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4
徐玊十分确定那个女孩就是戴婉月，尽管，眼前的这个女孩这么的不像那个他认识的戴婉月，这个女孩看上去那么开心，那么单纯……戴婉月不是个这样的女孩，是因为她旁边的那个男的吗？那个男生，好像有点印象。这么说的话，戴婉月父母果然没有来啊，也算是情理之中……徐玊突然觉得心中一阵放松，希望你这次能逃走吧，逃得远远的。
“玊哥，你搁这儿傻笑什么？”潘玮阳突然窜出，看起来似乎没有看到戴婉月。
“没什么，走吧，进考场了。”徐玊轻轻摇了摇头，向考场走去，没有人知道这次资质测试会以什么样的方式考，他们是第三届参加资质测试的考生，每一届的考生在结束考试后都会被特定的奇迹屏蔽这段记忆，以保证不会被泄密。
徐玊深吸一口气，他准备了这么久，绝对不能在这种时候出差错，这时，一个略微有点熟悉的身影从他身旁掠过——罗永就。罗永就像是突然感觉到什么似的，猛的一回头，只看见一个面容格外清秀的少年，有些发怔的看着他。
罗永就只觉得这个少年长得真漂亮，他觉得只有漂亮能形容这个少年，长长的睫毛好像被微风牵绊着，乍一看让人觉得这个少年很是弱柳扶风，然而，罗永就看着那双漆黑的眼睛，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黑的眼睛，黑到要将一切都吞噬进去一般。这双眼睛凝视着自己，罗永就一向自信于通过眼睛看穿别人的想法，可是这双眼睛里，他什么也看不到……未知带来的恐惧让他咽了口唾沫。
此刻的徐玊感到阵阵不安，这种不安一直从前天持续到现在，他一直以为是那位妇女带来的超出预料的行为造成的，然而，那位妇女死后这种不安并没有好转，直到现在，徐玊确定了这种不安究竟从何而来，这种强烈的违和感，正是从这个少年身上发出来的，徐玊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在见到罗永就后，违和感和不安达到了顶峰，这种违和感会影响他的计划，他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超出他的预料。
没时间思考为什么或是这种不安从何而来了，要消除这种不安只能……现在离考试还有一个小时……这里安保是最大的麻烦，啧，而且时间上来不及嫁祸或者拖延了，没有规划的话风险实在太高了，不过这小子应该是没有别的家人了，可恶该死！早知道就该调查一下了这小子……再加上这附近按情报根本没有监控盲区，啧，这全方位覆盖的探测奇迹真是麻烦，传统的监控探头果然开始被淘汰了吗，为什么偏偏是这种时候！冷静徐玊，冷静……现在杀他太贸然了，没有充足的准备就不能保证自己全身而退，屏蔽奇迹的方法只能用一次……
徐玊双眼突然一狠，犹如一道血光划过漆黑的幽潭，仅仅只是一瞬间，便又恢复了先前的平静和深邃，现在还不是时候……“罗永就？”此时，潘玮阳突然有些诧异的喊出了声，罗永就和徐玊顿时被拉回了现实。
“玊哥，这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小子，罗永就。”潘玮阳朝着罗永就挥了挥手，示意罗永就过来，罗永就浅浅的吸了一口气，摆出标准的羞涩的笑脸走了过去。罗永就刚走到徐玊面前，徐玊微微低头说到。
“你母亲的事……节哀。”罗永就楞了一下，思考着现在的情况，然而事实是已经没有时间思考了，罗永就立刻收起了那一刹那的疑惑之情，但是徐玊捕捉到了罗永就的那一刹那。为什么要思考？徐玊原本是想试探一下罗永就对他母亲的看法，试探一下他们的母子关系，之后好调查一下他和他母亲，然而，这小子为什么要思考……这样的反应出乎了徐玊的意料，但也正合他意，这小子果然有问题。
