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跟随你

    11月24号,学校发出通知上午全体停课,要求全体学生参加上午在饭堂4楼的招聘会,通过现场招聘完成一次实习就业课,全体同学务必于8:15分在饭堂门口四楼集合完毕,并到辅导员处签到,要求带上简历并穿着得体,建议穿正装。

    我跟诗画、喻忆三人穿着正装一同前往饭堂四楼,这是我们第一次穿正装,白衬衫搭着黑色西裤,一双4cm的高跟鞋,这一刻的我们像个职业者,但并不知道职业者真正意味着什么。

    我们渴望找到一份工作,那时候的我们什么事情都表现在脸上,一看就懂。

    我第一次见馨硕穿西装,我心里说不出的激动,我看着我跟他穿着白白净净的衬衫,我心里憧憬着跟他去民政局领那个红色的本子,那个本子虽然只要几块钱,但当两个人彼此互相向对方许下誓言时,感情得到另一种升华。

    誓言在说的那瞬间总是特别美好,许多人愿意为它付出一切。

    誓言又如同夕阳,动人心魄而又转瞬即逝。

    馨硕穿着一双黑色运动鞋,这个穿着白衬衫的男孩深深烙印在我心里,男生穿上西服的诱惑相当的迷人。

    他的朋友都在花城,我知道他向往花城,因此我看公司最在乎地点,地点不在花城我一概不考虑,招聘会上有许多公司,但只有两家建筑公司,有一个建筑公司标着中铁四局xxxxx,只要男生,另一家建筑公司只招测量员、施工员。我跟诗画一想到天天在太阳底下暴晒,内心充满都拒绝,诗画笑着说:“虽然我们不白,但也不愿意自己晒得跟非洲人一样黑。”

    喻忆找了一圈没有找到自己满意的工作,她提前回宿舍躺在床上玩着手机。

    诗画跟班上同学聊着天,我一个人到处看看,突然看到一家餐厅在面试,工作地点在海塘,一个女面试官正在整理桌上的东西,准备打道回府。

    当时的我就像被打了迷药一样,我急匆匆走过去,一屁股坐在她面前,她看着我露出一个微笑。

    我小心翼翼的问:“我可以面试吗?

    面试官顿时热情的说:“可以啊!我们餐厅不在市中心,在海塘,听说过这个地方吗?”我点点头。

    她盯着我的眼睛继续问:“你是什么专业?”

    我把简历递到她面前,说:“建筑。”

    她笑的合不拢嘴,一口洁白的牙齿露出来,她继续问:“建筑专业怎么会找我们这个工作呢!”

    我怯怯地说:“我对餐厅挺感兴趣的。”然而我内心想的却是想跟馨硕在同一个地方工作。

    她点点头继续说:“我们招聘的是招收银员,工资3500一个月,不买社保,包吃住,后面晋升空间大,刚开始可能事情比较多,上手之后就会越做越好。”

    我继续点点头,她拿出一份资料给我填写,我小心翼翼地拿起笔写着。

    不一会儿,我把表填完给到她,她又说:“回去等我们电话通知,接到电话通知上班,你就可以过来上班了。”

    我继续点点头,站起来眼睛到处瞄着,生怕被别人发现,我看着没有熟悉的人这才放下心来。

    诗画发信息给我:我已回到宿舍,正在看《最好的我们》。我没有回复,看着偌大的食堂,我怏怏不乐,打算回宿舍,突然看到馨硕他们一宿舍的人在一个建筑公司面前排队等面试,我的心里充满羡慕,我不敢走去跟他打招呼,加快步伐往宿舍宿舍走去。

    打开宿舍门,舍友全部都在,洁莹的男朋友正提着一个又一个行李箱出去,小瑶躺在床上刷着微博,芳芳看着综艺,喻忆躺在床上翻看微信朋友圈。

    我坐在凳子上说:“看来今天都没有什么找到自己满意的公司啊!”

    洁莹看了我一眼,我发现她的眼神里充满悲伤。

    芳芳连忙说:“是啊!没有找到一家满意的,我打算考完试先回家,过完年在找工作。”

    小瑶问:“洁莹,不是要12月14号-12月16号才考试完,这么快就收拾好行李。”

    洁莹语气平淡的说:“我先搬点东西寄到我男朋友那里,他在花城已找好房子。”

    我的脑海里一个声音冒出来:这样的男朋友还跟着他干嘛,他根本不是真心对你,只是利用你。

    这时我的脑海里又冒出另一个声音:有些人的行为理解不了,也管不了,只能任由事情发展到最糟糕,这就是人的无奈吧!

