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04.1 新天国不眠夜

    “喂！那个中国小妞儿！这儿还来两瓶啤酒啊！”

    “留（柳）样（叶）！8号桌的顾客们用完餐了，你赶紧去收拾干净，今晚很忙的啊！”

    今夜，柳叶作为韩式烤肉餐厅“香客来”的服务生，在过道上努力地工作着。即便是身为暗网上的顶级杀手，柳叶能接到的高质量合同也极为稀少。大部分时间，她都不得不伪装成一个平凡的华裔女孩，在这座吃人的城市里同其他蜉蝣一样，为了生存而努力。

    “唉，这份工作真的是要人性命啊。”

    “忙了大半夜，连10信用分都赚不到...”

    休班期间，餐厅的临时工们聚集在餐厅后的小巷子里，一边抽着烟一边喝着罐装啤酒，不停地发着牢骚，而伪装成绵羊之一的柳叶自然也混入其中。她推了推鼻梁上那副笨拙的黑框眼镜，一边傻笑着一边听着工友们的牢骚。

    “话说回来，你们听说了吗？D12区最近遭到恐怖袭击了！死了不少人呢！”

    “不是说是生产事故吗？”

    “政府的鬼话你也信。对了，那个叫柳叶的，你亚洲人不都消息灵通吗？有没有什么猛料可以爆爆？”

    听到有人叫自己后，柳叶这才瞪着眼睛抬起头，有些迷茫地盯着众人。在他们期待的目光中，柳叶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丝尴尬的微笑，说道：“那个，我刚一听到爆炸我就逃掉了...”

    “哦！所以说你在现场是吧！”

    “快跟我们讲讲，那儿是不是场面很劲爆，到处都是残肢断腿之类的？”

    为什么眼前这群人，会把尸横遍野的战场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呢？明明你们也有可能会成为那一地死尸中的一员。面对众人期许的目光，柳叶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能涨红着脸小声说道：“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我有看到一群穿黑色衣服的人在搞屠杀...”

    “所以说那的确是一场恐怖袭击！”

    “我早告诉过你政府的话不可信了。”

    工友们笑做一团，仿佛在那场变故中死去的不是他们的同胞。可这麻木的人心便是新天国的常态，柳叶早已不对他们的良知抱有期望。趁着众人抱怨政府的时机，柳叶悄悄地离开了后巷，来到了瘾君子们聚集的立交桥下。

    从数分钟前起，柳叶的随身听便不停地振动着。她戴上耳机，一边从醉生梦死的废物们身旁走过，一边问道：

    “G，你有什么事？”

    “啧，小崽子每次都这么没礼貌是吧？”

    “到底是什么事？”

    “哼，幸运女神眷顾你了，蠢货。”G轻蔑地冷笑着，说道：“尼基塔公司的大老板，托尼·尼基塔想要私下和开膛手柳叶会面。”

    托尼·尼基塔，正是克莱尔·尼基塔的父亲，尼基塔集团的大脑。这么一个重量级的人物想要同一名顶级杀手会晤，想必不久之后新天国又会掀起一场血雨腥风吧。柳叶不由得冷笑一声，问道：“在哪儿？什么时间？”

    “今晚，尼基塔大厦第666层，董事长办公室。”

    ...

    午夜十分，位于科林区核心广场的尼基塔大厦如同往日一样，散发着耀眼的光芒。玻璃钢铁构成的大厦在暗夜中熠熠生辉，屋顶上的NIKKITACORP标识更是夜空中闪亮的明珠。而在大厦的顶层，一间空旷的办公室内，尼基塔集团的领袖-托尼·尼基塔正坐在他的办公椅上，静静地等待着。

    “我必须得说，这个叫开膛手的家伙是真的不识礼数。”托尼的私人助理正一边抱怨着一边从他的椅子前站起来，擦着嘴说道：“为什么他值得您在这里等候那么长久？”

    “因为他的本事比得上他的狂妄，之前的委托已经说明了这点。”托尼不紧不慢地拴上腰带，冷冷地说道：“好了，你去做你的事就行，确保没人来打搅我。”

    助理理了理她那稍显不整的衣冠，穿上高跟鞋离开了托尼的办公室。而当她关上大门后，一个黑影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办公室的阴暗角落里。托尼微笑着拍起手，说道：

    “大名鼎鼎的开膛手阁下，也有偷窥别人的习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