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雷雨天往哪跑
傍晚。
洞口平台，篝火噼啪作响。
诺海脸色苍白，慢慢爬回洞里，面对洞壁，脑袋顶着，驼背坐着，双手捂着肚子，胃里翻江倒海。
早上的死鱼，果然不能吃。
旧伤加新伤，浑身疼痛，几乎就没一处好皮。
躺不下，趴不了，身体前后左右，全是烫伤的水泡。
胸前，四肢、指头上，原本黄豆大的水泡，此时又大了一圈，圆鼓鼓，微微作痛。
背后看不见，但水泡应该破了不少，总觉着有液体顺着脊背流下。
眼睛缓缓合上，期盼巫老赶快醒来。
晕晕乎乎，慢慢睡去，脖子渐渐支持不住，身体向一旁倒去。
忽然惨嚎一声，诺海紧闭双眼，低着头顶着石壁，咬着后槽牙，撕凉气。
手掌扣在大腿上，哪里传来钻心的疼。
慢慢拿开手掌，刚才倒下去，将这里的水泡压破，流出透明液体。
重重喘着粗气，他皱着眉头，干呕两下，重新对着墙坐好，揉着肚皮，闭目休息。
......
午夜。
忽然一阵恶寒，将诺海冻醒。
平台上篝火已经燃尽，只剩灰烬，隐隐发红。
打了个寒颤，缓缓起身，添加干柴，火焰升起。
洞里温度上升，刚转身对着洞壁坐好，忽然，点点石屑，掉落下来。
头顶石壁，连续响起细微咔嚓声，像瓷器崩裂。
抬头望去，橘黄色火光中，洞顶的岩石骤然出现一条裂痕，瞬间蛛网般扩散开来。
来不及多想，诺海猛然窜出石洞，噗通一声，跃入湖中，拼命向前跑。
轰隆隆~
身后崖壁崩裂，巨大的岩石砸进湖中，石洞塌了。
......
天色渐亮，乌云密布。
诺海坐着水中，呆呆望着石洞方向，一片狼藉。
来到第六天，巫老还没醒。
诺海此时浑身发抖，嘴唇青紫，脸色苍白。
昨晚蚊虫依旧凶猛，没了篝火石洞，他被迫又在水中待了一夜，
缓缓起身，闹肚子，得浑身无力，脑袋眩晕，浑身伤口，皮肉苍白无血色，渗出淡黄的液体。
走向捕鱼陷阱，虽没胃口，但万一有鱼，别死了可惜。
入目狼藉，石块散落各处，水面漂浮着几片鱼鳞，岸边有崭新的爪痕印，又有蜥蜴偷鱼。
怒气涌上心头，握紧拳头，半晌，又缓缓松开。
沉默着转身，向沼泽走去，身形佝偻，摇摇晃晃，如同迟暮老人。
荒凉野地，乌云压顶，孤身一人。
......
雷雨将至，空气异常潮湿，闷热。
不知哪飞来一大群苍蝇，围着诺海乱飞。
他低头走着，摇摇晃晃，似乎没发现遭到苍蝇围攻，也没觉察到苍蝇在他身上爬来爬去，吸食伤口的体液。
嘴唇苍白起皮，浑身发冷，打着寒颤，呼出的热息，将口鼻间的皮肤烫的通红。
额头十分滚烫，没有一点汗水。
这是危险的信号。
不论是病了，还是伤口感染了，在这荒郊野外，都一样活不长。
寻摸半天，在灌木中找到一颗黄豆大小的青果。
默默摘下，默默送入口中，食之无味，默默走向下个灌木。
行至一处开阔地，四野只有浅浅的草地。
忽然狂风大作，诺海精神一震，只觉浑身酥麻，根根寒毛直立。
天地骤亮，雷光一闪，流电坠落。
诺海定立荒野，翻着白眼，直挺挺倒下。
轰隆隆~
肩头皮肤上，显现出青紫色根须状雷纹。
同一时间。
正在撕咬浆果的蚂蚁，忽然纷纷停止动作，从灌木上跌落，僵硬地砸在地上，所有虫体微微变红，随后红色挥发，汇成一丝淡红色烟气。
平静的湖面，骤然间，变成了淡红色，而后蒸腾化雾，湖水恢复本色，大量鱼儿全部跃出水面，水花四溅，仿佛被瘪了很久。
南侧的树林，每颗树木，随风摇摆，纷纷飘起淡红色尘粉，汇聚。
片刻，整个沼泽，以诺海为中心，各个方向升起大片的淡红色烟雾，向着他滚滚而来。
聚集在诺海身体上方，随之倾泻而下，四周方圆五百米，全部笼罩在红雾之中。
在他后颈皮肤上，忽然一滴殷红的鲜血慢慢浮现，凌空浮起，滴溜溜旋转。
庞大的红雾，随同旋转，成旋涡状，涌入这滴鲜血当中。
一时间，电闪雷鸣，狂风大作。
殷红血滴弥漫着淡淡荧光，重新落入诺海后颈，消失不见。
......
