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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沙漠遇险

    在山里等玉玲珑恢复的几天里,秦池一直在思考他们之间的几世情缘。邓琼做了他两千年的妻子,而他却没能给一世的幸福,更何况邓琼还为了他十世殉情,虽然玉玲珑也不知道后来的一千年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不过秦池猜想和以前的故事差不多,他心里倒是希望因为没有了玉姻缘在身边,他能好好地爱邓琼。可他又担心没有玉姻缘他们会不会相遇,毕竟之前都是因为玉姻缘才相遇。不过依今生来看,没有玉姻缘他和邓琼的命运依然没有丝毫改变,都会结为了夫妻,而他却依然还在寻找玉玲珑。想到这里他更觉的内疚,他知道寻到了玉玲珑他就不可能再回到邓琼身边了,陪在邓琼身边心里却总惦记着玉玲珑,不仅他自己不能接受,这也是对邓琼的不尊重,所以他决定带着玉玲珑去找邓琼,向她说出一切,骂也好,打也罢,包括邓老和邓母的指责,甚至是所有世人对他道德的谴责和自己良心的煎熬,他都会承受。这其实是在他与玉玲珑发生关系的当晚就决定好的。玉玲珑再有一晚灵力就基本恢复好了,明天就带玉玲珑一起下山去找邓琼。

    夜已经很深了,秦池感觉着靠在自己怀里似乎快要睡着的玉玲珑,心中突然有了这两天来难得的平静,他开始享受着这个只属于他们两个的夜晚。

    “或许会有比想象的要好的结果吧。”秦池心里想着。

    可事与愿违,命运似乎根本不想放弃要捉弄他们。靠在秦池怀里的玉玲珑突然皱起了眉头,没多大一会,猛然站了起来,直勾勾地盯着秦池,秦池感觉有些莫名其妙,而玉玲珑突然说出一句话将秦池吓了一跳。

    “姐姐出事了。”玉玲珑的声音有些发抖。

    秦池早已经跟着玉玲珑站了起来,听到玉玲珑的话,他脑子里嗡的一下。

    “玲珑,快告诉我,邓琼怎么了,你不是说她应该在和田吗?”

    “我也不请楚,姐姐只是告诉我要到和田找你,我不知道为什么她又去了沙漠里,结果在那里遇到了流沙,姐姐陷了进去,生死不明。”

    秦池听了感觉一阵眩晕,嘴里念道:“怎么会这样,这里的沙漠那么干燥,怎么会有流沙,而且流沙也很少能把人完全淹没。为什么会这样,每一世不都是我先死的吗?我还没有给她说对不起,我还没有告诉她让她以后别再等我了,我还……”

    “秦郎,姐姐还没有死。”

    “你说啥,怎么可能?不是被流沙吞没了吗?怎么可能……”

    “具体我也不清楚,我能感应到她还在这个世上。”

    “玲珑,走,我们快去救她。”

    “秦朗,我不清楚姐姐的具体位置,而且我灵力还未完全恢复,带着你我害怕我的灵力支撑不到找到姐姐。要不这样,刚我已经让化身先去寻找了,今晚我先在这里恢复灵力,等化身找到姐姐,我直接带你飞过去。”

    “琼琼随时都有生命危险,我不能呆着这里什么都不做,玲珑,你在这里恢复灵力,我现在就下山去和田。”

    “秦郎,再等我一晚行吗,明天一早我就带你去找。而且晚上你一个人走实在是太危险了。”玉玲珑有些哀求地说道。

    “对不起,玲珑,我不管什么前世来生,今生让我找到了你,我就不会再放手,只是有些事我必须去做,记住我说过的话,一定要找到玉心,别让我化作了孤魂野鬼还要空等。”

    玉玲珑点了点头说道“恩,你去吧,把有用的东西都带上,我不需要这些。”

    秦池拥抱了一下玉玲珑,转身从帐篷里拿了一个手电和一壶水,背上背包直接沿着牧道朝山下走去。

    看着很快消失的秦池,玉玲珑泪如雨下,自言自语地说道:“这都是命中注定呀,秦郎,你和姐姐才是天定的缘分,终究还是要永远一起的。我付出了所有,只是想在我最后的时间里让他多陪陪我,你都不肯吗?”说着,她抬头恨恨地看了看天,然后化作一道白光落在了不远处的一个山头,盘膝坐下,在月光底下开始修炼。与前两日在秦池身边修炼不同,瞬间她身边聚集了肉眼可见的淡淡白雾,而玉玲珑紧皱眉头,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那个世界,还在下着那盘未完的棋的两个人,老人突然又是一个哆嗦,嘴里说道:“这些年轻人怎么都这么狠呀。”

    秦池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崎岖的牧道上,此刻他心乱如麻,担心邓琼的安危,又记挂着被他留在营地的玉玲珑。虽然玉玲珑告诉他说邓琼暂时没事,可他知道陷入流沙能生还的概率基本为零。玲珑应该不会骗自己,只要有一分希望,他就要去努力争取。其实他知道他现在最好是呆在营地,等玲珑化身找到邓琼,等玲珑灵力恢复,但他不能等,邓琼能为他十世殉情,他就不能在她有危险的时候什么都不做。