“玊哥……你这一上来就问这个……”潘玮阳见气氛有些尴尬，极小声的对徐玊耳边说到。“没事的没事的，母亲她……”罗永就连忙摆手，陪着笑脸。后悔，苦涩徐玊从他眼睛里看到了这些，这不像是装出来的，这小子……徐玊双眼闪过一丝凶狠，但这一丝凶狠被微低的头隐藏的很好，他是在试探罗永就，看他能不能捕捉到这一瞬间的凶光，徐玊将余光死死的钉在罗永就身上。然而，罗永就依旧只是苦涩的陪着笑脸。
“玊哥，你这样不太好吧。”潘玮阳声音有些大了，抿了抿嘴唇，微皱着眉头，似乎有些畏惧的感觉，随和用手快速的碰了碰徐玊的手，他不知道徐玊这是怎么了，说出不过脑子的这种话一点也不像他，潘玮阳自己很清楚，徐玊是个聪明人，各种方面来说都是。所以，徐玊突然这么说就只有一个原因了，他故意的。潘玮阳嘴唇紧闭，上下牙齿开始有些用力了。
“啊，对不起，我不该提这个的，对不起。”徐玊慌忙解释道。潘玮阳见状，马上打起了圆场“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罗永就，我这兄弟就是和人交流太少了不会说话，那个，他就是我之前跟你提到的徐玊，玊哥，他人很好的，刚刚真的对不起了，肯定是今天考试把他紧张坏了哈哈哈。”
“没事的，那个，我叫罗永就。”罗永就伸出手。
“徐玊，很高兴认识你。罗永就。”学生之间一般可不会握手交朋友哦，罗永就。徐玊如此想到，将手伸了过去。
“可以可以，握手言和哈哈，罗永就你哪个考场啊？”
“4考场”
“哦！我们俩一个考场，玊哥18考场的，待会儿考完了咱们出去一起吃饭怎么样！”潘玮阳用胳膊搂着罗永就，故作大声的说到。
罗永就看向一旁的徐玊“那个……晚上吧，我考完了有点事。”他说的很小声，想细蚊子一般的。
“行！玊哥你肯定没事的吧，把小玉也叫上，小玉这两天不是放假嘛，带出来好好玩玩，我请客！”潘玮阳拍了拍胸脯，一脸不容拒绝的表情。
“害……呆子，六月份还有高考的，还没毕业啊。”徐玊揉了揉紧皱的眉头，余光始终没有离开罗永就身上。
“哎呀，玊哥你怕什么高考啊，这次资质测试搞得好的话你没准儿直接就进大学当法师了。”
罗永就只好答应下来，心里却已经开始做着谋划了。“行吧。”没有提到戴婉月，是打算自己去叫吗？算了，也不关我的事。今天晚上么……徐玊看向了此时看上去像小白兔一般的罗永就。兔子，可不需要獠牙。
请所有考生进入考场，请所有考生进入考场。
“那我先进考场了。”徐玊转过身，摆了摆手。
“加油啊，玊哥。”
“嗯，你们也是。”望着徐玊渐渐远去的背影，罗永就觉得自己总算是松了口气，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显得不自然，现在他得做好最坏的打算。这个叫徐玊的人，很危险，他肯定是察觉到了什么，难道他也是……
罗永就缓缓走进教室，脑海不知为何突然回想起昨天的遗物盒，和那瓶药剂，那是他一直苦苦寻找而不曾找到的绝对不会被察觉的特制药，以至于他最后只有铤而走险，他没想到最终会出现在母亲的遗物盒中。他应该喝下那瓶药的，可是他没有，罗永就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选择了把一切交给命运。现在他突然觉得有点后悔了，也许自己做了个错误的决定，也许接受母亲最后的礼物才是正确的。呼……罗永就深呼吸一口，他感到紧张，也感到自己的无能，总是做任何事都做不好，总是在最后把成败交给命运，以前是，现在也是。回想起自己的过去，命运从来就没有站到过他这边，这次又会有什么区别呢？
可是啊，我倒霉了这么多次，总该走一次运了吧……
考试开始
罗永就从睡梦中惊醒，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额头早已浸满了汗水，顺着粗糙的面容滑下，罗永就赶忙摸索着床头柜上有些湿润的毛巾，擦拭着额头，脑海里不停浮现出徐玊的那双漆黑的眼神“都是你的错！”那双黑眼睛突然凶狠，罗永就疲惫的看着那双眼睛缓缓说道“对不起……”漆黑的房间突然明亮了起来。
