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恐惧
那灰色的光点散发着死气，令陆秋铭很不舒服。
他忍不住将意识探入灰色光点。
那是一家门户。
“我回来了！”
曲德才把扁担放在一边，“老婆子，今天来买炊饼的人不少，你这手艺见长啊！”
他一边往屋里走一边数着钱，高兴说道：“今天赚了足足有一两银子的钱，哈哈，要是以后每天的收成都这么好，那咱家就不愁吃穿喽！”
平日里屋内的招呼并没有出现，曲德才奇怪地走进屋内，看老伴正背对着他，坐在梳妆桌前用梳子慢慢理着自己花白的头发。
“老婆子？”曲德才疑惑，“怎么这年岁了还开始爱美了……”
曲德才凑上前，拍拍那老妇人。
老妇人慢慢转过头。
曲德才的表情越来越扭曲。
眼前的老妇人以肩不动的方式将头拧过了一圈，直勾勾地盯着他。
“鬼啊！！”
曲德才吓得丢掉自己手里的钱，慌忙不迭的跑出门，即使倒在地上也要尝试爬行逃跑，丝毫不敢回头张望。
即使陆秋铭坐在观众席，也是被这景象吓了一跳，有一种当年看恐怖片的感觉。
“救，救命啊！”曲德才疯了似的向外奔跑，那一刻人类为了求生激发了极限，年近花甲的老人脚步如风，竟跑出了武道初阶的速度。
他狠狠地撞到门上，却发现刚才他并未上锁的大门变得严丝合缝，怎么都推不开。
“老头子，你……要去哪啊？”
苍老沙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他闭上双眼，对着后面跪拜磕头：“求求你饶了我，饶了我吧！我，如果您能饶我一命，我为您做牛做马，在所不辞……”
话没说完，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跪坐在地上，双手不住的抓挠自己的脖颈。
只因为在他脖子上突然出现的丝线。
“你死了，也要给我当牛做马啊……”
一个年轻人从房间里踱步而出，走过形状诡异的老妇人，戏谑道。
这人苍白的长发，柳眉桃眼，手的姿势很奇怪，像是牵着什么。
他迷离的双眼凑近曲德才，像是在欣赏人死前的奋力挣扎。
随后，他的中指与食指猛地一收，曲德才双眼上翻，当场死亡。
自此场景消失，陆秋铭意识归来。
“啊！！”陆秋铭大叫一声，引得好多人驻足观看。
他跑到墙边，对着沟渠大吐特吐。
不管怎样，这都是陆秋铭两世为人来第一次看现场直播杀人，他的心理暂时还接受不了活生生的人就这样被杀死。
之前打水那一家人的两个小孩围过来，轻轻地拍打陆秋铭的后背，担心地看着他。
“你没事吧？”一个小孩轻声问道。
陆秋铭回过头来，通红的双眼瞪着小孩，仿佛要把他的灵魂摄取。
小孩吓了一跳，往后退一步。
“余臻，年龄十一岁，其父余明德，其母薛笑萍，家住秀安城淳于胡同第三户，家中还有一弟，名为余澜，余臻五岁那年因为失足掉入水中，后来经父亲拯救幸得一命……”
陆秋铭将意识不断探入小孩子身上浮现出的各色光点，想要在他身上重新获得对活人经历的感知。
过了好一会儿，那小孩已经被陆秋铭瞪地眼中出现泪花，马上要逃开之时，陆秋铭终于清醒过来，摇了摇头。
两小孩早就想要离开这奇怪的人，见他起身，孩子赶快离开，回到父亲身边。
陆秋铭双目扫视着，想去搜寻刚才那人的身影。但那人不知何时已经钻入人群消失不见。
这时的王知刚从房门里出来，望见不远处有人聚集，本就喜欢打听他人事情的王知当然按捺不住好奇心，悄悄凑近那里，看到了脸色苍白的陆秋铭正一手支撑着墙，一边用通红的言扫视众人，看起来很是可怖。
“陆公子昨日没喝多少酒啊……怎么身体状况如此糟糕？难道昨日入了水，染了风寒？”王知大觉不妙，从人群中把陆秋铭拉出来。
“陆公子，你没事吧？”王知皱眉，“身上哪里难受吗？”
陆秋铭不回答，仍在用双眼寻找什么。
