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死气
一丝光亮出现。
陆秋铭从昏睡中醒来。
映入眼帘的，是王知的裤腰。
他往下一看，王知正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地喊着天老爷息怒。
“王老先生，您这是怎么了？”
王知抬起头赶快把他拉过来，按着他的身子就要跪：“天老爷发怒了，你我快跪求天老爷收了神通吧！”
陆秋铭不明所以地看着王知。
“你在说什么？”陆秋铭疑惑。
王知眼睛瞪老大，他的表情似乎很难以置信。
“你听不到看不到吗？这外面的大风和屋里的积水……唉？”
王知不理解。
屋里的水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但仍有水渍在他的裤脚上。屋外的大风仿佛早已平息，只剩下柔柔清风，吹拂院子里那棵果树的枝丫。
“哎呦，什么味儿？”陆秋铭皱眉。
王知老脸一红，刚才因为外面天气的原因，他一直没出去解手，引发天地异象之时，他更是因为恐惧天威而失去了控制。
“您都这么大岁数了，”陆秋铭啼笑皆非，“怎么还会犯这样的问题？”
王知做恳求状：“陆公子，陆兄弟……陆大哥，这件事，万万说不得，说不得啊！”
陆秋铭摇头摆手：“别别别，别叫我大哥，您这岁数都够当我大爷了，放心，这件事你知我知，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天都不知道。”
老人点点头，赶紧跑到另一间屋子里换衣服。
卧房里。
王知小心翼翼地打开窗户，生怕一道闪电击到屋中。
外面风好雨停，月光明亮。水中果树的模样被倒映出来，看上去还是很漂亮的。
“这……”王知摸不着头脑，“到底怎么回事？”
这个插曲两人都心照不宣的没有提起，只是回来继续聊天喝酒。
陆秋铭却有了新的发现。
“原来，这王知的真名叫做王志坤，老家住在剑兰关以南的鸠杆，原先在南疆当过兵，后来参加了几次惨烈战争之后逃离了南疆。在逃命的途中凭借其讲故事的能力很强，开启了文道法门，法术便是在说话时引起其他人更多注意力。”
这些事王知当然不可能说。
陆秋铭看着王知身上浮现不同颜色的光点，一个个地将意识深入进去看。
这是陆秋铭进入自我门之后得到的第一个法术。
——“欲知己，先知人。”
通过观察王知，他知道了不同颜色的光点分别代表了人不同的人生大事，在他们的人生大事里当时的情绪是怎样的，还可以根据光点亮度的强弱知道这件事对于改变他人生的作用是否很大。
“蓝色代表情绪低落的改变，红色代表情绪高涨的改变。黄色是普通情绪，人在不经意间做出的改变。”陆秋铭得到了这些情报。
“这是……”
陆秋铭看向一个不断转换颜色的光点。
他意识潜入进去，看到了一些场景。
“这老小子……哈哈哈”
陆秋铭差点笑出声，王知年轻时候喜欢的居然是隔壁的有夫之妇，那一段记忆里的王知总是过去给人家家帮忙，他用出色的讲故事能力逗的那家女主人咯咯直笑，那家男主人也是个老实汉子，看不出来这人居心叵测，还请王知吃了好几顿饭。
“这就是传说中的‘隔壁老王’？”
后来这老实汉子的官兄弟过来探望他哥哥，用文道手段看出了王知的不对劲，大怒，随便给他安排了个罪名充军去了。
“想来他参加的战场都很惨烈的背后都有这位的推手啊。”
“这种不断转换颜色的，应该是足以改变整个人生的大事。”陆秋铭虽然很乐，但是没忘记分析正事，“如果不是这人的官兄弟看出了王知的想法，可能王知这辈子就待在南疆鸠杆做一个对邻居不怀好意的庄稼汉。”