“又做噩梦了？”
房间的灯被打开了，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抚在墙头，与那白色的开关相得益彰，只是那双手白的透亮，白中带有丝丝生气的夕阳般的颜色。罗永就缓缓抬起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缕仿佛可以肉眼看见的清香，淡淡的如同刚刚采下来的茶叶一般。
少女干净的脸庞上眉头微微皱起……清幽的茶叶香气“婉月……”女人似乎身体微微怔了怔，罗永就下意识的呢喃道，将头抬起，努力看清女人的脸。
“婉月？”
罗永就双眼朦胧，意识似乎并没有完全清醒。柳曦雯长长吐了口气，苦笑一声，将头发往后撩了撩，向罗永就床边走起，侧身坐在罗永就身旁，温柔的接过他手里早已湿润的手帕。
她看着眼前这个疲惫不堪的男人，凌乱的头发诠释着颓废，遮住了他更加无神的双眼。柳曦雯，感到心疼，感到悲哀，即为他也为她自己，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没能走出来而自己也依旧是那个女人的替代品，她是柳曦雯，不是戴婉月，她厌恶自己身上的那股清茶的味道，那让她一度觉得恶心，她喜欢的是茉莉的香气，喜欢茉莉的香水，喜欢茉莉花的沐浴露，喜欢茉莉花的洗发水，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开始，这些都变成了茶香的呢。
“你试试茶香的洗发水吧，肯定很适合你。”
这样的声音那么近，又那么远，好似山谷底听到的回音。柳曦雯咬着嘴唇，努力控制住眼泪，视线好像开始朦胧了。
她猛的抬起头，用手拨开罗永就的刘海，那只指尖微红的手抚在了罗永就的额头上，柳曦雯看着这个没有丝毫生气新男人，那是双看向的是解脱，而不是希望的，一双干枯苦涩的，甚至挤不出一滴泪水的眼睛，浑浊的瞳孔早已麻木。
柳曦雯的眼泪顺着脸庞滑落，嘴唇被咬得渗出丝丝鲜红，她缓缓的将自己的额头撞向罗永就的额头，那双温柔的手绕到了罗永就的后脑开始用力将两人紧紧贴在一起，罗永就瘫软的身体顺着这股力量向下躺去，柳曦雯则用手轻轻托起，慢慢放下，她和他的额头始终贴在一起，一半冰冷，一般滚烫。原本干枯的眼睛似乎被什么湿润的滴入，好像雨水一般，却又远比雨水更加湿润。
“你给我振作一点啊！混蛋，自私自利的家伙，你逃避你舒服了，可是其他人呢！”柳曦雯的手逐渐用力，死死的抓住罗永就的头发，哭声夹杂着哽咽声，涌动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了。
“我们要一起抓住那个叫徐玊的混蛋，然后问问他到底是什么理由让他做出这种事不是吗？你现在这样……怎么抓啊……会死很多人的……我爸爸还有我哥哥，啊！他们就这么死了啊，你凭什么！凭什么就你可以装可怜！”柳曦雯痛苦的哭喊着，渴求回应，安慰的哭喊，她的哥哥，她的父亲，曾经的回应已经不在了，只剩她一人……带着仇恨活下去。
“我叫……柳曦雯，你给我记好了，陪着你的人，和你一起报仇的人是柳曦雯，会和你这种家伙一起死的……是柳曦雯，不是……戴婉月。”颤抖的，苦涩的，却又清晰的声音“下次……再叫错，就杀了你。”罗永就依旧看不清眼前的人的脸，依旧是朦胧的但……这种朦胧和刚才的似乎有些不一样，有些水晶般的感觉，他细细的闻着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清香……熟悉的，茶叶般的香气，让他感到安心，安心的感觉让他渴望好好睡一觉，在她怀里睡着一定不会在梦到那些了痛苦的事情了吧。