“你这情况，先去看医吧！”王知搀扶着他，慢慢往最近的一家医馆走去。
其他人移开了自己的视线，各做各的事情去了。
只有一道目光，从始至终都在看着那两人慢慢远去。
“有意思，他这是察觉到了，还是单纯的偶然呢……”曲德才赫然出现在路边，他的肩膀倚靠在一棵树上，静静地看着陆秋铭与王知越走越远。
另一边的尹家。
“笃笃。”
一大早，尹诚房间的屋门就被敲响。
“哥哥，来吃饭了。”
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屋内无人应答。
木门被推开一点，从那里探出一个小小的脑袋。
“哥哥？”
尹诚伏在桌子上，显然已经熟睡。
“哥哥怎么又在桌子上睡…”小女孩气鼓鼓的走到尹诚身边，但又看到他熟睡的脸庞，不忍将其叫醒。
她伸出小小的手指，轻轻点按尹诚的鼻子。
尹诚的眉毛颤动了一下，张开眼，看到了一个如粉玉雕琢的小人。她先是被吓了一跳，随后变得有些尴尬：
“三哥哥，你要是困得话，就继续睡，我可以再等等……”
尹诚的嘴角上扬，脸上的笑意难掩。
他坐起身，清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衣角，慢慢说道：“就是因为毓灵，我才要睡在桌子上啊。”
“真的吗？”尹毓灵想了一下，“我没有让你在桌子上睡哦。”
尹诚摸摸尹毓灵的脸蛋，修长的手指在她的脸上轻轻刮蹭。
“说起来，也不只是为了你，更是为了家里的所有人。还有，还有就是……”尹诚说着，收回手。
笑容渐无，转而再次进入了沉思的状态。
尹毓灵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哥哥又陷入了沉思，忍不住有些气恼。
自打半月前，哥哥就是这个样子，总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久没有陪她玩过了。就连聊天也是断断续续的，更多时候也是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毓灵，诚儿还没起来吗？怎么还没过来啊？”
外面传来女人的声音。
“遭了，妈妈来了，哥哥你先整理一下自己，我去外面拖着她！”
女孩大呼小叫，她的表情变化，大大的眼睛里甚至出现了一丝惊恐，颇有一种“你先走我殿后”的悲壮。
尹诚哭笑不得。
“要是实在是着急的话，让他跟你走吧。”
言罢，尹诚身后出来另一个身影，这人的样貌与尹诚几乎一模一样，只是这人的眼神看上去更加灵动，更加活泼。
“不！”尹毓灵气道，“哥，你不能这么糊弄我…不，糊弄家里人！”
尹毓灵一分心，外面的声音再次响起：“毓灵，诚儿还没起来吗？怎么还没过来啊？”
这声音无论是音调断句还是声音大小，都和刚才的声音一模一样。
尹诚似笑非笑地看着头越来越低的尹毓灵。
“毓灵，诚儿还没起来吗？怎么还没过来啊？”
一不留意，又是一声。
“毓灵，这是怎么回事啊？”
尹毓灵脸红。
“有什么关系嘛，我，我就是想让你陪我一起出去玩，这有什么错？”
“你没错啊，”尹诚看着尹毓灵，“你为了让我陪你玩，使用了欺骗，而我为了达成你的愿望，也使用了欺骗，所以……我也没错。”
“哼，坏哥哥，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骗到你！”撂下这句狠话，尹毓灵再也待不住，羞愧的小跑出去，在门口还不忘给尹诚做了一个鬼脸。
过来送饭的仆人看着远去四小姐的背影，一脸疑惑。
尹诚也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的背影，同时接上刚才没有说完的话：“还有的，就是为了这难得的时光。”
他忍不住将意识探入灰色光点。