    他知道自己其实是在做无谓的努力,甚至可能还会带来更多的麻烦。他也知道在这里走夜路的危险,如果自己遇到不测,玲珑还要来救自己。如果自己真的死了,他可能会永远失去邓琼的同时也永远地失去玲珑。如果玲珑自己没有找到玉心,那么即便自己不进轮回,也不可能等到玲珑。

    因为分神,一个拐弯处,秦池没有收住脚滑了下去,下面是十几米高的陡坡,因为这里没有植被,裸露的石头在他身上划出了好几道深深的口子,停在河边时,左脚不幸地卡在了两个大石头缝里拔不出来。手电掉在了斜坡上,还亮着,他感觉到后背和裤腿都湿了,不知道是水还是血。终于还是出事了,他甚至在想这算不算是殉情,他无奈地自嘲着。秦池心冷的同时,身上也开始感觉越来越冷,头越来越沉,困意越来越浓。秦池知道睡着就再也不会醒来了,他心里想着“就这样吧,死后应该会成为鬼魂吧,成了鬼魂就飞回去找玲珑,她应该能看到我吧,应该问问玲珑这些问题的,不过马上也就能知道答案了。玲珑,对不起……”

    秦池心里默念着玲珑的名字,身上已经没有了刚才疼痛的感觉,昏昏地睡了过去,梦中他看到了浑身散发着淡淡白色光晕的玉玲珑朝他飞了过来,在他耳边说:“秦郎,睡吧,我带你去找姐姐。”

    深夜,沙漠深处,一个沙凹里,王建一个人失神地坐在帐篷里,帐篷外挂着的救援灯被风吹得微微有些摇摆,风不算是很大,但王建的心情却似被台风吹过般狼狈。

    今天的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他和邓琼在和田的和田县见到帕孜勒老人,得知秦池在一个多月前去过那里又离开了。离开和田他便陪邓琼进了沙漠考察一些消失古国的遗址。在沙漠边缘的一个小村落,听当地人说起有人曾经在沙漠深处发现过一处废墟,邓琼听说了便想要去看看,于是找到了当地一个向导来到了这里。在这里真找到了一小片几乎全被沙漠淹没的残垣断壁,邓琼发现后很兴奋。他和邓琼在探索一段残破的断壁时,突然感到底下好像哪里震动了一下,接着有点晕的感觉,他马上想到遇到地震了。就在这时突然听到不远处向导惊恐地喊道,流沙,快过来,这时他才发现周围的沙子动了起来,脚已被埋在了沙里,他刚想拉邓琼离开,却被邓琼一把推开了,他摔倒在了地上,被向导拉住拖了上来。再看邓琼已经被沙子没过了膝盖。他想要过去救人,却被导游抱住了,告诉他没用了,也就几秒钟的功夫,沙子已经过了腰,邓琼开始有些慌张,看到沙过了腰后却显得平静下来。她对王建说:“王建哥,帮我照顾父母,还有,见到秦池告诉他,我不怪他。”说完便闭上了眼睛,没多久便被沙子彻底吞噬。

    王建和向导折腾了半天,也毫无办法。沙漠里手机没有信号也没办法报警,向导就劝王建回去叫人,看能不能想办法找到邓琼。王建坚持着不走,向导只好自己离开。王建把秦玉的电话告诉了向导,让他找救援的同时给秦玉也打个电话,他没敢让向导给邓琼的父母说。向导回去报警之后给秦玉打了个电话,所以秦玉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邓琼妹呀,你让我如何向二老交待呀。”帐篷里王建失神地说道,他留在这里,害怕一离开这里会被沙子彻底掩埋,救援人员来了也找不到邓琼陷进去的地方,不过他也知道救援人员最快也得第二天才能过来。

    可就在他出神地时候,帐篷的门帘被掀开了,秦玉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吃惊地看着秦玉说道:“救援的人来了?”

    “没有,我自己过来的,别问那么多,快告诉我姐姐在哪陷进去的。”

    王建出了帐篷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处断壁说道:“就是那里,没有工具我们根本没办法。”

    王建还想说什么的时候,感觉秦玉好像直接在自己的脑子里说了句“好了,你也累了,先回帐篷休息吧。”然后他竟自进入了帐篷,躺下睡着了。

    秦玉看王建进了帐篷,直接化作了一道白光没入沙漠之中。

    当太阳从一个巨大沙丘之后爬上来的时候,阳光流进了帐篷所在的沙凹。

    秦池突然醒来,发现自己睡在一个帐篷里时,猛地一下坐了起来,更为吃惊的是他身边竟然还躺着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想起昨天跌入河谷,受伤被困,以为自己会就这样死去,弥留之际貌似还看到了玉玲珑,他顾不上考虑身边之人是谁,急忙起身冲出了帐篷。看到帐篷外不远处一个背对帐篷的熟悉身影时,心中一下踏实了不少,不过随后他吃惊的发现,那个背影竟然有一头的白发。就在他想要走过去时,听到一个有些嘶哑的声音说道:“别过来。”

    “玲珑?你的声音……”秦池心里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我没事,姐姐走了。”

    “琼琼?她……”秦池身子一软跪在了沙地上,口中喃喃说道:“琼琼,这就是你对我的惩罚吗?这就是老天对我的惩罚吗?”

