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师父与师兄
从前有个三星洞。
猴王是根据一个樵夫的指引找到这里的。心里想着那飘渺的曲与樵夫粗犷的声，猴王心里却总感觉空落落的。
这或许，不是我向往的仙。
但是他还是来到了这里——灵寸山斜月三星洞。
然后便遇到了那个俊逸出尘的少年童子。
“又一个寻仙问道的？来，里面请。”
少年唇红齿白，眉宇间带着清澈的笑意。看向自己的目光充满打量和玩味，既有世外高人的脱尘，又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危险。猴王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但是却下意识的讨厌。
“小猴子，你下过棋吗？”道童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猴王挠了挠头：“那是啥？俺知道下雨下雪下冰雹，下棋俺没听过哩。”
“那没事了。”道童一甩衣袖：“跟着我，小猴子。进去以后随心所说，会得到你想要的。”
猴王闻之大喜，蹦跶着跟在道童身后，嘴里还不闲着：“仙童，你别叫俺小猴子哩！你别看俺这样，也活了几个百年，可比你大多哩！”
“那你猜猜我多大？”
“仙童，俺说话直，你就是个十二三岁的儿童样貌，能多大哩？”
“哈哈哈哈哈......后面添几个零，倒也差不多了！”
“什么？！”
猴王一听，更加凌然。仙人洞府不愧是仙人洞府，随便一个小道童就能活那么久......那等我修成归来，嘿嘿......
............
三天前。
菩提斜瞥道童，不满道：“回来了？”
“嗯。”道童含笑回道：“收获颇丰。”
“颇丰、颇丰，你还颇丰！你个逆徒，真的想气死贫道吗！”菩提大怒，手里的拂尘无风自动，狠狠的抽了道童几抽，吹胡子瞪眼道：“救妖鸟、驱幻术、庇石猴......你是不知道这盘棋背后有多少双手吗！”
“弟子知晓。”道童屹然不动，打了个道稽。
“那你还明知故犯！”菩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拂尘甚至有些泛起了银光。
“弟子想试试。”道童抬头，脸上布着笑容：“或许，弟子也能成为其中一位棋手呢？”
菩提一顿。
“弟子终究是变数之一，背后的棋手不会放过弟子。与其俯首称臣，任人摆布，弟子更想成为一位棋手，去和祂们博弈。这世界已经重置过一次，面对失去了许多后手的祂们，弟子未尝不能一试。”道童直视着菩提。
菩提闭眼，良久，道：“修炼进程如何？”
“体一。”道童道。
“你已经成了至变？”菩提讶然。
“是。弟子已经有了足够和祂们继续下下去的筹码。”道童颔首：“封神时我不过是一个被灵山圈养的远古异种，在该被舍弃的时候被毫不犹豫的遗弃，成为了西游大劫中西方大兴必不可少的棋子之一。只是不知为何重新诞生了一条因果，弟子成了佛敌。如今世界被再度重置，弟子想要真正的，自己与西方一碰。”
菩提冷哼：“你应该知道，为师也是灵山弟子。”
道童躬身不语。
菩提也不多言，只是问道：“灵猴还有多久来？”
“不出三日。”道童回道。
“你且去修行。待灵猴登门之日，将他带来。”菩提道。
“是。弟子告退。”
道童脸上始终带着笑。
菩提叹息。
道童叫禅，他不喜欢自己的名字，给自己换了个名字，叫做蝉；又连带着换了个姓，换做寒。寒蝉寒蝉，在最盛大的季节里歌唱，也同样死于那最盛大的季节。蝉的寿命不长，但是一生足够灿烂。
金蝉......
金蝉本是灵山客啊。
............
