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天庭事
距离那妖猴大闹天宫已经过去了三日，天庭在诸神的仙法下修复的飞快，如今已经看不出这里曾经经历过战火。
而就在这一日，昊天金阙玉皇大帝，也召开了论功行赏的朝会。
威严的大帝端坐在王座之上，看不出半点情绪。待诸神到齐，方才道：“巨灵神何在？”
几米高的魁梧身影本来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团球，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是玉皇发言，不敢不应，于是缩着脑袋，揣着双手，战战兢兢的走出来，俯首道：“万岁，末将在此。”
玉皇皱眉：“我天庭大将，作此姿态，成何体统！给朕站直了！”
“是！”巨灵神一激灵站直了身子，可是想到了什么，又畏缩起来：“可是......真君他说，以后他在天庭，就要我提头而行......”
玉皇怔住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被一声声轻唤的“陛下”喊醒；转头一看，是那个总是低眉顺眼的老神太白。玉皇忽然感觉有些乏味——虽然在过往的岁月里这般乏味多的是，如今这次却是尤其的强烈。玉皇目光重新凝聚，丝毫不提刚才自己的走神，漫不经心的说道：“无妨事，真君此役已然战死，以后你去他墓前的时候提首即可。此战你无功劳也有苦劳，刚好马元帅此役看马不利，空出来一个职位，你就顶替他吧，封号自己想，以后你就是五阶正神了。”
“诺！”巨灵神如同推金山倒玉柱般俯首就拜。只是跪了良久，也没有抬起头来。
“还有什么事吗？”玉皇问道。
巨灵神不敢抬头，只是闷着声音问道：“万岁，敢问，真君此役战死是什么意思......”
“战死了就是战死了，还能有什么意思！若是不懂的话，要不要朕给你造个时间屋补补课！”玉皇不耐，声音中不由带上了一丝怒火。说完，才发现下面已经噤若寒蝉。知道自己失态了，以往非常重视形象的玉皇却也懒得挽回了。挥挥手，道：“若无别的事，便下去吧，莫要多言。”
巨灵神站起身，低着头退回人群。
“魔家四将何在？”玉皇继续道。
“末将在！”魔礼青、魔礼寿、魔礼海、魔礼红齐声应道，尽皆拜下，等待封赏。
“汝等四人此战有损天庭颜面，暂时收回汝等四人兵权，保留汝等职位，等待汝等天道法器重新凝聚后再官复原职。汝等手中的天兵暂且交由李天王管理。”玉皇道。
“万岁！”魔礼青急道：“我等四人的兵将，自然是我等四人更加熟悉，贸然交给李天王，若是有什么差池......”
他们不傻，天道法器凝聚少说要千年，如果玉皇暗中再做什么手脚，怕是要更久。到时候哪怕那些天兵回来了，那还是自己等人的天兵吗？有李靖在上头压着，自己等人也不可能再做手脚......
“嗯？”玉皇轻哼。
魔礼青赶忙低下头，道：“我三弟魔礼红的天道法器未曾损毁，可否折中一下，将我等手下的天兵交由他来管理。一来我们更加熟悉，也好了解手下天兵的习性问题；二来到时候交接也方便。”
玉皇冷声道：“这么说，你们对朕的判决有意见？”
“万岁大德，末将不敢。”魔礼青吓出一头冷汗，连连叩首。
“等此事了了，立刻去与李天王交接。”玉皇道：“退下。李靖、哪吒何在！”
魔家四将再也不敢多说，一齐退下。此时任谁都可以看出大天尊的不悦，都不敢再触他的霉头。李家父子二人闻言立刻走出，低眉顺眼，不敢多言——连暗中传声都不再敢了。
“李靖，哪吒，此役你二人战妖猴有功。李靖，你已身居二阶，职位不提，姑且与财神赵公明暂时共掌财部；另，魔家四将手下天兵交你掌管。若是表现好，封你天庭兵马大元帅。”玉皇道：“赵公明，以后玩心收收，莫要再像这次闹腾了。”
赵公明微微欠身，道：“诺。”
“哪吒，职位提半级，军功暂记，以后再有功劳，则封二阶正神。”玉皇接着道：“若无意见，便退下吧。”
二人齐齐称诺。
“九曜神何在。”玉皇宣道。
“末将在！”九曜除了荧惑以外的八人尽数踏出，应道。
“荧惑呢？此役他功劳应当最大。”玉皇问道。
“报万岁，荧惑身受劫伤，目前仍在疗养，不便出席。”太阳星官道。
