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百花会
“你……”究竟是谁？程绣芝不解，门仆难道没有看见他吗？马车是不能进府的呀，这男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嗯？”男人低下头看向她。
“没什么。”程绣芝把头埋下去，缩成小小的一团坐在角落。
相顾无言。
周围渐渐喧闹起来。
程绣芝飞快地跑到柴房里里，幸好没人，程绣芝松了一口气。
“小姐，我们怎么办？还进去吗？”素儿的手紧紧抓在衣裳上，眼里是不安。
“……”程绣芝半倚在门上，神情纠结。
她走到水缸前，水中倒影出一个女子的脸庞，白皙的脸儿已经红肿，嘴角还有一丝血迹，近看有些可怖，一看就伤得不轻。
好狠！
程绣芝攥紧拳头，今日之仇，她一定要报！
程绣芝捧水抹了把脸，理好发鬓，肩若削素。
“把外裳脱了吧，素儿。”
程绣芝从容地脱掉已经脏污的外袍，里头只得一件紫色烟罗衫，今天天气和暖，倒不会显得过分奇怪。
程绣芝走进百花会园中，周围喧闹的声音瞬间安静下来。
“谁啊？”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孩问。
“没见过。”她的伙伴摇摇头。
“娘，好丑啊这个阿姨……”
“不知……当是哪家的庶女……”
程绣芝紧抿着嘴，一步一步，坚实而有力地走到园中，无视那些好奇打量或嘲讽或漠视的视线。
园里熙熙攘攘皆是人，多是年轻公子与闺阁少女，山水楼阁间假石交错，小池清澈，一幅幅上好的绣品被裱好展示，翩翩公子些品头论足，摇头晃脑，手中折扇轻晃。
“二哥，这女子丑的像一只猪一样……”一位身着华服约莫十三四岁的少年人拿折扇挡住脸，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元嘉！住嘴，你怎可如此无礼。”旁边兄长模样的青袍人低低训斥道。
“嘿嘿…”那少年郎扮了个鬼脸，蹦蹦跳跳地向里跑去，嘴里还念叨着：“本来就丑嘛！脸肿的像猪一样，还不让人说，哼！”
青袍人无奈地笑笑，却见他们谈话中的女主角正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不禁有些尴尬，微微颔首示意。
程绣芝心里却掀起了滔天巨浪，因为这个人，她认识。
“这位公子……”程绣芝抬腿就要向他走去，这可把青袍人吓坏了，向程绣芝摆摆手落荒而逃。
“干什么呀？我又不是洪水猛兽……”程绣芝纳闷的不行。
“小姐，你看那边……”素儿指向园中最大的的一幅作品，捂住小嘴，眼里是难以置信。
“怎么？”程绣芝走上前去，那里已经围了不少人驻足观看了。
“天哪！常青城三大绣女的名号真是名不虚传！”
“听说程大小姐拜了魏大师为师……“
“是啊是啊…想来程大小姐已得了魏大师的衣钵传承了……”
“啧啧啧…”
程绣芝站在那幅绣品下，心里满是震撼。
这幅绣作大概十尺长，九尺高，平平展开，一幅牡丹如意图映入眼帘。
花头面广一尺，其芬香比旧特异，禁中号一尺黄……
走近细细观摩，似有美人低唱，“云想衣裳花想容”，闭眼轻嗅，仿若“一枝红艳露凝香”，远观只觉不负那“国色朝酣酒，天香夜染衣不”的佳赞，甚么是“名花倾国两相欢”？想来便是如此。
右下角题曰：程绣莲。
绣莲她……已经到这种程度了么？
“不愧是绣莲。”程绣芝发自内心地感叹道。
