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神爱世人
神明会爱我们世人吗？
会吧。毕竟祂们可是神明啊，是这个世界的主宰者和我们的创造者。身为主宰者兼造物主，他们应该会如同爱自己的孩子一般爱着我们吧？
诶？这很没有道理啊。祂们拥有强大的力量，拥有极高的智慧，甚至掌握世界的真相。那为什么要对我们这种弱小的生物身上倾注那么多无意义的爱啊？倒不如说，祂们创造我们是为了什么呢？
因为孤独？
孤独？我们被创造出来后，无法见到神明，更别说与祂们沟通交流了。
……
我倒觉得啊，祂们是抱着无趣或是玩味看待我们的。因为，祂们是至高的存在嘛。拥有极其强大的力量的存在啊。神明的信徒们常说，我们要敬畏神明，因为如果我们不敬畏的话，祂们是会降下神罚的哦。这哪有什么敬的理由嘛，这明明只有畏啊。
……
我们弱小，正因如此，强大力量之存在将我们作为玩物玩于掌心。这才对嘛。神明不爱我们哦。我们在祂们眼中只是一粒微尘，或是玩物而已哦。无视我们的继续无视我们，主宰我们的享受着受我们敬畏的愉悦，秉着傲慢之性，自苍穹尽头的宫殿中品味着我们愚昧无知的行为。这就是神明吧？我们也是因为恐惧才去相信祂们的吧？我们之间根本没有爱这一概念啊。
……或许，确实如此吧。
◆
一切归于生命的尽头，一切归于精神的终端。
等待消殆，等待吞噬。
时间在此处凝滞，灵魂在此处滞留。
锈红的世界，锈红的大地。弥漫着腐败空气的此处，即为生命与死亡的中转站。
一切如恶魔画像，显现着无生命力的扭曲与荒芜。风蚀的破碎的戈壁房屋，被如铁锈一般覆盖的充满裂纹的道路，血红的没有一丝流淌动感的河流……一切都带给仍处于此处的灵魂以至深的厌恶感。道路两旁的枯骨，一旁歪曲的朽木。天空中的黑褐的云微微卷起，勾勒出恶魔与死亡的面庞。此处不存在月亮，此处不存在太阳。昼夜在这里被扭曲，昼夜在这里失去概念。天空中透着光，而世界也仍如夜一般黑。
空气如灼烧一般。
地面如戈壁一般。
植物如荆棘一般。
流水如鲜血一般。
光芒如烧尽一般。
天空如破裂一般。
万事万物都在悲鸣。
◆
我为何在这里呢？
男人立在荒芜的被风所破坏的废墟中。
对啊，我死了来着。
他反应过来。
这里大概就是死者的世界吧。
是传说中的那个冥界来着吧。
他向前走了一两步。但不是为了去哪里，只是单纯地想要走。
我为什么死来着？
记不太清了……好像是，被红色的光吞掉来着？
对！神罚来着！
随着回忆逐渐明晰，他逐渐握紧了双拳。
神明会不由分说的赐予违背神之意愿者以天罚；神明会赐予僭越之人以毁灭。
因为祂们是神明。主宰世界，掌管世间一切，行使着统辖一切的权能。盗火者被赐鹰隼啄食之刑；泄密者被赐永恒滚石之刑。
无上的至高支配者，高高在上的傲慢支配者，将世间一切命运裁定的绝对支配者——此即为神明。
“神明，哦哦哦哦！无上的神明，请您息怒！”
“吾等弱小之辈并非有意冒犯！”
“请神明大人宽恕！”
“我们……人类……无力战胜神明……”
卷起的飞尘塑出一个个跪拜之人的虚影，发出绝望的嚎哭后便又随风飘逝。
他们大概也是来于此处，被神明欺骗，被神明背叛——
不，不能说背叛。
神明原本就没有把我们当做他们的同类，当做同一立场下的文明、同一立场下的存在。
他仰望天穹，而天穹依然猩红。
天穹俯视着他，他宵小而无光。
