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潜入
“我们这么进来真的好吗？总有种做贼的感觉。”泰莎半弯着腰扯着桑德的后衣襟，压低声音说道。
“我说，你正常说话不就好了。”桑德有些无奈地说道。
“嘿嘿，这不是多点代入感嘛——”泰莎讪讪地笑着说道，“不过，罗盘指向马戏团，这可真是奇怪。”
“不奇怪，”桑德说道，“小丑不就出没在马戏团吗？”
“噗呲——”泰莎突然没憋住笑出声来。
“嗯？”桑德疑惑。
“就是觉得你面无表情说笑话的时候很有趣。”泰莎带着抹不去的笑意说道。
四人就这般平静地走着，也不看前方，只是盯着指针在帐篷群中行走着。
突然桑德心中警觉，方向一侧，躲在帐篷背后。
也在此时，一个穿着黑色燕尾服带着圆筒礼帽的先生从帐篷中走出，向着另外一处的帐篷而去。
四个人鬼鬼祟祟地从一个帐篷绕到另一个。
在进来之前，桑德便施法召唤了【不可见之形】的灵体。灵体遮掩了他们一众的存在感，他们就那么大摇大摆地在侍者出神的片刻溜进了酒店，并随着罗盘的指引，走向马戏团。
但是那个像是‘魔术师‘的男人总是带给桑德一种尤为不妙的感觉，所以下意识地选择隐藏。
在帐篷背面的桑德心中一紧，他看到那‘魔术师‘此刻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时，脸上带着似有若无的笑容。
“给我擦干净点！”帐篷里传来趾高气扬的女声。
“是的，小姐。”另一个女声唯唯诺诺。
“呜——你戳到我的眼睛了！你这小贱人！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和你呆在一起。”女声显得尖锐，歇斯底里。
“对不起，对不起，小姐——”另一个女声更低了。
然后便是‘啪’‘啪’‘啪’的耳光声。
在耳光声中，脚步正在缓缓逼近。
桑德的额头流下一滴冷汗，那个男人总让他感到危险，就像当初茅斯小镇面对那个足足两米半高的鱼人。
桑德眼睁睁地看着‘魔术师’往回走，情急之下，他和其他三人直接钻进帐篷里。
光线从明亮到昏暗，在瞳孔放大间，桑德，不仅是桑德看到了‘一个人’。
她的上半身比寻常人宽上三分之一，那还是本身瘦弱的份上，脖子处如同分叉的树般支起两颗头颅。一个脑袋头发枯黄，脸上带着些雀斑，脖子上脸上带着可疑的烧灼后的伤疤。此时她的眼神中带着惊恐，脸上还有着还未消去的红印。另外一个脑袋则像是强插般歪斜在一侧，但脸上更加圆润，她有着深蓝色的眼睛和那照片中的厚嘴唇。
桑德诧异地低头，看到罗盘的指针正正指向那颗似是不属于这具身体的脑袋。
“啊——呜——”就在两颗脑袋就要叫出声来时，两个可疑的黑袍人灵活地用手捂住他们的嘴巴。
奥德莉惊恐地感受到捂住自己脸上冰冷的触感，感觉就像是行走的尸体正站在自己身前。
“不要出声！”桑德低低地说道，更是扬了扬自己的手枪。
整个帐篷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剩下那轻缓的脚步声，缓缓靠近，靠近。
在脚步声在帐篷前停下时，桑德几乎屏住了呼吸。
好在那个男人并没有进入帐篷，他站在门外说道，“演出要开始了。”
‘尸体’和‘瘦子’相互对视，默契地放开了捂住嘴巴的手。
“知道了，先生。”
桑德发现那双头的女人在颤抖，眼中充斥着恐惧和仇恨，但哪怕是奥德莉那高傲得不像话的脑袋，也温顺得像只绵羊。
等到‘魔术师’走后，桑德才彻底松了口气。
虽然对那个神秘人一无所知，但心中的危机感还是让桑德果断地选择躲避。而同伴们在打牌的默契下跟随着桑德做出同样的行为。
“他是谁？”桑德甚至顾不上惊讶任务目标变成这副鬼样子，眼睛死死地盯着帐篷的大门，那是‘魔术师’曾站过的地方。
“他——他是披着人皮的恶魔！”女仆声音颤抖地小声说道。
轻快活泼的音乐在晚宴回荡，衣着华丽的宾客举着高脚杯，说着虚假或真心的话语时不时传来愉悦的笑声。
