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无息

    苦苦等待的2017年1月1号终于来临,早晨睁眼第一件事情,我拿起手机打开微信,一条消息也没有,我看着馨硕的头像发着呆,突然曾爱发许多跟宿友去动物园的图片给我,随后她发来一段语音,她兴高采烈的说:“心儿,元旦快乐!不要老想着工作的事,出去玩一下,放松一下心情,说不定运气暴涨哦!”我听完她的语音,嘴角露出一个微笑,打四个字给到她:新年快乐!

    中午诗画拉着我出门,我们在路上吃路边摊,吃完煎饼,我们沿着马路散歩。

    下午诗画带我来到新城,节假日,广场上人山人海,我跟诗画漫无目的在人少的地方走着,对面就是传说中的“小蛮腰”,我仰望着对面的高楼大厦,宽阔的江水,游轮在水面上一搜一搜的来回穿梭,水面上映着五彩斑斓的颜色,我羡慕那游轮上的人,总觉得他们无比自由。

    我跟诗画迎着风,风很温柔,我们两手靠在栏杆上,天色渐渐暗下来,冬天昼短夜长。

    突然诗画跑到距离不到100米的奶茶店买两杯热奶茶,我满眼忧愁的看着这个五颜六色的城市和来来往往的人,高楼大厦就在面前,可就算挤破脑袋进去,却发现连面试的机会都没有,像我这种学历的人似乎与这个城市格格不入。

    我沮丧的望着对面的“小蛮腰”,听说小蛮腰的最顶端是一个游乐场,里面有一家很高级的餐厅,真想上去看看,站在上面是不是可以看到世界的尽头?是不是所有的难题都迎刃而解?如今我连最起码的温饱都已成问题,而它成了我的天方夜谭。

    “你在不接过我手里的奶茶,我的手就要酸死了。”诗画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我的思绪被诗画拉回,我接过奶茶问到:“你什么时候走过来的?”

    诗画看着前方问:“你心里在想他是不是?他没有来,你有点失望对不对?”

    我皮笑肉不笑的说:“被你发现啦!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吧!”

    诗画一脸嫌弃的说:“谁要当你肚子里的蛔虫啊!”

    我看着诗画的侧脸,风肆意地吹着她披着头发,我认真的说:“谢谢你!诗画,留下来陪我过元旦。”

    诗画聚精会神的看着小蛮腰说:“心儿,不要多想,如果你觉得难过就大哭一场,把心里所有的不愉快发泄出来。”

    我点点头说:“我会的,你放心吧!”

    诗画仰望着灯火通明的高楼大厦,我仰望着黑暗的天空,天下无不散的宴席,离别是为了更好的相聚。后来的我终于明白离别意味着再次相见很难、很难!时间的流逝会让记忆模糊,让我学会孤独。

    那一天他始终没有出现在我面前,信息、电话都没有。我想他应该很忙,我总是习惯用“忙”这个词为他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这一晚我开始做梦:我梦到馨硕元旦那天加班到凌晨三点,他坐在宿舍拿起电话又放下,我在旁边一直咆哮着,你打电话啊!哪怕发个信息也行,任凭我怎么咆哮他始终都听不见,他放下手机躺在床上睡觉,我看着他不一会儿就已睡着,我的眼泪像洪水一样溢出来。

    凌晨三点,我醒了,到底是有多不在乎才会在节假日一个电话一条信息都没有,这时有一个声音冒出来:你对他发火啊!你问他为什么,你要告诉他你的感受,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肯对他说,你害怕失去他,对吗?

    第二天我送诗画去汽车站,我们早到一个钟,我陪诗画安静的坐在候车室里。我舍不得她回去,她走了我一个人孤零零的住到租房那里。

    诗画安慰着我说:“又不是不见面了,以后还有很多机会见面的,放心吧!”