    这时我们5双眼睛同时看向洁莹,她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变化,只见她把衣服和鞋子装进箱子里打包。

    小瑶突然说:“我也去花城找工作。”

    芳芳紧接着说:“我也去花城找工作。”

    喻忆说:“你们都有这么清楚的目标,我还没确定呢!心儿,你呢!”

    我垂头丧气的说:“我想跟馨硕一个城市,他好像也想去花城。”

    芳芳试探问:“听说毕业季就是分手季,你担不担心啊!”

    我斩钉截铁的说:“我跟他不会的。”

    芳芳羡慕的说:“语气这么坚定,非常好!到时候结婚记得邀请我们!”

    喻忆大声的说:“我要宣布一个事情,我跟陈臻挚10月1号在一起了,我现在也是有男朋友的人。”

    我惊讶的说不出一句话,直勾勾的看着喻忆。

    芳芳调侃:“不错哦!偷偷背着我们交男朋友。”

    小瑶笑着说:“10月1号那几天我们是在海边玩吧!他在手机里跟你告白?”

    喻忆点点肉:“是呀!后来回到学校他又跟我说了一次。”

    芳芳继续说:“这还差不多,像这种告白的事情就应该当面讲,给他个及格分吧!”

    小瑶笑着说:“男朋友都没有的人,还好意思评价别人男朋友。”

    芳芳得意洋洋的说:“我乐意!”

    我埋怨地说:“在一起也不知道第一时间告诉我!”

    喻忆爬下床走到我身边说:“我想确定好在跟你说。”

    我问:“现在确定好了。”

    喻忆点点头说:“确认了,我还想问问你的意见。”

    我假装生气的说:“都确认了,我的意见不重要了。”

    芳芳笑着说:“喻忆可是很在乎你的意见的哦!”

    我顿时笑了起来,喻忆连忙把她的桌上零食全部拿给我,说:“心儿,我……”

    我拿出一包薯片一边吃一边说:“逗你的啦!只要他对你好就行。”

    小瑶笑着说:“两个小朋友!”

    芳芳突然问:“你们说我们明年拍毕业照蓝琴会来吗?”

    小瑶叹一口气说:“希望不大,努力找工作吧!”

    芳芳笑着说:“喻忆,恭喜你了,在快要离校的时候找到自己喜欢的人,并且在一起。”

    小瑶附和:“是啊!缘分来了挡都挡不住。”

    喻忆的脸就像六月的太阳—火辣辣的,她把头埋的很低,看着手机,我在旁边幸灾乐祸的笑着。

    洁莹什么时候和她男朋友出宿舍,我们一点也不知,只见洁莹的床上只有被子,桌子上摆着小样护肤品和镜子,鞋架上空空如也,柜子已被清空。

    12月13号我拉着诗画带上身份证原件、学生证,穿着白衬衫来到教室A303,只见班上的男生全部打着领带,穿着西装和皮鞋,穿西装的男生总是散发一种成熟的魅力,让人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我拉着诗画排着队等着图像采集,图像采集15元\\人,拍完电子照之后,我们班班长商量着拍照,班上63个人,我认识的就那么几个人而已。

    第一张照片7个女生并排站着,踩在去往教学楼的楼梯上,手搭在前面人的肩膀上,伸着腿;第二张照片全班男生站前面女生站在后面;第三张照片10个男生坐成一个椭圆形,5个女生坐成一个爱心;第四张我拉着诗画拍一张专属我们的照片;第五张照片馨硕宿舍六个人站一排;第六张照片我偷拍常馨硕站在一边带着笑容;第七张照片全班同学起哄要常馨硕公主抱;第八张我回到宿舍拉着喻忆做鬼脸自拍的照片;第九张照片7个女生围着班长,第十张照片郑正腼腆的站在我面前,笑着对我说:“拍一张照吧!”这一幕刚好被诗画拍下来。

    离别来临,它悄悄的把“分道扬镳”这四个表现的淋漓尽致,让我不得不去面对它。

    拍完照晚上我跟喻忆、诗画决定考完试就一起去花城找工作,我没把这个决定告诉馨硕,我当时想如果他知道了会不会被我感动。

    第二天,老爸打电话给我,他在禅城的工地上做木工,要我先去找他,然后在想工作的事情。

    我信誓旦旦的对他说:“我先去花城找工作。”