长条状的高桌上陈列着五花八门的昂贵美食，但此时却被冷落在那里，或许它们的意义本身就在于装饰与格调。将价值平民一周一个月乃至一年的薪水的食物经过布拉多市的名厨的精心烹饪，放在来自神秘东方的陶瓷盘子，然后让它们放凉甚至变质。
“欢迎各位尊贵的先生和美丽的小姐，欢迎参加由敬爱的肯特子爵举办的慈善晚宴！在表演之后，我们将有一个拍卖会。今晚拍卖的所有收入，都会被用在救助艾兰州那些受饥的可怜人们。”油头粉面的主持人在灯光下发出激昂热烈的声音。
桑德此时有些庆幸，庆幸自己没有提前吃晚餐。他快乐地在高桌间穿梭，毫不体面地将那些精心摆盘的高级菜肴变成没有摆盘的高级菜肴。泰莎饶有兴趣地观察着那些脸上刷得粉白的女人们身上穿着的漂亮衣服。骑士团的工资不低，或许自己可以找裁缝买一件类似的，泰莎如是想着。至于‘瘦子’和‘尸体’，他们则和桑德的表现别无二致，毕竟当初他们被改造得不成人样的时候，甚至连下水道的老鼠都下得了嘴。
“这是哪来的乡巴佬，也不知道安保是怎么把他放进来的。”泰莎听到不远处一个比主持人还油头粉面的男士向着身边围绕着的贵族小姐们夸夸其谈，“这种牛肉看起来漂亮鲜嫩，但远不如远东海岸里运送而来的和牛，它们从出生开始喝的便是啤酒，听的便是钢琴家的音乐。”
“哈哈哈——瞧瞧那个乡巴佬，他竟然是这样咬鱼子酱的，他以为是在吃葵花籽吗？”另一个男士也是哈哈大笑，指着大快朵颐的桑德。
小姐们矜持地用折扇遮着小嘴，发出清脆悦耳的笑声。
秉着晚宴就是吃东西的初衷，桑德和‘瘦子’、‘尸体’很乐意蹭一顿饭。但没想到该吃饭的场合吃饭的他们却成了异类。
自从知道了奥古斯特子爵会参加晚宴，桑德便猜到格林的目标绝对是奥古斯特子爵本人。任务的目标是将奥德莉小姐带到奥古斯特身边，但如果奥古斯特人没了，桑德不知道任务究竟算不算完成。
至于那个身份不明的魔术师，桑德并不算担心。他的感觉让桑德感觉到危险，但以这小队四人的配合，并不是无法抗衡。再不济，也能全身而退。
桑德有些烦躁。他很需要一个官方的身份，以及接触神秘学的渠道。而这个骑士团的骑士身份恰恰满足了以上两点。
他喜欢具体，客观。但评价任务的完成度却是模糊，主观。桑德有着轻微的完美主义倾向，在他心中任务要么是以着无可挑剔的姿态完成，要么是擦着合格的死线完美应付。
“尽力而为吧。“桑德用目光瞥向不远处被一群富商和美妇簇拥着的奥古斯特子爵。
桑德和泰莎他们暗中提醒过奥古斯特。但这位子爵的固执让人惊讶，依旧是那句‘布朗家族绝不允许妥协’，就让他们无话可说。
“接下来，由我们隆重欢迎来自雾都的K先生马戏团！”桑德听到主持人激昂热烈的声音。
“噔噔——噔噔——嘟哒哒——噔噔——噔噔——嘟哒哒——”
欢快的旋律中，舞台的灯光在暗下来的瞬间再次点亮。
“自蔚蓝天空向下深潜
探究最真实的自我
正视深层欲望
并借由唯一的解药
让一切重头开始
勇敢前进
途中还有什麽将阻挡我前行
又有谁能同样挺身对抗命运
度过苦痛与狂暴不止的——”
未见人，声先至。在黑暗中一个双头的女人走入光亮。
奥德莉红唇轻启，慵懒舒缓的声音在会场荡漾。女仆头斜侧着，拉着竖琴。
一时间，所有人都噤了声，他们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诡异的，长着两颗脑袋怪物。这些目光中带着好奇，惊讶，乃至于厌恶，就像是看一只‘吱哇’乱叫的猴子。
只有半米高的侏儒穿着洋娃娃般的滑稽衣服，站在高台上不断发出和声
踩着独轮车的小丑从幕后的两侧而出，手中不断抛丢着红色的小球。
似乎这时候，观众们才缓过神来，低声窃语着。
女士们故作浮夸地表现出自己的脆弱和对双头女人以及侏儒的害怕。男人们则显得勇武大胆，格外富有骑士精神，还格外绅士地伸手揽住女人的腰。
桑德此时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奥古斯特的位置，但发现原本众星捧月的奥古斯特子爵已经不见了踪影。
