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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异界魔术首秀

    瑞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跟着船长一块儿被守卫扔出了码头,难不成自己和船长一间屋住久了,长得像了?呸呸呸,什么鬼,夫妻相都来了。肯定是站太近了才会被误伤!一定是这样!

    瑞克正要往家里走,却被船长一把拉住,连拖带拽地拖向村子里唯一的餐厅,瑞克只能尴尬地跟在船长身后,跟几位熟客打招呼。

    今晚,轮到瑞克负责买单,一般这种时候船长会极其大方地招呼服务生姑娘上两杯黑茶,然后瑞克因为付不起账被留下洗餐具打扫抵账。不过今天的船长打之前被护卫丢出去就一直有点不对劲,一反常态地招呼了服务生上了一杯又一杯黑茶,瑞克此时的心里是一阵打鼓,完了完了,这人是不是发现自己偷偷存钱了,但是这么多杯,把我卖了我也买不起啊!

    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黑茶的作用应该和瑞克原本世界的酒精差不多,本质都是通过刺激来获得短暂的麻痹,船长这种情况呢,在瑞克的世界里,可能会被称为借酒浇愁。不过也有一个好处,就是喝茶不会醉,至少不会出现船长醉打老店主这种经典下克上的场面。

    原本,瑞克以为一天就此过去,正在盘算是不是要跑路让船长自己留下洗盘子的时候,一阵似曾相识的惊呼声从外面传来,再一听,似乎是由远及近。

    餐厅门口的铃铛响起,一个身影推门进来,连餐厅里的几个人也纷纷侧目,有几个嘴里还有食物的甚至张着嘴忘记咀嚼了,当然,这来人还能是谁,瑞克不用回头也知道是那个今天一登场就引起群众哗然的公主,瑞克就奇了怪了,这公主也没长的那么惊为天人吧,怎么一个个都像是收了钱的水军似的尬......

    “哇!”瑞克满脸不屑地扭头看向大门的方向,嘴里却也发出了收钱水军的声音,听这声量,可能还是个水军头子。

    来着确实是那位公主没错,但令人震惊的并不是那位公主本人,而是身旁一位侍从打扮的老人,老人手中捧着一枚巨大的珠子,足有人头大小,珠子散发着莹白色的光芒,跟船长所用来照明的那种结晶颜色相近,但光芒却强上不少,来到室内,将整个餐厅照的如同白昼一般,那光芒虽然非常亮,却并不刺眼,瑞克只一眼就看出这珠子不是什么便宜货色,正盘算着要用几杯黑茶才能买到如此极品的宝物。不对,自己什么时候也跟船长一样满脑子黑茶了,传染,一定是传染!

    公主进门之后也没说什么,直直挑了一个空桌坐下。老人腾出一手轻轻将餐厅的门带上,将明珠放到公主身前的桌子上,那圆润的明珠刚离开掌控就开始往桌子外跑,那老人微微皱眉,伸出手按在那枚珠子上,珠子底下的桌子诡异地凹陷进去一块,正好能容下珠子的底端,而那照明的珠子毫发无损。这一切都被餐厅里的其他人看在眼里,都用一种看神仙的目光看老人。只有瑞克在思考,如果是自己,在第一次来到这个餐厅的情况下,能否用魔术的手法做到类似的效果?

    答案是可以,但前提是要在珠子上做点手脚,但瑞克觉得,如果自己有这么一颗珠子,宝贝还来不及,自然是舍不得在上面做手脚的。

    另一边,老人轻轻拍了拍手,一脸和煦地接过已经呆滞的服务生手里的菜单,说了几个菜名之后就将菜单还给了服务生。瑞克好歹也在这里做了几个月的服务生,那几个菜名他是第一次听,他十分确定,菜单上不可能有这几道菜。

    那服务员妹子,呆了呆,看到老者伸出手在自己面前晃了晃,这才回过神,念叨着那几道菜品的名字,往吧台走去。吧台上,老店主的神情也是有些微妙,三分似是追忆,三分似是深思。