那是一家门户。
“我回来了！”
曲德才把扁担放在一边，“老婆子，今天来买炊饼的人不少，你这手艺见长啊！”
他一边往屋里走一边数着钱，高兴说道：“今天赚了足足有一两银子的钱，哈哈，要是以后每天的收成都这么好，那咱家就不愁吃穿喽！”
平日里屋内的招呼并没有出现，曲德才奇怪地走进屋内，看老伴正背对着他，坐在梳妆桌前用梳子慢慢理着自己花白的头发。
“老婆子？”曲德才疑惑，“怎么这年岁了还开始爱美了……”
曲德才凑上前，拍拍那老妇人。
老妇人慢慢转过头。
曲德才的表情越来越扭曲。
眼前的老妇人以肩不动的方式将头拧过了一圈，直勾勾地盯着他。
“鬼啊！！”
曲德才吓得丢掉自己手里的钱，慌忙不迭的跑出门，即使倒在地上也要尝试爬行逃跑，丝毫不敢回头张望。
即使陆秋铭坐在观众席，也是被这景象吓了一跳，有一种当年看恐怖片的感觉。
“救，救命啊！”曲德才疯了似的向外奔跑，那一刻人类为了求生激发了极限，年近花甲的老人脚步如风，竟跑出了武道初阶的速度。
他狠狠地撞到门上，却发现刚才他并未上锁的大门变得严丝合缝，怎么都推不开。
“老头子，你……要去哪啊？”
苍老沙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他闭上双眼，对着后面跪拜磕头：“求求你饶了我，饶了我吧！我，如果您能饶我一命，我为您做牛做马，在所不辞……”
话没说完，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跪坐在地上，双手不住的抓挠自己的脖颈。
只因为在他脖子上突然出现的丝线。
“你死了，也要给我当牛做马啊……”
一个年轻人从房间里踱步而出，走过形状诡异的老妇人，戏谑道。
这人苍白的长发，柳眉桃眼，手的姿势很奇怪，像是牵着什么。
他迷离的双眼凑近曲德才，像是在欣赏人死前的奋力挣扎。
随后，他的中指与食指猛地一收，曲德才双眼上翻，当场死亡。
自此场景消失，陆秋铭意识归来。
“啊！！”陆秋铭大叫一声，引得好多人驻足观看。
他跑到墙边，对着沟渠大吐特吐。
不管怎样，这都是陆秋铭两世为人来第一次看现场直播杀人，他的心理暂时还接受不了活生生的人就这样被杀死。
之前打水那一家人的两个小孩围过来，轻轻地拍打陆秋铭的后背，担心地看着他。
“你没事吧？”一个小孩轻声问道。
陆秋铭回过头来，通红的双眼瞪着小孩，仿佛要把他的灵魂摄取。
小孩吓了一跳，往后退一步。
“余臻，年龄十一岁，其父余明德，其母薛笑萍，家住秀安城淳于胡同第三户，家中还有一弟，名为余澜，余臻五岁那年因为失足掉入水中，后来经父亲拯救幸得一命……”
陆秋铭将意识不断探入小孩子身上浮现出的各色光点，想要在他身上重新获得对活人经历的感知。
过了好一会儿，那小孩已经被陆秋铭瞪地眼中出现泪花，马上要逃开之时，陆秋铭终于清醒过来，摇了摇头。
两小孩早就想要离开这奇怪的人，见他起身，孩子赶快离开，回到父亲身边。
陆秋铭双目扫视着，想去搜寻刚才那人的身影。但那人不知何时已经钻入人群消失不见。
这时的王知刚从房门里出来，望见不远处有人聚集，本就喜欢打听他人事情的王知当然按捺不住好奇心，悄悄凑近那里，看到了脸色苍白的陆秋铭正一手支撑着墙，一边用通红的言扫视众人，看起来很是可怖。
“陆公子昨日没喝多少酒啊……怎么身体状况如此糟糕？难道昨日入了水，染了风寒？”王知大觉不妙，从人群中把陆秋铭拉出来。
“陆公子，你没事吧？”王知皱眉，“身上哪里难受吗？”
陆秋铭不回答，仍在用双眼寻找什么。
“你这情况，先去看医吧！”王知搀扶着他，慢慢往最近的一家医馆走去。
其他人移开了自己的视线，各做各的事情去了。
只有一道目光，从始至终都在看着那两人慢慢远去。
