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世界与幻想
当下的海图室，或者说是船长室，正弥漫着一种“只有我们两个理解了当前局面”的氛围。
这也可以说是将另外两个人排除在外的谈话氛围。
木林恍然大悟般地望着威尔；威尔则看着木林会心一笑。
而安戈洛看着这两个人，完全不理解他们在说什么。
全程他能听懂的，只有对话开始时“引导者”和“七英骑”仅此而已。
只有我和那边那位小姐被排除在外了吗……
安戈洛想着，望向维奥莉特；后者注意到安戈洛的视线，困惑得歪了歪头。
不，所以是只有我被排除在对话外了吗！
安戈洛很快明白了维奥莉特自打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参与到对话之中去，也发现了只有他一人被丢在对话外的事实。
“愿望吗……真是美妙啊。”
安戈洛试图加入对话，但很显然与那两个人的对话调频有些偏差。
木林和威尔望向安戈洛，但却只是沉默着。似乎连维奥莉特也开始注视着安戈洛。
不是，为什么在看我？
一股“唯独你没懂”的孤独的痛苦包裹了安戈洛。而这三人的视线也不断地刺着他的脸，让红晕直接从脸颊泛到了耳朵根。
砰，船长室的门也在沉默中被大手大脚地推开。
“啊哈哈哈哈，美食来咯。久等啦。这道菜是我用海洋上弥足珍贵的蔬菜，与被誉为‘弗兰尼斯的白珍珠’的特制沙拉酱调配出来的航海者的美食——特制海洋蔬菜沙拉。来吧，大家不用客气放开吃。”
是做好饭菜的达内尔。他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屋内的刺人的视线此时已经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他将菜品放在海图桌上——完全没有在意托盘下面就是海图。随后他便坐在安戈洛身旁空置的椅子上。
而也就在他坐在位置上的那一刻，他才发现气氛的微妙。
“嗯？吃啊，为什么不吃啊？是我打断了你们的话了吗？还是说……不，我可没有下毒！我可是个正直的弗兰尼斯人。”
虽说达内尔跟安戈洛是难兄难弟，但看到达内尔的出现，安戈洛仍然露出了看到救星一般的笑容，连忙巴结过去。
“你是叫达内尔吗？我是因格兰特的王子——安戈洛·埃利斯·阿斯图尔。我们正在就现在情况进行讨论。正直的异国的商人啊，你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嗯？异常吗？有是有，但是我并不觉得很异常——这附近的鱼好像有点太活跃了。前两天在因格兰特岛的近海岸附近，我每天都能听到有鱼撞我的船的声音。”
“有鱼撞船？”
木林困惑地骚了骚头。
有鱼撞船……这件事应该也是挺常见的吧。
“嗯，就是鱼撞船。虽说这个确实不算异常，但是我的船的船身已经被撞得破损了啊。这可是我自己攒钱买的宝贵的船，很金贵的。她被因格兰特的鱼撞坏了，我当然还是要跟这边的管事人抱怨一下。”
“鱼把船撞坏了？”
安戈洛也表露出吃惊的神色。
“鱼能把船撞坏吗？”
木林问道。他并非生活在海边的人，也不知道鱼能不能把船撞坏。虽说他也没见过木质船就是了。
“大型鱼的话不是不可以——但是这里是近海岸。”达内尔脸上也泛起了困惑，“咦？怪事。这些鱼怎么能的啊。怪鱼啊。”
达内尔摸了摸自己光秃的下巴，沉思了一会儿，看向安戈洛。
“你们因格兰特人该不会往海里放了些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安戈洛诧异地回望着达内尔，“怎么可能？我们因格兰特人很注重饮食健康的，怎么会把作为重要食物来源的鱼搞成那副样子。该不会是你们弗兰尼斯人为了削减我国国力才下的药吧？我也听说过，你们那边有很多的魔女。”