暴雨倾盆，蚕豆大雨点砸在诺海脸上，破碎。
缓缓睁开眼皮。
一声低沉的声音响起：“你这是咋弄的？”
突然听到了久违的声音，诺海精神一震，一时之间，悲喜交加，眼中泛着泪花，有点不可置信，以为是自己太过虚弱导致的幻听。
微微张口，发出虚弱的声音。
“巫老？您醒了吗？巫老？”
“是我。这几天你受苦了。”
“呜呜~”
就像个孩子受了委屈后硬憋着，直到听到父母安慰后，就再也绷不住，抽泣。
“呜~巫老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嗯！我没事了，你不用担心，现在我帮你恢复身体。”
在冰凉大雨中，诺海只觉身体内，一股温热的感觉由胸腔向周身扩散，驱散了刺骨寒冷。
头不再昏沉，身上受伤的地方渐渐有了知觉，苍白的伤口缓缓恢复了血色，慢慢生出了鲜嫩的肉芽。
虽然高烧未退，但诺海整个人的精气神慢慢好了起来。
“你体内怎么会有神息？这几天你都干了什么？”
神息？诺海一脸懵，还是一五一十将这几天的遭遇将于巫老听。
当然做了一些处理，主要怕巫老嘲讽。
大致内容便是：靠着机智勇敢逃出树林，然后就是接连倒霉，老天欺负他，蚊子欺负他，狗欺负他，蜥蜴欺负他，这里的一切，都在跟他作对......”
“巫老，要不是倒霉，掉沼泽里，惹了一身水蛭，再怎么，我也不会以这幅姿态迎接您。”
“看来那具尸体应该有些古怪！”
想到那尸体，诺海心里唏嘘不已，要是没有神息，他这下绝对没救了。
“嗯！你做得不错！”
哎呦喂~诺海瞪着眼珠子，以为自己听错了。
“巫老您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我说，你还想趴到什么时候，准备留这儿过夜吗？”
“嘿嘿！”
赶忙起身，身上粘着些许枯草烂枝，伸手拿掉。
大雨滂沱，电闪雷鸣。
刚走几步。
忽然巫老示警。
“小心！”
诺海眼中两光一闪，短暂失去视力，浑身再次酥麻。
意识再次回归。
视野慢慢恢复，他发现自己又躺在野草中：“又劈我？”
“快走快走快走。”巫老声音急促。
深知此地不可久留，但不敢站起来走，趴地上匍匐前进。
“想死吗？赶紧给我站起来！”
“啊？不是巫老，这里太空旷，站起来我最高，完全就是根引雷针啊。”
“引雷针？现在下雨，地上有水，要是雷落到你身边，雷力顺着水散开，从你的手脚一同进入，在你体内相冲，你还能活吗？”
虽然解释的很玄，但并不妨碍诺海反应过来，牛好像就是这么死的。
不知所措，只知道不能往树下躲，完全没人告诉他在旷野中，该怎么办？
“赶紧给我跑。”
“哦哦~”诺海点头，连忙爬起来，茫然四顾望了眼：“巫老往哪儿跑？”
洞口平台，篝火噼啪作响。
诺海脸色苍白，慢慢爬回洞里，面对洞壁，脑袋顶着，驼背坐着，双手捂着肚子，胃里翻江倒海。
早上的死鱼，果然不能吃。
旧伤加新伤，浑身疼痛，几乎就没一处好皮。
躺不下，趴不了，身体前后左右，全是烫伤的水泡。
胸前，四肢、指头上，原本黄豆大的水泡，此时又大了一圈，圆鼓鼓，微微作痛。
背后看不见，但水泡应该破了不少，总觉着有液体顺着脊背流下。
眼睛缓缓合上，期盼巫老赶快醒来。
晕晕乎乎，慢慢睡去，脖子渐渐支持不住，身体向一旁倒去。
忽然惨嚎一声，诺海紧闭双眼，低着头顶着石壁，咬着后槽牙，撕凉气。
手掌扣在大腿上，哪里传来钻心的疼。
慢慢拿开手掌，刚才倒下去，将这里的水泡压破，流出透明液体。
重重喘着粗气，他皱着眉头，干呕两下，重新对着墙坐好，揉着肚皮，闭目休息。
......
