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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庙小妖风大

    行了几日,大概离开了灵山道场的范围。金蝉子找了一处驻扎,捋一捋此行办事的思路。

    简单来说,其实就是三件事,再给执法堂抓几个替死鬼或者苦力——虽然接引道人嘴上说将妖物抓回来好生看管,但自己这些鸿蒙异种,哪个不是这样来的?以及求见三清,但不强求,最后便是,给女娲、后土两位圣母,带几句话。

    这几件事中,有些可以同时进行。需要抓的几只妖兽大多都分布在截教道场范围;剩下的,则是被妖庭包了圆。阐、截两教道场相差不远,巫妖势力范围接壤,如今仍在战火之中。圣母娘娘的娲皇宫尚在人族聚集地中守护着人类,太清圣人的太清宫,则是超然物外。

    阐教道场,求见元始道人,封神之中阐教有不少弟子最终都叛去了西方教——其中甚至包括了副教主燃灯道人,若是说这些事元始道人身为圣人没有一点察觉,金蝉子是不信的。所以第一个去见他,事情办好的可能性最大;接着去截教,封神之中最……嗯,浪的一派,大劫当头了还广收弟子,通天教主应当不难接触——条件是他对西方教没有什么抵触情绪。见完通天教主,还可以顺道抓了那几只妖兽——如果截教愿意帮忙那就更好了。

    为什么不先抓了妖兽再见圣人?

    金蝉子在灵山的地位很尴尬,空有圣人弟子名号,却不受圣人重视。也就是说,他并没有储存活物的灵宝法器。接引都说了,带回灵山,“好生照料”。要是带了尸体回去……自己怕也要玩完。而从圣人的道场,抓道场内的“客人”,还带着它们去见圣人……金蝉子不觉得自己有第二条命给自己嚯嚯。

    接着,就是去妖庭抓剩下的妖兽。无论怎么算,妖庭也已经没剩几口气了。此时的妖庭,帝俊陨落,东皇执掌混沌钟坐镇妖庭,不敢轻举妄动,自己就算在他们眼皮底下抓妖,也没什么怕的;反观巫族,十二祖巫在与东皇决战之前,虽有矛盾,但是元气尚在。自己从妖庭抓几只大妖去当求见祖巫的敲门砖,也是正好。

    巫妖打的头破血流,最终却成全了人族、三清和女娲。金蝉子想破脑袋想不明白,管好自己的嘴那么难嘛,宁可和妖庭拼个两败俱伤也不和他们妥协,巫族是用肠子思考的吗?

    而太清圣人和圣母娘娘就放在最后吧。前者行踪缥缈,在天庭成立之前很难寻找;后者,自己还没有想好怎么面对她。

    就这么定吧。

    金蝉子在灵山附近,随便找了一处寺庙安居下来。他过得很小心,刚离开灵山,西方特有的破衣就已经换成了如今人族惯穿的粗布麻衣。虽然人族现在依然势弱,但有了女娲娘娘和三清教派的守护,已有了中兴之势。做一层伪装,还是很合适的。

    除此之外,他还暗中修行了不少道教的法术神通,如果真的不得已需要出手,也有个伪装。

    没办法,哪怕抛开了鸿蒙异兽这个人人得以诛之的身份,灵山教众到处“此物与西方有缘”的表现,也不是那么让人喜欢……

    不过哪怕不用法力神通,金蝉子凭借本身鸿蒙异兽的强悍肉身,也很快收拾出了一块干净的地方。不过要伪装在外过夜的凡人,似乎还少了些什么……

    寺外的雨水滴滴答答,金蝉子一拍脑袋,对!凡人畏冷,自己应该弄点柴火!

    但是大雨天的,从哪里弄干燥的柴火呢?

    金蝉子看向了寺里放着的两个棺材。

    一个凡人在一个有棺材的寺庙里大摇大摆的过夜,似乎也不太合理。不如……互补一下?

    …………

    刺啦,刺啦。

    烈火燃烧的声音在大雨倾盆的夜里分外清晰。只是它并不刺耳,相反,温暖的火光在这深沉的夜幕中带来了几分不多的温馨。

    金蝉子双手烤着火,盯着火光,有些出神。

    棺材里面居然还养着两具妖尸。不知道用的什么法子,棺盖盖着的时候,半点动静没有;棺盖一掀开,两具妖尸立刻睁开了眼,向金蝉子扑了过去。

    不见寺里有尸骨,所以,是有人定期来清理吗?这两只妖尸,是否会在吃掉打开棺盖的路人后,回到棺材里;还是说,自己是第一个打开棺盖的人?