他向前走，经过了一个一个跪拜之人。随风而逝的虚影的尘沙萦绕着他，不知是在埋怨还是在同情。
他来到架在血红河流之上的桥上。
他缓缓抬头，望向天空。
云与烟尘在高空构筑，死亡的面容自云层浮现。
一切因神明而起。
他衷心如此认为。
将他送来这个残酷的世界的，大概也是神明吧。
为什么？
谁也不知道。
神明。
不可理喻者。
不可通晓者。
在神明的主宰下，你永远不知道你下一刻是生还是死。
他咬紧了牙。
倏地，桥，破碎了，崩坏了。
一切坠入猩红如血的水中。
沉没了，便就消散了。一切最终又溶入水中。
情感如潮水般涌上，又随之褪去，洗刷着还未消散的记忆。记忆常新，但难免因情感的潮水而破碎。
他伸出手，想要抓寻着什么，就如同一个溺水的人。
究竟想要抓住什么呢？或许是眼前伴随着水流走的一片一片的记忆吧。
但终究是无法抓住。也不知道是因为水的原因，还是自己的眼中噙着泪水的原因，眼前已是模糊一片。
迷失了，就无法抓住了。
沉溺的气泡交融，映出了银发的男人和金发的男人，他们走在自己面前；
熹微的光芒透过波纹，投影出了他未见过却无比熟悉的散发着湛蓝色光芒的巨大构造；
那两个男人畅快地笑着，向他伸来了手，似乎是想要将他拉起；
划破时空的长啸在泡影内回响，深渊一般的色彩浸染整片回忆；
那个湛蓝色的光破裂了，冲散了两个人的泡影，在虚空中升腾起无色的火光；
而剩下的火光也化为泡影随即消散。
他闭上眼，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却熟悉到让他噙满泪水。
结束了。
他在水中沉没。
面向光明，背向深渊。
黑暗将他不断拉向深渊。光明只是注视着。
“来自幻想的庭院的访客……”模糊的话语在水中回响。
还没结束。
情感的潮水最后一次涌入心头。
他将手伸向光明。
这一刻，他感觉到他抓住了什么东西。
攥在手心的光芒，照亮了他周围的黑暗。
透着十色的光芒，显现了。
他握紧了拳头，不是为了打什么东西，而是为了咬紧牙关，而是为了不让自己手中的光芒被水冲散。
“我需要的就是这种中间之人的协助。”逐渐清晰的话语在身后回响。
还未结束。
他用着最后的力气，向着水面游去，因为那里有光芒存在。
但他还是被拉了回去。无边的黑暗如无数只手，抓住了他，将他向深渊拖去。无法逃脱的黑暗囚笼。
“展现你生存的祈愿吧！”无比熟悉的话语在耳边回响。
还未结束。
他再次挣脱。
他将握着光芒的拳头伸向光明。
随后，黑暗再次抓住他的脚腕，如枷锁般将其束缚。
他被彻底拖进深渊。
这是彻底的无边黑暗。
仿佛坠入无边的虚空。
他攥紧着光芒。
那是这里唯一的光芒。
但光芒又从他的拳里逃跑，穿透了他的躯体。
那是，映在水中的，有如剑一般的形体。
他握住了那个希望。
“薪火吗……异乡的流浪者，或许命运便是此般弄人。很好奇啊，你的愿望是什么呢？你应该也有愿望吧，失去了一切记忆，但却又能够在最后做出这种行为；你应该也有理想吧，你仍然在追逐真相，追逐着那一切背后之物……所以，将它展现出来吧，展现出你为之热烈、为之生存的祈愿吧！原谅我，我不能再重蹈覆辙……”无法忘怀的话语于心中回响。
顿时间，虚空变得拥挤，一切又有了实体之感。水流顷刻间褪去，地面顷刻间隆起，天空顷刻间升起。一切都如同星辰运转一般光速轮回着。一瞬间坍缩，又一瞬间延展。无数的毁灭与新生被塞进了短短的一秒钟，而又充斥了整个一分钟。
