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作弊?天才?
唐唐伤心极了，豆大的泪水在眼眶中流浪，眼睛红肿，但还是乖乖巧巧地从衣服中掏出一条裙子来。
这是一条做工上好的团蝶百花烟雾凤尾裙，唐唐弗一拿出来，周遭的女孩子都被吸引了过去。
听到唐唐打着哭嗝，断断续续地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可他哪扯得清，程绣芝不得已将掌柜请出来。
原来唐唐见这条裙子好看，就想买给程绣芝，银子都给了店小二，裙子都已经拿在了手里，正巧程锦玉和程三哥也来了，掌柜突然就说不卖了。
这条裙子是程锦玉订做的，本来约好上月来取，女儿家的难免又耽搁了一阵，这才延误了取货时间，这掌柜怕无人来取，裙子又过季了，这才又将裙子取出来卖。
说到底这事儿是掌柜做的不地道。
可事情总要解决，程绣芝清清喉咙，正声道“既然这件裙子是你先订，便让给你吧。”
程绣芝想息事宁人，可程锦玉哪会如她的意。
“什么叫让?!这裙子本就是我的，如今你想就这么算了可得问问我愿不愿意。”程锦玉不依不挠。
程三哥在旁站着，脸上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却没有插手的打算。
唐唐还在闹小脾气，使劲地跺跺脚，“我要！我要！乖裙裙！”
这脆弱的地哪里顶得住啊，周围的商铺仿佛都跟着摇晃一般。
“这是地动了吗？”
“地动了？！”
程绣芝好难啊，她万般无奈，只得硬着头皮问到：“那你想怎么办，裙子你要拿走，不要，我拿走。”
程锦玉不干：“这条百花凤尾裙是我在祥益布庄专门定做的，耗费了多少时间人力物力，你想得到么?”
“你从纺纱，织布，到做成衣，你知道需要多么精妙的技术么?”程锦玉继续说。
程锦玉看了看旁边的程三哥，心思一动。
明年就要开始举行素锦彩衣绣女的大比了，三哥是常州的解元，以他的天资，将来成就会元不是难事。
他又是家主最看重的儿子，若是有他帮忙，那她是不是有机会参加常州的总比呢?
“我想你也不知道，这百花凤尾裙要用上等丝缎裁剪成规整的条子，每条都要绣以花鸟图文，在两畔镶以金线，再配流苏，造价昂贵，不是什么人都能穿得起的，只有真正懂她的人才配得上她。”说罢程锦玉还看了她一眼，眼里是藏不住的轻蔑。
“错了。”
“这条凤尾裙的刺绣更是绝妙…”程锦玉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错了。”
“魏蒹葭你知道吧?这条裙子的刺绣样子就是照着她的名作来的…”
“我说你错了。”程绣芝平平淡淡地说。
“什么？”程锦玉惊呆了，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你错了，衣裳好坏你都不分吗？”程绣芝停下，她拿起裙子，指着裙摆道：“裙尾明明用的间色，是“破”吧，你做的本是六破，红绿、红黄、黄白，为何这条单丝罗是颜色不对？”
“这百花凤尾裙当是’正视为一色，旁视为一色，目中为一色，影中为一色’，怎地这条裙摆颜色如此突兀？”程绣芝指着裙摆的的一处说道。
“你你在胡说些什么？”程锦玉快气疯了，她是要来展露才华的，不是来丢人现眼的!
可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们很快发现了玄机。
“此处当用绸啊!怎用的是缎？”懂行的人看出来不同了。
”本该是黄色的，为何是青色？”
…
在中元，布匹跟人一样，有着严格的等级划分。
锦是蚕丝纺织布料，等级最高，绫次之，绸是丝麻混纺布料，
缎属细麻，还有就是麻布，粗布是棉丝纺织布料，等级最低。
这家成衣店显然是为了节省成本，将绸换成了更便宜的缎，将原本设计好的黄色改成了更好提取的青色。
不过店家也很聪明，一件成衣中只有极少的劣布，但也是他们倒霉，遇上了程绣芝这样对颜色极其敏感的人。
听到周围的窃窃私语，程锦玉无地自容极了，程绣芝的话像是一巴掌打在了她脸上，自己刚才还夸这条裙子如何如何好。
程锦玉把裙子一下子扔在地上，还不解气地踩了两脚。
旁边的程三哥皱了皱眉头。
“锦玉，给这位姑娘道歉。”程三哥淡淡地说。
“道歉？我？！”程锦玉难以置信，”表哥？！”
程绣芝却沉浸在震惊之中。
这个声音？！
这分明就是在长工学堂与程绣芝有过交集的男人的。
程绣芝膛目结舌，有股想落荒而逃的冲动。
但理智制止了她，程绣芝重新恢复镇定，她走近程锦玉，尽量让自己显得和蔼可亲，这些大小姐真是该死的有脾气。
