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密谈
“那么，依你来看，司天季接下来的重要目标就是这个陆秋铭？”
秀安城各个事务管理分明，管粮食的秦家，管市场的唐家，管科考的尹家，与这管治安的洪家。
洪家家主洪宇成与尹家主尹瀚渤私交甚好，更是喜欢尹家第三子尹诚，也许本身是武人出身的缘故，所以希望自己的后代能脱离纷乱的江湖，因此原本想请文道成就极高的尹瀚渤来当自己儿子的老师，但由于尹瀚渤近期闭关，他的儿子一直是尹诚在教。
“此子将来文道之成就，必不弱于我。”这是尹瀚渤当时评价尹诚的话。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洪宇成越发喜欢这位看起来文弱的小先生，之前他对城中治安之事提出了自己的建议，洪宇成一开始并不明白尹诚是怎么单单把犯案团伙分别放在不同的屋子里讯问就套出那么多情报的，以为这是尹诚的文道能力，后来尹诚对自己说这个方法寻常人都可以沿用，用后果然成绩斐然，许多疑案都是这种方法解决的。
洪宇成身为秀安城治安管理者，对于危险总有一种冥冥的感应，近期司天季的出现使得秀安城暗潮涌动，尹诚显然对于司天季之事也极为上心，因此二人常常一同讨论应对。
尹诚点点头，“今日之前我的心中还有所疑惑，在早上那件事过后，我便不再有疑心。虽然我并不知道司天季在那里布下了多少眼线，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陆秋铭将是解决司天季问题的关键。”
“那，先将这陆秋铭放回去，随后暗中保护他？”
“不。这恰好着了司天季的道，城中能与司天季相敌的人不过十人，他诡异的能力使他能够杀人于无形，到时候回来的究竟是人还是傀儡，不能赌这个危险。”
尹诚摇摇头。
“那你的意思是？”
“今天早上司天季表现出来的力量来看，他似乎并没有来得及在那里部署太多人，我们就找到了陆秋铭。也许是我家附近眼线的缘故，看到我们出发去找王知时，司天季那边得到了消息，想要在我们之前找到陆秋铭。”
“可是，”洪宇成疑惑，“依你之说，依照司天季以往的行事方式，这次显得太过粗糙。为什么他不先选择蛰伏，而是如此急躁？他一定在那里设置了一些人手，为什么你们会比他先找到陆秋铭呢？我的意思是，司天季为什么不在那里布置人，或者干脆在医馆里守株待兔？”
“你说的第一个问题，我猜测，可能是陆秋铭察觉了什么，或看出了什么不对劲，因此表现出了一些异常。而这些异常使得司天季不敢赌他没看出来的可能，因此想先下手为强。第二个问题，我认为这是他没料到陆秋铭这么快就察觉了问题，所以没来得及在那里做些准备。因此我们抓住了机会逃了回来。”
“大致了解了。那么你的意思是？”
“这几天，司天季定会加强对尹家的监视，不过他是不敢直接进尹家的，因此我们此时需要的并不是强有力的保护，而是更好的情报手段。我的建议是，洪大人你的主要战力仍在司天季那一边，出动手下城内闲着的探子在尹家附近，届时我将会开放领域，那些人只要手执信物就能分享在下灵视，一旦附近游荡傀儡超过五十个，立即捣毁司天季窝藏之处。”
“那你那边……”洪宇成担心，“尹家能够抵抗那五十个傀儡吗？”
尹诚摇摇头：“现在并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静安城已经发生了惨案，我们绝不能再让那种事发生。”
洪宇成沉吟，想到几个月前震惊朝野的静安城死寂事件，虽然他仍不相信这是一个人能够办到的事，但还是不得不对司天季的警惕拉到了最高。