“我说，你正常说话不就好了。”桑德有些无奈地说道。
“嘿嘿，这不是多点代入感嘛——”泰莎讪讪地笑着说道，“不过，罗盘指向马戏团，这可真是奇怪。”
“不奇怪，”桑德说道，“小丑不就出没在马戏团吗？”
“噗呲——”泰莎突然没憋住笑出声来。
“嗯？”桑德疑惑。
“就是觉得你面无表情说笑话的时候很有趣。”泰莎带着抹不去的笑意说道。
四人就这般平静地走着，也不看前方，只是盯着指针在帐篷群中行走着。
突然桑德心中警觉，方向一侧，躲在帐篷背后。
也在此时，一个穿着黑色燕尾服带着圆筒礼帽的先生从帐篷中走出，向着另外一处的帐篷而去。
四个人鬼鬼祟祟地从一个帐篷绕到另一个。
在进来之前，桑德便施法召唤了【不可见之形】的灵体。灵体遮掩了他们一众的存在感，他们就那么大摇大摆地在侍者出神的片刻溜进了酒店，并随着罗盘的指引，走向马戏团。
但是那个像是‘魔术师‘的男人总是带给桑德一种尤为不妙的感觉，所以下意识地选择隐藏。
在帐篷背面的桑德心中一紧，他看到那‘魔术师‘此刻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时，脸上带着似有若无的笑容。
“给我擦干净点！”帐篷里传来趾高气扬的女声。
“是的，小姐。”另一个女声唯唯诺诺。
“呜——你戳到我的眼睛了！你这小贱人！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和你呆在一起。”女声显得尖锐，歇斯底里。
“对不起，对不起，小姐——”另一个女声更低了。
然后便是‘啪’‘啪’‘啪’的耳光声。
在耳光声中，脚步正在缓缓逼近。
桑德的额头流下一滴冷汗，那个男人总让他感到危险，就像当初茅斯小镇面对那个足足两米半高的鱼人。
桑德眼睁睁地看着‘魔术师’往回走，情急之下，他和其他三人直接钻进帐篷里。
光线从明亮到昏暗，在瞳孔放大间，桑德，不仅是桑德看到了‘一个人’。
她的上半身比寻常人宽上三分之一，那还是本身瘦弱的份上，脖子处如同分叉的树般支起两颗头颅。一个脑袋头发枯黄，脸上带着些雀斑，脖子上脸上带着可疑的烧灼后的伤疤。此时她的眼神中带着惊恐，脸上还有着还未消去的红印。另外一个脑袋则像是强插般歪斜在一侧，但脸上更加圆润，她有着深蓝色的眼睛和那照片中的厚嘴唇。
桑德诧异地低头，看到罗盘的指针正正指向那颗似是不属于这具身体的脑袋。
“啊——呜——”就在两颗脑袋就要叫出声来时，两个可疑的黑袍人灵活地用手捂住他们的嘴巴。
奥德莉惊恐地感受到捂住自己脸上冰冷的触感，感觉就像是行走的尸体正站在自己身前。
“不要出声！”桑德低低地说道，更是扬了扬自己的手枪。
整个帐篷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剩下那轻缓的脚步声，缓缓靠近，靠近。
在脚步声在帐篷前停下时，桑德几乎屏住了呼吸。
好在那个男人并没有进入帐篷，他站在门外说道，“演出要开始了。”
‘尸体’和‘瘦子’相互对视，默契地放开了捂住嘴巴的手。
“知道了，先生。”
桑德发现那双头的女人在颤抖，眼中充斥着恐惧和仇恨，但哪怕是奥德莉那高傲得不像话的脑袋，也温顺得像只绵羊。
等到‘魔术师’走后，桑德才彻底松了口气。
虽然对那个神秘人一无所知，但心中的危机感还是让桑德果断地选择躲避。而同伴们在打牌的默契下跟随着桑德做出同样的行为。
“他是谁？”桑德甚至顾不上惊讶任务目标变成这副鬼样子，眼睛死死地盯着帐篷的大门，那是‘魔术师’曾站过的地方。
“他——他是披着人皮的恶魔！”女仆声音颤抖地小声说道。
轻快活泼的音乐在晚宴回荡，衣着华丽的宾客举着高脚杯，说着虚假或真心的话语时不时传来愉悦的笑声。
长条状的高桌上陈列着五花八门的昂贵美食，但此时却被冷落在那里，或许它们的意义本身就在于装饰与格调。将价值平民一周一个月乃至一年的薪水的食物经过布拉多市的名厨的精心烹饪，放在来自神秘东方的陶瓷盘子，然后让它们放凉甚至变质。