    我说:“照顾好自己。”

    诗画点点头,我们坐在位置上许久,一直到诗画进车站,我看着她的背影,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掉,没有任何哭泣声,如今剩下我独自一人坚守,为了他的那句想去花城,为了和他有未来。我对于工作充满迷茫,对于爱情充满失望。

    我往地铁的方向走去,走进地铁口,内心慢慢平静,在等地铁时,透过玻璃看着模糊的自己,我觉得自己可笑至极,我问自己:值得吗?你还是当初那个性格开朗的司马心儿吗?我没有答案。

    我搭地铁10个站,然后在坐公交5个站回到租房,我扫地、拖地、洗衣服、收拾东西……

    我做完所有一切之后,我躺在床上打开手机翻着跟他的聊天记录,聊天记录少的可怜。这正常吗?这是情侣吗?我担心跟他越来越远,我脑海里冒出一个想法,我决定要去参加余江海的乔迁之喜,顺便看看他。

    我、元悠扬、欧何萱商量着一起坐大巴车去海塘,想着给他一个惊喜。在1月10号前两天,微信收到一条信息,

    馨硕:你是不是要去海塘?

    我:没有啊!

    馨硕:你一个人不安全,你直接去找你爸,不要去海塘。

    我:你朋友进新宅,你回去吗?

    馨硕:还不知道啊!这边工地很忙,尽量争取回去吧!

    我一听到他回去:那我跟你朋友回去很安全啊!

    馨硕:到时候没有车回去怎么办?

    我:我可以现在买好1月11号的火车票,我搭火车回去。

    馨硕:我不想要你去,可以吗?

    我看着六个字,嘴里重复念叨着这几个字,是不是他多打了个“不”字,任凭我念千万遍,那六个字一字不差的在原地。

    许久之后我问:为什么?

    手机屏幕亮起来:没有为什么。我没有在回复,这一晚我没有在做梦,我已找不到任何借口。

    我终于下定决心去工地找老爸,他住的铁皮屋,老爸一听到我过去单独打扫一间铁皮房间给我住,老爸知道我喜欢吃虾,特意买虾煮给我吃,那几天因为老爸的陪伴,我的内心没有那么难过。

    我给他发信息的次数渐渐减少,我不主动,而他一个信息都没有。在禅城呆着,早上跟老爸逛菜市场买好菜,中午我把菜准备好,老爸回来煮,晚上老爸买点花生米炒个辣菜喝点酒。

    有时候老爸休息带着我去赶集,跟老爸在一起的日子过的特别开心。

    回家的前一天,爸爸在工地上做着事,我穿着一件白色长袖,一件深蓝色的牛仔外套,一条纯黑牛仔裤,一双黑色耐克运动鞋,扎着一个高马尾出门瞎逛。

    我一个人无聊的在路上走着,突然我看到前面一个熟悉的背影,我连忙跑到他前面,假装往后看。只见他带着一个红色安全帽,穿着一件白色短袖外搭一件黑色牛仔外套,一条黑色休闲9分裤,一双黑色的鸿星尔克运动鞋,手里拿着很厚的资料。

    我跟郑正刚好对视,我惊讶的盯着他,他两手紧张的拍打着衣服和裤子上的灰。

    我走到郑正身边,他额头和脸上沾着灰,我噗通一声笑出声来。

    郑正摸摸脸冒出一句话:“在工地就是比较特殊一点点。”

    郑正说完就拿衣服擦脸,我连忙从袋子里拿出一张纸给到他说:“你在擦的话,估计越抹越多,我爸就是这样,你不用觉得别扭,更不用觉得有什么。”

    郑正慢慢接过纸小心翼翼的擦着脸,他问:“你来找你爸?你不是跟你舍友在花城找工作?”

    我问:“你怎么会知道?”

    郑正笑着说:“你不用疑惑,招聘会那天我回学校了。”

    我点点头说:“我怎么没看到你。”

    郑正问:“你确定要站在太阳底下聊天,这么晒。”

    我右手摸着左手手臂说:“你不说,我还没发现。”

    郑正拿着那个安全帽戴到我头上,“走,带你去吃好吃的。”

    郑正突然走到我旁边挨着我,“反正我高,你可以躲在我身后,帮你挡太阳。”

    我笑着说:“我第一次听说原来矮也有好处。”

    我友继续说:“大早上的,你不用回去上班啊!”