“好的，你拿着这个，”言罢，洪宇成从怀里拿出一个紫金令牌，“这个可保你……”
“这种大礼，我收不得。”尹诚断言，“而且，如果我收了这免死牌，你该怎么办？我尚有力量可自保，洪大人不如以此为自己换得生机，秀安城没了尹诚毫无影响，秀安城若是没了洪大人，短时间里可选不出能管理整个秀安城治安的人。您大可不必如此。”
“不是这么算的啊，”洪宇成急道，“你不是对我说过，杀一人而救万人不可取的道理吗？”
“洪大人，”尹诚面色凝重，“想想静安城之事，您还觉得这单纯是一个治安事件吗？”
“这……”洪宇成无话可说。
没错，在静安城死寂事件后，司天季这三个字已经变成了一种人们口中的禁忌。
这并不是什么危害治安事件，这是一场战争。
由司天季挑起，一人对一城的战争。
而战争，总是要流血的。
“那，你，没有为自己想过吗？”洪宇成皱眉，他知道尹诚传送能力一天只能使用一次，而且不传送自己的话，这传送能力是瞬发的，不需要布置很多。“你若是遭遇不测，你的家人该怎么办？”
——到那时，尹诚一定会选择尽快将家人全部传送到安全的地方，而他自己的下场，可想而知。
“洪大人，您忘了我当初对您说过的话了吗？”
“什么话？”
“世人怒，其实惧也。而其惧者，不过其失。”
“您当时问我，我惧怕失去什么。”
洪宇成盯着尹诚，口中喃喃：
“我记得。你当时说，”
“失知，失人，失志。”
“不能谋则失知，不能孝则失人，不能明则失志”
“我临阵脱逃，是为不谋，我置家人入险地，是为不孝，我苟活于世，是为不明。”
尹诚目光坚定地看着洪宇成，“我的话，您明白吗？”
洪宇成深深看着尹诚，那文弱面庞之上迸射出的志向令洪宇成自惭形秽，不敢与他对视，自嘲道：“你说失去会令人恐惧，令人愤怒，但是……”
洪宇成看向那枚勾连天道的免死牌，说道：
“我有日若失，无惧无怒，便只有悲敬，与惭愧罢了。”
秀安城各个事务管理分明，管粮食的秦家，管市场的唐家，管科考的尹家，与这管治安的洪家。
洪家家主洪宇成与尹家主尹瀚渤私交甚好，更是喜欢尹家第三子尹诚，也许本身是武人出身的缘故，所以希望自己的后代能脱离纷乱的江湖，因此原本想请文道成就极高的尹瀚渤来当自己儿子的老师，但由于尹瀚渤近期闭关，他的儿子一直是尹诚在教。
“此子将来文道之成就，必不弱于我。”这是尹瀚渤当时评价尹诚的话。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洪宇成越发喜欢这位看起来文弱的小先生，之前他对城中治安之事提出了自己的建议，洪宇成一开始并不明白尹诚是怎么单单把犯案团伙分别放在不同的屋子里讯问就套出那么多情报的，以为这是尹诚的文道能力，后来尹诚对自己说这个方法寻常人都可以沿用，用后果然成绩斐然，许多疑案都是这种方法解决的。
洪宇成身为秀安城治安管理者，对于危险总有一种冥冥的感应，近期司天季的出现使得秀安城暗潮涌动，尹诚显然对于司天季之事也极为上心，因此二人常常一同讨论应对。
尹诚点点头，“今日之前我的心中还有所疑惑，在早上那件事过后，我便不再有疑心。虽然我并不知道司天季在那里布下了多少眼线，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陆秋铭将是解决司天季问题的关键。”
“那，先将这陆秋铭放回去，随后暗中保护他？”
“不。这恰好着了司天季的道，城中能与司天季相敌的人不过十人，他诡异的能力使他能够杀人于无形，到时候回来的究竟是人还是傀儡，不能赌这个危险。”
尹诚摇摇头。
“那你的意思是？”
“今天早上司天季表现出来的力量来看，他似乎并没有来得及在那里部署太多人，我们就找到了陆秋铭。也许是我家附近眼线的缘故，看到我们出发去找王知时，司天季那边得到了消息，想要在我们之前找到陆秋铭。”