在一切轮转中，情感的潮水加速涌动，记忆一片片接合。
万象更新。
而他处于这一切之间。
他仰望向新的天空。
他等待苏醒。
……
他逐渐睁开了双眼。
他逐渐站起身来。
他逐渐恢复意识，能够分辨周遭的一切。
他环顾四周。
这是一处无人的民居。
旁边，是静坐着安详着休息的高贵男子。
“奥斯汀……我，回来了……”
熟悉的声音并没有响起。
夜是宁静的，也是冰冷的。
他静静地如睡着一般，享受着最后的梦境，享受着最后平平的夜。
或许，这份奇迹确实超越了时空，将一切送达平安，抵达神明不可触及的一端。
奥斯汀的身旁，破碎的剑悄然躺在那里。
微微的灯火闪烁在冰冷的桌角。
无人看见的泪水滑落温暖的眼角。
生命，那无形的火，仍在此处跳动着。而为其重新点亮的人却未再燃起他的火。
为何选择我……
我，想要去寻找这个真相，寻求这个答案。
我存在于此的真正意义。
我于此前进的真正意义。
我之于这个世界的真正意义。
他将友人安置在民居的床上，让他继续轻轻地睡着，让他继续着未尽的梦。
“我的愿望吗……夜深了……希望，能做个好梦吧……”
木林最后看了一眼仅陪伴了自己一段旅程的朋友。虽然旅途短暂，但人与人的相遇正是最美妙的缘分。互相帮助的二人走至此处，就已是一生中最难以忘怀的时光。
木林离开了这里。
外面的世界，清澈如水的月光透过薄薄的雾霭散在雨后的土地上。神树的光芒不知去向，神树的身形也被隐藏。平静的世界，就仿佛一切没有发生过一样。
月下的孤影继续着未尽的旅途，继续着未竟的使命。
会吧。毕竟祂们可是神明啊，是这个世界的主宰者和我们的创造者。身为主宰者兼造物主，他们应该会如同爱自己的孩子一般爱着我们吧？
诶？这很没有道理啊。祂们拥有强大的力量，拥有极高的智慧，甚至掌握世界的真相。那为什么要对我们这种弱小的生物身上倾注那么多无意义的爱啊？倒不如说，祂们创造我们是为了什么呢？
因为孤独？
孤独？我们被创造出来后，无法见到神明，更别说与祂们沟通交流了。
……
我倒觉得啊，祂们是抱着无趣或是玩味看待我们的。因为，祂们是至高的存在嘛。拥有极其强大的力量的存在啊。神明的信徒们常说，我们要敬畏神明，因为如果我们不敬畏的话，祂们是会降下神罚的哦。这哪有什么敬的理由嘛，这明明只有畏啊。
……
我们弱小，正因如此，强大力量之存在将我们作为玩物玩于掌心。这才对嘛。神明不爱我们哦。我们在祂们眼中只是一粒微尘，或是玩物而已哦。无视我们的继续无视我们，主宰我们的享受着受我们敬畏的愉悦，秉着傲慢之性，自苍穹尽头的宫殿中品味着我们愚昧无知的行为。这就是神明吧？我们也是因为恐惧才去相信祂们的吧？我们之间根本没有爱这一概念啊。
……或许，确实如此吧。
◆
一切归于生命的尽头，一切归于精神的终端。
等待消殆，等待吞噬。
时间在此处凝滞，灵魂在此处滞留。
锈红的世界，锈红的大地。弥漫着腐败空气的此处，即为生命与死亡的中转站。
一切如恶魔画像，显现着无生命力的扭曲与荒芜。风蚀的破碎的戈壁房屋，被如铁锈一般覆盖的充满裂纹的道路，血红的没有一丝流淌动感的河流……一切都带给仍处于此处的灵魂以至深的厌恶感。道路两旁的枯骨，一旁歪曲的朽木。天空中的黑褐的云微微卷起，勾勒出恶魔与死亡的面庞。此处不存在月亮，此处不存在太阳。昼夜在这里被扭曲，昼夜在这里失去概念。天空中透着光，而世界也仍如夜一般黑。
