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着急的走过来,拉起我的手就往白光洞里带。

    “等等,你带我去哪儿。”我挣脱了他的手。

    “回你的世界啊然然,我已经找到连接好两个世界的通道了,你该回去了。”

    我疑惑的看着他,“什么我的世界,这里是哪儿。”

    “这里不过是个幻境,真正的你还在医院里面,跟我走吧,这样你就能醒过来了。“

    “你是说,我梦里的都是真的,我出车祸了?”

    白泽点点头,把我引进去。

    “那你呢?还有可可跟我一起回去吧。”我看着他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潇然,我出不去的。”可可看着我,眼泪掉了下来,“我本来就是属于这里的,你快回去吧,不然越来越虚弱的你没办法醒来的。“

    “什么叫你属于这里,我们是室友,是朋友啊!我说过要带你出去的。“我不明白可可在说什么。

    “然然,还是我来告诉你吧。“白泽把我拉过去,手放在我头顶上。”其实一开始她不是可可,而是这个幻境里的祟气,可以幻化成非正常死亡之人最后一刻见到的人的样貌,从迷惑死亡之人,吞噬其灵魂。为了不让你的灵魂受损,我拜托阿瓷消灭祟气。“

    “那现在的可可已经是真正的可可了啊!”

    “不是的,非死亡之人不能进入幻境,她其实是你的姐姐。”

    我震惊到说不出话,我是独生女,没有姐姐啊。

    白泽仿佛看穿了的我的想法,继续说道:“然然,你真的想不起来了吗?把眼睛闭上,我来告诉你。”

    “停下白泽,不能让潇然想起来。”可可在一边大喊,冲过来甩开了白泽的手。

    “可这是然然的记忆,我们没有权利抹除,就算这会对她造成伤害,也应该承担。”

    “不要……”可可哀求着。

    白泽温柔的看着我,“你想知道吗,即使真相可能会对你造成很大的伤害。”

    我点了点头。

    白泽的食指碰到我额头的刹那,脑海的画面就像决堤的江水一齐冲泄出来,我努力将他们拼凑起来,脑袋就像炸裂一样的疼。

    那时的我还在刚上初中,放学后我在校门口等着的人是姐姐,她比我大两级正在读初三,所以放学比我晚一些。

    我们手挽着手一起回家,路上我讲着班上认识的新同学,还有男生向我表白的事。姐姐说,我们潇然就是漂亮,一开学就有男孩子喜欢,但是现在还不能谈恋爱哦,因为你还小知道吗。

    我低头笑着说:嗯,我才不喜欢他呢,我已经有喜欢的人啦。

    姐姐轻轻捏着我的后颈:好哇,快告诉我他是谁。

    就这样,我们嬉笑着回家。

    从小家里人就以我为中心,因为先天性的心脏缺陷,不能情绪激动,所以在家里受尽了宠爱。

    爸爸虽然忙于工作没有太多时间陪在我们姐妹身边,但是物质上从来不会亏待我们,而妈妈和姐姐是世界上最温柔的人,面对我的经常性的无理取闹也会尽力满足,不会对我说一句重话。我觉得出身在这样的家庭里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事。

    但是我的任性,终究带来了人生中最大的噩梦。

    那是姐姐临近中考的日子,考试的压力让她一放学就回到自己房间做着作业,没人陪我说话,我就去她旁边撒娇耍赖:’姐姐你看我的新裙子好不好看,明天穿这个去上学可以吗?‘

    ’好看好看。‘姐姐头也不抬的说着,实在是太敷衍了。

    ’已经是全班第一了,还那么努力干嘛。‘我小声的嘀咕,生气的走出房间顺带把门摔得“砰”的一声。

    就这样,姐姐总是很早的去上学,很晚的才回家,有时连吃晚饭也要背几个单词。妈妈出去了也不让我在外面去玩,我在家里实在是闲的发慌。

    ’姐姐,我想吃新开那家的蛋糕,你去给我买嘛。‘

    ’乖潇然,点外卖去哈。‘姐姐看都不看我一眼。

    ’不,我就要吃你买的,你一回来就在房间里都不陪我说话,我都要无聊死啦!‘

    我一把抢过姐姐厚厚的题册,说道:’你不给我买,我就不还给你。‘

    其实我也是想让她出去透透气,这段时间她的疲惫我是看在眼里的。

    ’姐姐,我跟你一起去。‘我高兴极了,有好多话想跟她说。

    ’不用了,我快去快回。‘姐姐换了衣服就出了门,我呆呆地站在门口,我不是想吃蛋糕,而是想跟你说说话啊。

    过了半个多小时,姐姐还不见回来,新开的那家去来最多也就十五分钟路程啊。电话拨过去没人接听,过几分钟又拨过去时,一个男人接了电话:’是事故家属吗?现在……‘

    ’什么事故家属,你是谁,我姐呢?‘听到事故二字,我的心剧烈收缩。

    ’现在这手机的主人出车祸了,情况很危急正在抢救,请尽快……医院。‘

    后面的话没有听清,脑子里一直嗡嗡叫,呼吸越来越困难。

    过了很久,我才缓过来给爸爸妈妈打了电话,这时的他们已经接到通知在前往医院的路上了。等我到后,妈妈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痛哭。

    ‘姐姐呢,在哪里啊妈妈,她怎么了你告诉我’眼泪止不住的下掉,后悔两个字已经不足以形容我的心情。妈妈一直抹着眼泪没有说话,然后将我紧紧抱住。

    都怪我,都怪我,此刻的我恨不得躺在里面的是自己。

    手术室门外的两个小时如同将我放在烈火上炙烤一般的煎熬。门被一遍遍打开,护士提着血袋又匆匆忙忙的关上门、妈妈趴在门上试图看到里面的情况、整个医院安静的能听到我喘着粗气的声音……

    终于,终于,门上的红灯熄灭,我激动得站起来冲到医生面前,还没等我们说话,只见医生垂下眼摇着头:我们尽力了,患者失血过多,抱歉没有抢救过来。

    当时妈妈就软倒下去,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清。

    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妈妈蜡黄憔悴的的脸,’潇然啊,你吓死妈妈了,你要是再有个什么好歹,我也不活了。‘

    我多么希望这只是个噩梦,听妈妈说我昏迷了八天,医生说因为受的打击过大,我的潜意识里面不愿意醒来。他说的没错,这几天我一直梦见和姐姐在一起,只不过她一直催我离开,但是我死死的赖住她,我知道她在生我的气,她再也不想看到我。

    如果,如果可以,我想和她交换,因为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自那天后,虽然我在医生的建议下出了院,但是却怎么也不愿意多说一句话,爸爸妈妈知道我自责也没有怪我,甚至不在我面前提起姐姐的一句话。家里姐姐的痕迹也被清理干净,在深夜起床时好几次都听见妈妈的抽泣声,原来她一个人承受这一切。

    但是我真的陷入哀痛中无法自拔,情愿他们打死我,我绝对不会哼一声,可是爸爸妈妈在我面前就像没事人一样给予我关心,好像姐姐从来没有存在过。

    我受不了这样的生活了,良心不允许我活下去,所以我已经决定明天一早就从26的楼顶跳下。有了死的决心,当晚我睡的很香,甚至连梦都没有做。

    然而第二天一早,我却正常的上课,放学。我好像忘了一件事,可是想不起来,脑海里一切关于姐姐的记忆被清空,我就这样的苟活到现在。

    白泽把手放了下去,此时的我早已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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