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校

    期末考试正式来临,这一次我一点也不紧张,宿友们也不在临时抱佛脚,考完试喻忆跟臻挚出去吃饭顺便约会,我回到宿舍躺在床上跟宿友们瞎聊,那时候的我们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没有确切的方向和坚定的目标,唯有一腔热血和一颗单纯的心。

    芳芳说:“实习都不知道能不能在一个城市,现在就要珍惜在一起的时光。”我非常赞同她说的话,可馨硕总有各式各样的聚会,他似乎并不担心离校的我们。

    12月16号,我、喻忆、诗画订好晚上10点的大巴车去花城,馨硕晚上5点约我一起吃了个饭,然后逛逛校园,7点半我们打算各自回宿舍。

    那时候的我想跟他说:你工作的打算是什么,你以后会去花城吗?你今晚上会来送我吗?然而我一句话都没说出口。

    我记得馨硕说的最多的是:“你还是先去找你爸吧!第一安全,第二我也放心。”

    我倔强的说:“我先去找找工作,碰碰壁。”他不在说话,送我到宿舍楼下,转身离去,我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很久很久。

    如果那时的我知道这是我们在一起的最后时光,我会不会改变主意,听从他的建议,如果给我重来一次的机会,我还是会选择先去找工作,因为我只想离他更近一点。

    我有点悲伤的回到宿舍,宿友正在准备东西,我看着洁莹往双肩包里塞护肤品,睡衣,衣服,然后坐在凳子上等她男朋友来接。

    后来的我才知道她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她相信只要等她帮他赚够钱他会娶她的,她要为他生两个孩子,一家人和睦融融的生活在一起。

    小瑶在蓝琴退学之后,在考试的前几天她鼓足勇气和她男朋友分手,她说:“我要自考本科,我要改变自己的命运,我不想要过那种回家等着结婚,生2个小孩,一辈子围绕老公和孩子的生活。”她说完把火车车票给到芳芳。

    她继续说:“我今晚11点的火车票,我先去花城找工作。”

    我担心的说:“一个人女孩子会不会不安全啊!”

    小瑶一边往包里塞衣服,一边笑着说:“放心吧!我长得很安全。”

    芳芳把电脑放进行李箱说:“我先回家,过完年在出来找工作,我以后只想要平平淡淡的生活,工作朝九晚六,然后找个自己喜欢他也喜欢我的人结婚。”

    我感慨一句:“希望以后我们的生活都是自己喜欢的。”

    芳芳笑着说:“希望我们都能如愿找到工作,希望我们都能获得幸福。”

    小瑶无奈的说:“人生不可能事事如愿,做好准备迎接新的挑战吧!”

    芳芳说:“我今天晚上9点的火车票,小瑶我已经叫好车了,你要跟我一起去火车站吗?”

    小瑶点点头说:“如果有机会在同一个城市工作,以后一定要约着出来聚聚。”

    我点点头说:“这是一定的。”

    芳芳说:“希望蓝琴过的幸福!”

    小瑶笑着说:“一定会的。”

    洁莹全程没有说一句话,晚上8点她背着包跟着她男朋友离开宿舍,芳芳和小瑶拉着行李箱接着离开宿舍。

    他们离去之后,宿舍静悄悄的,我一个人坐在凳子上看着他们空荡荡的床,离别真的是静悄悄的,一种悲伤感油然而生。

    我把内心有一个声音冒出来:我想跟馨硕一起打拼、存钱,然后光明正大带他回家,让爸妈接受他,跟他结婚生子。

    那时候的我全部寄托都是他。

    这时手机显示一个通知:我就不去校门口送你,你自己注意安全。我看着信息犹豫许久,打出5个字:没关系,好的。

    我的眼睛泛红,回想起刚进入大学的生活,我想起坐在行李箱的父亲,我发誓要好好学习,而计算机证、英语四级证全部以失败告终,我开始对自己充满失望。

    互联网的到来,我已经很久没有一个人坐下来思考自己的人生,反省自我。

    那一晚我坐在宿舍许久许久,好像过了整个世纪。

    喻忆笑着回来兴奋的说:“心儿,我们准备去校门口哦!”

    我点点头站起来背起包推着行李箱,喻忆走在前面,我依依不舍地走在后面关上宿舍门。我看着臻挚拎着她的行李箱下楼梯,喻忆拿着两个手机走在后面紧跟着。

    我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我在心里呐喊:常馨硕,你为什么不来送我?就算你不来送我,我一个人也可以。我咬着牙,提着行李箱一口气走到一楼。

    我满头大汗,臻挚接过我的箱子往前推着说:“我刚想上去帮你拿,你就拿下来了。”

    喻忆笑着说:“还不是怪你太慢了。”

    臻挚说:“是是是,下次我一定快!”