猴王又闹了个令人哭笑不得的闹剧。
“赶出去！”菩提喝道：“你个撒诈捣虚之辈！东胜神州与此地相隔两重大海，一座南赡部洲，你是如何来的！”
猴王慌忙叩头解释：“弟子飘洋过海数十年，方才意外找到此处，并无妄言！”
菩提撇了一眼寒蝉。
你真能搞事，绕了人家几十年才把他放过来。
寒蝉低眉顺眼。
剧情本来就是这样写的，只是原著也没有写他漂洋了多久，弟子就随便陪他耍了耍。
菩提拿捏架子，道：“既然是逐渐行来的也罢。你姓甚么？”
猴王挠了挠头，回道：“俺也不知道俺性什么。人骂俺，俺也不恼；人打俺，俺也不嗔，只是陪个礼就过去了。但是若人无故惹俺，俺也会摸着黑回去化些个缘；人若帮了俺，俺也愿意给他当几天门神。一路走来吃吃耍耍，也不知道个什么性。”
菩提捻须：“不是这个性。你父母......嗯？！”
逆徒，你教了他些什么！若不是灵猴就在跟前，暗中不知有多少眼睛盯着这里，菩提简直想反手把寒蝉绑起来抽。
寒蝉依旧低眉顺眼。
子曰，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故曰，以德报德，以直报怨。
只是猴王听见父母二字，却是挠挠头：“俺也无父母。”
菩提压住火气——都这样了，只能强行按照剧本演下去了：“既无父母，想是树上生的？”
猴王道：“俺不是树上生，却是石里长得。俺只记得花果山上有一块仙石，其年石破，俺便生了。”
“这等说，却是个天地生成的。你起来走走我看看。”
猴王纵身跃起，大摇大摆的走了两圈。菩提眼皮子直跳，忙道：“你身躯虽是鄙陋，却像个食松果的猢狲。我与你就身上取个姓氏，教你姓‘猢’。猢去了兽傍，乃是个古月。古者，老也；月者，阴也。老阴不能化育，教你姓‘狲’倒好，狲字去了兽傍，乃是个子系。子者，儿男也；系者，婴细也。正合婴儿之本论。教你姓‘孙’罢。”不待猴王多说，怕生了变故，菩提继续道：“我门中有十二个字，分派起名，你乃第十辈之小徒矣，正当‘空’字，与你起个法名叫做‘孙悟空’，好么？”
猴王也不争，笑道：“好嘞，师父取的名，倒让俺想起路上遇到的一位先生。他说我这个猢狲这辈子与空有缘，来也空空去也空空，也不知何时能悟透此字也！如此想来，倒还真是‘孙悟空’也！”
菩提老祖心里突然涌出一股不详的预感。
“你要在我这学什么道？”
“单凭尊师教诲，只要是有些道气儿，弟子便就学了。”
“请仙扶鸾，问卜揲蓍，趋吉避凶之理？”
猴王笑而不语。
“儒释道阴阳等百家，或看经，或念佛，并朝真降圣之类。”
猴王笑而不语。
“休粮守谷，清静无为，参禅打坐，戒语持斋，或睡功，或立功，并入定坐关之类？”
猴王笑而不语。
“有为有作，采阴补阳，攀弓踏弩，摩脐过气，用方炮制，烧矛打鼎，进红铅，炼秋石，并服妇乳之类？”
猴王笑而不语。
“......都无兴趣，想必你想学长生不老之法。”
猴王笑而不语。
“你这泼猴，到底想学哪门法术，莫不是都不感兴趣不成！”
猴王笑得很不好意思：“小孩子才做选择，俺全都要。”
菩提老祖只感觉一股逆血直冲脑门。
“孽徒！！！！！！”
猴王是根据一个樵夫的指引找到这里的。心里想着那飘渺的曲与樵夫粗犷的声，猴王心里却总感觉空落落的。
这或许，不是我向往的仙。
但是他还是来到了这里——灵寸山斜月三星洞。
然后便遇到了那个俊逸出尘的少年童子。
“又一个寻仙问道的？来，里面请。”
少年唇红齿白，眉宇间带着清澈的笑意。看向自己的目光充满打量和玩味，既有世外高人的脱尘，又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危险。猴王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但是却下意识的讨厌。
“小猴子，你下过棋吗？”道童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猴王挠了挠头：“那是啥？俺知道下雨下雪下冰雹，下棋俺没听过哩。”
“那没事了。”道童一甩衣袖：“跟着我，小猴子。进去以后随心所说，会得到你想要的。”
猴王闻之大喜，蹦跶着跟在道童身后，嘴里还不闲着：“仙童，你别叫俺小猴子哩！你别看俺这样，也活了几个百年，可比你大多哩！”
“那你猜猜我多大？”
“仙童，俺说话直，你就是个十二三岁的儿童样貌，能多大哩？”
“哈哈哈哈哈......后面添几个零，倒也差不多了！”
“什么？！”
猴王一听，更加凌然。仙人洞府不愧是仙人洞府，随便一个小道童就能活那么久......那等我修成归来，嘿嘿......
............