    储物法器里,躺着两盏灵灯。金蝉子心情有些复杂——因为装了尸体的棺材,又叫灵柩。灵灯,灵柩,灵山之前,燃灯道人,不由得他不多想。

    吱呀。

    寺庙的门缓缓打开,黑色的靴子在地上踏出沉闷的声音。

    来人扫视了一圈寺庙,似乎是没有发现目标。深深地看了眼盯着篝火打瞌睡的金蝉子,掐了几个手决,便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又有一个一道身影走……或者说飘了进来。进了寺庙,见了快睡着的金蝉子,也没弄什么动静,自顾自的跳到了房梁上,倚着栋梁就假寐。紧随其后的,是一个身着粗布麻衣、背着大剑的汉子。一进门,看见坐在篝火旁的金蝉子,眼睛一亮,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金蝉子旁边,就要拍下去——

    “这位朋友,夜深路长,坐下来烤烤火,莫要打扰到其他人休息,如何?”房梁上的喊道。说是让别人不要打扰其他人休息,自己的声音反而不小。金蝉子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看见大汉即将拍下的大掌,吓得又是一个激灵,几乎连滚带爬的远离了此人。

    大汉十分尴尬,停在半空的大手落下也不是、收回也不是。只得顺势坐下搓搓手,干笑道:“嘿嘿,实在不好意思哈。荒郊野岭的,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同胞,心里有些激动,忘了这夜深人静的都在休息,抱歉抱歉。不过梁上这位,如此偏僻的地方,何故藏头露尾?莫不是对这位小兄弟图谋不轨?”

    梁上那人跳了下来,落地也是轻飘飘的,一点声音也没有。他包裹的严严实实,脸上也戴着面罩,看不出个大概。骨瘦如柴,面容消瘦,露出的上半张脸透着死人的苍白,冰冷僵硬的眼球看不出半分活人的色彩。单从卖相上看,他比那个大汉要不可信何止百倍。

    “要是不藏头露尾,我怕把你们吓死。”他大喇喇的说道,“不满你们说,我是从乱葬岗爬出来的。我身前估摸着也是个人,就是死状惨了点。啧啧啧,你们是不知道啊,那副被野兽啃了的模样……吓死个人。那汉子,你说我藏头露尾,那么……”

    梁上之人的身形居然瞬间出现在汉子的面前,脸贴着脸,泛白的眼球死死的盯着大汉:“那么,你确定你要我给你好好看看我的样子?”

    尸体腐烂的臭味夹杂着其他不知名的味道送入大汉的鼻腔,加上他那阴森可怖的模样,饶是坚毅如大汉都不由得反胃。两声惨叫同时响起,大汉后退几步,梁上之人则是飞速的上升,直到远离的火堆。

    “你……呕……离我远点……呕……好恶心……”大汉一边干呕,一边有气无力道。确认没有了那股腐败的臭味后,赶忙疯狂呼吸着新鲜空气,想要忘掉那股挥之不散的味道。

    梁上之人则是疯狂拍打着后辈,痛呼道:“好烫好烫,这是什么火?!疼死我了!什么玩意啊!那呆子,这是什么火?你烤着就没感觉吗?”

    呆子?金蝉子有些迷茫,环顾了一圈除了梁上之人和仍在干呕的大汉,没有别人了。梁上之人不耐烦道:“看什么看,说得就是你!”

    金蝉子道:“什么火?我不知道啊。我就看庙里有两个棺材,我想再不烧火我就要躺里面了,就拆了随便烧了一下。很烫吗?”

    梁上之人:“……你怎么做到的?”

    “别看我瘦,其实我天生一膀子力气。”金蝉子羞涩一笑。

    “……我问的不是这个。”梁上之人无奈,看金蝉子一副无辜的样子,也不多问了:“算了,说了你这个凡人也不懂。自我苏醒以后,有个声音告诉我,我名登薪,你呢?”

    金蝉子想了想,回道:“我叫寒蝉。”

    “好的。我很欣赏你,这一块,我罩着你!”登薪拍拍胸脯道:“我也早看那俩棺材不顺眼了,天天摆在这,睡觉都心惊胆战的。烧了好、烧了好啊!不管你怎么做到的,我认你这个朋友!”

    金蝉子,或者说寒蝉好奇道:“那出了这一块呢?”