玉皇嘴角抽了抽，这才想起荧惑被妖猴抡着打了一路，不说劫伤，单其他太乙的法术神通都够他受了，能来才有鬼。于是也不再多问，道：“此役你九人功劳最大，其中以荧惑最甚。你九人齐封星君，职居三阶，以荧惑为首。下去后领一道旨意去八景宫要些丹药给荧惑送去，让他好生疗养。”
九人一齐谢恩退下。
“雷部闻仲、火部罗宣、瘟部吕岳、水部鲁雄何在！”玉皇继续道。
“臣在！”四人皆应道。
玉皇扫了四人一眼，看见面色发白的闻仲，冷哼一声，道：“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你们四人属你封号最长，也属你伤得最惨。朕事后重演了当时情况，妖猴的暴走也与你密不可分，闻仲，你可有话要说？”
闻仲一揖到底，道：“微臣无话可说。”
“既然如此，剥夺神职，自己去化仙池削了修为，去凡尘省罪，可有意见！”玉皇一拍座椅，厉声喝道。
诸神哗然，再也保持不住沉寂，议论纷纷。当事人闻仲却分外平静，只是重新深深做了一揖，转身就走。
“哎！闻仲！”吕岳急忙喊道，转头对着玉皇就跪，一个长拜大声道：“此事乃我等四人共同的责任，还望万岁收回成命！我等四人愿共同承担责任！”
鲁雄、罗宣也紧跟着跪下，就要说话，玉皇却以更大的声音说道：“汝等要造反不成！我意已决，休要再仪！吕岳，你除妖有功，代闻仲掌管雷部，退下！天蓬何在！”
吕岳三人被震得说不出话来，继续提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得跪在那里诺诺无语。人群中则很快走出一个方耳阔鼻的大将，掷地有声道：“末将在！”
正当诸神都在猜测他会得到哪般封赏的时候，玉皇反而破口大骂：“你还如此气壮！张、吴二将皆因你救援不力而死，事后你不尝试将功补过便罢，还装伤逃了朝会！你可认罪！”
诸神正糊涂着，却见天蓬元帅立刻跪下，道：“卑职认罪！”
“本应将你斩了以命抵命，但念在你在天庭镇守数万年有功、认错态度良好的份上，自己去化仙池削了修为，贬入畜生道！”玉皇虎目怒睁，便下了判决。
“诺！”天蓬起身，意味深长的看了玉皇一眼，深深一拜：“万岁，节哀！”
玉皇却直接从座上站了起来，捋着袖子就要打向天蓬；座前跪着的吕岳、鲁雄、罗宣三人赶忙起身把玉皇死死拦住，玉皇红着眼睛吼道：“节哀，你让朕怎么节哀！朕多年的弟兄死了，朕的血亲死了，你让朕怎么节哀！朕一掌毙了你，要不要你去下面找朕的侄儿节哀！！”
吕岳也不敢再劝他收回成命，偷偷向天蓬传音让他快走。
斩了修为下了凡尘还有从头再来的机会，被大天尊打一巴掌......那可比前几日的妖猴还惨啊！轮回的机会都不一定有。
天蓬又作了一揖，三步并两步的离开了此地。
很快，他来到了化仙池，闻仲尚未行刑，正站在斩仙台旁默默的俯视着人间。
“感觉怎么样？”天蓬笑道。
“真美。”闻仲道：“不愧是老夫愿意守护的人间。只是不知道那周天子，后来把老夫当初守护的人间，变成了什么样子。”
天蓬道：“那可远了，现在都汉朝了，我看这汉朝似乎也气数已尽，乱世即将到来，到时候可有得看了。”
闻仲叹道：“这人世间合合分分，分分合合，伤得都是百姓黎民，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天下大势，可没有办法。”天蓬同样悠悠一叹。
“大势归大势。可是......起码应当由他们自己选择这股大势吧。”闻仲面色暗淡。
天蓬一窒，道：“你的意思是？”
“无事。我并不后悔此事，这天下确实需要一个势力，一个可以管得住所有一切的势力。只要它存在，只要它的规矩比较合理，那么无论它的规矩多么森严、有些地方多不人性化、有时候会多么荒诞，老夫都会用生命去捍卫。”闻仲轻声道。
天蓬想了想，也没有追问到底。只是笑笑，道：“没想到，这一世，我的同僚换成了你。下去以后，好好用自己的眼睛重新去看看这个人间，有时候，并非不能变通一些。规矩无情，人却有情，如同那赵玄坛一般，偶尔糊涂一点，也挺好。”
闻仲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一旁，管化仙池的仙人一头冷汗，战兢着靠过来，问道：“二、二位大、大神，有何、何贵干？”
闻仲冲他点了点头，纵身跃入化仙池，再出来时气息几乎弱不可闻。于是他毫不犹豫的跃下了云层，重新拥抱那个阔别已久的凡间。
久违了。
纣王。
闻仲如是想到。
............
