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灵山前的少年僧人
“我佛，山前有一僧人求见，自称金蝉。”佛前，阿难敬道。
如来疑惑：“金蝉来了？那么快？老不......接引老师不将他引渡来吗？先来禀告贫僧作甚。”
“接引佛不肯渡他，他说......”阿难欲言又止。
“他说什么？但说无妨。”如来道。
阿难带着奇怪的表情，弓着身道：“他说，你怎是一个人来的，你几个徒弟呢？”
“嗯，就这事啊，真小题大做，贫僧去接他。”如来闭目冥想，过了一会，忽然睁开眼，道：“你说什么？”
“接引佛说，你怎是一个人来的，你几个徒弟呢？那僧人说什么徒弟，我一路也没有看见，快点，我要见佛祖，我要他帮我找一个人......”
“......”如来坐定，面无表情道：“这一路妖魔鬼怪没有安排到位吗？”
“早已安排好了。”阿难道。
“那他可曾修行？”
“有些许修为，但并未飞仙。”
“那他怎么走过来的？”
“贫僧不知。”
如来道：“他不尊佛。”
“我佛，你是如何得知？”
“他连贫僧都不自称。”如来想了想，又道：“他还不尊重我。”
习惯了佛祖无理取闹的阿难自动忽视了如来的自称，只是顺着他说：“是，我佛，他不尊佛。”
“所以我不见他。”
“是，我佛。”
“要不......送他去轮回？”
“我佛，出家人轻易不杀生，出家人慈悲为怀。”
如来冥思苦想，最后只得长叹一声：“找一个小世界，把他送进去再活一世。时机未到，他一个人来了灵山也改变不了任何事情。奇怪，寒蝉那家伙应该不会那么不知分寸......哪里出了问题吗。”
“是，我佛。”阿难顿了顿，道：“我佛，单独您与我等十弟子，以及金蝉、地藏的时候，您怎么样随意，但是在公众场合，麻烦您请尊重一点佛教。”
如来一脸无辜：“我不，啊不对，贫僧不尊重佛吗？”
阿难面无表情的盯着他，不发一言。
如来脸塌了，道：“好了好了，贫僧知道了，你赶紧去吧金蝉找个小世界送去，别让他在这捣乱了。”
阿难正要离去，他忽然叫住了阿难：“等等，他说要贫僧帮忙找一个人？你可问清楚他要找的那个人是谁？”
“是一个姑娘，具体样子他也不知道，只知道她身上当有一个花瓣印记，生得也当是绝世无双。”阿难道。
“......和尚来和尚庙找姑娘？寒蝉这小子挺会玩啊。”察觉道阿难眼神不善，如来赶忙道：“不对啊，他生来性格淡漠，遭紫霄宫那位算计后更是几乎绝情绝性，天性胜过人性，万事以是否值得为第一要义。哪个女人被他看上了，历经千辛万苦跋山涉水来到灵山，要贫僧帮忙找？女儿国国王吗？”
“我佛，莫要说笑了。”阿难道。
“罢了、罢了，你给他找个小世界送过去吧，待下一世他再次来到贫僧面前，贫僧再问个清楚。”如来道。
“是，我佛。”阿难行了个礼，便离去了。
左右无人了，如来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放松腰肩，摩挲着下巴，有些不习惯：“胡子没了，那么多年还是不太习惯。”
又道：“他不是寒蝉......转世出了差错？不应该啊，那小子......不说算无遗策，在关键的地方总是能以天马行空的方法不错的解决问题，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且，转世这事，是有三清暗中插手的。也就是说，如果真出了什么问题，三清一定知道，而且还默许了。
罢了、罢了，太复杂了，我也未曾摘到道果，怎么也轮不到我插手这间事情。
灵山之中，那佛瞌睡连天。
............