    喻忆挽着我手臂说:“这还差不多!”

    我看着喻忆和臻挚的笑容,我突然觉得我好像谈了个假恋爱,我跟他好像只有刚开始几个月特别甜蜜,后来的几个月太过平淡。

    诗画拎着行李箱缓缓向我走来说:“发什么呆呢!常馨硕呢?”

    我连忙反应过来说:“我帮你。”

    诗画说:“我也没什么东西,不重,没事。”

    我执意帮诗画推行李箱箱子,她的行李箱比我的行李箱还重,可她自己一个人默默搬到一楼,不曾抱怨一句。

    我心里开始明白:一个人有依靠时,在需要他的时候比任何时候都希望他在,其实谁拧不开瓶盖呢!只是想找个愿意给自己拧瓶盖和拎包的人而已。

    有一句说:简单的幸福不就是我刚好需要,你刚好都在,仅此而已。

    我开始问自己:他真的在乎你吗?我得不到答案。

    喻忆脸上带着微笑一屁股坐在行李箱上,臻挚推着她向前,我、诗画各自拉着行李箱向校门口走去。

    我时不时往后面看去,真希望他突然就出现在我面前,然而不管我回头看多少次,他始终没有出现。

    我跟喻忆坐在一排,她坐在靠窗的位置,一上车就闭着眼睛睡觉,诗画一个人坐在前面靠窗的位置。我坐在外面的座位上,看着沿途的风景—再见了,我的大学!

    诗画拿出手机发信息给我:他估计是舍不得你走,所以没有来送你。

    我冷冷的打出四个字:估计是吧!

    诗画:说不定他躲在某处突突看着你上车。

    我:他没有这么浪漫,这一点我还是知道的。其实他不来送我本来觉得没什么,只是越想心里就越失望,不过我会调整好的,放心吧!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工作。

    诗画:可以先投简历,然后等着面试。

    我:我投了很多很多简历,但是没什么人邀请我去面试,哎!

    诗画:继续投,既然找工作,我们就要下狠心,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先睡一觉,睡醒就差不多到了。

    我:好的。

    我放下手机看向窗外始终没有睡意,心里满满的失落。

    到了花城,我第一时间给馨硕发信息:我到了。

    我们先在诗画的朋友家住几天,先找到工作然后在找房子,然而住了一个晚上之后,我们决定赶紧找房子,因为不想麻烦别人。

    在诗画朋友的介绍下我们找到一个比较偏僻,房租不太贵的一个房子,一室一厅一厨一卫,卧室没有阳光,厨房有一丝光透进来,晾衣服的地方定在卧室一个小小的飘窗。没有阳光,没有洗衣机,洗完衣服3天或者4天都不一定能晾干。

    我们三个睡在一张1米5的床上,买两套被子,房子押一付一,450元一个月。房子定下来我们开始找工作。

    每天早出晚归,臻挚每天晚上都跟喻忆通视频,而我跟馨硕的聊天记录寥寥无几。

    有一天晚上诗画跟她舍友通视频,我突然听到常馨硕的名字,我连忙竖起耳边听着,诗画宿友说:“12月19号早上,我们群里发了一个通知,学校在不断发展,学院图书馆也刚在建设,学院提供一个学习的良好的平台,想留在学院建筑工地实习的同学于今天下午5点前联系辅导员,要求积极勤快,可吃苦耐劳的学生,我报名了。”

    诗画说:“我们找了一个星期的工作,啥头绪都没有,留在学校挺好。”

    诗画舍友说:“继续努力,碰碰壁没事,我们系好多男都留在学校。”

    诗画问:“有哪些人呀!”

    诗画舍友说:“陈思明、许巍、覃商、常馨硕、魏羽赫、廖铭、朱羡京……”

    诗画说:“这么多人呀!早知道我晚点离校好了,说不定还有机会呢!”

    他在学校实习,我最后一个知道,后面她们说的话我一个字也没有听清。

    所有的回忆涌入心头,他叔带他一起工地,他不想去,我不敢问他的决定是什么,也不敢问他以后的打算是什么,我记得他说过他想去花城。

    我一门心思想着在花城先找到工作,然后等着他来,我不相信他在学校实习。

    我打开日期—12月25号,星期天,我觉得诗画的宿友肯定弄错了。

    我发信息问他:你在学校实习?

    他回复:嗯!