“哈。我们可是正直的弗兰尼斯人，做事就是一个光明正大，才不会干这些偷鸡摸狗的事。倒不如说你们——我听说你们因格兰特一直在破坏环境啊，该不会是自食恶果吧？”
“什么？”
这两个人吵了起来。不过与其说是吵架，更像是小孩子斗嘴，巴不得将自己的错误全甩到对面，还要再损上几句。
维奥莉特站起身来，向着甲板径直走去，似乎是受不了他们的斗嘴。
威尔默不作声，似乎没有要阻止的意思。不过想想也是，这家伙应该对此乐在其中，才不会去阻止。
木林看着离去的维奥莉特，一瞬间也有了想要逃出去的冲动，但是他倒是还有想要讨论的。
怪鱼啊。
有点想要知道那是什么。
有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他们吵架的方法呢？
“怪鱼啊。感觉，跟魔狼有点像啊。”
木林不禁把自己的心里话吐了出来。但也就在说完的一刻，空气陷入了静默中。
安戈洛与达内尔转过头来，望向木林。
“魔狼吗？确实啊。”
安戈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似乎也觉得这两者之间好像能建立起联系。
“魔狼？什么魔狼？哪有魔狼？”
没有经历过的达内尔自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木林也没想到自己的随口一说，便让这两人停下了斗嘴。
他也便接着顺势问了下去。
“但，如果这些怪鱼和魔狼有联系的话，他们究竟源自何处呢？”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些东西应该是最近才出现的。不知从哪里来，也不知要干些什么，我只是知道，这些怪东西危害到了我的人民。”安戈洛耸了耸肩，看向威尔，“不过说来，威尔，你曾说过的吧——那只巨狼是地之灾厄这件事。”
“嗯？是啊。我是说过。有什么问题吗？”
“你应该知道他们究竟是为何出现的吧？”
“嗯……”威尔思考了一下，“知道。但知道得并不完全。如果说的话，我对这里异常的认知拼图还缺了几块，需要另一个‘曾知晓过’的人来帮助我把这块拼图完成。”
“嗯？”
安戈洛诧异地歪了歪头。木林却仿佛明白什么似的看向威尔，叹了口气。
“那你先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吧。”
安戈洛抱起手臂，靠在墙边，准备听着威尔所知道的事情，准备了解威尔所说的那块拼图。
“嗯……”威尔抚着下巴，故作沉思般地顿了顿，“好吧。那我就说一些我知道的事好了吧。你们知道这个世界本身吗？”
“嗯？”
安戈洛和达内尔摇了摇头。而木林却开始回忆起来。
“为什么我们能够根据自己的内心而使用出能力，使用出被称为‘神明的赐予’的奇迹之力。你们认为它是自然的吗？这个世界真是神奇啊，无论我们怎么去想，周遭的大地仍是那片大地，周遭的天空仍是那片天空——这个世界并非是我们去想就能改变的世界。人并不能仅仅靠着一个内心、一个想法就改变周遭，创造什么。这应该是正常的世界——你们所见到的没有奇迹之力的人应该就是原本正常的人类。”
“或许确实如此吧。但，你想要说明什么吗？”
安戈洛继续问道。
“不要着急嘛，继续听我说。我们现在拥有了奇迹之力不是吗？我们靠着自己的内心能够去创造一个东西，能够改变什么东西。这应该说，超自然吧？那我们是为什么能够做到这种事呢？为什么我们的幻想能够落于现实呢？”
“啊。这件事，我听学院里的教授说过——是因为这个世界存在着能与人的幻想相共鸣的一种元素。”
安戈洛突然反应过来。
“没错，那个元素，也就被称为‘幻素’。幻素究竟从何而来呢？我们以现在的研究还无法知晓至此。但可以确定的是，这个世界普遍存在着幻素。它们与人的幻想相共鸣，让人的幻想得以落于现实。
