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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夏

    热闹的奶茶店内,李不言和黑袍少女坐在一角,空调的凉风吹的少女的银发轻荡,抱着奶茶鼓着腮,更显得娇憨可爱。

    如果喝奶茶的动静小点就更好了。

    李不言无语的看着咕噜咕噜,像仓鼠一样鼓着腮着,喝奶茶的少女:“南照雪是吗,你真的成年了?白烛不会派个童工给我吧?”

    南照雪翻了个白眼:“本小姐今年正正好好十八,是个成年人,长的年轻可爱有什么问题吗?”

    李不言撇了撇嘴,问出了自打见面开始最想问的问题:“你不热么,穿这么大这么厚个袍子?”

    少女扬了扬自己的袍子,得意的昂起头:“这可是我的三大法宝之一,刀枪不入,水火难侵,浮灰不落,驱蚊辟虫,冬暖夏凉,更重要的是自带简化微缩版‘和光同尘秘仪,隐人耳目,趋吉避凶,实乃出门在外必备良品。”

    “哇哦,哇哦”李不言两眼都快闪出星星了“还有两个呢,是啥,是啥?”

    “我的水晶球......”南照雪闻言嘴角一撇,眼睛扑闪扑闪的,泪珠子就要落下来。

    “唉!别,别”鬼知道那个破玻璃珠子还是个宝贝,李不言赶忙出声安慰“咱这给白烛出任务,你那玩意儿到时候可以报损嘛,到时候换个更圆更亮更好的。”

    南照雪眼睛一亮,快落下的泪珠子一下收了回去,抱着奶茶又开始咕噜咕噜的吸着。

    “不过话说回来,你跟我整算命这出干啥呢,差点闹出误会。”

    南照雪歪了歪脑袋,无辜的看着李不言,装作没听懂他在说啥,见底的奶茶被她吸得呼呼作响。

    李不言无奈的摇了摇头:“你不说算了,走吧。”

    南照雪赶忙点了点头,跟着起身,仰起头,天真烂漫的问道:“叔叔,我们现在去哪啊?”

    奶茶店里喧闹被按下了静音键,戛然而止,李不言的脸上蒙上了层菜色。

    在众人惊讶,难以置信看着男人和少女,接着转变为愤怒,厌恶,真是道德败坏,卑鄙无耻。

    在路人即将即将报警之前,李不言掏出武官证,拍在桌上,怒喝道:“天山童姥,让你喝杯入狱前的最后一杯奶茶已经是仁至义尽,休要胡搅蛮缠。”

    说完抓起南照雪的后脖颈跑出店门;路人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差点误会了武官大人,那么可爱的女孩子竟然是个老怪物,这个世界真可怕。

    李不言提溜着不停挣扎的南照雪,心里爽到不行,这波报复回去了。

    “你说谁是天山童姥!?”南照雪不停扭动着身体,试图用脚尖够着地面,可惜被捏住了命运的后脖颈。

    “呵,谁先开口叫我叔叔的?”李不言挑了挑眉头,“消停点,老王那招呼咱过去呢,你还要不要工资了?”

    工资?

    南照雪当即停住挣扎,任由李不言提溜着坐上出租车。

    到了警局门口,李不言看着又把帽兜带上,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南照雪。

    “你这是干啥?没脸见人了?”

    “你懂什么,我的身份不方便透露给他们。”浑厚低沉的声音从袍下传来。

    嚯,还能换音色,挺高端啊这袍子。

    李不言感慨一番,轻车熟路的走进警局大门,找到老王的办公室。

    毫不客气的推开门,冲着正在喝水的王警官打招呼:“嘿,老王,啥事这么急招呼我。”

    王警官翻了个白眼,不打算纠正他的称呼了:“情况有异,经过检测,蒋胜不是会被魔境吸引的特殊体质,这位是?”

    王警官指了指李不言身边的黑袍人。

    李不言摆了摆手:“白老大派的援手,不用管她;不是特殊体质是什么意思。”

    王警官放下茶杯,皱着眉头说到:“意思就是,他不是自己进去的,有什么东西将他带了进去,那小子有事瞒着咱们。”

    “啧,”李不言嘬了嘬牙花子,“交给我,保证连他几岁才不尿床都老老实实的说出来。”

    “不用了,几天都没个人影,等你黄花菜都凉了,都问出来了。”老王靠着椅子不屑的看着李不言。

    审讯室内,冰冷的灯光照的少年心里发慌,自从经历了三天前的怪事,他一直被严密的看管着,上学放学都有人接送,最离谱的是不知道他们怎么说服的父母,让一位壮汉哥哥直接打地铺睡在他的床边,全天二十四小时贴心监护,让他倍感心累,昨天还被送来问话,在一个温婉美丽的大姐姐面前跟倒豆子似的啥都说了,差点连八岁还在尿床都说了出来。

    真是一点定力都没有,太令人羞愧了。

    审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李不言满色肃冷,大步走了进来,蒋胜惊喜的站起身。

    “李大哥。”

    碰!!!