灵山外，清秀的僧人哈欠连天。
僧人法号空明，从东土大唐一路步行而来......后面虽然搞了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飞了一段，但是总体确实是步行而来的。一路上不知道坑了多少妖怪，也不知道多少次差点命丧黄泉。反正如果再让他选一次，他绝对不敢来了。
为什么来这里呢？他的脑子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去西天，找佛祖，那里有很重要的东西要他取。于是空明就来了，义无反顾的跟傻子一样。终于到了西天，他却忘了到底要取什么东西，只是满脑子一个女人的面容。她的小腹上有一朵花瓣，妖艳又娟秀，与他眉心的叶又分外般配。
有时候僧人想，自己是不是到了想女人的年龄？
摇摇头，又感觉不太可能。自己离开东土那年方才十二岁；如今一路跋山涉水，也不过刚刚成年。在寺庙自己见了那些女施主，躲还来不及；这一路走来，见得也尽是恐怖的妖魔鬼怪。再清纯可人的小姐姐，卸了妆化作原型也是狰狞可怖，自己又怎么可能动心？
她......到底是谁？僧人想着，所以，我来这里的目的，应该就是她吧？
正想着，刚才在这条大河之前与自己交流的黝黑僧人也回来了。空明站起身来，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激动：“如来他......”
话没说完，就见那僧人一伸手，空明就感觉自己彷佛到了一片金灿灿的世界。高楼耸立，众生诵经，是一片安静祥和的景色。
掌中佛国？空明甚至来不及转动念头，眼前一黑，便没了知觉。
“记忆也抹除了吧。”阿难有些为难：“要不要重新把他回炉重造一下呢？这个还要去求助一下大天尊......对了，我佛灵宝不少，应该可以找到时光类的法器，虽然不如大天尊的时光大道那么完美，但是对于一个凡人应该也够用了。”
灵山殿中，那大佛打了个喷嚏。他也不在意，只是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
僧人不知道，这其实不是他的第一次西行。他一共轮回了八次，如今已是第九次。他做过佛前的锦鲤，也当过偷油的家鼠；他有过自幼生长于寺庙，也曾在被遗弃后与佛结缘。每一世，他的身份都不相同，当过权倾天下的皇帝，也做过穷困潦倒的乞丐。只是每一世，都因为意外，与佛结下了不解之缘。
每一世，都会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去西天，取一样很重要的东西。
每一世，脑海里面都会突然出现一个女子的身影，让他魂牵梦萦。
这两种情况很矛盾，但是每次都会不分先后的出现。不知不觉间，僧人已经将去西天、求佛祖帮自己找到这个女子当成使命。
这是心结，也是心劫，是僧人躲不过的宿命。
然而，前八世，手无缚鸡之力的僧人总是死于到达西天之前。他尽力去算计、去躲避，可是就算躲得过这一处，还有下一个地方有妖怪等着他。不仅是妖怪，一路走来，人肉客栈、绿林土匪、嗜血邪修、牙人盗贼......人心，有时候比妖物更可怖。
到了第三世，情况有了些许转变。僧人第一次走到了流沙河，那流沙河下有一个奇怪的男人。同他聊过之后，他说，虽然老夫不能护送你去西天，但是与你共行一路。若是分别，便回到流沙河；以后你再路过此地，老夫会将你上次的经历告知于你。
僧人奇怪过，我走过的路，为什么还要你来告诉我？另外，为什么这年轻男人要自称老夫？
第五世，僧人再次来到了流沙河。那个奇怪的男人胸前挂着四个头骨，样子已经从当初的略显青涩，变得稍微成熟了一点。他在僧人的不明所以中和僧人打了招呼，询问他这一世的经历，像相识多年的老友。和他说了他第三世的经过，然后，再一次陪同他前往西天。
这一次，有了第三世的经验，僧人多走了很远、很远。
之后每一世，僧人都奇迹般的来到了流沙河，见到了流沙河地自称老夫的奇怪男人。每次见到他，他都会成熟几分。直到第九世，他已经有点配得上“老夫”这个称呼了。
他也真正来到了灵山脚下。
那个男人很奇怪的说，凡人的极限，到底可以到什么地步。
僧人随口答道，凡人要是有极限的话，就不会有“奇迹”这个词的诞生。
那个男人离开了。
这位历经九世，终于来到灵山的僧人，看着一望无际的苦海，以及岸边盘坐在木船上打盹、一脸苦大仇深的老僧，清了清嗓子，说道。
“兀那和尚，带贫僧去见佛祖！”
如来疑惑：“金蝉来了？那么快？老不......接引老师不将他引渡来吗？先来禀告贫僧作甚。”
“接引佛不肯渡他，他说......”阿难欲言又止。
“他说什么？但说无妨。”如来道。
阿难带着奇怪的表情，弓着身道：“他说，你怎是一个人来的，你几个徒弟呢？”
“嗯，就这事啊，真小题大做，贫僧去接他。”如来闭目冥想，过了一会，忽然睁开眼，道：“你说什么？”
“接引佛说，你怎是一个人来的，你几个徒弟呢？那僧人说什么徒弟，我一路也没有看见，快点，我要见佛祖，我要他帮我找一个人......”