“这获取情报的能力，简直是太强了。”陆秋铭惊喜地如此想道。
半夜，两人停杯投箸，王知回卧房，陆秋铭来到王知为他准备的房间里面。
躺在床上，陆秋铭看着窗外的月光。
“这是我在这里待过的第一夜……”陆秋铭心态放松，“倒是没有低头思故乡的兴致。”
他微笑一下，慢慢睡去。
这时候，人们早已熄灯睡觉，而有家卧房却灯火通明。
尹家，尹诚的房间。
“属下猜想，这是司天季有大动作的前兆。”说话这人身穿墨蓝色装束，年龄约莫三十岁，站在尹诚桌前。
尹诚面色凝重地看着桌上的文纸，一边是秀安城的地理分布图。
“没错，”尹诚对他的话表示肯定，“那个剑客的回去说明司天季的某个目的已经达到，今天那剑客大概是在午时离开长亭酒楼的，那时发生了……陆公子？”
尹诚凭空捏出一张黄纸。
陆秋铭的脸出现在上面。
“如果说陆公子是司天季的目的，那么探查这陆公子身份的重要性要再提上一层。”
“或许，不只是目的？”蓝衣年轻人思衬道，“司天季行事谨慎，这陆公子也许是他为了达成目标故意给我们扔的烟幕弹。”
“陆秋铭奇迹般的文道造诣和今上午与我交谈的应对，他要么自身也参与其中，要么只是初来乍到，什么也不知道。以他的文道造诣，不可能长久地不知道别人在算计他。”尹诚皱眉，“一切还要等明天打探消息的人来。”
“那么，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
蓝衣年轻人等待着尹诚的安排。
“大体上还是按原计划，细节上，你明天成立一个小队，如果事情解决的很顺利，立刻带着你的小队赶往王知家。”尹诚一锤定音。
“是。”蓝衣男人并没有质疑尹诚，这是长时间以来两人培养的信任。
待蓝衣侍卫走后，尹诚看着陆秋铭的脸，陷入沉思。
一夜无梦。
第二天清晨。
陆秋铭慢慢关上宅门，转过头。
从早上在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就闻到了空气中那种城市感觉不到的清新夹杂着一缕花香的气味，整个天空都是蔚蓝的，一眼望不到边。
几户人家起了个大早，陆秋铭看到对面的人家里走出两个孩子和一个大人，大人挑着扁担，小孩们各携着一个水桶，他们一同往最近的水井靠拢。
他们脚下的路不知被走过多少遍，很是平整。道路的两边分别是两道浅浅的沟渠，再往外就是各家各户的院墙了。两边的绿草在墙角的砖缝中探出头来，砖上长了青苔。
那两个孩子将目光投到这里，认出了这是王老先生昨日带回的客人。
王老作为有名的说书人，再加上他的年岁，街坊邻居都知道他的学问不错，有时会托王知帮忙教一下孩子。如果老先生不忙，一般不会拒绝，老先生还是蛮喜欢小孩子的。
因此街坊的小孩们大多认识这个和蔼说话又风趣喜欢给他们讲故事的老人。据他们所知的，一般老先生家里来了陌生人之后，就会凭空多出新的故事跟他们讲，而且绘声绘色身临其境，对于这些心智尚未成熟的小孩有巨大的吸引力。
陆秋铭看向那两个小孩，伸出手轻轻挥挥，笑着点了一下头。
那家大人也笑了一下，两个孩子学着陆秋铭的动作挥了挥手。
他们身上的光点闪动着，仿佛是一个又一个故事。
陆秋铭却没有去探查他们的信息，昨日那是试验一下自己的能力，他知道，人与人之间还是留有些秘密的好。
这种想法持续到他往前走了几步，看到了其他打水的人。
那几人中，有一个人状似无意地瞥了一眼陆秋铭，马上移开了眼睛。
陆秋铭看向那人，眉头紧皱。
他，不，是“它”，全身上下，只有一个光点。
那个光点是灰色的。
充满了死气。
陆秋铭从昏睡中醒来。
映入眼帘的，是王知的裤腰。