三天前。
菩提斜瞥道童，不满道：“回来了？”
“嗯。”道童含笑回道：“收获颇丰。”
“颇丰、颇丰，你还颇丰！你个逆徒，真的想气死贫道吗！”菩提大怒，手里的拂尘无风自动，狠狠的抽了道童几抽，吹胡子瞪眼道：“救妖鸟、驱幻术、庇石猴......你是不知道这盘棋背后有多少双手吗！”
“弟子知晓。”道童屹然不动，打了个道稽。
“那你还明知故犯！”菩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拂尘甚至有些泛起了银光。
“弟子想试试。”道童抬头，脸上布着笑容：“或许，弟子也能成为其中一位棋手呢？”
菩提一顿。
“弟子终究是变数之一，背后的棋手不会放过弟子。与其俯首称臣，任人摆布，弟子更想成为一位棋手，去和祂们博弈。这世界已经重置过一次，面对失去了许多后手的祂们，弟子未尝不能一试。”道童直视着菩提。
菩提闭眼，良久，道：“修炼进程如何？”
“体一。”道童道。
“你已经成了至变？”菩提讶然。
“是。弟子已经有了足够和祂们继续下下去的筹码。”道童颔首：“封神时我不过是一个被灵山圈养的远古异种，在该被舍弃的时候被毫不犹豫的遗弃，成为了西游大劫中西方大兴必不可少的棋子之一。只是不知为何重新诞生了一条因果，弟子成了佛敌。如今世界被再度重置，弟子想要真正的，自己与西方一碰。”
菩提冷哼：“你应该知道，为师也是灵山弟子。”
道童躬身不语。
菩提也不多言，只是问道：“灵猴还有多久来？”
“不出三日。”道童回道。
“你且去修行。待灵猴登门之日，将他带来。”菩提道。
“是。弟子告退。”
道童脸上始终带着笑。
菩提叹息。
道童叫禅，他不喜欢自己的名字，给自己换了个名字，叫做蝉；又连带着换了个姓，换做寒。寒蝉寒蝉，在最盛大的季节里歌唱，也同样死于那最盛大的季节。蝉的寿命不长，但是一生足够灿烂。
金蝉......
金蝉本是灵山客啊。
............
猴王又闹了个令人哭笑不得的闹剧。
“赶出去！”菩提喝道：“你个撒诈捣虚之辈！东胜神州与此地相隔两重大海，一座南赡部洲，你是如何来的！”
猴王慌忙叩头解释：“弟子飘洋过海数十年，方才意外找到此处，并无妄言！”
菩提撇了一眼寒蝉。
你真能搞事，绕了人家几十年才把他放过来。
寒蝉低眉顺眼。
剧情本来就是这样写的，只是原著也没有写他漂洋了多久，弟子就随便陪他耍了耍。
菩提拿捏架子，道：“既然是逐渐行来的也罢。你姓甚么？”
猴王挠了挠头，回道：“俺也不知道俺性什么。人骂俺，俺也不恼；人打俺，俺也不嗔，只是陪个礼就过去了。但是若人无故惹俺，俺也会摸着黑回去化些个缘；人若帮了俺，俺也愿意给他当几天门神。一路走来吃吃耍耍，也不知道个什么性。”
菩提捻须：“不是这个性。你父母......嗯？！”
逆徒，你教了他些什么！若不是灵猴就在跟前，暗中不知有多少眼睛盯着这里，菩提简直想反手把寒蝉绑起来抽。
寒蝉依旧低眉顺眼。
子曰，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故曰，以德报德，以直报怨。
只是猴王听见父母二字，却是挠挠头：“俺也无父母。”
菩提压住火气——都这样了，只能强行按照剧本演下去了：“既无父母，想是树上生的？”
猴王道：“俺不是树上生，却是石里长得。俺只记得花果山上有一块仙石，其年石破，俺便生了。”
“这等说，却是个天地生成的。你起来走走我看看。”
猴王纵身跃起，大摇大摆的走了两圈。菩提眼皮子直跳，忙道：“你身躯虽是鄙陋，却像个食松果的猢狲。我与你就身上取个姓氏，教你姓‘猢’。猢去了兽傍，乃是个古月。古者，老也；月者，阴也。老阴不能化育，教你姓‘狲’倒好，狲字去了兽傍，乃是个子系。子者，儿男也；系者，婴细也。正合婴儿之本论。教你姓‘孙’罢。”不待猴王多说，怕生了变故，菩提继续道：“我门中有十二个字，分派起名，你乃第十辈之小徒矣，正当‘空’字，与你起个法名叫做‘孙悟空’，好么？”
猴王也不争，笑道：“好嘞，师父取的名，倒让俺想起路上遇到的一位先生。他说我这个猢狲这辈子与空有缘，来也空空去也空空，也不知何时能悟透此字也！如此想来，倒还真是‘孙悟空’也！”
菩提老祖心里突然涌出一股不详的预感。
“你要在我这学什么道？”
“单凭尊师教诲，只要是有些道气儿，弟子便就学了。”
“请仙扶鸾，问卜揲蓍，趋吉避凶之理？”
猴王笑而不语。
“儒释道阴阳等百家，或看经，或念佛，并朝真降圣之类。”
猴王笑而不语。
“休粮守谷，清静无为，参禅打坐，戒语持斋，或睡功，或立功，并入定坐关之类？”
猴王笑而不语。
“有为有作，采阴补阳，攀弓踏弩，摩脐过气，用方炮制，烧矛打鼎，进红铅，炼秋石，并服妇乳之类？”
猴王笑而不语。
“......都无兴趣，想必你想学长生不老之法。”
猴王笑而不语。
“你这泼猴，到底想学哪门法术，莫不是都不感兴趣不成！”
猴王笑得很不好意思：“小孩子才做选择，俺全都要。”
菩提老祖只感觉一股逆血直冲脑门。
“孽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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