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你愿意吗
她不是个主动的人。
她曾经因为石晔杉已经用了她所有的勇气告白，也用了所有的骄傲装作若无其事。
方向不一样，她以为他们是双向的喜欢，才和他亲近、暧昧，和他定下承诺。
那个温润内敛的男孩通红一张脸在百日誓师大典上代表学生会代表毕业生讲话，说完一大段“天道酬勤，宁静致远”、“人易我易，我不大意;人难我难，我不畏难”、“年寒窗磨一剑，是非成败在今朝”等等官方念稿之后。
站在讲台上重重的深呼吸，向下定了什么极其重要的决定一般，重新拿回话筒，跟她委婉地告白：“高三三班丁萃萃同学，谢谢你给我讲题、也谢谢你听我讲题。我视你为好友知己、还有对手，但我希望不只是那样，我期待着以另一种身份陪你奔赴未来，我们……一起去邶倾，你愿意吗？”
她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全年级起哄甚至还有老师们笑眯眯地看着他们时。
她居然想到了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跟石晔杉表白那天。
那时候，她和石晔杉也是被全班起哄。
她顿时有些慌乱。
不是为方向喜欢她而慌乱，她知道方向喜欢着她的时候，她也高兴着，说骄傲也好、被一个优秀男孩勇敢表白的虚荣也好，总之她知道自己对他也是抱有好感的。
她的慌乱是因为即使在那种时候，她居然会想到石晔杉。
她因为慌张，有那么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于是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站在原地傻笑。
不同于对石晔杉一开始的莽撞和最后的决绝，对方向，她是春雨润无声的、理智的；她以为方向对她当然也会是相等的。
直到那一天朱雯瑾说出那句话——
要不是因为当年我拿不去京城逼着你跟萃萃表白你能脱单！？
她才觉得那年的喜欢像是一场不明不白的笑话，堵在她心头。
如果……
如果说她和方向这在一起的三年可以完全坦诚相待，当时她听到朱雯瑾那样说时，她完全可以开玩笑般的说出：“哦哦！原来你当时只是为了朱雯瑾才跟我表的白的呀，不是真的喜欢我啊。”
可回头看看这三年，竟突然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无所谓了。
方向捻灭烟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那一年，我是真的喜欢你。不论有没有她。我都是喜欢你的。就算跟你表白是她逼的，但是我对你的感情是没有假的。”
“好的。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至少证明，他对她的勇敢不是被逼无奈。
至少证明，自己当年不是自作多情。
但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用了。
“我们或许是真的不可能了。但是我还是希望你知道。你惊艳我的青春。”
丁萃萃愣了一下，忽然扭头看他，发现他也是一脸绯红。
她不可置信地说：
“啊？干什么突然这么中二！搞得我很不好意思啊！”
方向扶了扶额，突然的告白弄得自己也有点尴尬，只好硬着头皮坦白：“是，是真的。你很有趣！你是我接触过的最有趣的女孩。”
丁萃萃不信：“除了她。”
“包括她在内。”
丁萃萃发现他眼神充满坚定，一瞬间几乎将她带回了高中。
那个站在誓师大会向她表白的男孩已经长大，用着相同的目光注视着她，她心里仍然感动，甚至那份感动都是相同的，感动自己与他的青春是那么纯粹又美好。
唯独，被人告白的羞涩与隐隐的小兴奋，已然被时光全然吞噬。
她打趣道：“干什么这么含情脉脉的。再怎么惊艳了你的时光也是过去式。”
“那既然是过去，又何必揪着不放呢？既然这是误会，我们……我们可以重新再来的。我们尝试着谈一谈恋爱。有争吵、有了解，现在我们肯定比之前更了解对方啊……我的意思是，我们和好吧萃萃，你愿意吗？”
说真的，分手这么久以来，想起方向的时间倒虽然是有过很多次，但丁萃萃从来没有设想过他居然会跟她说出这种话——类似挽回她的话。
她觉得自己肯定没那么大的魅力能改变一个人，她不想也不愿一个人因为自己改变，那样的话，她会觉得压力很大，她承受不起。
她亲眼看见方向的拳头捏得很紧，说话的声音也有些急促。
她一时也有些呼吸困难，重重地深呼吸了好几下，才认真地告诉他：
“方向，分手那天……我说了，我不是个藕断丝连的人。”
