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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父亲的驴

    我们家是一个大家庭,是由三个家庭组成的“相对独立”的家庭,祖父是这个家庭发展的“总工程师”,前面说过三伯父在祖父的策划下和村里的另外一个人一起合办了西和县第一机砖厂,大伯父承包下了生产队的小型砖瓦厂。两位伯父都去搞“工业”了,可是这一大家子的农业生产就落在了父亲和大伯父家招赘的的这位堂哥身上了。现在来说说这位堂哥,堂哥老家是河南人,因为家里弟兄多,生活困难就一路西上,“半工半读”的从中原来到甘肃,可能是缘分的缘故吧,就在我们家招赘了。成为了大伯父的“乘龙快婿”。这位堂哥头脑很好,开始时人也勤快。但是在和父亲一起务农种地后,随着时间一长,我就从母亲口中得知,不但对父亲有些鄙夷并且还时不时找借口偷懒。但是作为长辈,父亲对这些都是无所谓,何况父亲又是一个很憨厚的人。

    马克思说:生产效率和生产工具以及劳动工人的熟练程度有着直接的关系。既然父亲是地地道道的农民,那劳动的熟练程度就不必多说了,那剩余的生产条件就是劳动工具了。作为农民家庭这马、牛、驴就是农业生产过程中最为要紧的生产工具了。可是生产队给我们家分的那匹马,听懂的人说已经年龄大了,但是我也能看得出来,那马是瘦骨嶙峋,整天耷拉着眼帘,没有一点精气神。记得我骑了一次,那马的脊梁骨割的我尾椎骨都疼,尽管祖父、父亲用尽心思的照料它,但是它就是不见精神。何况农村老一辈人都知道,这马是牲畜里面比较难喂养的,毛病多,性格也比较烈。多方面的原因所致,祖父又召开了一次“家庭大会”,大家别笑,那个年代,农户人家的这些大型畜生是作为农户农业生产时的重要的生产工具。会议最后认为:牛性格太蔫,马性格太烈并且爱生病。还是养驴最适合。

    事情一旦决定,就会很快的执行,这是我们家庭的一贯作风。可是这倒马换驴的事儿是要有懂得人才能做的来,那个年代对这下是二,好像是有专门的人,也是一个行业啊。好在我们村是一个大村,村里啥样的人也不缺。亲来了亲房家的老人,在经过了九九八十一次的来回余璇,以人为最高的价格将那匹老马卖了出去,又经过九九八十一次的砍价摸底。终于在一天的暮色中父亲和亲房家的老人牵回来了两头驴。我记得一头“白嘴亮眼”全身乌黑,个头像骡子一样高大,说是我家的。另外一头灰色的稍微矮一点,说是大伯父家的。从这一天,这两个家伙就在我家落户了,前面的小院子里有现成的马棚,理所当然的就成了它们的家,还算好,两个有个伴儿。

    铡草、出圈、饮水这些伺候这两头驴得活儿,我们家里人,包括母亲,谁有空就谁干,一家人是不分彼此,但是干的最多的就是父亲。也记得父亲为这两头驴着实高兴了一阵子,因为我知道我也理解这两个家伙就是父亲在农业生产时的最要紧的工具,但是父亲的行动告诉我,他很是善待它们,因为我知道父亲知道这两头驴在这个家庭里农业生产时的不可取代的重要性。在以后的日子里,不管天气怎么样,哪怕是入伏的天气,父亲赶着驴从地里回来,自己先不吃饭也要先搭理两头驴的生活。我们农村里人是认为在铡好的草料里用麦麸伙同适量的清水搅拌均匀,就叫“拌草”,对于这些牲口来说是最长膘的。在我的家庭里,啥事儿都离不开母亲,在最忙的农忙季节里,凌晨四五点父亲就赶着他的驴,扛着犁头上地了。堂哥就会经常后面去了。上地后就会和父亲换着犁地。但是扛犁头的活他是不会干的,来来去去的山路上都是父亲扛着犁头,好在父亲以长辈的高姿态对待了所有的事情,不和他计较。其实他那是已经和父亲仿佛年龄,只是为了招赘把年龄说小了。那是河南人招赘是一贯的做法。作为一个农村人家里的家庭主妇,母亲用她一生的勤劳换来她前半辈子人们对特的尊重。凌晨时分父亲走了之后,出圈的活儿母亲就一个人做了,在烈日炎炎下回归的父亲赶着他那一对“宝贝”回家,自己就想鲁智深喝酒那样香甜的喝下半瓢凉水。想去照顾那两头驴的生活。等他干完了圈里的活儿,洗脸之间,母亲已经端上了做好的饭菜。饥肠辘辘且疲惫不堪的父亲在母亲做的饭菜中汲取了身体欠缺的营养。

    进行了简短的午休后,门前的大树下就是父亲给他的“宝贝”梳理毛发的地方。父亲,作为一个农村人来说对自己的衣食住行基本没有什么要求,他的所有的穿着、饭食都是由母亲一手打理,尽管母亲很操心,但他有时候还是觉的麻烦,在我看来他的想法是农村人只要吃饱不饿、穿暖不冷就行了。有时为了这下事儿也会偶尔和母亲拌几句嘴。可是,他对于他的那两头驴就不一样了。在吃完午饭短暂的休息后。那两头驴的“午饭”也吃完了。父亲起身牵着驴绑在门外的大树上,一边用他特制的“梳子”梳理着驴身上的脏污一边和乘凉的村里人聊天,听着人家赞美我家的驴样的好,我不止一次的看出,这时候他脸上会荡漾出少有的笑意。在这个时候,我好像能看出,绿叶好像很精神,因为甩甩尾巴,抬起头,两只耳朵向前,好现在听社父亲和乡亲们的对话。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我家的黑驴不再像以前那样精神,特别是冬天,早上还要人帮忙着才能起来,懂得人又说:这是年龄偏大了。就这样凑合了几年,我家的日子也越来越好,我也靠着运气挣了点小钱。和母亲私下商量后就劝父亲别再养驴了。我们可以用机械收割,用机械犁地。可是种种动员工作对于父亲来说就是白搭。他还是那样一如既往地关心那两头驴。是不是的用手默默驴的额头,驴也会一时的晃一晃那袋,好像也能读懂父亲的手语。其实父亲也知道村里人用机械进行农业生产效率高,省事儿。因为他在看人家用机械犁地是的那速度,他还是露出了羡慕的眼神。但是当他回头看着他的那两个宝贝时又露出疼爱的眼神。随着机械化的推广和父亲年龄的一天天增大,明显的看出父亲还是有些身懒。我和妹妹、母亲推波助澜的一顿引导。父亲同意了。同意让把驴卖了。但是父亲的眼神里却流露出不舍的表情。直至一段时间,父亲都会不由自主的去驴圈里看看。看起来像是很不习惯。有一次说起这事,他说不知道驴是不是会被卖到盐官。大家可能不知道,因为盐官有一家很大规模的牲口屠宰场。她说他并不是爱吃力,他是也懒的出力,只是喂养多年了有些不舍,更怕被杀了卖肉。因为社会已经高度文明,牲口不再是农业生产的最要紧的工具,一定程度上已经有人办养殖场专门养牲口,目的不是别的,就是为了卖肉,不是有一句话是:天上龙肉,地下驴肉嘛!

    但是不管那两个“宝贝”归宿如何,我觉得我们这样子做也是顺其自然,至少在我们家没有亏待过它们。看着机械化作业又快又省力而且费用也不高,父亲也很高兴。但他是不是还会说起他的那两头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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