空气如灼烧一般。
地面如戈壁一般。
植物如荆棘一般。
流水如鲜血一般。
光芒如烧尽一般。
天空如破裂一般。
万事万物都在悲鸣。
◆
我为何在这里呢？
男人立在荒芜的被风所破坏的废墟中。
对啊，我死了来着。
他反应过来。
这里大概就是死者的世界吧。
是传说中的那个冥界来着吧。
他向前走了一两步。但不是为了去哪里，只是单纯地想要走。
我为什么死来着？
记不太清了……好像是，被红色的光吞掉来着？
对！神罚来着！
随着回忆逐渐明晰，他逐渐握紧了双拳。
神明会不由分说的赐予违背神之意愿者以天罚；神明会赐予僭越之人以毁灭。
因为祂们是神明。主宰世界，掌管世间一切，行使着统辖一切的权能。盗火者被赐鹰隼啄食之刑；泄密者被赐永恒滚石之刑。
无上的至高支配者，高高在上的傲慢支配者，将世间一切命运裁定的绝对支配者——此即为神明。
“神明，哦哦哦哦！无上的神明，请您息怒！”
“吾等弱小之辈并非有意冒犯！”
“请神明大人宽恕！”
“我们……人类……无力战胜神明……”
卷起的飞尘塑出一个个跪拜之人的虚影，发出绝望的嚎哭后便又随风飘逝。
他们大概也是来于此处，被神明欺骗，被神明背叛——
不，不能说背叛。
神明原本就没有把我们当做他们的同类，当做同一立场下的文明、同一立场下的存在。
他仰望天穹，而天穹依然猩红。
天穹俯视着他，他宵小而无光。
他向前走，经过了一个一个跪拜之人。随风而逝的虚影的尘沙萦绕着他，不知是在埋怨还是在同情。
他来到架在血红河流之上的桥上。
他缓缓抬头，望向天空。
云与烟尘在高空构筑，死亡的面容自云层浮现。
一切因神明而起。
他衷心如此认为。
将他送来这个残酷的世界的，大概也是神明吧。
为什么？
谁也不知道。
神明。
不可理喻者。
不可通晓者。
在神明的主宰下，你永远不知道你下一刻是生还是死。
他咬紧了牙。
倏地，桥，破碎了，崩坏了。
一切坠入猩红如血的水中。
沉没了，便就消散了。一切最终又溶入水中。
情感如潮水般涌上，又随之褪去，洗刷着还未消散的记忆。记忆常新，但难免因情感的潮水而破碎。
他伸出手，想要抓寻着什么，就如同一个溺水的人。
究竟想要抓住什么呢？或许是眼前伴随着水流走的一片一片的记忆吧。
但终究是无法抓住。也不知道是因为水的原因，还是自己的眼中噙着泪水的原因，眼前已是模糊一片。
迷失了，就无法抓住了。
沉溺的气泡交融，映出了银发的男人和金发的男人，他们走在自己面前；
熹微的光芒透过波纹，投影出了他未见过却无比熟悉的散发着湛蓝色光芒的巨大构造；
那两个男人畅快地笑着，向他伸来了手，似乎是想要将他拉起；
划破时空的长啸在泡影内回响，深渊一般的色彩浸染整片回忆；
那个湛蓝色的光破裂了，冲散了两个人的泡影，在虚空中升腾起无色的火光；
而剩下的火光也化为泡影随即消散。
他闭上眼，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却熟悉到让他噙满泪水。
结束了。
他在水中沉没。
面向光明，背向深渊。
黑暗将他不断拉向深渊。光明只是注视着。
“来自幻想的庭院的访客……”模糊的话语在水中回响。
还没结束。
情感的潮水最后一次涌入心头。
他将手伸向光明。