午夜。
忽然一阵恶寒，将诺海冻醒。
平台上篝火已经燃尽，只剩灰烬，隐隐发红。
打了个寒颤，缓缓起身，添加干柴，火焰升起。
洞里温度上升，刚转身对着洞壁坐好，忽然，点点石屑，掉落下来。
头顶石壁，连续响起细微咔嚓声，像瓷器崩裂。
抬头望去，橘黄色火光中，洞顶的岩石骤然出现一条裂痕，瞬间蛛网般扩散开来。
来不及多想，诺海猛然窜出石洞，噗通一声，跃入湖中，拼命向前跑。
轰隆隆~
身后崖壁崩裂，巨大的岩石砸进湖中，石洞塌了。
......
天色渐亮，乌云密布。
诺海坐着水中，呆呆望着石洞方向，一片狼藉。
来到第六天，巫老还没醒。
诺海此时浑身发抖，嘴唇青紫，脸色苍白。
昨晚蚊虫依旧凶猛，没了篝火石洞，他被迫又在水中待了一夜，
缓缓起身，闹肚子，得浑身无力，脑袋眩晕，浑身伤口，皮肉苍白无血色，渗出淡黄的液体。
走向捕鱼陷阱，虽没胃口，但万一有鱼，别死了可惜。
入目狼藉，石块散落各处，水面漂浮着几片鱼鳞，岸边有崭新的爪痕印，又有蜥蜴偷鱼。
怒气涌上心头，握紧拳头，半晌，又缓缓松开。
沉默着转身，向沼泽走去，身形佝偻，摇摇晃晃，如同迟暮老人。
荒凉野地，乌云压顶，孤身一人。
......
雷雨将至，空气异常潮湿，闷热。
不知哪飞来一大群苍蝇，围着诺海乱飞。
他低头走着，摇摇晃晃，似乎没发现遭到苍蝇围攻，也没觉察到苍蝇在他身上爬来爬去，吸食伤口的体液。
嘴唇苍白起皮，浑身发冷，打着寒颤，呼出的热息，将口鼻间的皮肤烫的通红。
额头十分滚烫，没有一点汗水。
这是危险的信号。
不论是病了，还是伤口感染了，在这荒郊野外，都一样活不长。
寻摸半天，在灌木中找到一颗黄豆大小的青果。
默默摘下，默默送入口中，食之无味，默默走向下个灌木。
行至一处开阔地，四野只有浅浅的草地。
忽然狂风大作，诺海精神一震，只觉浑身酥麻，根根寒毛直立。
天地骤亮，雷光一闪，流电坠落。
诺海定立荒野，翻着白眼，直挺挺倒下。
轰隆隆~
肩头皮肤上，显现出青紫色根须状雷纹。
同一时间。
正在撕咬浆果的蚂蚁，忽然纷纷停止动作，从灌木上跌落，僵硬地砸在地上，所有虫体微微变红，随后红色挥发，汇成一丝淡红色烟气。
平静的湖面，骤然间，变成了淡红色，而后蒸腾化雾，湖水恢复本色，大量鱼儿全部跃出水面，水花四溅，仿佛被瘪了很久。
南侧的树林，每颗树木，随风摇摆，纷纷飘起淡红色尘粉，汇聚。
片刻，整个沼泽，以诺海为中心，各个方向升起大片的淡红色烟雾，向着他滚滚而来。
聚集在诺海身体上方，随之倾泻而下，四周方圆五百米，全部笼罩在红雾之中。
在他后颈皮肤上，忽然一滴殷红的鲜血慢慢浮现，凌空浮起，滴溜溜旋转。
庞大的红雾，随同旋转，成旋涡状，涌入这滴鲜血当中。
一时间，电闪雷鸣，狂风大作。
殷红血滴弥漫着淡淡荧光，重新落入诺海后颈，消失不见。
......