“那可不是，大小姐的绣技能跟普通人比吗？”程绣芝身边的人似乎也对程绣莲的绣品满意不已。
“不过，她还是太赶了……”程绣芝眼尖，看出了牡丹茎叶上一处微小的瑕疵。
“你什么意思？！你懂什么？”那女子不乐意了，程绣芝往旁边瞥了一眼，这是位旁支的小姐排名多少她忘了，只知道她与程绣莲关系还可以。
”我看你就是见大小姐绣得太完美心里嫉妒了！“她怒瞪着程绣芝。
”你！“程绣芝没见过这样无理取闹的女子。
”说不出话来了吧！长得这么丑还敢嫉妒别人……“
“我说她有处漏针了，你瞧！”程绣芝打断她的话，手指向一处给她看。
她一张脸由红涨白，变幻不定，“你……你胡说，我看你就是嫉妒！嫉妒大小姐绣的比你好！”
“我没有。”程绣芝皱眉，绣莲她确实漏了一针啊。
“切！你一个外人懂什么？要不是大小姐抬举你，你以为你能作魏大师的记名弟子么？”她毫不相让，咄咄逼人。
“……”
“你们在吵什么？”程绣莲原先正与外府的一位小姐交谈，听到这处吵吵嚷嚷的，连忙过来查看情况。
几个女孩子也纷纷跟了过来。
“绣芝你……怎么？”程绣莲看到她的模样大吃一惊，用手帕掩盖差点出口的惊呼。
“我没事，跟狗打了一架。”程绣芝无所谓地摆摆手。
程绣莲看起来还是有些担忧的样子。
“玉莲，你不要欺负绣芝。”程绣莲的语气严肃真诚。
“我没欺负她！是她说你的坏话！”
“绣芝怎么可能说我的坏话？”程绣莲温柔地笑笑。
“绣莲，你别被她的表面给骗了，你心地太善良，只会被她利用啊！”
“你！你……不要胡搅蛮缠！”她怎么可以这样说程绣芝不岔。
“好了好了……绣芝是我的妹妹，不会说我的坏话的，玉莲你……”
“呀！你们快看！”一位藕粉衣裙的女子指着程绣莲的绣品大声喊道，她死死地盯着刺绣上的一个地方。
“怎么了？”同程绣莲一道的女子齐齐看过来。
“漏针了？”不知是谁先说了一句，场面又突然安静下来，谁都没有再说话，不过很明显，大家都发现了那处瑕疵。
人群散去，留下几个女孩子偷笑的声音。
程绣莲的脸色瞬间苍白。
“绣莲。”程绣芝挽着她的手臂。
“绣莲！就是她说的！她说的！她说你漏针的！”程玉莲激动地拉着程绣莲说。
“不是我说的。”程绣芝坚定地与程绣莲对视，“你要相信我，绣莲。”
“我相信你。”程绣莲握住她的手，笑容有些勉强。
“绣莲！你不要被她骗了！她就是个搅家精，没人要的……”
“够了！”程绣莲突然粗暴地打断程玉莲的喋喋不休。
“百花会马上就开始了，入座吧。”程绣莲语气冷淡。
百花会男主人们不会参加，代表出席的多是当家主母，正堂中人来人往，碗筷已经摆好，程绣芝不知该往哪儿坐。
程绣莲匆匆走到内间去，程绣芝不好跟着她，只能望着堂内形形色色的人发呆。
右侧都是夫人们和嫡女，程大夫人坐在主座的右侧，西向还有一个座位，就坐那儿吧，程绣芝点点头。
“这边来坐吧。”是程三哥，他笑意盈盈地看着程绣芝，指指他身旁的座位。
“我？”程绣芝不敢相信，“我怎么能跟你坐？”男女不同啊哥。
对席的人投来异样的眼光。
程绣芝这才注意到她刚才说得太有歧义了，忍不住赦然，脸红红地坐在了程三哥的身边。
程三哥对她温和地笑笑，让她不要太过紧张。
陆陆续续席上已经坐满了人。
程绣芝坐在那里浑身不自在，大堂里就这样一条长桌，几乎全是年轻人，她还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场合，说好的男女七岁不同席呢？
程绣芝哪里知道，在一般场合，男女是严禁坐在一起的，不过今天可不是一般场合，出了比试刺绣外，这百花会实质上就是一个相亲会，若有看对眼的，自可以在会后要求自家父母提亲。