他往下一看，王知正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地喊着天老爷息怒。
“王老先生，您这是怎么了？”
王知抬起头赶快把他拉过来，按着他的身子就要跪：“天老爷发怒了，你我快跪求天老爷收了神通吧！”
陆秋铭不明所以地看着王知。
“你在说什么？”陆秋铭疑惑。
王知眼睛瞪老大，他的表情似乎很难以置信。
“你听不到看不到吗？这外面的大风和屋里的积水……唉？”
王知不理解。
屋里的水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但仍有水渍在他的裤脚上。屋外的大风仿佛早已平息，只剩下柔柔清风，吹拂院子里那棵果树的枝丫。
“哎呦，什么味儿？”陆秋铭皱眉。
王知老脸一红，刚才因为外面天气的原因，他一直没出去解手，引发天地异象之时，他更是因为恐惧天威而失去了控制。
“您都这么大岁数了，”陆秋铭啼笑皆非，“怎么还会犯这样的问题？”
王知做恳求状：“陆公子，陆兄弟……陆大哥，这件事，万万说不得，说不得啊！”
陆秋铭摇头摆手：“别别别，别叫我大哥，您这岁数都够当我大爷了，放心，这件事你知我知，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天都不知道。”
老人点点头，赶紧跑到另一间屋子里换衣服。
卧房里。
王知小心翼翼地打开窗户，生怕一道闪电击到屋中。
外面风好雨停，月光明亮。水中果树的模样被倒映出来，看上去还是很漂亮的。
“这……”王知摸不着头脑，“到底怎么回事？”
这个插曲两人都心照不宣的没有提起，只是回来继续聊天喝酒。
陆秋铭却有了新的发现。
“原来，这王知的真名叫做王志坤，老家住在剑兰关以南的鸠杆，原先在南疆当过兵，后来参加了几次惨烈战争之后逃离了南疆。在逃命的途中凭借其讲故事的能力很强，开启了文道法门，法术便是在说话时引起其他人更多注意力。”
这些事王知当然不可能说。
陆秋铭看着王知身上浮现不同颜色的光点，一个个地将意识深入进去看。
这是陆秋铭进入自我门之后得到的第一个法术。
——“欲知己，先知人。”
通过观察王知，他知道了不同颜色的光点分别代表了人不同的人生大事，在他们的人生大事里当时的情绪是怎样的，还可以根据光点亮度的强弱知道这件事对于改变他人生的作用是否很大。
“蓝色代表情绪低落的改变，红色代表情绪高涨的改变。黄色是普通情绪，人在不经意间做出的改变。”陆秋铭得到了这些情报。
“这是……”
陆秋铭看向一个不断转换颜色的光点。
他意识潜入进去，看到了一些场景。
“这老小子……哈哈哈”
陆秋铭差点笑出声，王知年轻时候喜欢的居然是隔壁的有夫之妇，那一段记忆里的王知总是过去给人家家帮忙，他用出色的讲故事能力逗的那家女主人咯咯直笑，那家男主人也是个老实汉子，看不出来这人居心叵测，还请王知吃了好几顿饭。
“这就是传说中的‘隔壁老王’？”
后来这老实汉子的官兄弟过来探望他哥哥，用文道手段看出了王知的不对劲，大怒，随便给他安排了个罪名充军去了。
“想来他参加的战场都很惨烈的背后都有这位的推手啊。”
“这种不断转换颜色的，应该是足以改变整个人生的大事。”陆秋铭虽然很乐，但是没忘记分析正事，“如果不是这人的官兄弟看出了王知的想法，可能王知这辈子就待在南疆鸠杆做一个对邻居不怀好意的庄稼汉。”
“这获取情报的能力，简直是太强了。”陆秋铭惊喜地如此想道。
半夜，两人停杯投箸，王知回卧房，陆秋铭来到王知为他准备的房间里面。