“......”如来坐定，面无表情道：“这一路妖魔鬼怪没有安排到位吗？”
“早已安排好了。”阿难道。
“那他可曾修行？”
“有些许修为，但并未飞仙。”
“那他怎么走过来的？”
“贫僧不知。”
如来道：“他不尊佛。”
“我佛，你是如何得知？”
“他连贫僧都不自称。”如来想了想，又道：“他还不尊重我。”
习惯了佛祖无理取闹的阿难自动忽视了如来的自称，只是顺着他说：“是，我佛，他不尊佛。”
“所以我不见他。”
“是，我佛。”
“要不......送他去轮回？”
“我佛，出家人轻易不杀生，出家人慈悲为怀。”
如来冥思苦想，最后只得长叹一声：“找一个小世界，把他送进去再活一世。时机未到，他一个人来了灵山也改变不了任何事情。奇怪，寒蝉那家伙应该不会那么不知分寸......哪里出了问题吗。”
“是，我佛。”阿难顿了顿，道：“我佛，单独您与我等十弟子，以及金蝉、地藏的时候，您怎么样随意，但是在公众场合，麻烦您请尊重一点佛教。”
如来一脸无辜：“我不，啊不对，贫僧不尊重佛吗？”
阿难面无表情的盯着他，不发一言。
如来脸塌了，道：“好了好了，贫僧知道了，你赶紧去吧金蝉找个小世界送去，别让他在这捣乱了。”
阿难正要离去，他忽然叫住了阿难：“等等，他说要贫僧帮忙找一个人？你可问清楚他要找的那个人是谁？”
“是一个姑娘，具体样子他也不知道，只知道她身上当有一个花瓣印记，生得也当是绝世无双。”阿难道。
“......和尚来和尚庙找姑娘？寒蝉这小子挺会玩啊。”察觉道阿难眼神不善，如来赶忙道：“不对啊，他生来性格淡漠，遭紫霄宫那位算计后更是几乎绝情绝性，天性胜过人性，万事以是否值得为第一要义。哪个女人被他看上了，历经千辛万苦跋山涉水来到灵山，要贫僧帮忙找？女儿国国王吗？”
“我佛，莫要说笑了。”阿难道。
“罢了、罢了，你给他找个小世界送过去吧，待下一世他再次来到贫僧面前，贫僧再问个清楚。”如来道。
“是，我佛。”阿难行了个礼，便离去了。
左右无人了，如来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放松腰肩，摩挲着下巴，有些不习惯：“胡子没了，那么多年还是不太习惯。”
又道：“他不是寒蝉......转世出了差错？不应该啊，那小子......不说算无遗策，在关键的地方总是能以天马行空的方法不错的解决问题，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且，转世这事，是有三清暗中插手的。也就是说，如果真出了什么问题，三清一定知道，而且还默许了。
罢了、罢了，太复杂了，我也未曾摘到道果，怎么也轮不到我插手这间事情。
灵山之中，那佛瞌睡连天。
............