这一刻，他感觉到他抓住了什么东西。
攥在手心的光芒，照亮了他周围的黑暗。
透着十色的光芒，显现了。
他握紧了拳头，不是为了打什么东西，而是为了咬紧牙关，而是为了不让自己手中的光芒被水冲散。
“我需要的就是这种中间之人的协助。”逐渐清晰的话语在身后回响。
还未结束。
他用着最后的力气，向着水面游去，因为那里有光芒存在。
但他还是被拉了回去。无边的黑暗如无数只手，抓住了他，将他向深渊拖去。无法逃脱的黑暗囚笼。
“展现你生存的祈愿吧！”无比熟悉的话语在耳边回响。
还未结束。
他再次挣脱。
他将握着光芒的拳头伸向光明。
随后，黑暗再次抓住他的脚腕，如枷锁般将其束缚。
他被彻底拖进深渊。
这是彻底的无边黑暗。
仿佛坠入无边的虚空。
他攥紧着光芒。
那是这里唯一的光芒。
但光芒又从他的拳里逃跑，穿透了他的躯体。
那是，映在水中的，有如剑一般的形体。
他握住了那个希望。
“薪火吗……异乡的流浪者，或许命运便是此般弄人。很好奇啊，你的愿望是什么呢？你应该也有愿望吧，失去了一切记忆，但却又能够在最后做出这种行为；你应该也有理想吧，你仍然在追逐真相，追逐着那一切背后之物……所以，将它展现出来吧，展现出你为之热烈、为之生存的祈愿吧！原谅我，我不能再重蹈覆辙……”无法忘怀的话语于心中回响。
顿时间，虚空变得拥挤，一切又有了实体之感。水流顷刻间褪去，地面顷刻间隆起，天空顷刻间升起。一切都如同星辰运转一般光速轮回着。一瞬间坍缩，又一瞬间延展。无数的毁灭与新生被塞进了短短的一秒钟，而又充斥了整个一分钟。
在一切轮转中，情感的潮水加速涌动，记忆一片片接合。
万象更新。
而他处于这一切之间。
他仰望向新的天空。
他等待苏醒。
……
他逐渐睁开了双眼。
他逐渐站起身来。
他逐渐恢复意识，能够分辨周遭的一切。
他环顾四周。
这是一处无人的民居。
旁边，是静坐着安详着休息的高贵男子。
“奥斯汀……我，回来了……”
熟悉的声音并没有响起。
夜是宁静的，也是冰冷的。
他静静地如睡着一般，享受着最后的梦境，享受着最后平平的夜。
或许，这份奇迹确实超越了时空，将一切送达平安，抵达神明不可触及的一端。
奥斯汀的身旁，破碎的剑悄然躺在那里。
微微的灯火闪烁在冰冷的桌角。
无人看见的泪水滑落温暖的眼角。
生命，那无形的火，仍在此处跳动着。而为其重新点亮的人却未再燃起他的火。
为何选择我……
我，想要去寻找这个真相，寻求这个答案。
我存在于此的真正意义。
我于此前进的真正意义。
我之于这个世界的真正意义。
他将友人安置在民居的床上，让他继续轻轻地睡着，让他继续着未尽的梦。
“我的愿望吗……夜深了……希望，能做个好梦吧……”
木林最后看了一眼仅陪伴了自己一段旅程的朋友。虽然旅途短暂，但人与人的相遇正是最美妙的缘分。互相帮助的二人走至此处，就已是一生中最难以忘怀的时光。
木林离开了这里。
外面的世界，清澈如水的月光透过薄薄的雾霭散在雨后的土地上。神树的光芒不知去向，神树的身形也被隐藏。平静的世界，就仿佛一切没有发生过一样。
月下的孤影继续着未尽的旅途，继续着未竟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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