“嗯？”男人低下头看向她。
“没什么。”程绣芝把头埋下去，缩成小小的一团坐在角落。
相顾无言。
周围渐渐喧闹起来。
程绣芝飞快地跑到柴房里里，幸好没人，程绣芝松了一口气。
“小姐，我们怎么办？还进去吗？”素儿的手紧紧抓在衣裳上，眼里是不安。
“……”程绣芝半倚在门上，神情纠结。
她走到水缸前，水中倒影出一个女子的脸庞，白皙的脸儿已经红肿，嘴角还有一丝血迹，近看有些可怖，一看就伤得不轻。
好狠！
程绣芝攥紧拳头，今日之仇，她一定要报！
程绣芝捧水抹了把脸，理好发鬓，肩若削素。
“把外裳脱了吧，素儿。”
程绣芝从容地脱掉已经脏污的外袍，里头只得一件紫色烟罗衫，今天天气和暖，倒不会显得过分奇怪。
程绣芝走进百花会园中，周围喧闹的声音瞬间安静下来。
“谁啊？”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孩问。
“没见过。”她的伙伴摇摇头。
“娘，好丑啊这个阿姨……”
“不知……当是哪家的庶女……”
程绣芝紧抿着嘴，一步一步，坚实而有力地走到园中，无视那些好奇打量或嘲讽或漠视的视线。
园里熙熙攘攘皆是人，多是年轻公子与闺阁少女，山水楼阁间假石交错，小池清澈，一幅幅上好的绣品被裱好展示，翩翩公子些品头论足，摇头晃脑，手中折扇轻晃。
“二哥，这女子丑的像一只猪一样……”一位身着华服约莫十三四岁的少年人拿折扇挡住脸，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元嘉！住嘴，你怎可如此无礼。”旁边兄长模样的青袍人低低训斥道。
“嘿嘿…”那少年郎扮了个鬼脸，蹦蹦跳跳地向里跑去，嘴里还念叨着：“本来就丑嘛！脸肿的像猪一样，还不让人说，哼！”
青袍人无奈地笑笑，却见他们谈话中的女主角正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不禁有些尴尬，微微颔首示意。
程绣芝心里却掀起了滔天巨浪，因为这个人，她认识。
“这位公子……”程绣芝抬腿就要向他走去，这可把青袍人吓坏了，向程绣芝摆摆手落荒而逃。
“干什么呀？我又不是洪水猛兽……”程绣芝纳闷的不行。
“小姐，你看那边……”素儿指向园中最大的的一幅作品，捂住小嘴，眼里是难以置信。
“怎么？”程绣芝走上前去，那里已经围了不少人驻足观看了。
“天哪！常青城三大绣女的名号真是名不虚传！”
“听说程大小姐拜了魏大师为师……“
“是啊是啊…想来程大小姐已得了魏大师的衣钵传承了……”
“啧啧啧…”
程绣芝站在那幅绣品下，心里满是震撼。
这幅绣作大概十尺长，九尺高，平平展开，一幅牡丹如意图映入眼帘。
花头面广一尺，其芬香比旧特异，禁中号一尺黄……
走近细细观摩，似有美人低唱，“云想衣裳花想容”，闭眼轻嗅，仿若“一枝红艳露凝香”，远观只觉不负那“国色朝酣酒，天香夜染衣不”的佳赞，甚么是“名花倾国两相欢”？想来便是如此。
右下角题曰：程绣莲。
绣莲她……已经到这种程度了么？
“不愧是绣莲。”程绣芝发自内心地感叹道。
“那可不是，大小姐的绣技能跟普通人比吗？”程绣芝身边的人似乎也对程绣莲的绣品满意不已。
“不过，她还是太赶了……”程绣芝眼尖，看出了牡丹茎叶上一处微小的瑕疵。
“你什么意思？！你懂什么？”那女子不乐意了，程绣芝往旁边瞥了一眼，这是位旁支的小姐排名多少她忘了，只知道她与程绣莲关系还可以。