“有意思，他这是察觉到了，还是单纯的偶然呢……”曲德才赫然出现在路边，他的肩膀倚靠在一棵树上，静静地看着陆秋铭与王知越走越远。
另一边的尹家。
“笃笃。”
一大早，尹诚房间的屋门就被敲响。
“哥哥，来吃饭了。”
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屋内无人应答。
木门被推开一点，从那里探出一个小小的脑袋。
“哥哥？”
尹诚伏在桌子上，显然已经熟睡。
“哥哥怎么又在桌子上睡…”小女孩气鼓鼓的走到尹诚身边，但又看到他熟睡的脸庞，不忍将其叫醒。
她伸出小小的手指，轻轻点按尹诚的鼻子。
尹诚的眉毛颤动了一下，张开眼，看到了一个如粉玉雕琢的小人。她先是被吓了一跳，随后变得有些尴尬：
“三哥哥，你要是困得话，就继续睡，我可以再等等……”
尹诚的嘴角上扬，脸上的笑意难掩。
他坐起身，清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衣角，慢慢说道：“就是因为毓灵，我才要睡在桌子上啊。”
“真的吗？”尹毓灵想了一下，“我没有让你在桌子上睡哦。”
尹诚摸摸尹毓灵的脸蛋，修长的手指在她的脸上轻轻刮蹭。
“说起来，也不只是为了你，更是为了家里的所有人。还有，还有就是……”尹诚说着，收回手。
笑容渐无，转而再次进入了沉思的状态。
尹毓灵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哥哥又陷入了沉思，忍不住有些气恼。
自打半月前，哥哥就是这个样子，总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久没有陪她玩过了。就连聊天也是断断续续的，更多时候也是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毓灵，诚儿还没起来吗？怎么还没过来啊？”
外面传来女人的声音。
“遭了，妈妈来了，哥哥你先整理一下自己，我去外面拖着她！”
女孩大呼小叫，她的表情变化，大大的眼睛里甚至出现了一丝惊恐，颇有一种“你先走我殿后”的悲壮。
尹诚哭笑不得。
“要是实在是着急的话，让他跟你走吧。”
言罢，尹诚身后出来另一个身影，这人的样貌与尹诚几乎一模一样，只是这人的眼神看上去更加灵动，更加活泼。
“不！”尹毓灵气道，“哥，你不能这么糊弄我…不，糊弄家里人！”
尹毓灵一分心，外面的声音再次响起：“毓灵，诚儿还没起来吗？怎么还没过来啊？”
这声音无论是音调断句还是声音大小，都和刚才的声音一模一样。
尹诚似笑非笑地看着头越来越低的尹毓灵。
“毓灵，诚儿还没起来吗？怎么还没过来啊？”
一不留意，又是一声。
“毓灵，这是怎么回事啊？”
尹毓灵脸红。
“有什么关系嘛，我，我就是想让你陪我一起出去玩，这有什么错？”
“你没错啊，”尹诚看着尹毓灵，“你为了让我陪你玩，使用了欺骗，而我为了达成你的愿望，也使用了欺骗，所以……我也没错。”
“哼，坏哥哥，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骗到你！”撂下这句狠话，尹毓灵再也待不住，羞愧的小跑出去，在门口还不忘给尹诚做了一个鬼脸。
过来送饭的仆人看着远去四小姐的背影，一脸疑惑。
尹诚也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的背影，同时接上刚才没有说完的话：“还有的，就是为了这难得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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