    登薪笑容一顿,打了个哈哈:“啊没事,你就往这块跑,我照样可以护着你。”

    “不能跟我离开吗?”寒蝉穷追不舍。

    登薪收敛了笑容,郁闷道:“我出不去。自我有记忆来,我就出不去。最多离开寺庙在周围几十里处逛逛,再远就走不了了。而且每隔一段时间我都会沉睡些时日,每次苏醒,都会强大几分,前段时日甚至打跑了一个真仙。”

    寒蝉陷入沉吟,不算成仙之前的境界以及地仙道的浊仙,成仙之后的境界分别为元仙、地仙、天仙、真仙、金仙、太乙金仙、大罗金仙,以及后面无限接近于圣人的准圣、半圣、伪圣三境,再往上,就是放眼整个洪荒,如今也仅仅七位的圣人老爷们了。登薪以灵躯打退真仙,也就是说他起码也有和真仙平等的实力,却被束缚在这小小的寺庙附近……地缚灵吗?

    寒蝉从未听说过真仙级别的地缚灵。

    大汉也是嘴角一撇,冷笑道:“吹牛,爷爷我还说自己打死过真仙呢,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性,连火都怕的魂罢了,真把自己当成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了。”

    登薪一下子急了:“来来来,你离火远一点,咱们好好练练!”

    “怕你不成?!”

    二人争吵间,庙外雨声蓦然大了起来。轰隆隆的雷声撕裂了夜的寂静,一道闪电劈到庙前,将几人的脸全部映的惨白。

    寒蝉眯住眼睛。

    庙前,多了一道人影。

    庙门被推开,风夹杂着雨呼啦啦的进来,奇怪的是,那篝火没有半点熄灭的架势。来者只是看了一眼篝火,便没有多管,瓮声瓮气道:“本王只是几年未归,方才回来,远远望去庙里血气冲天。是谁占了我的道场,毁了此地风水,还给本王妄造了因果?”

    寒蝉瞳孔一缩。这个人身上的气息不弱,几乎堪比自己手下最弱的那批鸿蒙异兽。而且……好像有点眼熟?

    正想着,那自称本王的怪物便猛地看向他,裂开一口獠牙:“此地你气息最强,可是你所为?”

    寒蝉看了眼烧火的棺木,瞪着死鱼眼道:“不是我,别问我,不知道。”

    “本王看就是你!”怪物探着利爪,寒蝉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向他飞去,登薪大喊一声“妖孽休得放肆”,想要抓住寒蝉,却捞了个空;而那大汉,目中闪过几分晦涩的光芒,没有任何动作。

    寒蝉落入怪物手中的瞬间,本想看看它到底要干什么,却没想到自己身上闪过一道金光,怪物惨叫一声,便松了手。

    寒蝉突然想到,在登薪与大汉来之前,那个道袍黑靴的人临走前掐的手印。

    果不其然,怪物刚惨叫出声,天边立刻传来一声厉喝:“妖孽!我就知晓你会回到此地!竟然还想害人!如今吃了我的金光法咒,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那道人飞身而来,将寒蝉从怪物手中抢出。却不曾想怪物还有还手的余地,拉住他的袖袍,顺势把寒蝉踢飞;利爪一挥,道人惨叫一声,差点瞎了一只眼。见寒蝉呆傻着看着他们,喝道:“那呆子,快走,本王已经知晓怎么回事!这恶道人觊觎本王宝物已久,想必是他趁本王离开将本王的领地变成了一方鬼蜮!你快去庙中,往原来棺材摆放处往下挖三尺,带着里面的东西快跑!本王若是活了,自会去寻你;若是本王没了,请你务必善待本王的宝物!”

    那道人见此情况,也是大喊:“呆子,别听他的!那庙下想必埋着什么恐怖的东西,切莫自误!到贫道身边来,贫道护你周全!”

    怪物怒道:“你个恶道,如此修为,怎得血口喷人?呆子,别听他的,他就是觊觎本王宝物,怕你带走以后再也找不到了,赶紧拿着本王的宝物离开!”

    道人也怒了,道:“贫道若是觊觎你宝物,不过三尺之地,贫道几年还找不出来?”

    怪物道:“你终于承认你占本王领地几年了!”

    道人道:“因为贫道一直在寻你踪迹!”

    寒蝉沉默。

    为什么都叫我呆子?我看上去有那么傻吗。

    如果登薪能听见他的内心独白,会肯定的告诉他,当然了,一直瞪着那么个死鱼眼,看着就不太聪明,你不是呆子谁是呆子?

    但是他现在显然解答不了寒蝉的疑惑,因为他现在也已经呆住了,不知道到底谁好谁坏。

    道人与怪物还想继续争吵,却被一阵清亮的掌声打断了。那看上去呆呆傻傻的少年站起身来,缓缓道:“好戏、好戏啊,为了骗我一个人,演了那么一场大戏,还真是煞费苦心了。”

    “真是……庙小妖风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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