她只好把话说得格外直白：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居然还想和我和好。我不防大胆的猜测一下。是因为你不敢和她更进一步吗？”
这时候，她居然看见方向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
那么，她就全部都懂了。挽回她的这些话当然也不是做戏，只是不想留遗憾吧。
可如果她真的答应他了，他也做不到对她一辈子的负责，他也做不到放弃以前那样安稳随意的“室友”般的生活，来跟她重新开始，过不一样的日子。
那样，就不是他了，他害怕去尝试、害怕自己完全的爱上他，害怕被她的爱或者他对她的爱束缚。
丁萃萃当然懂他的感受。
她也同样惧怕那样“重新开始”的生活。
这样想来他们俩当年走到一起还是有原因的。
她虽说拒绝了，但她也戳破了他的心思。
方向不仅松了口气，面上还有些许难堪。
他的难堪必然来自于她刚刚又一次提到了他和朱雯瑾的关系。
可她也愿意再给他留情面：
“说的是旁观者清，我今天做个好人，给你们点明了吧。你对朱雯瑾那样的才是爱。两个能吵架、能急脸，互相惦记、互相理解、互相包容，表现出最真实的模样。你爱她，只是你不敢承认，不敢踏出那一步，怕破坏你们现在安稳的关系。她肯定也是同样。”
“所以你们俩慢慢玩儿吧。别带上我。别这样。都分手了。断的干净点不好吗？”
“就像你自己说的，你的生活不能没有朱雯瑾，但仔细想想，我的生活没有谁是必不可少的，我一个人也可以过得有滋有味。而我，不占据你生活的大部分。这一点其实你不用承认我也懂。我这三年就是抱着这种想法过的。我当时觉得并没有什么不好，你有你的生活，你开心就好，我有朋友，有工作，有爱好，有家人，哪怕宅一点、丧一点，我也是在用自己的方式热爱生活。把自己的心填的满满的才是最棒的。”
方向觉得既然挽回还是要竭尽全力去挽回才对得起他们这段感情，说道：
“但是，现在，为什么不肯继续下去了呢？”
丁萃萃白了他一眼，还是给他个面子吧：
“嗯……如果，你这些话在我们分手的前一周跟我讲。我可能就想通了吧，毕竟除了你跟朱雯瑾的关系外，你确实是一个很合适的合租对象、啊呸，对象。但是，其实你们的关系我还是蛮膈应的。”
她曾经因为石晔杉已经用了她所有的勇气告白，也用了所有的骄傲装作若无其事。
方向不一样，她以为他们是双向的喜欢，才和他亲近、暧昧，和他定下承诺。
那个温润内敛的男孩通红一张脸在百日誓师大典上代表学生会代表毕业生讲话，说完一大段“天道酬勤，宁静致远”、“人易我易，我不大意;人难我难，我不畏难”、“年寒窗磨一剑，是非成败在今朝”等等官方念稿之后。
站在讲台上重重的深呼吸，向下定了什么极其重要的决定一般，重新拿回话筒，跟她委婉地告白：“高三三班丁萃萃同学，谢谢你给我讲题、也谢谢你听我讲题。我视你为好友知己、还有对手，但我希望不只是那样，我期待着以另一种身份陪你奔赴未来，我们……一起去邶倾，你愿意吗？”
她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全年级起哄甚至还有老师们笑眯眯地看着他们时。
她居然想到了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跟石晔杉表白那天。
那时候，她和石晔杉也是被全班起哄。
她顿时有些慌乱。
不是为方向喜欢她而慌乱，她知道方向喜欢着她的时候，她也高兴着，说骄傲也好、被一个优秀男孩勇敢表白的虚荣也好，总之她知道自己对他也是抱有好感的。
她的慌乱是因为即使在那种时候，她居然会想到石晔杉。
她因为慌张，有那么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于是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站在原地傻笑。
不同于对石晔杉一开始的莽撞和最后的决绝，对方向，她是春雨润无声的、理智的；她以为方向对她当然也会是相等的。
直到那一天朱雯瑾说出那句话——
要不是因为当年我拿不去京城逼着你跟萃萃表白你能脱单！？
她才觉得那年的喜欢像是一场不明不白的笑话，堵在她心头。
如果……
如果说她和方向这在一起的三年可以完全坦诚相待，当时她听到朱雯瑾那样说时，她完全可以开玩笑般的说出：“哦哦！原来你当时只是为了朱雯瑾才跟我表的白的呀，不是真的喜欢我啊。”
可回头看看这三年，竟突然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无所谓了。