    老人做完这些事,就回到公主那桌,侍于于公主身后,微微低头,一副仆人的模样,可就算是老人的姿态放得那么低,餐厅里的其他人也不敢越过他去和公主搭话,毕竟,这脑袋上要是多出一个坑,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公主也没怎么在意餐厅里其他人的目光,而是无聊地拍着桌子,似乎是等着上菜。

    瑞克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抛去相貌不谈,金发碧眼白皮肤的形象在这渔村一众黄皮肤的村民里格外突出,但不同于瑞克原本世界的蓝眼珠,公主的眼瞳颜色更为清澈,某种角度看,似乎是两枚棱角分明的蓝宝石,发色也不同于瑞克先前见过的金色,而是趋近于灿金色的金发,但质地并不像是染出来的那么刻意,在瑞克所接触的感觉里,这位公主殿下更像是漫画里才会出现的角色。

    公主好像也发现了瑞克的目光,也没有生气,就这么直直地瞪回去,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倒是把瑞克整的有些不知所措,有些尴尬地扭过头不再看她。公主就好像比赛赢了似的挥拳,她身后的老人轻声咳嗽了一声,少女好像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挺直了腰板双手交叉放在腿上,俨然成了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

    餐厅里的气氛此时压抑了不少,老人那一手隔山打牛的表演的确起了一个很好的震慑作用,普通村民们也只能小声交谈,根本不敢大声出气。

    过了一会儿,服务生端着两盆玉质盘子出来了,盘子上面还盖着一个玉质罩子,虽然这玉上偶尔会有一些黑色细纹穿过,但还是把餐厅档抬上去了,服务生揭开罩子,露出了里面热气腾腾的菜肴。

    瑞克来这个餐厅那么久,还真是第一次见这种菜品:一盘是一只通红的龙虾,说是龙虾,但头部却比瑞克原本世界的龙虾要小上不少,养分似乎都被那对硕大的蟹钳抢走了,整只龙虾差不多有巴掌大小,但那对钳子就有三指粗细,看上去极其怪异,按说,这种尺寸的龙虾应该算不上稀有,但那蒸红的甲壳上有着几条黑色的纹路,类似纹路瑞克先前也见过几次,某些特殊的海产身上都会有,颜色不尽相同,每次码头上抬出这种类型的海产,码头的所有人都会争相贺喜,应该是这种海产特别珍贵的原因吧

    另一盘里则是一只粉色的章鱼,但是触手上没有吸盘,取而代之的是几条明显的红底细纹,章鱼的头已经被另外切开,似乎是为了照顾某些受不了吃脑袋的顾客,这只章鱼瑞克就更熟悉了,这只就是昨天由那位中年渔民捞上来的,小男孩甚至给看热闹的自己带了几个脆果子来报喜。

    两道主菜都用的一种黄叶子蔬菜打底,那叶子被细细切开,围绕在主要食材旁边,像是太阳的光晕一般。老人在看到这菜品的样式之后,赞许地向老店主的方向点了点头,店主只是白了一眼,扭头去修剪自己的盆栽了。

    公主接过老人递来的盒子,看着老者从里面取出了一块玉石小刀,看上去有点像原本世界里的西方那种餐刀,看上去没有开锋,没准是个中看不中用的东西。

    老人熟练地操刀将章鱼触手切成一个个小块,看上去并不锋利的玉石小刀不仅分开了章鱼柔软的身体,也轻松将那全副武装的龙虾切成了几块。

    公主有些不熟练地拿起木勺,开始品尝起这两道菜。一旁的老人微微皱眉,但又看了一眼专心修草的店主,这才叹了一口气,从黑袍里拿出一袋黄色面饼,啃了起来。

    突然,船长一拍桌子,站起身来,这一下,整个餐厅的目光都聚焦到了他身上,包括那个啃饼的老人,只有公主还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吃东西,隐隐还有加快速度的趋势。

    瑞克还以为船长想要回家了,也站起身来准备去后厨刷盘子,只见那船长双眼泛红,指着公主的方向叽里呱啦一通,越说越起劲,大有发表讨罪檄文的味道,一旁的吃瓜村民的脸色也是精彩纷呈,看样子说的话还是一些猛料,瑞克恍惚间还听到不少对自己也说过的词语,一愣,看来这老光棍没少偷摸骂自己啊!