    郑正笑着说:“我就是特意出来偷懒的。”

    我问:“你偷懒手里还拿着这么厚的资料。”

    郑正继续笑着说:“我乐意啊!”

    我看着他突然哽咽说:“你认识我们班隗徕的朋友隗涩吗?他来花城找工作没找到住的地方,我就把他带到我租房里面,让他住一晚。”

    他点点头说:“隗徕和隗涩都跟馨硕玩的挺好,馨硕知道这件事情吗?”

    我点点头,眼里含着泪水没在说话,郑正沉默着。

    走了一段时间,他带我来到一家甜品店,点两杯奶茶和一些甜品,我们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不一会儿他端着一个草莓蛋糕放到我面前,把奶茶插上吸管递给我,我突然想起在兼职时跟他一起吃冰棍,那时候的我们笑得很开心。

    我拿起勺子挖出一个草莓放到嘴里,我的心情得到一丝缓解,他随后又端来一盘甜甜圈,服务员端来一盘芒果班戟,全是我爱吃的甜品。

    郑正笑着说:“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随便点了点。”

    我眼泪顿时流下来说:“你知道吗?我差一点就被隗涩欺负了,我不该收留他的,他明明有女朋友,他……我用尽全力阻止了他,后来他连夜逃走了,第二天我就把房退了来找我爸,这件事情压在我心里,我不敢跟别人说,我更不敢跟他说,可我憋在心里真的很难受。”

    郑正脱口而出:“茅坑里板子做棺材—臭了半辈子还装人!!!”

    我被他这一句话逗笑,我说:“你说我怎么那么傻,都不了解他就敢跟他相处一室。”

    他温柔的说:“因为你善良呀!不过要学会保护自己,知道吗?”

    我悄悄的说:“我当时没反锁门,睡的正香,他走进我卧室揭开我的被子,我就像狼窝里的羊—九死一生!”

    郑正抽一张纸坐到我旁边小心翼翼的擦去我脸上的泪水,他说:“他这种人又没钱又爱装逼,你就应该狠狠的教训他,你是不知道他被我们班男同学打过好几次,下次我要是遇见他,我一定狠狠帮你揍他。”

    我点点头说:“你们男生力气比女生力气大很多,我用他女朋友威胁他。”我说完拿起一个甜甜圈放嘴里。

    他深情地看着我没有在说话,我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他的自责,突然他抱着我说:“心儿,你受委屈了!”

    我一听到这句话心里的防线全部崩塌,眼泪再次止不住的溢出来,我太需要这个拥抱了。

    郑正感觉到我的眼泪已把他的肩膀弄湿,他松开我,拿着纸巾帮我擦眼泪。他说:“希望我这个朋友的肩膀能帮到你。”

    我终于不再流泪,我说:“幸亏今天对你说了出来,不然我要被憋坏了。

    他点点头拿起一杯奶茶喝着,他问:“之前招聘会时,我看见你去面试一家餐厅,怎么没去了?”

    我回答:“就是去试一试,看看面试官都会问哪些问题?”

    郑正试探的说:“你是为了常馨硕吧!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我心虚的说:“才不是呢!他们后来有打电话给我说是可以去工作,我想了一下还是拒绝,我还是想找本专业的工作。”

    他突然问:“你什么时候回家啊!”

    我回答:“明天,我跟爸还有一个叔叔和一个哥哥一起回。”

    他有点失落的说:“明天就回啊!还想着带你去玩一下呢!”