“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一个香火鼎盛的寺庙上空，相貌清纯、气质温和的少女裸着双足，坐在云层上哼着小曲。双手撑着脸望着遥远的天边发呆，那里是哥哥离开的地方。
虽然离地面并不远，但是少女并不担心会被凡人看见。她可是和哥哥学了很多厉害的障眼法，这群肉体凡胎的人们是不可能发现自己的！
骄傲过后，少女又想，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听说他此去是要降伏一只很厉害的妖猴，不会出事吧......
不会的不会的，哥哥最厉害了！少女连忙摇了摇头，那袁洪不也是一只很厉害的猴子吗？现在不还是认哥哥当老大！哥哥这次去是捞战功的，不知道回来会给自己带什么好东西......管它呢！反正哥哥最了解我最疼我了，一定会给我带我喜欢的！
少女发散着思维，忽然又想起了小时候的趣事，嘴角不由自主的掀起了幸福的笑容。痴痴的，分外可爱。
............
天庭。
终于平息了怒火的玉皇重新坐回了王座，却感觉自己的裤脚好像在被什么东西拉扯。一低头，却是通体漆黑的细犬，不停的呜咽着，似乎在哭泣。
玉皇抱起它，轻声道：“原来是你啊......啸天。”
“怎么了？”
“你的主人啊......”
玉皇沉默了一会，用自己都差点听不见的声音答道：“他不在了。”
“此番除妖，功劳当以二郎显圣真君为最。追封其为五老黑帝，退朝。”
“万岁！”太白星君脸色一变，就要说什么。玉皇只是大袖一甩，诸神便尽皆回到了自己的住处。话都没说全的太白脸色阴晴不定，良久，架起了云，不知道去往何处。
而就在这一日，昊天金阙玉皇大帝，也召开了论功行赏的朝会。
威严的大帝端坐在王座之上，看不出半点情绪。待诸神到齐，方才道：“巨灵神何在？”
几米高的魁梧身影本来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团球，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是玉皇发言，不敢不应，于是缩着脑袋，揣着双手，战战兢兢的走出来，俯首道：“万岁，末将在此。”
玉皇皱眉：“我天庭大将，作此姿态，成何体统！给朕站直了！”
“是！”巨灵神一激灵站直了身子，可是想到了什么，又畏缩起来：“可是......真君他说，以后他在天庭，就要我提头而行......”
玉皇怔住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被一声声轻唤的“陛下”喊醒；转头一看，是那个总是低眉顺眼的老神太白。玉皇忽然感觉有些乏味——虽然在过往的岁月里这般乏味多的是，如今这次却是尤其的强烈。玉皇目光重新凝聚，丝毫不提刚才自己的走神，漫不经心的说道：“无妨事，真君此役已然战死，以后你去他墓前的时候提首即可。此战你无功劳也有苦劳，刚好马元帅此役看马不利，空出来一个职位，你就顶替他吧，封号自己想，以后你就是五阶正神了。”
“诺！”巨灵神如同推金山倒玉柱般俯首就拜。只是跪了良久，也没有抬起头来。
“还有什么事吗？”玉皇问道。
巨灵神不敢抬头，只是闷着声音问道：“万岁，敢问，真君此役战死是什么意思......”
“战死了就是战死了，还能有什么意思！若是不懂的话，要不要朕给你造个时间屋补补课！”玉皇不耐，声音中不由带上了一丝怒火。说完，才发现下面已经噤若寒蝉。知道自己失态了，以往非常重视形象的玉皇却也懒得挽回了。挥挥手，道：“若无别的事，便下去吧，莫要多言。”
巨灵神站起身，低着头退回人群。
“魔家四将何在？”玉皇继续道。
“末将在！”魔礼青、魔礼寿、魔礼海、魔礼红齐声应道，尽皆拜下，等待封赏。
“汝等四人此战有损天庭颜面，暂时收回汝等四人兵权，保留汝等职位，等待汝等天道法器重新凝聚后再官复原职。汝等手中的天兵暂且交由李天王管理。”玉皇道。
“万岁！”魔礼青急道：“我等四人的兵将，自然是我等四人更加熟悉，贸然交给李天王，若是有什么差池......”
