尤从城西走到城东,也不过是一顿饭的功夫,但这会儿她坐着马车,从金家酒楼到华大夫家的路上,居然觉得似乎过了很长时间。

    到地方的时候,沈哲先下车进去看华大夫是不是在家。程茜也挤着站在马车车厢的一边,替谢尤把帘子打了起来。谢尤弯着腰钻了出来,然后跳到地上。

    谢尤低着头往院子里走的时候,没想到赵约会在院子里站着,他披着一件银灰色的披风,若有所思的看着头顶树上的枝叶,谢尤她们走进来的脚步声,似乎也没能让他从自己的思绪里走出来。就快要路过他的时候,谢尤侧头瞧见他眉头紧锁,似乎为了什么而愁苦,或许是她的目光惊扰了赵约,他忽然转过头,和谢尤四目相对。

    “谢姑娘!”

    这是谢尤第一次听赵约用如此激动的语气说话,他皱着的眉先是松开了,但很快看到她脸上的血迹,又更紧的皱在了一起。

    程茜瞥了一眼赵约,脚步不停的往屋子里走。

    沈哲带着华大夫走了出来,华大夫袖子挽的高高的,身上还带着一股浓重的药味儿,程茜和谢尤刚迈上第一级台阶,华大夫连忙伸出双手,道。“不能进去,不能进去。”

    谢尤向后退了一步。

    华大夫走了下来,说。“里头病人衣衫不整,谢姑娘,来,老夫看看你的脸。”

    谢尤于是就站在院子里让华大夫看诊,余光还忍不住去看角落的赵约。什么人有这样的魔力,当你一见到他,就会三魂七魄都缠在他的身上,脑海里什么也想不了呢。谢尤大约是看的太过入迷,华大夫不得不伸手把她的脸扭了过来。他的掌心细腻,和他的年纪一点也不相符,看了一会儿,华大夫慢慢的说。“只是皮外伤,血留的多,伤口倒是不大。”他往身边看了一眼,想来是找他的小药童,没找着,只好对跟出来的沈哲说。“沈三公子,麻烦打一盆水来。”

    他把手从谢尤的脸上拿了下来,对谢尤说。“谢姑娘,老夫先用湿布把你的脸清洗干净,然后才能给伤口上药。”

    “华大夫,您看着办就成。”谢尤对他说。

    于是华大夫走进屋里,再出来的时候左手提了个酱色的壶,右手拿了一块白色的软布。他走到院子里,把壶交到程茜手上,吩咐她,“往这块布上倒。”

    液体从软布里倒出来的一瞬间,谢尤的鼻腔就被酒气所充斥了,这是很烈的酒,她的脸开始泛红,华大夫拿着软布轻轻的在她脸颊完好的部分擦拭,有时候碰到她的伤口,她忍不住会“嘶”一声。

    差不多擦拭了有一盏茶的功夫,华大夫两个指头拎着帕子,正好沈哲提着一桶水来了,他把帕子丢了进去,招呼程茜说。“跟我到后头小药房采药去。”一边走一边对沈哲说。“把水倒到后头西阁去。”

    沈哲也走了。

    谢尤一时间不敢转头,但她听到了脚步声朝她靠近,她还是转过了身。

    赵约走到她的身后,现在站在她的身前,伸出手似乎想碰一碰谢尤的脸颊,但他的手指在半空划了个圈,又落下来了。

    “如何这般不小心?”赵约的声音出奇的温柔。

    和谢尤趴在金家酒楼栏杆上的时候想象的还温柔,她这会儿脸更红了,眼睛也湿润起来,这是因为酒气熏得眼睛酸涩的原因,她开口,支支吾吾的说。“不小心从摔了一跤。”她飞快的扫了一眼赵约,然后把目光移开,看着一边院子里华大夫磨药的器具,低声说。“不妨事的,从前在山上,也经常摔。”

    赵约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年后便不曾见过谢姑娘了,回靖仓一趟,似乎精神许多。”

    谢尤“嗯”了一声,不搭话了。

    赵约又说。“谢姑娘不问小可为何在这里?”

    谢尤抬起头,望着他,她不用说话,一双圆圆的杏眼就替她说话了。

    赵约忍不住微笑,低头回望着她说。“怀儿病了。”

    谢尤在脑海里搜寻了一会儿,才想到怀儿是赵约大嫂的儿子。她问。“病的重吗?”

    赵约说,“快治好了。”

    谢尤又“嗯”了一声。

    空气里除了酒气,谢尤现在居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木屑味道,她想了一会儿,问。“赵大人最近还在城东督建新宫吗?”

    赵约道。“是,新宫已经盖了三分之一了,想来明年过年就能在新宫过了。”

    谢尤再“嗯”了一声。

    这次她彻底无话可说了。

    虽然表面谢尤什么也没说,但她心里止不住的在想,不久前在金家酒楼的时候,程茜提起赵大夫人替赵约相看亲事的事情,说来程赵两家委实因为容王亲事闹得不太愉快,但后来皇帝赐婚萧固宜和程茜,萧固宜又把婚事的一应筹备托给了表嫂赵大夫人,这一来一回的,谢尤最近听程茜的口风,程家似乎对赵大夫人又不生气了。她也和赵大夫人见过几回,还差点为了程茜打上人家门去,她那会儿趴在栏杆上,就是在想赵大夫人会给赵约找一个什么样的女孩。

    出现在脑海里的第一个画面,就是柔妃娘娘的样子。

    她是谢尤见过的最美的女子了,怀孕后依然容光不减,谢尤在萧书仪的宫里见过几次第五媚之。

    一想就想远了,华大夫拿着药纱回来的时候,谢尤转过身背对着赵约,让华大夫把那药纱贴在了脸上。

    冰凉的感觉替代了脸上的火辣,谢尤忍不住就笑了一下。

    华大夫立刻说。“谢姑娘,这几日少笑一些,免得伤口又撕扯开,最好话也少说。”

    程茜点头如捣蒜,“华大夫您放心,我看着小谢。”

    “不知道这伤口会留疤吗?小谢可是女孩子。”沈哲问道。

    华大夫摇了摇头,道。“说不上来,要开谢姑娘的体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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