“可是，”洪宇成疑惑，“依你之说，依照司天季以往的行事方式，这次显得太过粗糙。为什么他不先选择蛰伏，而是如此急躁？他一定在那里设置了一些人手，为什么你们会比他先找到陆秋铭呢？我的意思是，司天季为什么不在那里布置人，或者干脆在医馆里守株待兔？”
“你说的第一个问题，我猜测，可能是陆秋铭察觉了什么，或看出了什么不对劲，因此表现出了一些异常。而这些异常使得司天季不敢赌他没看出来的可能，因此想先下手为强。第二个问题，我认为这是他没料到陆秋铭这么快就察觉了问题，所以没来得及在那里做些准备。因此我们抓住了机会逃了回来。”
“大致了解了。那么你的意思是？”
“这几天，司天季定会加强对尹家的监视，不过他是不敢直接进尹家的，因此我们此时需要的并不是强有力的保护，而是更好的情报手段。我的建议是，洪大人你的主要战力仍在司天季那一边，出动手下城内闲着的探子在尹家附近，届时我将会开放领域，那些人只要手执信物就能分享在下灵视，一旦附近游荡傀儡超过五十个，立即捣毁司天季窝藏之处。”
“那你那边……”洪宇成担心，“尹家能够抵抗那五十个傀儡吗？”
尹诚摇摇头：“现在并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静安城已经发生了惨案，我们绝不能再让那种事发生。”
洪宇成沉吟，想到几个月前震惊朝野的静安城死寂事件，虽然他仍不相信这是一个人能够办到的事，但还是不得不对司天季的警惕拉到了最高。
“好的，你拿着这个，”言罢，洪宇成从怀里拿出一个紫金令牌，“这个可保你……”
“这种大礼，我收不得。”尹诚断言，“而且，如果我收了这免死牌，你该怎么办？我尚有力量可自保，洪大人不如以此为自己换得生机，秀安城没了尹诚毫无影响，秀安城若是没了洪大人，短时间里可选不出能管理整个秀安城治安的人。您大可不必如此。”
“不是这么算的啊，”洪宇成急道，“你不是对我说过，杀一人而救万人不可取的道理吗？”
“洪大人，”尹诚面色凝重，“想想静安城之事，您还觉得这单纯是一个治安事件吗？”
“这……”洪宇成无话可说。
没错，在静安城死寂事件后，司天季这三个字已经变成了一种人们口中的禁忌。
这并不是什么危害治安事件，这是一场战争。
由司天季挑起，一人对一城的战争。
而战争，总是要流血的。
“那，你，没有为自己想过吗？”洪宇成皱眉，他知道尹诚传送能力一天只能使用一次，而且不传送自己的话，这传送能力是瞬发的，不需要布置很多。“你若是遭遇不测，你的家人该怎么办？”
——到那时，尹诚一定会选择尽快将家人全部传送到安全的地方，而他自己的下场，可想而知。
“洪大人，您忘了我当初对您说过的话了吗？”
“什么话？”
“世人怒，其实惧也。而其惧者，不过其失。”
“您当时问我，我惧怕失去什么。”
洪宇成盯着尹诚，口中喃喃：
“我记得。你当时说，”
“失知，失人，失志。”
“不能谋则失知，不能孝则失人，不能明则失志”
“我临阵脱逃，是为不谋，我置家人入险地，是为不孝，我苟活于世，是为不明。”
尹诚目光坚定地看着洪宇成，“我的话，您明白吗？”
洪宇成深深看着尹诚，那文弱面庞之上迸射出的志向令洪宇成自惭形秽，不敢与他对视，自嘲道：“你说失去会令人恐惧，令人愤怒，但是……”
洪宇成看向那枚勾连天道的免死牌，说道：
“我有日若失，无惧无怒，便只有悲敬，与惭愧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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