程绣芝也不求她能道歉，她缓缓开口：“不用这位小姐道歉，这件事说来我们都是受害者，怪不得谁，我今天带唐唐舅舅出来玩，眼看天色愈黑，我看咱们还是就此别过为妙。”
程三哥微微挑眉，似乎有些难以将眼前这个女子与那日胆大包天的女孩重合起来。
她，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哼！装好心，你不要想我给你道歉，表哥是不会帮你的。”程锦玉看不惯她这副样子。
“锦玉，道歉。”程三哥依然温柔地笑笑，声音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表哥~”程锦玉还是心不甘情不愿。
程绣芝很想说不用道歉了，不道歉我早就走了，还在这儿墨迹。
“对不起。”程锦玉终于勉为其难地道了个歉，眼神仍然倔强。
”好，那我就先走了。”程绣芝忙拉着一旁的程标和唐唐离开这是非之地。
她不愿意与这种正经的贵族公子小姐打交道，她不适合这个圈子。
“请等一下，”身后传来了微润清明的男声，程绣芝回头。
”我是程熙南，不知姑娘芳名？”程绣芝一回头就撞进了一双宁静的眸子里，他就这样静静地打量她。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夜晚的空气似乎都甜蜜起来，有什么东西悄悄在发芽。
“我叫程绣芝。”
冬天的夜晚，月光朦胧，像隔着一层薄雾，洒落一地心事。
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
怕相思。已相思，轮到相思没处辞，眉间露一丝。
清晨，门仆用水打湿庭堂内外的地面然后扫地，小孩子喧闹的嬉戏打闹声逐渐响起，太阳缓缓升起………
长工学堂前人潮拥挤，将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会试成绩出来了？！”
”让我看看！你别挤我啊！”
“前面的让开！呀！我竟是第九十六名。”
……
学堂里众口嚣嚣，程绣芝挣扎着往前走去，程标今日要上工，下午才能来。
程绣芝看向学堂中间摆着的简策。
她一个名字一个名字的扫过去，终于发现了自己的名字，可是为什么没有成绩与排名？
程绣芝满腹狐疑，又有些焦虑。
她怎么会没有成绩呢？！果然是太差了吗？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了夫子的声音。
”程绣芝是吧，你跟我来一趟。”
程绣芝完全摸不着头脑，只得硬着头皮顶着长工们惊疑的眼光走出去。
程绣芝进入客堂，这里已经来了许多夫子，看见她进来，大都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长工学堂的王夫子将卷宗拿出来，摆在她面前，说：“你自己私下学习过？”
这是一条做工上好的团蝶百花烟雾凤尾裙，唐唐弗一拿出来，周遭的女孩子都被吸引了过去。
听到唐唐打着哭嗝，断断续续地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可他哪扯得清，程绣芝不得已将掌柜请出来。
原来唐唐见这条裙子好看，就想买给程绣芝，银子都给了店小二，裙子都已经拿在了手里，正巧程锦玉和程三哥也来了，掌柜突然就说不卖了。
这条裙子是程锦玉订做的，本来约好上月来取，女儿家的难免又耽搁了一阵，这才延误了取货时间，这掌柜怕无人来取，裙子又过季了，这才又将裙子取出来卖。
说到底这事儿是掌柜做的不地道。
可事情总要解决，程绣芝清清喉咙，正声道“既然这件裙子是你先订，便让给你吧。”
程绣芝想息事宁人，可程锦玉哪会如她的意。
“什么叫让?!这裙子本就是我的，如今你想就这么算了可得问问我愿不愿意。”程锦玉不依不挠。
程三哥在旁站着，脸上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却没有插手的打算。
唐唐还在闹小脾气，使劲地跺跺脚，“我要！我要！乖裙裙！”
这脆弱的地哪里顶得住啊，周围的商铺仿佛都跟着摇晃一般。
“这是地动了吗？”
“地动了？！”
程绣芝好难啊，她万般无奈，只得硬着头皮问到：“那你想怎么办，裙子你要拿走，不要，我拿走。”
程锦玉不干：“这条百花凤尾裙是我在祥益布庄专门定做的，耗费了多少时间人力物力，你想得到么?”
“你从纺纱，织布，到做成衣，你知道需要多么精妙的技术么?”程锦玉继续说。
程锦玉看了看旁边的程三哥，心思一动。
明年就要开始举行素锦彩衣绣女的大比了，三哥是常州的解元，以他的天资，将来成就会元不是难事。
他又是家主最看重的儿子，若是有他帮忙，那她是不是有机会参加常州的总比呢?