“只是，这里有一个残片我一直很在意。这个世界普遍存在着幻素，而我们的能力又与幻素共鸣。那我们的能力究竟是以怎样的一种形式与幻素共鸣呢？而幻素又是以怎样的一种形式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幻素之于这个世界，究竟又是怎样的作用。”
“事项。”
木林抚着额，回忆道。从刚刚，从幻素这个概念出现的那一刻，一股电击便如此穿过了木林的大脑。
他对这些有印象。在他已逝的过去的记忆中，埋藏着这些概念，埋藏着他于此遇见的概念。
威尔似乎知道木林的过去一般，仿佛故意的引导一般，将木林过去的记忆刨挖出来了一点。
“事项由幻素组成，而又组成了这个世界。幻素为基本构成元素，其运动与结合构成了基本的事项。事项铭刻在这个世界之中，构成了这个世界。而我们认知当中的‘概念’则是事项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运动留下的痕迹。”
“嗯？详细说说。”
威尔面露兴奋，似乎是对木林所说的这个“事项”燃起了极大的兴趣。
“打个比方。这个世界，存在着天空、大地和海洋。那么，也可以说是‘天空’的事项、‘海洋’的事项、‘大地’的事项是这个世界的组成部分。你想说的，幻素对于这个世界是怎样的。在我过去的记忆里，在我过去的研究里，幻素是构成这个世界最基础的元素。假如这个世界是一个房子，那么幻素便是构成这个房子的一木一石，事项则是建筑这个房子的砖、墙、屋顶、家具等等。”
“哦。你想说的是，我们眼中的世界，实际上是事项的世界吗。”
“嗯。基于此，我们的能力所共鸣的并非只是幻素，而是幻素构成的事项。这也就是我们的能力表现出的形式永远属于这个世界的原因。安戈洛的能力是‘自然’中‘光’的能力，因此，他共鸣的就是‘光’的这个事项。威尔你的能力是‘幻梦’是吧，所以你共鸣的也便是‘幻梦’的事项。”
“是这样吗？虽然我此前便有过发现，我还以为共鸣的是世界之中的物质本身。”
“共鸣的并非是世界的物质本身，而更倾向于其上的概念。这也是我此前发现的，因为我们的能力并非只是对物质的表现，而是并非完全的表现、拥有偏差的表现。从这一点，大概就应该说明是‘事项共鸣’。”
威尔微微颔首，似乎表示赞同。
“所以，这样一来，就确定了。这个世界是由事项构成的是吧？幻素则是事项的基础元素。也就是说，这个世界表面——至少是世界表面——覆盖着幻想的织物。然后我说过的吧？那个神树是外来的不明存在。经历过那棵树的大概知道那棵树的能力吧？”
木林听闻，细细地回想了一下。
当时在被那团赤色红光包裹之后，自己所前往的宛若地狱之处。死亡的感触仍历历在目，木林身上也不禁渗出冷汗。不过他也反应过来，那并非真正的地狱，而是那棵树制造出来的幻象一般的地方，只是在自己的眼中浮现出了如同死亡一般的可怖的景象。不，或许正是为了摧毁人的精神，或许正是为了更好地吞噬人类的心灵，所以才要刻意地制造出那样的如一切终焉的世界。
那是与“心象”有关的能力。
啊。
木林反应了过来。
“看来木林先生明白了啊。那个树的能力就和‘心象’有关，与‘幻想’的原初有关。那棵树拥有‘幻想’的能力，然后它如果同样能够激发相关的事项，会是怎样呢？”
“就如同往火焰中丢一个易燃物……”木林若有所思地说。
“如同往蟑螂群里丢一个经过9个月沉淀混合、泔水与各种化合物烘制的海鲜食品一般吧……”达尼尔若有所思地说。
“嗯。神树的降临，让这一片幻素活性化了。能让一个微不足道的幻想落于现实——微小到仅仅只是一时的恐惧。”
“能让一个微不足道的祈愿落于现实——微小到就算是死去的人……吗。”
木林想起自己此前来到此处之时，在被那道红光包裹之时。
“没错。你所显现的与‘愿望’的共鸣；这灾厄的显现都是这活性化的产物。
“接下来是重点了。地之灾厄，来自人之所念、人之所想、人之所为的地之灾厄。纯粹是源自人们的幻想，源自人们的恐惧。它，是由人类——居住于此处的人类创造的。”