    老爸犹豫一会儿说:“如果没找到工作就来找我,然后一起回家过年,明年在出来找工作。”

    我开心说:“老爸,放心吧!我肯定可以找到的!”我对于找工作的事情充满着期待。

    12月4号的晚上我约馨硕出来散步,顺便跟他说我考完试的打算,我喜欢重大的事情面对面交谈,这样不仅都能看到对方的表情,更能知道对方的语气,可惜那时的我脑子笨了一点。

    馨硕很认真的跟我说:“去花城,第一不安全,第二你们去那要租房子,人生地不熟,很容易被人骗,第三现在年底工作不好找,第四你直接去找你爸更好一些,说不定他能帮你找工作......”

    我是一个倔强的人,就算撞了南墙也不一定会回头的人,除非我自己死心。

    那一晚我没有听出他不同意我去的想法,我始终坚持自己的想法,我只想靠他近一点,再近一点。

    最后他说:“你自己做决定。”

    那时的我以为他一半同意、一半不同意,后来的我才知道一切都是我“我以为”。

    我记得那一晚的风格外大,我食指把挡住眼睛的头发往耳后撩,披着的头发被吹的乱七八糟,我开始瑟瑟发抖。

    我拉着馨硕坐在石板凳上,他始终跟我保持一个小石头的距离,以前是肩膀挨着肩膀,我看不清他的侧脸,我连忙微笑着紧挨着他,他不说话,脸上没有一丝笑容,这一刻我突然感觉到他的陌生。

    在考试的前一天早上,我和喻忆一人买一个大箱子把在宿舍用了三年的东西打包,打算寄回去。由于箱子太重,我跟喻忆费了九牛二虎,箱子还是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打电话给馨硕,喻忆打电话给臻挚。馨硕第一次进来我们宿舍,他很腼腆,手和脚不知道搁哪儿。

    臻挚一进宿舍拉着喻忆的手不松开,指着喻忆的床说:“被套挺好看。”

    喻忆笑着松开臻挚的手,指了指箱子,臻挚立刻搬着箱子下楼。

    馨硕指了指我已经封好的大箱子说:“这是要搬到楼下去?”

    我点点头,馨硕扫一圈床、桌子、衣柜,然后扛起箱子准备下楼,我小心翼翼跟在他后边,生怕他摔跤。

    我跟喻忆寄完快递,我,馨硕,喻忆,臻挚坐在一起吃午饭,刚开始我们谁也没有说话,鼻涕沉到嘴里—各人吃着各人的。

    癞蛤蟆请客—四眼相顾,我看着喻忆眨眼睛:开口说话啊!喻忆瞳孔放大盯着我:找个话题啊!

    馨硕突然说:“要期末考试,紧张不?”

    臻挚调侃地说:“我还要清考呢!”

    我突然想到臻挚和钱翔宇认识,一颗八卦的心显示在脸上,我问:“钱翔宇后来和芳芳怎么样了。”

    喻忆有点恍然大悟的说:“是哦!谈恋爱在宿舍呆的时间少,在宿舍聊天的次数也少的可怜。”

    陈臻挚面无表情的说:“就在前几天,你们宿友明确拒绝了钱翔宇。”

    我脱口而出:“为什么?钱翔宇可是苦苦追了芳芳三年嘛!”

    陈臻挚一边吃一边说:“钱翔宇追过许多女生,大二时追过会计系的一个女生,中途还在一起!好像在一起半年,又好像是一年。”

    喻忆斩钉截铁的说:“那拒绝是正确的,这种男生不就是见一个爱一个嘛!”

    我疑惑的问:“那他明明已经跟一个女生在一起了,难道后面分手之后又去追芳芳?”

    臻挚一脸嫌弃的说:“是啊!他心里不甘心,他觉得没有追不到他的女生。”

    我感叹一句:“幸亏芳芳没答应。”

    馨硕用食指戳了戳我的额头,他温柔的说:“你以为都是你啊!那么笨。”我的心里顿时暖暖的。

    喻忆看着我说:“感觉对钱翔宇第一印象挺好的啊!”我点点头。

    馨硕看着我说:“你又没跟人接触过,你了解他嘛!”