    秦池一直是抱着一线希望的,特别是玉玲珑昨晚告诉他邓琼没事时,他一直觉得玉玲珑的本事一定能救出邓琼,她不怕面对邓琼的责骂,可是他却无法接受这个结果,或许他觉得被邓琼臭骂一通,甚至打他一个耳光都比这样要好。

    “她被埋在哪里?你能带她出来吗,我不想把她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我……我想带她回家。”

    “姐姐自己不想走了,想就留在这里。”

    秦池听了一愣,问道:“你见到她了?你见到她时她还活着?”

    玉玲珑没有说话,缓缓转过了身来。秦池不可思议地看着玉玲珑,虽然她用一块纱巾遮住了脸庞,通过满头的白发和眼角的皱纹不难想象纱巾背后是一张苍老的面空。秦池心里咯噔一下:“玲珑,你怎么……”

    玲珑打断了秦池,有些冰冷地说道:“是的,我见到姐姐的时候,她只是被困在了一个地下宫殿里。”

    “那你为什么不……”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救姐姐出来吗?是姐姐自己不愿意出来了,她知道了我们的一切,包括你们两千年的情缘,所以她决定放弃此生,到另外一个世界等你。”

    “你为什么要告诉她,不是说好了我们一起面对的吗?你应该知道她在那种环境中很脆弱的,你告诉她那些不是害了她吗!”秦池突然有些激动的说道。

    玉玲珑没有回答,看着秦池,眼角有泪滴落下。

    “这是姐姐让我给你的。”玉玲珑抬起右手,手心有一个玉坠,一颗完美的水滴形玉坠。秦池一眼就看出这时他见到过最完美的玉,比最好的羊脂玉还要洁白纯净,他觉得这是不应该出现在人世间的东西。他盯着看了很久,却没有动。

    看秦池没动,玉玲珑内心无比的失望,冷冷地说道:“没错,这是我的东西,是姐姐让我给你的,她让你好好陪……带着它,你不愿意的话,我就带走。”说着就要右手就要收回。

    秦池突然一把抢了过来说道:“琼琼让我好好待它,我一定会的。”

    玉玲珑突然转过身去,紧咬着嘴唇,泪如雨下。过了片刻说道:“你回到WLMQ后,去玉姻缘将所有的玉石带走,交给姐姐的父亲,这也是姐姐的意思,她希望对此世的不孝做一些补偿。好了,救援的队伍就要来了,我该走了。”

    “你要去哪里?”听说玉玲珑要走,秦池紧张地问道。

    “带你来这里再加上给你疗伤,我灵力消耗过度,需要找个地方恢复,而且我要维护一个最爱美的玉灵的尊严,不想让你见到我现在的模样。如果不是姐姐有事要交待,我根本不会留下来见你最后一面。……另外,谢谢你陪我这段日子。”说完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沙漠深处。

    秦池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冲着玉玲珑消失的防线喊道:“玲珑,你说过今生不会再离开我的。”

    “你在叫谁?”秦池突然听到身后有人说话,边转过了身,看到王建站在帐篷门口,一脸诧异地看着他。

    “你是救援人员吗?”王建接着问道,并向四周看了看,继续说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吗?一个人怎救人?”

    “我不是救援人员,我是叫秦池,是邓琼的丈夫。”

    “啊,秦池?你怎么自己来了这里?”王建更觉的不可思议,他些吃惊地看着秦池,以前他听说秦池是一个神奇的人,现在更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失踪了那么久,在邓琼出事的时候他却突然出现在沙漠深处。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秦池反问道。

    “我是邓琼的哥哥。”

    “哥哥?”

    “好了,别问那么多了,回头我再给你解释,我们赶紧想办法救救邓琼吧。”

    秦池双唇紧闭了一会,然后重重地说道:“不用了,她已经不在了。”

    王建刚还想说些什么,救援的人到了这里。他们天没有亮就出发,赶早来到这里其实主要的任务就是要带王建离开,到这里才发现这里有两个人。在问清楚了两个人的身份后,他们开始劝他们离开。王建被劝了很久,看救援人员根本没有考虑救人,甚至生气地和救援人员吵了起来,说他们不作为,最后是在秦池劝说下才最终同意离开。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那么激动,而遇难者的丈夫却显得更平静一些,这让救援人员觉得奇怪,看秦池的眼光也有些异样。

    回去的路上,秦池一句话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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