他们不傻，天道法器凝聚少说要千年，如果玉皇暗中再做什么手脚，怕是要更久。到时候哪怕那些天兵回来了，那还是自己等人的天兵吗？有李靖在上头压着，自己等人也不可能再做手脚......
“嗯？”玉皇轻哼。
魔礼青赶忙低下头，道：“我三弟魔礼红的天道法器未曾损毁，可否折中一下，将我等手下的天兵交由他来管理。一来我们更加熟悉，也好了解手下天兵的习性问题；二来到时候交接也方便。”
玉皇冷声道：“这么说，你们对朕的判决有意见？”
“万岁大德，末将不敢。”魔礼青吓出一头冷汗，连连叩首。
“等此事了了，立刻去与李天王交接。”玉皇道：“退下。李靖、哪吒何在！”
魔家四将再也不敢多说，一齐退下。此时任谁都可以看出大天尊的不悦，都不敢再触他的霉头。李家父子二人闻言立刻走出，低眉顺眼，不敢多言——连暗中传声都不再敢了。
“李靖，哪吒，此役你二人战妖猴有功。李靖，你已身居二阶，职位不提，姑且与财神赵公明暂时共掌财部；另，魔家四将手下天兵交你掌管。若是表现好，封你天庭兵马大元帅。”玉皇道：“赵公明，以后玩心收收，莫要再像这次闹腾了。”
赵公明微微欠身，道：“诺。”
“哪吒，职位提半级，军功暂记，以后再有功劳，则封二阶正神。”玉皇接着道：“若无意见，便退下吧。”
二人齐齐称诺。
“九曜神何在。”玉皇宣道。
“末将在！”九曜除了荧惑以外的八人尽数踏出，应道。
“荧惑呢？此役他功劳应当最大。”玉皇问道。
“报万岁，荧惑身受劫伤，目前仍在疗养，不便出席。”太阳星官道。
玉皇嘴角抽了抽，这才想起荧惑被妖猴抡着打了一路，不说劫伤，单其他太乙的法术神通都够他受了，能来才有鬼。于是也不再多问，道：“此役你九人功劳最大，其中以荧惑最甚。你九人齐封星君，职居三阶，以荧惑为首。下去后领一道旨意去八景宫要些丹药给荧惑送去，让他好生疗养。”
九人一齐谢恩退下。
“雷部闻仲、火部罗宣、瘟部吕岳、水部鲁雄何在！”玉皇继续道。
“臣在！”四人皆应道。
玉皇扫了四人一眼，看见面色发白的闻仲，冷哼一声，道：“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你们四人属你封号最长，也属你伤得最惨。朕事后重演了当时情况，妖猴的暴走也与你密不可分，闻仲，你可有话要说？”
闻仲一揖到底，道：“微臣无话可说。”
“既然如此，剥夺神职，自己去化仙池削了修为，去凡尘省罪，可有意见！”玉皇一拍座椅，厉声喝道。
诸神哗然，再也保持不住沉寂，议论纷纷。当事人闻仲却分外平静，只是重新深深做了一揖，转身就走。
“哎！闻仲！”吕岳急忙喊道，转头对着玉皇就跪，一个长拜大声道：“此事乃我等四人共同的责任，还望万岁收回成命！我等四人愿共同承担责任！”
鲁雄、罗宣也紧跟着跪下，就要说话，玉皇却以更大的声音说道：“汝等要造反不成！我意已决，休要再仪！吕岳，你除妖有功，代闻仲掌管雷部，退下！天蓬何在！”
吕岳三人被震得说不出话来，继续提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得跪在那里诺诺无语。人群中则很快走出一个方耳阔鼻的大将，掷地有声道：“末将在！”
正当诸神都在猜测他会得到哪般封赏的时候，玉皇反而破口大骂：“你还如此气壮！张、吴二将皆因你救援不力而死，事后你不尝试将功补过便罢，还装伤逃了朝会！你可认罪！”
诸神正糊涂着，却见天蓬元帅立刻跪下，道：“卑职认罪！”
“本应将你斩了以命抵命，但念在你在天庭镇守数万年有功、认错态度良好的份上，自己去化仙池削了修为，贬入畜生道！”玉皇虎目怒睁，便下了判决。
“诺！”天蓬起身，意味深长的看了玉皇一眼，深深一拜：“万岁，节哀！”
玉皇却直接从座上站了起来，捋着袖子就要打向天蓬；座前跪着的吕岳、鲁雄、罗宣三人赶忙起身把玉皇死死拦住，玉皇红着眼睛吼道：“节哀，你让朕怎么节哀！朕多年的弟兄死了，朕的血亲死了，你让朕怎么节哀！朕一掌毙了你，要不要你去下面找朕的侄儿节哀！！”