“欢迎各位尊贵的先生和美丽的小姐，欢迎参加由敬爱的肯特子爵举办的慈善晚宴！在表演之后，我们将有一个拍卖会。今晚拍卖的所有收入，都会被用在救助艾兰州那些受饥的可怜人们。”油头粉面的主持人在灯光下发出激昂热烈的声音。
桑德此时有些庆幸，庆幸自己没有提前吃晚餐。他快乐地在高桌间穿梭，毫不体面地将那些精心摆盘的高级菜肴变成没有摆盘的高级菜肴。泰莎饶有兴趣地观察着那些脸上刷得粉白的女人们身上穿着的漂亮衣服。骑士团的工资不低，或许自己可以找裁缝买一件类似的，泰莎如是想着。至于‘瘦子’和‘尸体’，他们则和桑德的表现别无二致，毕竟当初他们被改造得不成人样的时候，甚至连下水道的老鼠都下得了嘴。
“这是哪来的乡巴佬，也不知道安保是怎么把他放进来的。”泰莎听到不远处一个比主持人还油头粉面的男士向着身边围绕着的贵族小姐们夸夸其谈，“这种牛肉看起来漂亮鲜嫩，但远不如远东海岸里运送而来的和牛，它们从出生开始喝的便是啤酒，听的便是钢琴家的音乐。”
“哈哈哈——瞧瞧那个乡巴佬，他竟然是这样咬鱼子酱的，他以为是在吃葵花籽吗？”另一个男士也是哈哈大笑，指着大快朵颐的桑德。
小姐们矜持地用折扇遮着小嘴，发出清脆悦耳的笑声。
秉着晚宴就是吃东西的初衷，桑德和‘瘦子’、‘尸体’很乐意蹭一顿饭。但没想到该吃饭的场合吃饭的他们却成了异类。
自从知道了奥古斯特子爵会参加晚宴，桑德便猜到格林的目标绝对是奥古斯特子爵本人。任务的目标是将奥德莉小姐带到奥古斯特身边，但如果奥古斯特人没了，桑德不知道任务究竟算不算完成。
至于那个身份不明的魔术师，桑德并不算担心。他的感觉让桑德感觉到危险，但以这小队四人的配合，并不是无法抗衡。再不济，也能全身而退。
桑德有些烦躁。他很需要一个官方的身份，以及接触神秘学的渠道。而这个骑士团的骑士身份恰恰满足了以上两点。
他喜欢具体，客观。但评价任务的完成度却是模糊，主观。桑德有着轻微的完美主义倾向，在他心中任务要么是以着无可挑剔的姿态完成，要么是擦着合格的死线完美应付。
“尽力而为吧。“桑德用目光瞥向不远处被一群富商和美妇簇拥着的奥古斯特子爵。
桑德和泰莎他们暗中提醒过奥古斯特。但这位子爵的固执让人惊讶，依旧是那句‘布朗家族绝不允许妥协’，就让他们无话可说。
“接下来，由我们隆重欢迎来自雾都的K先生马戏团！”桑德听到主持人激昂热烈的声音。
“噔噔——噔噔——嘟哒哒——噔噔——噔噔——嘟哒哒——”
欢快的旋律中，舞台的灯光在暗下来的瞬间再次点亮。
“自蔚蓝天空向下深潜
探究最真实的自我
正视深层欲望
并借由唯一的解药
让一切重头开始
勇敢前进
途中还有什麽将阻挡我前行
又有谁能同样挺身对抗命运
度过苦痛与狂暴不止的——”
未见人，声先至。在黑暗中一个双头的女人走入光亮。
奥德莉红唇轻启，慵懒舒缓的声音在会场荡漾。女仆头斜侧着，拉着竖琴。
一时间，所有人都噤了声，他们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诡异的，长着两颗脑袋怪物。这些目光中带着好奇，惊讶，乃至于厌恶，就像是看一只‘吱哇’乱叫的猴子。
只有半米高的侏儒穿着洋娃娃般的滑稽衣服，站在高台上不断发出和声
踩着独轮车的小丑从幕后的两侧而出，手中不断抛丢着红色的小球。
似乎这时候，观众们才缓过神来，低声窃语着。
女士们故作浮夸地表现出自己的脆弱和对双头女人以及侏儒的害怕。男人们则显得勇武大胆，格外富有骑士精神，还格外绅士地伸手揽住女人的腰。
桑德此时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奥古斯特的位置，但发现原本众星捧月的奥古斯特子爵已经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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