方向捻灭烟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那一年，我是真的喜欢你。不论有没有她。我都是喜欢你的。就算跟你表白是她逼的，但是我对你的感情是没有假的。”
“好的。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至少证明，他对她的勇敢不是被逼无奈。
至少证明，自己当年不是自作多情。
但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用了。
“我们或许是真的不可能了。但是我还是希望你知道。你惊艳我的青春。”
丁萃萃愣了一下，忽然扭头看他，发现他也是一脸绯红。
她不可置信地说：
“啊？干什么突然这么中二！搞得我很不好意思啊！”
方向扶了扶额，突然的告白弄得自己也有点尴尬，只好硬着头皮坦白：“是，是真的。你很有趣！你是我接触过的最有趣的女孩。”
丁萃萃不信：“除了她。”
“包括她在内。”
丁萃萃发现他眼神充满坚定，一瞬间几乎将她带回了高中。
那个站在誓师大会向她表白的男孩已经长大，用着相同的目光注视着她，她心里仍然感动，甚至那份感动都是相同的，感动自己与他的青春是那么纯粹又美好。
唯独，被人告白的羞涩与隐隐的小兴奋，已然被时光全然吞噬。
她打趣道：“干什么这么含情脉脉的。再怎么惊艳了你的时光也是过去式。”
“那既然是过去，又何必揪着不放呢？既然这是误会，我们……我们可以重新再来的。我们尝试着谈一谈恋爱。有争吵、有了解，现在我们肯定比之前更了解对方啊……我的意思是，我们和好吧萃萃，你愿意吗？”
说真的，分手这么久以来，想起方向的时间倒虽然是有过很多次，但丁萃萃从来没有设想过他居然会跟她说出这种话——类似挽回她的话。
她觉得自己肯定没那么大的魅力能改变一个人，她不想也不愿一个人因为自己改变，那样的话，她会觉得压力很大，她承受不起。
她亲眼看见方向的拳头捏得很紧，说话的声音也有些急促。
她一时也有些呼吸困难，重重地深呼吸了好几下，才认真地告诉他：
“方向，分手那天……我说了，我不是个藕断丝连的人。”
她只好把话说得格外直白：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居然还想和我和好。我不防大胆的猜测一下。是因为你不敢和她更进一步吗？”
这时候，她居然看见方向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
那么，她就全部都懂了。挽回她的这些话当然也不是做戏，只是不想留遗憾吧。
可如果她真的答应他了，他也做不到对她一辈子的负责，他也做不到放弃以前那样安稳随意的“室友”般的生活，来跟她重新开始，过不一样的日子。
那样，就不是他了，他害怕去尝试、害怕自己完全的爱上他，害怕被她的爱或者他对她的爱束缚。
丁萃萃当然懂他的感受。
她也同样惧怕那样“重新开始”的生活。
这样想来他们俩当年走到一起还是有原因的。
她虽说拒绝了，但她也戳破了他的心思。
方向不仅松了口气，面上还有些许难堪。
他的难堪必然来自于她刚刚又一次提到了他和朱雯瑾的关系。
可她也愿意再给他留情面：
“说的是旁观者清，我今天做个好人，给你们点明了吧。你对朱雯瑾那样的才是爱。两个能吵架、能急脸，互相惦记、互相理解、互相包容，表现出最真实的模样。你爱她，只是你不敢承认，不敢踏出那一步，怕破坏你们现在安稳的关系。她肯定也是同样。”
“所以你们俩慢慢玩儿吧。别带上我。别这样。都分手了。断的干净点不好吗？”
“就像你自己说的，你的生活不能没有朱雯瑾，但仔细想想，我的生活没有谁是必不可少的，我一个人也可以过得有滋有味。而我，不占据你生活的大部分。这一点其实你不用承认我也懂。我这三年就是抱着这种想法过的。我当时觉得并没有什么不好，你有你的生活，你开心就好，我有朋友，有工作，有爱好，有家人，哪怕宅一点、丧一点，我也是在用自己的方式热爱生活。把自己的心填的满满的才是最棒的。”
方向觉得既然挽回还是要竭尽全力去挽回才对得起他们这段感情，说道：
“但是，现在，为什么不肯继续下去了呢？”
丁萃萃白了他一眼，还是给他个面子吧：
“嗯……如果，你这些话在我们分手的前一周跟我讲。我可能就想通了吧，毕竟除了你跟朱雯瑾的关系外，你确实是一个很合适的合租对象、啊呸，对象。但是，其实你们的关系我还是蛮膈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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