    李不言重重的拍在桌上,盯着少年,牙间一字一句的挤出话来:“小子,你事发了。”

    蒋胜被吓得一屁股坐回椅子上。

    “说吧,哪家的姑娘给你迷得神魂颠倒,还瞒着,不错嘛,小小年纪感受到了纯洁无瑕的美好感情,可惜了,我当年太听话了,就该早恋处个对象的,不然不至于母胎solo至今。”李不言坐在对面,摇头晃脑,老神在在的说着。

    “啊~咧?”蒋胜懵住了。

    “行了,我都知道了,你当时是追着个小姑娘才误入魔境的把,”李不言摆摆手,“青春期嘛,这种对异性的情愫可以理解,但是嘛...”

    李不言死死盯住蒋胜的双眼:“你怎么能确定她对你是无恶意的?你怎么能确定她...是人?”

    “不,不是的,小蕊她,她不是的....”蒋胜小脸急的煞白,支支吾吾却不知解释什么。

    掩头沉默良久,少年幽幽的长叹口气,讲起了这番青春的邂逅。

    我是在放学路上碰上的她。

    刚被校外的混混欺负,真委屈啊,明明已经给了钱了,那帮人却像不知饱足的恶鬼,一次又一次,这日子不知道要持续多久。

    我该生气的,该愤怒的,更应该反抗的,可是,我不敢。

    我怕激起他们的愤怒,受到更大的伤害,我只能迎合他们,满足他们,讨好他们,试图喂饱这些恶鬼。

    或许等他们觉得我已经不能引起他们的兴趣的时候就会放过我了吧。

    帮助?我又能找谁呢?

    父母每天忙到九点才回家,工作生活已经压的他们喘不过气,我应该为他们平添烦恼么;班上我只是个小透明,老师不会关照我,无非就是通知父母,或者警告那些搞事的学生,有什么用呢?他们只会表面上应承,背地里只会更放肆的报复;亲近的同学?有么?对我友好的也只是见面时的一声招呼罢了,同学们反而和欺负我的人关系更好,那我乞求他们的帮助和乞求欺负我的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真难过啊,我这样想着,抱着头在花坛下哭着。

    真狼狈啊,我只会流这无用的眼泪么,我恨自己没用,却又祈祷不要有人看到现在的自己。

    她出现了。

    她像个精灵,一身白裙出现在我的面前,飘落的天光给她披上金纱,摇曳的裙角像蝴蝶翩跹,悄然落在丑小鸭面前。

    她递出面纸,蹲着看着狼狈的我。

    怎么了,你怎么哭啦?

    真好听啊,就像风铃一样清脆悦耳。

    摔了一跤,我这么说,不知道是出于我那可笑的自尊心或是什么,我呆呆的看着她。

    她像只小鹿一样,歪着脑袋听着我说。

    我看到她带着耳机一样的东西,后来她告诉我那是人造耳蜗,难怪她每次听我说话都会歪着脑袋。

    真可爱啊,我竟产生如此卑劣的想法,明明应该对她的病症报以惋惜同情的。

    后来我每次放学碰到她,终于有一天,我鼓起勇气问了她的名字。

    夏蕊

    多美好的名字,就像这夏天一样。

    我们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除了被欺负的事,为什么,是因为我那可悲的自尊么。

    她总会笑我没事就摔跤,我会装作恼怒的样子追她,然后放慢脚步看着前方翩跹的白蝴蝶,多希望时间能静止在那一刻,永远永远。

    有一次我问她是哪个班的,她说是四班。

    她在开玩笑,我就是四班的怎么会没见过她,我这么说心中却欢喜不已,开这个玩笑说明她知道我是哪个班的。

    她歪着脑袋看着我,困惑的样子,像是不理解我在说什么。

    好啦,别开玩笑了,你到底是哪个班的啊,我这么问。

    她站起身,气鼓鼓的踢了我一脚,疼的我龇牙咧嘴。

    看着她跑远,我只觉得女孩子真难懂,虽然不知道哪句话惹她生气了,但明天就和她道歉吧。

    后来我再也没见过她,生活又回归了原样,好像没什么区别,又好像少了什么色彩。

    是啊,夏天要过去了。

    我的夏天也结束了。

    “那天放学你看到了她,所以你跑进校门去追她是吗?”李不言抽着烟,耷着眼问道。

    啜泣的少年点着头,“李大哥,我知道我的愿望是什么了,我想再见她一面,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帮帮我。”

    “我们的委托其实早就结束了啊,蒋胜。”

    李不言按灭手中的烟,站起身走到门口。

    “你的愿望,我接受了。”李不言顿了顿脚步,拉开门走了出去。

    空无一人的万事屋内,妙笔周身金线熠熠生辉,货架上飞来一卷横幅,平铺空中,妙笔腾起,龙飞凤舞在纸面勾勒——

    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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