    我连忙打电话给他再次确认,他解释说:“我家里人都同意我在学校先实习,我叔也是这么说的,先提高经验相对于以后出去找工作也会好一些,其实在学校实习没有什么不好的。”

    他继续说:“本来想找个机会跟你说,没想到你先知道了。”

    那时候的我很生气,为什么决定的事情都不跟我说一下,为什么你不亲口告诉我,哪怕简发一个信息告诉我。

    可我只是跟自己生闷气,我小心翼翼地问:“那你在学校很忙吧!”

    馨硕激动地说:“每天忙得要死,睡着了一个电话打来说是要加班,真的很气人的。”

    我笑着说:“这是把你们当免费劳动力了吧!”

    馨硕继续说:“是啊!工资低,就差没去搬砖跟砌砖了.......”

    这一晚他说了许多关于工作的事情,我在心里暗暗给自己加油打气,要赶快找到工作。

    那时候的我想找本专业的工作简直比登天还难,投了几十家建筑公司,结果邀请面试的只有两三家。

    有一次我陪诗画去面试,搭公交15个站,搭地铁10个站,又继续搭公交3个站,地方特别偏,我们跟着高德地图走着走着迷了路,在路上问着一个又一个路人,好不容易找到面试的公司,公司在32层,我们一走进去,前台的一个工作人员领我们去一间休息室先坐着,然后拿一张登记表放到诗画面前让她填写。

    我无所事事,坐在落地窗旁边,看着外面的景色,处在高处,视野特别广,楼下的心和人我已就像蚂蚁那么渺小,那时候的我连蚂蚁都不如。

    我陷入沉思:跟诗画来花城找了两个星期的工作,能面试的公司用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我不知道在年前还能不能找到工作,不知道花城这个地方我还有没有勇气呆下去,不知道我的未来在哪里,一腔热血已所剩无几。

    诗画面试完带着我回到租房,喻忆早已在家躺着跟臻挚通视频。计划赶不变化,当初信誓旦旦的说来找花城找工作,如今对自己充满怀疑,我是不是不应该找自己专业对口的工作?是不是先择业在就业?

    我的心态开始往消极靠拢,盘问着自己:为什么不是本科,为什么在大学不多学点东西?

    那段时间我跟馨硕聊天的次数越来越少,几乎没有,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他总是不在。

    喻忆跟臻挚商量着明年再一起出来找工作,诗画看我闷闷不乐,她带我在花城逛了许多地方,我们拍了许多许多照片,走在一条小道上她笑着说:“心儿,就要快过年了,我也打算回去,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你先去你爸那里跟他一起回家过年,明年我们在出来找工作。”

    我点点头说:“好。”那时候的我心里充满不甘心,我不愿意放弃,我不想放弃。

    12月30号,喻忆回到家中,诗画决定陪我过完元旦再回去,在元旦前2天,常何萱发信息给我:余江海他们家买了房,1月10号刚好摆酒席,庆祝乔迁之喜,你要不要一起去。

    我回复:考虑考虑。

    我不知道元旦那天他会不会来找我,他会不会给我一个惊喜,如果他来找我,我就带他去买点东西让他带给他朋友,自己也省的跑一趟,我满怀期待。

    后来的我无意知道离校那天馨硕和新伟的对话。

    馨硕说:“你说我没有去送我,是不是不好啊!”

    新伟点点头,“是啊!女生会多想的。”

    馨硕继续说:“可是她不听我的劝,我要她直接去找她爸,她非要自己和舍友一起出去找工作,我会担心啊!”

    新伟说:“她有她自己的想法,在说她也想自己闯闯啊!毕业就相当于失业,很迷茫的。”

    馨硕问:“怎么你好像很懂女生的心思?”

    新伟提醒着他说:“不是我懂,是我听很多人说毕业季就是分手季,你可不要弄的毕业季就是你们的分手季。”

    馨硕斩钉截铁的说:“那不会,为了这么点小事。”

    新伟问:“不过不是说女生很爱说分手?一点小事就提分手。”

    馨硕想了想说:“不是啊!在我印象里她没有提过分手,她生气,跟她讲讲道理,她也就过去了。”

    新伟说:“司马心儿是个好女孩,自己好好把握。”

    馨硕笑着说:“好啦!我会的。”

    新伟严肃的说:“感情的事情是最说不准的,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如果你让一个女生失望太多,她会义无反顾的离开你。”

    馨硕说:“我有时候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好,希望她成长的越来越好。”

    新伟又说:“女生比较在乎细节,比如你这次不送她,让她一个人提行李箱,也不知道下一次什么时候见面,她更在乎的是这些,其他她不会在乎。”

    馨硕说:“我不懂,如果我为她好,她不领情,那我真的没有办法。”

    新伟无奈的说:“可能只有失去才会懂得珍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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