”我看你就是见大小姐绣得太完美心里嫉妒了！“她怒瞪着程绣芝。
”你！“程绣芝没见过这样无理取闹的女子。
”说不出话来了吧！长得这么丑还敢嫉妒别人……“
“我说她有处漏针了，你瞧！”程绣芝打断她的话，手指向一处给她看。
她一张脸由红涨白，变幻不定，“你……你胡说，我看你就是嫉妒！嫉妒大小姐绣的比你好！”
“我没有。”程绣芝皱眉，绣莲她确实漏了一针啊。
“切！你一个外人懂什么？要不是大小姐抬举你，你以为你能作魏大师的记名弟子么？”她毫不相让，咄咄逼人。
“……”
“你们在吵什么？”程绣莲原先正与外府的一位小姐交谈，听到这处吵吵嚷嚷的，连忙过来查看情况。
几个女孩子也纷纷跟了过来。
“绣芝你……怎么？”程绣莲看到她的模样大吃一惊，用手帕掩盖差点出口的惊呼。
“我没事，跟狗打了一架。”程绣芝无所谓地摆摆手。
程绣莲看起来还是有些担忧的样子。
“玉莲，你不要欺负绣芝。”程绣莲的语气严肃真诚。
“我没欺负她！是她说你的坏话！”
“绣芝怎么可能说我的坏话？”程绣莲温柔地笑笑。
“绣莲，你别被她的表面给骗了，你心地太善良，只会被她利用啊！”
“你！你……不要胡搅蛮缠！”她怎么可以这样说程绣芝不岔。
“好了好了……绣芝是我的妹妹，不会说我的坏话的，玉莲你……”
“呀！你们快看！”一位藕粉衣裙的女子指着程绣莲的绣品大声喊道，她死死地盯着刺绣上的一个地方。
“怎么了？”同程绣莲一道的女子齐齐看过来。
“漏针了？”不知是谁先说了一句，场面又突然安静下来，谁都没有再说话，不过很明显，大家都发现了那处瑕疵。
人群散去，留下几个女孩子偷笑的声音。
程绣莲的脸色瞬间苍白。
“绣莲。”程绣芝挽着她的手臂。
“绣莲！就是她说的！她说的！她说你漏针的！”程玉莲激动地拉着程绣莲说。
“不是我说的。”程绣芝坚定地与程绣莲对视，“你要相信我，绣莲。”
“我相信你。”程绣莲握住她的手，笑容有些勉强。
“绣莲！你不要被她骗了！她就是个搅家精，没人要的……”
“够了！”程绣莲突然粗暴地打断程玉莲的喋喋不休。
“百花会马上就开始了，入座吧。”程绣莲语气冷淡。
百花会男主人们不会参加，代表出席的多是当家主母，正堂中人来人往，碗筷已经摆好，程绣芝不知该往哪儿坐。
程绣莲匆匆走到内间去，程绣芝不好跟着她，只能望着堂内形形色色的人发呆。
右侧都是夫人们和嫡女，程大夫人坐在主座的右侧，西向还有一个座位，就坐那儿吧，程绣芝点点头。
“这边来坐吧。”是程三哥，他笑意盈盈地看着程绣芝，指指他身旁的座位。
“我？”程绣芝不敢相信，“我怎么能跟你坐？”男女不同啊哥。
对席的人投来异样的眼光。
程绣芝这才注意到她刚才说得太有歧义了，忍不住赦然，脸红红地坐在了程三哥的身边。
程三哥对她温和地笑笑，让她不要太过紧张。
陆陆续续席上已经坐满了人。
程绣芝坐在那里浑身不自在，大堂里就这样一条长桌，几乎全是年轻人，她还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场合，说好的男女七岁不同席呢？
程绣芝哪里知道，在一般场合，男女是严禁坐在一起的，不过今天可不是一般场合，出了比试刺绣外，这百花会实质上就是一个相亲会，若有看对眼的，自可以在会后要求自家父母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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