灵山外，清秀的僧人哈欠连天。
僧人法号空明，从东土大唐一路步行而来......后面虽然搞了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飞了一段，但是总体确实是步行而来的。一路上不知道坑了多少妖怪，也不知道多少次差点命丧黄泉。反正如果再让他选一次，他绝对不敢来了。
为什么来这里呢？他的脑子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去西天，找佛祖，那里有很重要的东西要他取。于是空明就来了，义无反顾的跟傻子一样。终于到了西天，他却忘了到底要取什么东西，只是满脑子一个女人的面容。她的小腹上有一朵花瓣，妖艳又娟秀，与他眉心的叶又分外般配。
有时候僧人想，自己是不是到了想女人的年龄？
摇摇头，又感觉不太可能。自己离开东土那年方才十二岁；如今一路跋山涉水，也不过刚刚成年。在寺庙自己见了那些女施主，躲还来不及；这一路走来，见得也尽是恐怖的妖魔鬼怪。再清纯可人的小姐姐，卸了妆化作原型也是狰狞可怖，自己又怎么可能动心？
她......到底是谁？僧人想着，所以，我来这里的目的，应该就是她吧？
正想着，刚才在这条大河之前与自己交流的黝黑僧人也回来了。空明站起身来，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激动：“如来他......”
话没说完，就见那僧人一伸手，空明就感觉自己彷佛到了一片金灿灿的世界。高楼耸立，众生诵经，是一片安静祥和的景色。
掌中佛国？空明甚至来不及转动念头，眼前一黑，便没了知觉。
“记忆也抹除了吧。”阿难有些为难：“要不要重新把他回炉重造一下呢？这个还要去求助一下大天尊......对了，我佛灵宝不少，应该可以找到时光类的法器，虽然不如大天尊的时光大道那么完美，但是对于一个凡人应该也够用了。”
灵山殿中，那大佛打了个喷嚏。他也不在意，只是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
僧人不知道，这其实不是他的第一次西行。他一共轮回了八次，如今已是第九次。他做过佛前的锦鲤，也当过偷油的家鼠；他有过自幼生长于寺庙，也曾在被遗弃后与佛结缘。每一世，他的身份都不相同，当过权倾天下的皇帝，也做过穷困潦倒的乞丐。只是每一世，都因为意外，与佛结下了不解之缘。
每一世，都会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去西天，取一样很重要的东西。
每一世，脑海里面都会突然出现一个女子的身影，让他魂牵梦萦。
这两种情况很矛盾，但是每次都会不分先后的出现。不知不觉间，僧人已经将去西天、求佛祖帮自己找到这个女子当成使命。
这是心结，也是心劫，是僧人躲不过的宿命。
然而，前八世，手无缚鸡之力的僧人总是死于到达西天之前。他尽力去算计、去躲避，可是就算躲得过这一处，还有下一个地方有妖怪等着他。不仅是妖怪，一路走来，人肉客栈、绿林土匪、嗜血邪修、牙人盗贼......人心，有时候比妖物更可怖。
到了第三世，情况有了些许转变。僧人第一次走到了流沙河，那流沙河下有一个奇怪的男人。同他聊过之后，他说，虽然老夫不能护送你去西天，但是与你共行一路。若是分别，便回到流沙河；以后你再路过此地，老夫会将你上次的经历告知于你。
僧人奇怪过，我走过的路，为什么还要你来告诉我？另外，为什么这年轻男人要自称老夫？
第五世，僧人再次来到了流沙河。那个奇怪的男人胸前挂着四个头骨，样子已经从当初的略显青涩，变得稍微成熟了一点。他在僧人的不明所以中和僧人打了招呼，询问他这一世的经历，像相识多年的老友。和他说了他第三世的经过，然后，再一次陪同他前往西天。
这一次，有了第三世的经验，僧人多走了很远、很远。
之后每一世，僧人都奇迹般的来到了流沙河，见到了流沙河地自称老夫的奇怪男人。每次见到他，他都会成熟几分。直到第九世，他已经有点配得上“老夫”这个称呼了。
他也真正来到了灵山脚下。
那个男人很奇怪的说，凡人的极限，到底可以到什么地步。
僧人随口答道，凡人要是有极限的话，就不会有“奇迹”这个词的诞生。
那个男人离开了。
这位历经九世，终于来到灵山的僧人，看着一望无际的苦海，以及岸边盘坐在木船上打盹、一脸苦大仇深的老僧，清了清嗓子，说道。
“兀那和尚，带贫僧去见佛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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