    我高兴的说:“以后如果有机会遇到,一定要你带我去玩一下。”

    这时郑正突然跑出去,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感觉到一股安全感。

    不一会儿我看着他提着一袋辣条走进来,他高兴地说:“我看见有人在路上摆摊卖辣条,就去买了,我们一边吃一边说。”

    他满头大汗,我在想为什么人与人之间差别这么大,他的女朋友肯定很幸福。

    郑正看着我的眼睛说:“把那些不开心的事情通通忘掉,放开了吃,我陪你。”

    我问:“你女朋友呢?”

    郑正看向别处说:“她在新安。”

    我又问:“那你们又异地恋呀!”

    他笑着说:“不是呀!”

    我看着他似乎不想聊到这个话题,我又问:“工作怎么样?”

    他回答:“我叔介绍的工作,还好,除了累没毛病。”

    我说:“挺好,我还没找到工作。”

    他笑着说:“找工作要慢慢找,不要急。不过刚开始工资都比较低,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有点消极地说:“哎!投了几百份简历,连面试都没有。”

    郑正又问:“常馨硕在学校实习是吧!”我点点头。

    郑正突然又说:“要不明天我送送你。”我点点头拿起辣条吃着。

    我突然问:“你是不是要回去清考啊!”郑正正吃着辣条,他一听到我说这个一口辣条一不小心全咽下去,辣椒刚好卡在喉咙里,他一顿猛咳嗽,脸涨的通红,而他的奶茶也早已被他喝完,我看着他的样子急得就像热锅里的蚂蚁—团团转。

    我连忙跑去隔壁买一瓶矿泉水,因为拿过辣条的手很油,瓶盖硬是拧不开,我站在那里干着急。

    郑正难受的拿起我刚才喝过的珍珠奶茶一口气喝个精光,还不忘打个嗝。

    他笑着说:“幸亏这珍珠,不然我要被呛死了,你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刚好想起来啊!”我说完还是一直拧矿泉水瓶,他又一把抢过去,拿起衣服盖着瓶盖,一口气拧开给到我。

    我说:“这是给你喝的。”

    郑正一口气把一瓶矿泉水喝完,我顿时哈哈哈大笑起来,当时的我笑的就差没在地下打滚。郑正看着我笑,他也跟着我一起笑。

    我问:“郑正,我在学校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搞笑呢!”

    郑正不屑地回答:“你没发现的多了去,又不差这点。”

    我调侃:“是嘛!又好笑又好气,不就是清考,至于嘛!”

    他笑着说:“你不知道清考是件丢人的事情吗?”

    我故意的说:“不觉的啊!不就是补考没过然后清考嘛!”

    他说:“说的那么轻松,要不你帮我去考。”

    我故意的说:“我自己都是二百五还帮你考,等下拿不到毕业证你肯定找我麻烦啊!”

    郑正说:“那不找你麻烦,找谁麻烦啊!”

    我说:“说的跟真的一样。”

    郑正说:“我发现你身上有种味道。”

    我顿时紧张起来问:“什么味道啊?”

    他哈哈大笑说:“可以让人笑的味道啊!笨蛋。”

    我语重心长的说:“好啦!你快去上班吧!等下你领导要说你了,我等下沿着周边散散步,老同学。”

    郑正温柔的说:“我陪你走走吧!你还记得有一次我们一起做完兼职然后一起走回宿舍一边聊天一边走。”

    我笑着说:“记得啊!我们就是这么熟起来的啊!不去上班,真的没关系?”

    他斩钉截铁哦的说:“你就放一万个心吧!赶紧吃你的甜品,吃不完打包。”

    我大口吃着蛋糕反问:“真的?”

    他调侃道:“走吧!小矮子,看你已吃的七七八八。”

    我附和着他说:“又没伞,我挨着你走,帮我挡太阳,小高子。”

    他把没吃完的麻辣装进袋子里,叫来服务员把甜品打包,他站起来突然说一句:“女生坐办公室挺好的,在工地上还挺辛苦,而且又晒。”

    我赞同的点点头,不一会儿我跟在他后面走出店里,跟他在一起我感觉特别舒服自在,我很幸运交到他这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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