“我想你也不知道，这百花凤尾裙要用上等丝缎裁剪成规整的条子，每条都要绣以花鸟图文，在两畔镶以金线，再配流苏，造价昂贵，不是什么人都能穿得起的，只有真正懂她的人才配得上她。”说罢程锦玉还看了她一眼，眼里是藏不住的轻蔑。
“错了。”
“这条凤尾裙的刺绣更是绝妙…”程锦玉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错了。”
“魏蒹葭你知道吧?这条裙子的刺绣样子就是照着她的名作来的…”
“我说你错了。”程绣芝平平淡淡地说。
“什么？”程锦玉惊呆了，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你错了，衣裳好坏你都不分吗？”程绣芝停下，她拿起裙子，指着裙摆道：“裙尾明明用的间色，是“破”吧，你做的本是六破，红绿、红黄、黄白，为何这条单丝罗是颜色不对？”
“这百花凤尾裙当是’正视为一色，旁视为一色，目中为一色，影中为一色’，怎地这条裙摆颜色如此突兀？”程绣芝指着裙摆的的一处说道。
“你你在胡说些什么？”程锦玉快气疯了，她是要来展露才华的，不是来丢人现眼的!
可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们很快发现了玄机。
“此处当用绸啊!怎用的是缎？”懂行的人看出来不同了。
”本该是黄色的，为何是青色？”
…
在中元，布匹跟人一样，有着严格的等级划分。
锦是蚕丝纺织布料，等级最高，绫次之，绸是丝麻混纺布料，
缎属细麻，还有就是麻布，粗布是棉丝纺织布料，等级最低。
这家成衣店显然是为了节省成本，将绸换成了更便宜的缎，将原本设计好的黄色改成了更好提取的青色。
不过店家也很聪明，一件成衣中只有极少的劣布，但也是他们倒霉，遇上了程绣芝这样对颜色极其敏感的人。
听到周围的窃窃私语，程锦玉无地自容极了，程绣芝的话像是一巴掌打在了她脸上，自己刚才还夸这条裙子如何如何好。
程锦玉把裙子一下子扔在地上，还不解气地踩了两脚。
旁边的程三哥皱了皱眉头。
“锦玉，给这位姑娘道歉。”程三哥淡淡地说。
“道歉？我？！”程锦玉难以置信，”表哥？！”
程绣芝却沉浸在震惊之中。
这个声音？！
这分明就是在长工学堂与程绣芝有过交集的男人的。
程绣芝膛目结舌，有股想落荒而逃的冲动。
但理智制止了她，程绣芝重新恢复镇定，她走近程锦玉，尽量让自己显得和蔼可亲，这些大小姐真是该死的有脾气。
程绣芝也不求她能道歉，她缓缓开口：“不用这位小姐道歉，这件事说来我们都是受害者，怪不得谁，我今天带唐唐舅舅出来玩，眼看天色愈黑，我看咱们还是就此别过为妙。”
程三哥微微挑眉，似乎有些难以将眼前这个女子与那日胆大包天的女孩重合起来。
她，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哼！装好心，你不要想我给你道歉，表哥是不会帮你的。”程锦玉看不惯她这副样子。
“锦玉，道歉。”程三哥依然温柔地笑笑，声音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表哥~”程锦玉还是心不甘情不愿。
程绣芝很想说不用道歉了，不道歉我早就走了，还在这儿墨迹。
“对不起。”程锦玉终于勉为其难地道了个歉，眼神仍然倔强。
”好，那我就先走了。”程绣芝忙拉着一旁的程标和唐唐离开这是非之地。
她不愿意与这种正经的贵族公子小姐打交道，她不适合这个圈子。
“请等一下，”身后传来了微润清明的男声，程绣芝回头。
”我是程熙南，不知姑娘芳名？”程绣芝一回头就撞进了一双宁静的眸子里，他就这样静静地打量她。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夜晚的空气似乎都甜蜜起来，有什么东西悄悄在发芽。
“我叫程绣芝。”
冬天的夜晚，月光朦胧，像隔着一层薄雾，洒落一地心事。
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
怕相思。已相思，轮到相思没处辞，眉间露一丝。
清晨，门仆用水打湿庭堂内外的地面然后扫地，小孩子喧闹的嬉戏打闹声逐渐响起，太阳缓缓升起………
长工学堂前人潮拥挤，将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会试成绩出来了？！”
”让我看看！你别挤我啊！”
“前面的让开！呀！我竟是第九十六名。”
……
学堂里众口嚣嚣，程绣芝挣扎着往前走去，程标今日要上工，下午才能来。
程绣芝看向学堂中间摆着的简策。
她一个名字一个名字的扫过去，终于发现了自己的名字，可是为什么没有成绩与排名？
程绣芝满腹狐疑，又有些焦虑。
她怎么会没有成绩呢？！果然是太差了吗？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了夫子的声音。
”程绣芝是吧，你跟我来一趟。”
程绣芝完全摸不着头脑，只得硬着头皮顶着长工们惊疑的眼光走出去。
程绣芝进入客堂，这里已经来了许多夫子，看见她进来，大都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长工学堂的王夫子将卷宗拿出来，摆在她面前，说：“你自己私下学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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