    不过当务之急好像还是赶紧解决这个事件,这船长也不知道抽什么风,平时吃了闭门羹都会识趣撤退的他现在居然还想纠缠公主一行人,也不知道他的头比木桌硬多少,吃不吃得消那老人一拳。

    船长好像越说越激动,开始手舞足蹈起来,像极了那些喝多了觉得地球都是自己的人,不过,喝茶喝醉是什么情况,这也能上头?船长异样的亢奋也被老人看在眼里,老人只是注视着船长的一举一动,却没有采取进一步的动作,偶尔还会啃一啃手里的饼,看上去云淡风轻。

    船长的话语突然一滞,通红的双眼直直地盯着公主,右手不受控制地前伸,大臂处亮起了蓝色的光芒。瑞克发誓,他绝对没有喝一滴黑茶,但一个和他朝夕相处的人的手臂突然就发光了!再一扭头,老人哪里还云淡风轻,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挡在了公主面前,右手握着一柄铁质长剑,剑尖直指船长,一时之间,餐厅剑拔弩张,安静到只能听见公主吃东西的声音。

    突然,船长左手小臂处也亮起一个白色的光芒,不只是老人吓了一跳,就连红了眼的船长也疑惑地扭头,抖了抖左手,那光芒并没有随之摆动,没等船长挪开身体,一只手从船长腋下伸出,手里抓着一把白色照明结晶,那白光正是结晶发出的。

    船长被突然探出的手吓了一跳,右臂蓝光一滞,渐渐隐没。那只手却突然收了回去,瑞克双手捧着结晶从船长身后走出,没有去管那愣神的船长,而是向整个餐厅的观众展示自己手里的几块结晶,就连那位拔尖的老人也没放过,公主此时好像也被吸引了目光,直接将那盆章鱼端起来看瑞克究竟在做什么名堂。

    瑞克展示完一圈观众后,双手合拢,轻轻地吹了一口气,然后两手分开握拳,朝着空中一抛,大家预料中的结晶落下并没有出现,而是无数细细粉尘缓缓从空中落下,在明珠的光芒下闪烁着各色的光,这粉尘是什么众人当然知道,这是照明晶石的屑,照明结晶老化后会慢慢粉尘化,照明结晶虽然并不坚硬,但要说只是吹一口气就能全部变成粉尘,那无疑也是一种神仙行为。是的,吃瓜群众们俨然已经将这种行为理解为对老人之前隔山打牛的挑衅,连那位持剑的老人也是微微眯起双眼,警惕地看着瑞克。

    瑞克脸上挂着自信的微笑,这可不是在秀什么肌肉,这可是货真价实的近景魔术!说到近景魔术,这也是一类难度巨大的魔术,主要的难点在于观众是可以近距离观察魔术师的,魔术师的动作必须更快,魔术的设计也要更加巧妙,才有可能表演一场成功的近景魔术。

    瑞克左手迅速从那落下的碎屑里一抓,摊手是一块贝壳,他的表情不是特别满意,右手对着碎屑再一抓,这次手里躺的是一块圆润的鹅卵石,瑞克还是摇了摇头。

    瑞克将手里的东西分别送给了两位幸运观众,回过头来,发现那些碎屑已经是落到了地上,他的脸上写满了失望,随后突然猛地向空中一抓,拳头紧紧握住,然后像是控制不住手里的东西似的,右拳带着身体向左跑向右跑,瑞克好像非常吃力地将那手里的东西控制住,面部的每一块肌肉都写着用力,缓缓将右拳带到胸前。