暴雨倾盆，蚕豆大雨点砸在诺海脸上，破碎。
缓缓睁开眼皮。
一声低沉的声音响起：“你这是咋弄的？”
突然听到了久违的声音，诺海精神一震，一时之间，悲喜交加，眼中泛着泪花，有点不可置信，以为是自己太过虚弱导致的幻听。
微微张口，发出虚弱的声音。
“巫老？您醒了吗？巫老？”
“是我。这几天你受苦了。”
“呜呜~”
就像个孩子受了委屈后硬憋着，直到听到父母安慰后，就再也绷不住，抽泣。
“呜~巫老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嗯！我没事了，你不用担心，现在我帮你恢复身体。”
在冰凉大雨中，诺海只觉身体内，一股温热的感觉由胸腔向周身扩散，驱散了刺骨寒冷。
头不再昏沉，身上受伤的地方渐渐有了知觉，苍白的伤口缓缓恢复了血色，慢慢生出了鲜嫩的肉芽。
虽然高烧未退，但诺海整个人的精气神慢慢好了起来。
“你体内怎么会有神息？这几天你都干了什么？”
神息？诺海一脸懵，还是一五一十将这几天的遭遇将于巫老听。
当然做了一些处理，主要怕巫老嘲讽。
大致内容便是：靠着机智勇敢逃出树林，然后就是接连倒霉，老天欺负他，蚊子欺负他，狗欺负他，蜥蜴欺负他，这里的一切，都在跟他作对......”
“巫老，要不是倒霉，掉沼泽里，惹了一身水蛭，再怎么，我也不会以这幅姿态迎接您。”
“看来那具尸体应该有些古怪！”
想到那尸体，诺海心里唏嘘不已，要是没有神息，他这下绝对没救了。
“嗯！你做得不错！”
哎呦喂~诺海瞪着眼珠子，以为自己听错了。
“巫老您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我说，你还想趴到什么时候，准备留这儿过夜吗？”
“嘿嘿！”
赶忙起身，身上粘着些许枯草烂枝，伸手拿掉。
大雨滂沱，电闪雷鸣。
刚走几步。
忽然巫老示警。
“小心！”
诺海眼中两光一闪，短暂失去视力，浑身再次酥麻。
意识再次回归。
视野慢慢恢复，他发现自己又躺在野草中：“又劈我？”
“快走快走快走。”巫老声音急促。
深知此地不可久留，但不敢站起来走，趴地上匍匐前进。
“想死吗？赶紧给我站起来！”
“啊？不是巫老，这里太空旷，站起来我最高，完全就是根引雷针啊。”
“引雷针？现在下雨，地上有水，要是雷落到你身边，雷力顺着水散开，从你的手脚一同进入，在你体内相冲，你还能活吗？”
虽然解释的很玄，但并不妨碍诺海反应过来，牛好像就是这么死的。
不知所措，只知道不能往树下躲，完全没人告诉他在旷野中，该怎么办？
“赶紧给我跑。”
“哦哦~”诺海点头，连忙爬起来，茫然四顾望了眼：“巫老往哪儿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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