威尔笑着说。
这也可以说是将另外两个人排除在外的谈话氛围。
木林恍然大悟般地望着威尔；威尔则看着木林会心一笑。
而安戈洛看着这两个人，完全不理解他们在说什么。
全程他能听懂的，只有对话开始时“引导者”和“七英骑”仅此而已。
只有我和那边那位小姐被排除在外了吗……
安戈洛想着，望向维奥莉特；后者注意到安戈洛的视线，困惑得歪了歪头。
不，所以是只有我被排除在对话外了吗！
安戈洛很快明白了维奥莉特自打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参与到对话之中去，也发现了只有他一人被丢在对话外的事实。
“愿望吗……真是美妙啊。”
安戈洛试图加入对话，但很显然与那两个人的对话调频有些偏差。
木林和威尔望向安戈洛，但却只是沉默着。似乎连维奥莉特也开始注视着安戈洛。
不是，为什么在看我？
一股“唯独你没懂”的孤独的痛苦包裹了安戈洛。而这三人的视线也不断地刺着他的脸，让红晕直接从脸颊泛到了耳朵根。
砰，船长室的门也在沉默中被大手大脚地推开。
“啊哈哈哈哈，美食来咯。久等啦。这道菜是我用海洋上弥足珍贵的蔬菜，与被誉为‘弗兰尼斯的白珍珠’的特制沙拉酱调配出来的航海者的美食——特制海洋蔬菜沙拉。来吧，大家不用客气放开吃。”
是做好饭菜的达内尔。他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屋内的刺人的视线此时已经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他将菜品放在海图桌上——完全没有在意托盘下面就是海图。随后他便坐在安戈洛身旁空置的椅子上。
而也就在他坐在位置上的那一刻，他才发现气氛的微妙。
“嗯？吃啊，为什么不吃啊？是我打断了你们的话了吗？还是说……不，我可没有下毒！我可是个正直的弗兰尼斯人。”
虽说达内尔跟安戈洛是难兄难弟，但看到达内尔的出现，安戈洛仍然露出了看到救星一般的笑容，连忙巴结过去。
“你是叫达内尔吗？我是因格兰特的王子——安戈洛·埃利斯·阿斯图尔。我们正在就现在情况进行讨论。正直的异国的商人啊，你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嗯？异常吗？有是有，但是我并不觉得很异常——这附近的鱼好像有点太活跃了。前两天在因格兰特岛的近海岸附近，我每天都能听到有鱼撞我的船的声音。”
“有鱼撞船？”
木林困惑地骚了骚头。
有鱼撞船……这件事应该也是挺常见的吧。
“嗯，就是鱼撞船。虽说这个确实不算异常，但是我的船的船身已经被撞得破损了啊。这可是我自己攒钱买的宝贵的船，很金贵的。她被因格兰特的鱼撞坏了，我当然还是要跟这边的管事人抱怨一下。”
“鱼把船撞坏了？”
安戈洛也表露出吃惊的神色。
“鱼能把船撞坏吗？”
木林问道。他并非生活在海边的人，也不知道鱼能不能把船撞坏。虽说他也没见过木质船就是了。
“大型鱼的话不是不可以——但是这里是近海岸。”达内尔脸上也泛起了困惑，“咦？怪事。这些鱼怎么能的啊。怪鱼啊。”
达内尔摸了摸自己光秃的下巴，沉思了一会儿，看向安戈洛。
“你们因格兰特人该不会往海里放了些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安戈洛诧异地回望着达内尔，“怎么可能？我们因格兰特人很注重饮食健康的，怎么会把作为重要食物来源的鱼搞成那副样子。该不会是你们弗兰尼斯人为了削减我国国力才下的药吧？我也听说过，你们那边有很多的魔女。”
“哈。我们可是正直的弗兰尼斯人，做事就是一个光明正大，才不会干这些偷鸡摸狗的事。倒不如说你们——我听说你们因格兰特一直在破坏环境啊，该不会是自食恶果吧？”
“什么？”