    众人的好奇心都被推到了顶点,瑞克张开右手,里面却是空的,观众们一阵嘘声,有一个行动能力较强的,已经扔了一只木勺过来,瑞克抬起右手稳稳接住,微微翻转用指缝将它夹住,左手呈掌缓缓从右手前晃过,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那被瑞克捧在右手上哪是什么勺子,而是一只白木杯。观众脸上无一不是惊奇的神色,公主更是放下了手里的盘子。就连瑞克自己也表现出吃惊的样子,右手摇摇晃晃地捧着杯子,那杯子摇晃起来,里面的黑色液体微微洒出,正是黑茶。

    恰好在瑞克身后的船长是唯一一个知道瑞克左手做了什么的人,他正要说什么,就见那瑞克“手忙脚乱”地恰好整整一杯黑茶泼到了他的脸上,船长全身一震,手臂上的蓝光渐渐消散。船长一边抹脸一边愤怒地看着瑞克,但其他观众看到这一幕都笑了出来。公主碍于身份只能抿嘴笑着,但是身体止不住地一颤一颤的,看样子憋得很辛苦。

    这个受害者瑞克也是精挑细选,大多数人都不会跟一个邋遢颓废男共情,所以看到他吃瘪只会觉得很好笑,这也是为什么著名的喜剧大师卓别林为什么明明经历那么惨但观众只会觉得很好笑的原因。

    还没等船长找瑞克算账,瑞克左手一晃,一只木勺入手,瑞克将木勺在空木杯中搅拌了几圈,不一会儿,那黑茶就从杯子里溢了出来,就连船长也是一呆,赶紧摸了摸脸庞,确认自己是真的被泼了一脸而不是幻觉使然。

    瑞克将手里的黑茶递给船长,示意让他入座,船长虽然不修边幅,但也明白瑞克做的这一切都是在给他解围,而且还能白喝一杯黑茶,于是顺从地坐下了。

    摆弄着手里的勺子,瑞克将它放到了一旁发呆呆的服务生妹子手里,那姑娘愣了愣,手心里除了一把木勺以外,还多出了三枚剑币,瑞克冲她眨了眨眼,姑娘心领神会,满口阿巴阿巴地答应着什么。

    瑞克挑了挑眉,他并不懂为什么这姑娘为啥会说话非要阿巴阿巴,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将魔术完成。

    这次,瑞克的目光直接投向了公主,重头戏当然要个重量级的嘉宾,他径直向公主走去,老人想要上前阻拦,却被公主抬手制止了。

    瑞克来到了公主身前,露出了一个绅士的笑容,向公主伸出手心,示意公主将手放上来。公主立马心领神会,把下巴放了上去。这一下,确实是重量级了,观众们止不住的尖叫。但瑞克隐隐感觉到,身后有一股杀气正在蔓延,不用想也知道,是那位老人。

    但没有什么意外能够阻止魔术的进行!瑞克深吸口气,缓缓将公主的下巴抬起,另一只手轻轻从她鬓角划过,从她的鬓角取出了一支含苞的花骨朵!虽然依旧是凭空取物的戏码,但从观众身上取出和魔术师自己变出,肯定是前者更为神奇。

    瑞克将花苞递到公主面前,示意她拿一下,公主也想看看他还能整出什么花样,吐了吐舌头,把脑袋收了回去,双手捧着那支花。

    瑞克双手完全放开,对着花朵轻轻吹了一口气,然后示意公主也吹一口。

    公主轻轻地吹了气,神奇的是,那花苞居然随着公主吹的气,渐渐绽开成了一朵粉色的鲜花,花蕊上甚至还停着一只蝴蝶。

    这一幕,完全超出了观众们的认知,这个男人甚至没有接触那朵花,只是让公主吹了一口气就让花朵开花了!

    公主也呆滞了一下,看着眼前的蝴蝶缓缓飞走才回过神来,瑞克此时已经回到餐厅中央,继续从空气中摸出一些小物件送给其他观众,这场异界历史上首场魔术缓缓落幕......

    小贴士,魔术师想要变出一朵花,首先,得有一朵花。

    公主离开餐厅之后,原本还笑哈哈的老店主笑容瞬间消失,手里拿着一个空花盆,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瑞克身后!

    “啊————”男人的惨叫声凄厉无比,注定今晚这场魔术一起,为后人所津津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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