罗永就安心的睡去了，躺在她的怀里，一定可以做个好梦，从十年前的那场考试开始，不，或许更早以前，他很久都没坐过好梦了，他想，好好睡一觉……
“玊哥，你搁这儿傻笑什么？”潘玮阳突然窜出，看起来似乎没有看到戴婉月。
“没什么，走吧，进考场了。”徐玊轻轻摇了摇头，向考场走去，没有人知道这次资质测试会以什么样的方式考，他们是第三届参加资质测试的考生，每一届的考生在结束考试后都会被特定的奇迹屏蔽这段记忆，以保证不会被泄密。
徐玊深吸一口气，他准备了这么久，绝对不能在这种时候出差错，这时，一个略微有点熟悉的身影从他身旁掠过——罗永就。罗永就像是突然感觉到什么似的，猛的一回头，只看见一个面容格外清秀的少年，有些发怔的看着他。
罗永就只觉得这个少年长得真漂亮，他觉得只有漂亮能形容这个少年，长长的睫毛好像被微风牵绊着，乍一看让人觉得这个少年很是弱柳扶风，然而，罗永就看着那双漆黑的眼睛，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黑的眼睛，黑到要将一切都吞噬进去一般。这双眼睛凝视着自己，罗永就一向自信于通过眼睛看穿别人的想法，可是这双眼睛里，他什么也看不到……未知带来的恐惧让他咽了口唾沫。
此刻的徐玊感到阵阵不安，这种不安一直从前天持续到现在，他一直以为是那位妇女带来的超出预料的行为造成的，然而，那位妇女死后这种不安并没有好转，直到现在，徐玊确定了这种不安究竟从何而来，这种强烈的违和感，正是从这个少年身上发出来的，徐玊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在见到罗永就后，违和感和不安达到了顶峰，这种违和感会影响他的计划，他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超出他的预料。
没时间思考为什么或是这种不安从何而来了，要消除这种不安只能……现在离考试还有一个小时……这里安保是最大的麻烦，啧，而且时间上来不及嫁祸或者拖延了，没有规划的话风险实在太高了，不过这小子应该是没有别的家人了，可恶该死！早知道就该调查一下了这小子……再加上这附近按情报根本没有监控盲区，啧，这全方位覆盖的探测奇迹真是麻烦，传统的监控探头果然开始被淘汰了吗，为什么偏偏是这种时候！冷静徐玊，冷静……现在杀他太贸然了，没有充足的准备就不能保证自己全身而退，屏蔽奇迹的方法只能用一次……
徐玊双眼突然一狠，犹如一道血光划过漆黑的幽潭，仅仅只是一瞬间，便又恢复了先前的平静和深邃，现在还不是时候……“罗永就？”此时，潘玮阳突然有些诧异的喊出了声，罗永就和徐玊顿时被拉回了现实。
“玊哥，这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小子，罗永就。”潘玮阳朝着罗永就挥了挥手，示意罗永就过来，罗永就浅浅的吸了一口气，摆出标准的羞涩的笑脸走了过去。罗永就刚走到徐玊面前，徐玊微微低头说到。
“你母亲的事……节哀。”罗永就楞了一下，思考着现在的情况，然而事实是已经没有时间思考了，罗永就立刻收起了那一刹那的疑惑之情，但是徐玊捕捉到了罗永就的那一刹那。为什么要思考？徐玊原本是想试探一下罗永就对他母亲的看法，试探一下他们的母子关系，之后好调查一下他和他母亲，然而，这小子为什么要思考……这样的反应出乎了徐玊的意料，但也正合他意，这小子果然有问题。
“玊哥……你这一上来就问这个……”潘玮阳见气氛有些尴尬，极小声的对徐玊耳边说到。“没事的没事的，母亲她……”罗永就连忙摆手，陪着笑脸。后悔，苦涩徐玊从他眼睛里看到了这些，这不像是装出来的，这小子……徐玊双眼闪过一丝凶狠，但这一丝凶狠被微低的头隐藏的很好，他是在试探罗永就，看他能不能捕捉到这一瞬间的凶光，徐玊将余光死死的钉在罗永就身上。然而，罗永就依旧只是苦涩的陪着笑脸。