吕岳也不敢再劝他收回成命，偷偷向天蓬传音让他快走。
斩了修为下了凡尘还有从头再来的机会，被大天尊打一巴掌......那可比前几日的妖猴还惨啊！轮回的机会都不一定有。
天蓬又作了一揖，三步并两步的离开了此地。
很快，他来到了化仙池，闻仲尚未行刑，正站在斩仙台旁默默的俯视着人间。
“感觉怎么样？”天蓬笑道。
“真美。”闻仲道：“不愧是老夫愿意守护的人间。只是不知道那周天子，后来把老夫当初守护的人间，变成了什么样子。”
天蓬道：“那可远了，现在都汉朝了，我看这汉朝似乎也气数已尽，乱世即将到来，到时候可有得看了。”
闻仲叹道：“这人世间合合分分，分分合合，伤得都是百姓黎民，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天下大势，可没有办法。”天蓬同样悠悠一叹。
“大势归大势。可是......起码应当由他们自己选择这股大势吧。”闻仲面色暗淡。
天蓬一窒，道：“你的意思是？”
“无事。我并不后悔此事，这天下确实需要一个势力，一个可以管得住所有一切的势力。只要它存在，只要它的规矩比较合理，那么无论它的规矩多么森严、有些地方多不人性化、有时候会多么荒诞，老夫都会用生命去捍卫。”闻仲轻声道。
天蓬想了想，也没有追问到底。只是笑笑，道：“没想到，这一世，我的同僚换成了你。下去以后，好好用自己的眼睛重新去看看这个人间，有时候，并非不能变通一些。规矩无情，人却有情，如同那赵玄坛一般，偶尔糊涂一点，也挺好。”
闻仲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一旁，管化仙池的仙人一头冷汗，战兢着靠过来，问道：“二、二位大、大神，有何、何贵干？”
闻仲冲他点了点头，纵身跃入化仙池，再出来时气息几乎弱不可闻。于是他毫不犹豫的跃下了云层，重新拥抱那个阔别已久的凡间。
久违了。
纣王。
闻仲如是想到。
............
“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一个香火鼎盛的寺庙上空，相貌清纯、气质温和的少女裸着双足，坐在云层上哼着小曲。双手撑着脸望着遥远的天边发呆，那里是哥哥离开的地方。
虽然离地面并不远，但是少女并不担心会被凡人看见。她可是和哥哥学了很多厉害的障眼法，这群肉体凡胎的人们是不可能发现自己的！
骄傲过后，少女又想，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听说他此去是要降伏一只很厉害的妖猴，不会出事吧......
不会的不会的，哥哥最厉害了！少女连忙摇了摇头，那袁洪不也是一只很厉害的猴子吗？现在不还是认哥哥当老大！哥哥这次去是捞战功的，不知道回来会给自己带什么好东西......管它呢！反正哥哥最了解我最疼我了，一定会给我带我喜欢的！
少女发散着思维，忽然又想起了小时候的趣事，嘴角不由自主的掀起了幸福的笑容。痴痴的，分外可爱。
............
天庭。
终于平息了怒火的玉皇重新坐回了王座，却感觉自己的裤脚好像在被什么东西拉扯。一低头，却是通体漆黑的细犬，不停的呜咽着，似乎在哭泣。
玉皇抱起它，轻声道：“原来是你啊......啸天。”
“怎么了？”
“你的主人啊......”
玉皇沉默了一会，用自己都差点听不见的声音答道：“他不在了。”
“此番除妖，功劳当以二郎显圣真君为最。追封其为五老黑帝，退朝。”
“万岁！”太白星君脸色一变，就要说什么。玉皇只是大袖一甩，诸神便尽皆回到了自己的住处。话都没说全的太白脸色阴晴不定，良久，架起了云，不知道去往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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