这两个人吵了起来。不过与其说是吵架，更像是小孩子斗嘴，巴不得将自己的错误全甩到对面，还要再损上几句。
维奥莉特站起身来，向着甲板径直走去，似乎是受不了他们的斗嘴。
威尔默不作声，似乎没有要阻止的意思。不过想想也是，这家伙应该对此乐在其中，才不会去阻止。
木林看着离去的维奥莉特，一瞬间也有了想要逃出去的冲动，但是他倒是还有想要讨论的。
怪鱼啊。
有点想要知道那是什么。
有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他们吵架的方法呢？
“怪鱼啊。感觉，跟魔狼有点像啊。”
木林不禁把自己的心里话吐了出来。但也就在说完的一刻，空气陷入了静默中。
安戈洛与达内尔转过头来，望向木林。
“魔狼吗？确实啊。”
安戈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似乎也觉得这两者之间好像能建立起联系。
“魔狼？什么魔狼？哪有魔狼？”
没有经历过的达内尔自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木林也没想到自己的随口一说，便让这两人停下了斗嘴。
他也便接着顺势问了下去。
“但，如果这些怪鱼和魔狼有联系的话，他们究竟源自何处呢？”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些东西应该是最近才出现的。不知从哪里来，也不知要干些什么，我只是知道，这些怪东西危害到了我的人民。”安戈洛耸了耸肩，看向威尔，“不过说来，威尔，你曾说过的吧——那只巨狼是地之灾厄这件事。”
“嗯？是啊。我是说过。有什么问题吗？”
“你应该知道他们究竟是为何出现的吧？”
“嗯……”威尔思考了一下，“知道。但知道得并不完全。如果说的话，我对这里异常的认知拼图还缺了几块，需要另一个‘曾知晓过’的人来帮助我把这块拼图完成。”
“嗯？”
安戈洛诧异地歪了歪头。木林却仿佛明白什么似的看向威尔，叹了口气。
“那你先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吧。”
安戈洛抱起手臂，靠在墙边，准备听着威尔所知道的事情，准备了解威尔所说的那块拼图。
“嗯……”威尔抚着下巴，故作沉思般地顿了顿，“好吧。那我就说一些我知道的事好了吧。你们知道这个世界本身吗？”
“嗯？”
安戈洛和达内尔摇了摇头。而木林却开始回忆起来。
“为什么我们能够根据自己的内心而使用出能力，使用出被称为‘神明的赐予’的奇迹之力。你们认为它是自然的吗？这个世界真是神奇啊，无论我们怎么去想，周遭的大地仍是那片大地，周遭的天空仍是那片天空——这个世界并非是我们去想就能改变的世界。人并不能仅仅靠着一个内心、一个想法就改变周遭，创造什么。这应该是正常的世界——你们所见到的没有奇迹之力的人应该就是原本正常的人类。”
“或许确实如此吧。但，你想要说明什么吗？”
安戈洛继续问道。
“不要着急嘛，继续听我说。我们现在拥有了奇迹之力不是吗？我们靠着自己的内心能够去创造一个东西，能够改变什么东西。这应该说，超自然吧？那我们是为什么能够做到这种事呢？为什么我们的幻想能够落于现实呢？”
“啊。这件事，我听学院里的教授说过——是因为这个世界存在着能与人的幻想相共鸣的一种元素。”
安戈洛突然反应过来。
“没错，那个元素，也就被称为‘幻素’。幻素究竟从何而来呢？我们以现在的研究还无法知晓至此。但可以确定的是，这个世界普遍存在着幻素。它们与人的幻想相共鸣，让人的幻想得以落于现实。
“只是，这里有一个残片我一直很在意。这个世界普遍存在着幻素，而我们的能力又与幻素共鸣。那我们的能力究竟是以怎样的一种形式与幻素共鸣呢？而幻素又是以怎样的一种形式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幻素之于这个世界，究竟又是怎样的作用。”