    臻挚说:“是啊!你们又没跟他接触过,有时候直觉不准。”两个男生的想法不约而同的一致。

    “哎!人不可貌相。”我看着喻忆露出一个微笑。

    臻挚语重心长的说:“选择性交朋友。”我看着臻挚陷入沉思。

    臻挚突然放低声音说“他为了拿到奖学金居然跟辅导员说如果他拿到国家奖学金(8000块,建筑系一个名额)就跟辅导员说一人一半,这件事刚好被我另一个舍友听到,他还想把助学金其中的一名额(一个名额2000块,每个班10个名额。)分给他玩的一个很好的朋友。他朋友家里很有钱,从看他穿着抽烟的牌子就可以看出。他的眼中只有利益,他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他说完我跟喻忆听得目瞪口呆,原来以为距离自己遥远的事情居然发生在自己身边。

    臻挚继续说:“我们班上有几个家庭很差的同学,其中有一两个都是欠着学校的学费通过贷款来读书。”

    馨硕开口说:“我们系有一个女生特别厉害,她威胁着辅导员说如果不给他助学金,那就鱼死网破,告到政府去,谁也别想得到,辅导员被她威胁着给了她一个名额。”

    一件事情比一件事情让我惊呆,我突然想起高三时,班主任因为和一个同学的家长关系特别好,结果给她一等助学金(3000块),这一个名额只有一个。二等助学金(2000块)要么给了学习好的学生,或者特别听话的学生。

    我记得有一个同学家境特别不好,家里的房子也岌岌可危,上学的学费是他妈东拼西凑出来的,这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事实,然而班主任就是没有给他一个名额,连三等助学金(1000块,10个名额)都没有他的名字,我当时恨透了这个班主任。只是我没想到大学比高中更黑暗,居然还要靠威胁才能拿到助学金。我无法想象,也无法接受,我的世界整个一片黑暗。

    我惊讶的说:“我们班还有这么劲爆的消息,我一点都不知道。”

    馨硕说:“我们班应该就只有你不知道,你是混合宿舍。”

    “好像也没听诗画说起过。”喻忆插话。

    “是啊!”我突然恍然大悟的说。

    馨硕继续说:“可能她也不知道吧!还有这种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不会拿在台面上讲。”

    臻挚说:“我是看着反正也要离校了,让你们都长个心眼。”

    臻挚一边吃饭一边继续说:“那天中午我跟他在宿舍,我们都是选择中间的床位,他的床刚好对着我的床,我坐在凳子上背对着他,我问他:‘听说你去找辅导员商量奖学金和助学金的事情?’

    他刷着朋友圈说:‘嗯!’

    我看着他又问:‘那你辅导员同意了?’

    他看了看我放下手机慎重的说:‘他还在考虑,不过你怎么知道这个事情的。’

    我说:‘我听说的,这个不重要。’

    然后我又说:‘你用这样的手段得到这笔钱,你心里不会过意不去?’

    他说:‘这有什么好过意不去的啊!反正自己不想办法拿,别人也会想尽一切办法,有一个词叫先下手为强。更何况现在社会又真正有几个穷人呢!如果那么穷,干嘛读大学啊!早出去赚钱去了,这钱不拿白不拿。’

    要不是亲耳听见他这段话,我始终不相信自己交的朋友尽然是这样的一个人。

    我站起来狠狠地对他说:‘以后你走你的,我过我的,大家各不相干。’

    他阴阳怪气的说:‘我扪心自问没有做一件对不起你的事情,既然道不同不相为谋呗!弄的我好像欠你似的。”

    你们知道吗?我是真心把他朋友的,带他去我家里玩,帮他追他喜欢的女生,我.......

    我走出宿舍,‘咣’的一声,门狠狠的关上,发出巨大的响声,整栋宿舍楼都能听见传来的回声,我当时真的很想打他。”

    馨硕说:“我们班的人都不喜欢他。”

    喻忆气愤的说:“这种人真的是欠收拾,拿别人的救命稻草开玩笑,还拿的那么理直气壮,气死我了!”

    臻挚说:“虽然我们拿他没办法,总有人可以收拾他的。”喻忆点点头。

    馨硕赞同的说:“是的。”

    我没有再说话,思绪早已飘去远方,这个世界有太多无法改变的事情,唯一可以的改变的就是自己。可我连自己的未来都不知道在哪里,我爱打抱不平,可我太弱小,帮不了别人,连帮自己都是勉为其难。

    后来的我终于知道馨硕对于我去花城的心理,那时候的我以为我们越来越近,可他那时候对我却是大大的失望,他以为能改变我的决定,他一点一点分析给我听,结果不管他说的再多也改变不了我的决定,他不想跟我吵架,他对我的态度渐渐发生变化,演变成爱答不理,可我始终不明白他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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