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年(四)

    晚上,为了方便看春晚,团年饭摆在了客厅里。

    大家围着茶几席地而坐,香气四溢的饭菜冒着腾腾热气儿端上桌,让人食欲大振。

    “先拍照,先拍照!”阿蒙从厨房里洗了手出来,见有人已经拿起筷子跃跃欲试,赶紧麻溜地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我还是第一次做这么多的中餐,自己都要佩服死我自己了哈哈哈!”

    刘飞扬收回筷子放到茶几上,身子往后仰了仰,方便阿蒙给这桌年夜饭拍个全貌。

    凡萱和云海背靠着沙发坐着,两人中间隔了些距离,阿蒙拍完菜后提议一起拍照合影,云海光明正大的往凡萱那边挪了过去。

    一想到下午在卧室里发生的事情,凡萱的耳朵尖儿因云海的靠近又有了泛红的迹象。

    “对对对,挨近一点儿啊,不然拍不到!”阿蒙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指挥着三人的位置,“刘飞扬,你再靠云海近一点儿,我们先来张自拍啊!”

    阿蒙蹲在三人对面,拿起手机连同桌上的菜一起拍了张自拍照片,又觉得不过瘾,找了张凳子过来把手机固定好后,调好延时拍摄又是一通拍。

    “行啦,可以开吃了吗?我要饿死了。”刘飞扬揉了揉自己的脸,感觉都快笑僵了。

    “哎呀,真想发个朋友圈,可发了的话云海肯定要被人认出来!”阿蒙颇为遗憾地滑着手机屏幕,她确实很多年没有正儿八经的过过年了。

    往年都是自己一个人,今年虽然没有家人,却多了这么多真心相待的朋友,其中还有自己的偶像,十分想发个九宫格在朋友圈里炫耀一番。

    “发吧,认出来了也没关系。”云海起身拿起醒好的红酒,依次倒入桌上的高脚杯中。

    阿蒙连连摆手拒绝道:“不行不行,我可不想上热搜,再说我要是发了我的微信估计得瘫痪!”

    刘飞扬笑了,给阿蒙出了个主意,“你把云海的那张脸打上马赛克不就行了。”

    “你这什么馊点子啊?”阿蒙踢了刘飞扬一脚,大叫道,“谁大过年的发照片还打马赛克,再说这样做岂不是感觉更欲盖弥彰吗?”

    云海可谓是十分疼爱自己粉丝了,为了满足阿蒙的愿望,他提议再次重新拍一张,保证这张照片可以随意发朋友圈。

    三个人都持怀疑态度重新靠拢在一起,云海让大家看向镜头,说:“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做个自认为最丑的鬼脸,准备......”

    众人:“......”

    “三、二、一......”

    “等下,我还没准备好!”

    “随便啦,快点!”

    “咔嚓”一声,画面定格。

    最左边的阿蒙把自己的嘴咧到最大极限,能露的牙齿都露了出来,眉毛高挑,眼睛瞪成铜铃,若再换个绿皮肤,跟变相怪杰一模一样。

    挨着他的刘飞扬秒变成吊死鬼,舌头伸得老长,一双眼睛直接只剩下眼白,这要在漆黑一片的环境里看到这张脸着实要被吓一大跳。

    云海比起他们两个稍微正常了一些,一双斗鸡眼、微张的嘴和耷拉在一侧的脑袋为大家实力演绎了什么叫做二傻子。

    而坐在二傻子旁边的那姑娘根本没反应过来,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倒是本色出演。

    阿蒙笑得瘫倒在地上,云海还有些意犹未尽,嚷嚷着还要再照一张正常点的,照旧可以发朋友圈的照片。

    于是,三个人再次持怀疑态度聚在一起,倒数三秒后,其余人都笑看着镜头,只有云海突然侧过头亲向了凡萱的脸颊。

    “云海!”凡萱摸着自己的脸,对那个恶作剧的人怒目而视。

    阿蒙这下终于满足了,一边发朋友圈一边闷头坏笑。

    远在几百公里之外的某个人正在偌大的饭桌上百无聊赖地应付着一半以上就没见过面的亲戚,放在一旁的手机突然响起了提示音。

    点开一看,是死对头发了一条朋友圈,还提醒自己观看,文案写的是:【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吃完年夜饭再一起打麻将!】

    阿蒙发完朋友圈后,立马把手机调成了飞行模式,兴奋得直跺脚:“哈哈哈,你们说三妹看到会不会被气死?”

    四杯红酒在空中轻轻一碰,年夜饭在一通闹腾之后终于正式开始。

    今天家里没有外人,云海没再管凡萱喝酒,反而怂恿她随便喝,说喝醉了有他照顾。

    凡萱瞥了云海一眼,轻哼了一声,经过今天云海的一系列举动,她总觉得这家伙又在酝酿什么阴谋,跟上次非要带她回家结果发现家里只有一张床一样。

    晚八点,一年一度的春节联欢晚会正式开始,明明每年都会看,今年却看出了不一样的味道,每一个节目都如此流光溢彩,精妙绝伦。

    云海一边看春晚一边和刘飞扬玩儿十五二十,也不知他俩的战况如何,凡萱去饭厅接菲儿打来的国际长途时,这两人争执的声音已经快让她听不见电话那头的声音了。

    除了表达新年祝福,两个人聊的时间不算短,菲儿已经知道了凡萱辞职的事,询问了一下凡萱接下来的工作计划,并给出了自己作为过来人的最诚恳建议,凡萱很受启发。

    而关于付老板,也许是自己早就想开了,身体虽然越来越差却并不颓废。

    凡萱托菲儿向付老板转达自己的问候,两人这才依依不舍挂了电话。

    凡萱一回到客厅里,还没来得及坐下就被瘫在沙发上的人一把拉近了怀里。

    “宝儿,飞扬耍赖!”云海明显喝多了,语气像个小孩子给父母告状一般委屈和幼稚。

    “请问十五二十怎么耍赖,明明是自己运气不好。”被告之人很是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自己拿起酒杯将里面的红酒一口干了。

    “你坐好了!”凡萱推了推靠在肩膀上的脑袋,那颗脑袋却无动于衷。

    灼热的呼吸带着红酒的香味儿袭来,一阵阵地喷洒在侧颈,惹得凡萱也跟喝了酒似的头脑发晕。

    云海抱着凡萱半天没动,就在凡萱以为他是不是睡着了时,耳边突然听到了低沉暗哑的声音:“宝儿,那年在西林雪山,你一个人怎么过的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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