“事项。”
木林抚着额，回忆道。从刚刚，从幻素这个概念出现的那一刻，一股电击便如此穿过了木林的大脑。
他对这些有印象。在他已逝的过去的记忆中，埋藏着这些概念，埋藏着他于此遇见的概念。
威尔似乎知道木林的过去一般，仿佛故意的引导一般，将木林过去的记忆刨挖出来了一点。
“事项由幻素组成，而又组成了这个世界。幻素为基本构成元素，其运动与结合构成了基本的事项。事项铭刻在这个世界之中，构成了这个世界。而我们认知当中的‘概念’则是事项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运动留下的痕迹。”
“嗯？详细说说。”
威尔面露兴奋，似乎是对木林所说的这个“事项”燃起了极大的兴趣。
“打个比方。这个世界，存在着天空、大地和海洋。那么，也可以说是‘天空’的事项、‘海洋’的事项、‘大地’的事项是这个世界的组成部分。你想说的，幻素对于这个世界是怎样的。在我过去的记忆里，在我过去的研究里，幻素是构成这个世界最基础的元素。假如这个世界是一个房子，那么幻素便是构成这个房子的一木一石，事项则是建筑这个房子的砖、墙、屋顶、家具等等。”
“哦。你想说的是，我们眼中的世界，实际上是事项的世界吗。”
“嗯。基于此，我们的能力所共鸣的并非只是幻素，而是幻素构成的事项。这也就是我们的能力表现出的形式永远属于这个世界的原因。安戈洛的能力是‘自然’中‘光’的能力，因此，他共鸣的就是‘光’的这个事项。威尔你的能力是‘幻梦’是吧，所以你共鸣的也便是‘幻梦’的事项。”
“是这样吗？虽然我此前便有过发现，我还以为共鸣的是世界之中的物质本身。”
“共鸣的并非是世界的物质本身，而更倾向于其上的概念。这也是我此前发现的，因为我们的能力并非只是对物质的表现，而是并非完全的表现、拥有偏差的表现。从这一点，大概就应该说明是‘事项共鸣’。”
威尔微微颔首，似乎表示赞同。
“所以，这样一来，就确定了。这个世界是由事项构成的是吧？幻素则是事项的基础元素。也就是说，这个世界表面——至少是世界表面——覆盖着幻想的织物。然后我说过的吧？那个神树是外来的不明存在。经历过那棵树的大概知道那棵树的能力吧？”
木林听闻，细细地回想了一下。
当时在被那团赤色红光包裹之后，自己所前往的宛若地狱之处。死亡的感触仍历历在目，木林身上也不禁渗出冷汗。不过他也反应过来，那并非真正的地狱，而是那棵树制造出来的幻象一般的地方，只是在自己的眼中浮现出了如同死亡一般的可怖的景象。不，或许正是为了摧毁人的精神，或许正是为了更好地吞噬人类的心灵，所以才要刻意地制造出那样的如一切终焉的世界。
那是与“心象”有关的能力。
啊。
木林反应了过来。
“看来木林先生明白了啊。那个树的能力就和‘心象’有关，与‘幻想’的原初有关。那棵树拥有‘幻想’的能力，然后它如果同样能够激发相关的事项，会是怎样呢？”
“就如同往火焰中丢一个易燃物……”木林若有所思地说。
“如同往蟑螂群里丢一个经过9个月沉淀混合、泔水与各种化合物烘制的海鲜食品一般吧……”达尼尔若有所思地说。
“嗯。神树的降临，让这一片幻素活性化了。能让一个微不足道的幻想落于现实——微小到仅仅只是一时的恐惧。”
“能让一个微不足道的祈愿落于现实——微小到就算是死去的人……吗。”
木林想起自己此前来到此处之时，在被那道红光包裹之时。
“没错。你所显现的与‘愿望’的共鸣；这灾厄的显现都是这活性化的产物。
“接下来是重点了。地之灾厄，来自人之所念、人之所想、人之所为的地之灾厄。纯粹是源自人们的幻想，源自人们的恐惧。它，是由人类——居住于此处的人类创造的。”
威尔笑着说。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