“玊哥，你这样不太好吧。”潘玮阳声音有些大了，抿了抿嘴唇，微皱着眉头，似乎有些畏惧的感觉，随和用手快速的碰了碰徐玊的手，他不知道徐玊这是怎么了，说出不过脑子的这种话一点也不像他，潘玮阳自己很清楚，徐玊是个聪明人，各种方面来说都是。所以，徐玊突然这么说就只有一个原因了，他故意的。潘玮阳嘴唇紧闭，上下牙齿开始有些用力了。
“啊，对不起，我不该提这个的，对不起。”徐玊慌忙解释道。潘玮阳见状，马上打起了圆场“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罗永就，我这兄弟就是和人交流太少了不会说话，那个，他就是我之前跟你提到的徐玊，玊哥，他人很好的，刚刚真的对不起了，肯定是今天考试把他紧张坏了哈哈哈。”
“没事的，那个，我叫罗永就。”罗永就伸出手。
“徐玊，很高兴认识你。罗永就。”学生之间一般可不会握手交朋友哦，罗永就。徐玊如此想到，将手伸了过去。
“可以可以，握手言和哈哈，罗永就你哪个考场啊？”
“4考场”
“哦！我们俩一个考场，玊哥18考场的，待会儿考完了咱们出去一起吃饭怎么样！”潘玮阳用胳膊搂着罗永就，故作大声的说到。
罗永就看向一旁的徐玊“那个……晚上吧，我考完了有点事。”他说的很小声，想细蚊子一般的。
“行！玊哥你肯定没事的吧，把小玉也叫上，小玉这两天不是放假嘛，带出来好好玩玩，我请客！”潘玮阳拍了拍胸脯，一脸不容拒绝的表情。
“害……呆子，六月份还有高考的，还没毕业啊。”徐玊揉了揉紧皱的眉头，余光始终没有离开罗永就身上。
“哎呀，玊哥你怕什么高考啊，这次资质测试搞得好的话你没准儿直接就进大学当法师了。”
罗永就只好答应下来，心里却已经开始做着谋划了。“行吧。”没有提到戴婉月，是打算自己去叫吗？算了，也不关我的事。今天晚上么……徐玊看向了此时看上去像小白兔一般的罗永就。兔子，可不需要獠牙。
请所有考生进入考场，请所有考生进入考场。
“那我先进考场了。”徐玊转过身，摆了摆手。
“加油啊，玊哥。”
“嗯，你们也是。”望着徐玊渐渐远去的背影，罗永就觉得自己总算是松了口气，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显得不自然，现在他得做好最坏的打算。这个叫徐玊的人，很危险，他肯定是察觉到了什么，难道他也是……
罗永就缓缓走进教室，脑海不知为何突然回想起昨天的遗物盒，和那瓶药剂，那是他一直苦苦寻找而不曾找到的绝对不会被察觉的特制药，以至于他最后只有铤而走险，他没想到最终会出现在母亲的遗物盒中。他应该喝下那瓶药的，可是他没有，罗永就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选择了把一切交给命运。现在他突然觉得有点后悔了，也许自己做了个错误的决定，也许接受母亲最后的礼物才是正确的。呼……罗永就深呼吸一口，他感到紧张，也感到自己的无能，总是做任何事都做不好，总是在最后把成败交给命运，以前是，现在也是。回想起自己的过去，命运从来就没有站到过他这边，这次又会有什么区别呢？
可是啊，我倒霉了这么多次，总该走一次运了吧……
考试开始
罗永就从睡梦中惊醒，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额头早已浸满了汗水，顺着粗糙的面容滑下，罗永就赶忙摸索着床头柜上有些湿润的毛巾，擦拭着额头，脑海里不停浮现出徐玊的那双漆黑的眼神“都是你的错！”那双黑眼睛突然凶狠，罗永就疲惫的看着那双眼睛缓缓说道“对不起……”漆黑的房间突然明亮了起来。
“又做噩梦了？”