躺在床上，陆秋铭看着窗外的月光。
“这是我在这里待过的第一夜……”陆秋铭心态放松，“倒是没有低头思故乡的兴致。”
他微笑一下，慢慢睡去。
这时候，人们早已熄灯睡觉，而有家卧房却灯火通明。
尹家，尹诚的房间。
“属下猜想，这是司天季有大动作的前兆。”说话这人身穿墨蓝色装束，年龄约莫三十岁，站在尹诚桌前。
尹诚面色凝重地看着桌上的文纸，一边是秀安城的地理分布图。
“没错，”尹诚对他的话表示肯定，“那个剑客的回去说明司天季的某个目的已经达到，今天那剑客大概是在午时离开长亭酒楼的，那时发生了……陆公子？”
尹诚凭空捏出一张黄纸。
陆秋铭的脸出现在上面。
“如果说陆公子是司天季的目的，那么探查这陆公子身份的重要性要再提上一层。”
“或许，不只是目的？”蓝衣年轻人思衬道，“司天季行事谨慎，这陆公子也许是他为了达成目标故意给我们扔的烟幕弹。”
“陆秋铭奇迹般的文道造诣和今上午与我交谈的应对，他要么自身也参与其中，要么只是初来乍到，什么也不知道。以他的文道造诣，不可能长久地不知道别人在算计他。”尹诚皱眉，“一切还要等明天打探消息的人来。”
“那么，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
蓝衣年轻人等待着尹诚的安排。
“大体上还是按原计划，细节上，你明天成立一个小队，如果事情解决的很顺利，立刻带着你的小队赶往王知家。”尹诚一锤定音。
“是。”蓝衣男人并没有质疑尹诚，这是长时间以来两人培养的信任。
待蓝衣侍卫走后，尹诚看着陆秋铭的脸，陷入沉思。
一夜无梦。
第二天清晨。
陆秋铭慢慢关上宅门，转过头。
从早上在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就闻到了空气中那种城市感觉不到的清新夹杂着一缕花香的气味，整个天空都是蔚蓝的，一眼望不到边。
几户人家起了个大早，陆秋铭看到对面的人家里走出两个孩子和一个大人，大人挑着扁担，小孩们各携着一个水桶，他们一同往最近的水井靠拢。
他们脚下的路不知被走过多少遍，很是平整。道路的两边分别是两道浅浅的沟渠，再往外就是各家各户的院墙了。两边的绿草在墙角的砖缝中探出头来，砖上长了青苔。
那两个孩子将目光投到这里，认出了这是王老先生昨日带回的客人。
王老作为有名的说书人，再加上他的年岁，街坊邻居都知道他的学问不错，有时会托王知帮忙教一下孩子。如果老先生不忙，一般不会拒绝，老先生还是蛮喜欢小孩子的。
因此街坊的小孩们大多认识这个和蔼说话又风趣喜欢给他们讲故事的老人。据他们所知的，一般老先生家里来了陌生人之后，就会凭空多出新的故事跟他们讲，而且绘声绘色身临其境，对于这些心智尚未成熟的小孩有巨大的吸引力。
陆秋铭看向那两个小孩，伸出手轻轻挥挥，笑着点了一下头。
那家大人也笑了一下，两个孩子学着陆秋铭的动作挥了挥手。
他们身上的光点闪动着，仿佛是一个又一个故事。
陆秋铭却没有去探查他们的信息，昨日那是试验一下自己的能力，他知道，人与人之间还是留有些秘密的好。
这种想法持续到他往前走了几步，看到了其他打水的人。
那几人中，有一个人状似无意地瞥了一眼陆秋铭，马上移开了眼睛。
陆秋铭看向那人，眉头紧皱。
他，不，是“它”，全身上下，只有一个光点。
那个光点是灰色的。
充满了死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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