房间的灯被打开了，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抚在墙头，与那白色的开关相得益彰，只是那双手白的透亮，白中带有丝丝生气的夕阳般的颜色。罗永就缓缓抬起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缕仿佛可以肉眼看见的清香，淡淡的如同刚刚采下来的茶叶一般。
少女干净的脸庞上眉头微微皱起……清幽的茶叶香气“婉月……”女人似乎身体微微怔了怔，罗永就下意识的呢喃道，将头抬起，努力看清女人的脸。
“婉月？”
罗永就双眼朦胧，意识似乎并没有完全清醒。柳曦雯长长吐了口气，苦笑一声，将头发往后撩了撩，向罗永就床边走起，侧身坐在罗永就身旁，温柔的接过他手里早已湿润的手帕。
她看着眼前这个疲惫不堪的男人，凌乱的头发诠释着颓废，遮住了他更加无神的双眼。柳曦雯，感到心疼，感到悲哀，即为他也为她自己，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没能走出来而自己也依旧是那个女人的替代品，她是柳曦雯，不是戴婉月，她厌恶自己身上的那股清茶的味道，那让她一度觉得恶心，她喜欢的是茉莉的香气，喜欢茉莉的香水，喜欢茉莉花的沐浴露，喜欢茉莉花的洗发水，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开始，这些都变成了茶香的呢。
“你试试茶香的洗发水吧，肯定很适合你。”
这样的声音那么近，又那么远，好似山谷底听到的回音。柳曦雯咬着嘴唇，努力控制住眼泪，视线好像开始朦胧了。
她猛的抬起头，用手拨开罗永就的刘海，那只指尖微红的手抚在了罗永就的额头上，柳曦雯看着这个没有丝毫生气新男人，那是双看向的是解脱，而不是希望的，一双干枯苦涩的，甚至挤不出一滴泪水的眼睛，浑浊的瞳孔早已麻木。
柳曦雯的眼泪顺着脸庞滑落，嘴唇被咬得渗出丝丝鲜红，她缓缓的将自己的额头撞向罗永就的额头，那双温柔的手绕到了罗永就的后脑开始用力将两人紧紧贴在一起，罗永就瘫软的身体顺着这股力量向下躺去，柳曦雯则用手轻轻托起，慢慢放下，她和他的额头始终贴在一起，一半冰冷，一般滚烫。原本干枯的眼睛似乎被什么湿润的滴入，好像雨水一般，却又远比雨水更加湿润。
“你给我振作一点啊！混蛋，自私自利的家伙，你逃避你舒服了，可是其他人呢！”柳曦雯的手逐渐用力，死死的抓住罗永就的头发，哭声夹杂着哽咽声，涌动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了。
“我们要一起抓住那个叫徐玊的混蛋，然后问问他到底是什么理由让他做出这种事不是吗？你现在这样……怎么抓啊……会死很多人的……我爸爸还有我哥哥，啊！他们就这么死了啊，你凭什么！凭什么就你可以装可怜！”柳曦雯痛苦的哭喊着，渴求回应，安慰的哭喊，她的哥哥，她的父亲，曾经的回应已经不在了，只剩她一人……带着仇恨活下去。
“我叫……柳曦雯，你给我记好了，陪着你的人，和你一起报仇的人是柳曦雯，会和你这种家伙一起死的……是柳曦雯，不是……戴婉月。”颤抖的，苦涩的，却又清晰的声音“下次……再叫错，就杀了你。”罗永就依旧看不清眼前的人的脸，依旧是朦胧的但……这种朦胧和刚才的似乎有些不一样，有些水晶般的感觉，他细细的闻着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清香……熟悉的，茶叶般的香气，让他感到安心，安心的感觉让他渴望好好睡一觉，在她怀里睡着一定不会在梦到那些了痛苦的事情了吧。
罗永就安心的睡去了，躺在她的怀里，一定可以做个好梦，从十年前的那场考试开始，不，或许更早以前，他很久都没坐过好梦了，他想，好好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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