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楼的姑娘们

    忘忧可不知道,因为她李府昨夜是怎样一番鸡飞狗跳,睡饱了的她带着冬葵去了饕餮堂,算着口袋里的钱和冬葵的饭量点了一大桌子菜,当然,一点儿花里胡哨的都没有,全是大份量的肉菜,给冬葵吃的油光满面。

    冬葵满足的拍着肚子:“小姐,我们去哪溜达呀?”

    忘忧露出一个奇特的笑容:“李府门口。”然后主仆二人溜溜达达就朝着李府走去了。

    汪若婷也正坐在轿子里,满脸紧张的要去见王京墨:“绿柳,我这个簪子是不是别的不对劲,这缕头发怎么感觉有些松。”

    绿柳:“没有的事,别的刚刚好,更衬得小姐明艳动人了。”

    “真的吗?”尽管汪若婷平时很自信,但要去见心上人,还是总担心自己是否有疏漏的地方:“那我今天的妆怎么样?会不会有点太重了?”

    绿柳:“没有,小姐的妆也恰到好处……吧啦吧啦。”

    正汪若婷追着绿柳问东问西的时候,外面一阵喧闹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小妮子,还敢跑。”身材魁梧的壮汉恶狠狠的拽住了逃跑小姑娘的头发,一把拉了过来。

    那小姑娘年约十三四岁,脆生生的小脸上满是倔强,此刻被那壮汉扯住了头发,她也没大声喊叫,反而抱住壮汉的一条胳膊,狠狠咬了一口。

    “哎呀。”那壮汉疼痛之下也没松手,一巴掌狠狠打在了小姑娘的脸上,成年人的掌力,立刻在小姑娘的脸上留下一片红肿的痕迹:“你个小娘皮,真是反了天了,回头就让红姐把你交给我,我要好好调教调教你。”

    小姑娘被打都没出声,听到壮汉这话,一边被拖着走,一边大声哭喊:“放开我!放开我!”

    路边的人看到这一幕场景,有想出头的,但看到那壮汉和小姑娘的衣服,还是回来劝住了周围的人,这是风雨楼的龟公和娼妓,没必要去管。

    “住手!”汪若婷正义感十足的下了马车:“放开那个女孩!”

    奉命照看二小姐的侍卫是个武者,颇有些头疼:“二小姐,人家自己的家事,我们还是不要管了吧,王公子那边还等着呢……”

    “什么家事,当街欺辱年幼的女子,我汪若婷怎会坐视不理!”此刻的汪若婷显然把自己当成了救世的侠女,指着抓人的壮汉:“你说,你为什么要打她!”

    那壮汉也是见惯了事的,见汪若婷浑身环佩叮当,还是坐着轿子出来的,一看就是不知道哪来的不谙世事的大小姐,被人指着,他也不恼,按住了挣扎的小姑娘,整个人笑眯眯的态度极好:“回这位小姐的话,我是风雨楼的龟公,这个是我风雨楼签了卖身契的丫鬟,她不服管教,多次逃跑,我这是来抓她回去的。”

    见人家态度好,汪若婷也不好咄咄逼人,再加上抓人的有理有据,汪若婷顿时就不吼那么大声了:“那你也别这么打她呀。”

    那龟公露出被咬的血淋淋的胳膊:“可这小妮子着实太狠了,我也是没办法呀……”

    见此,汪若婷有些尴尬,她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下来管闲事:“咳,既如此,那我就……”

    那被擒的小姑娘见好不容易有人管,疯狂挣扎:“别听他胡说,那卖身契不是我签的,小姐救我啊!”

    还没等汪若婷开始说话,龟公继续解释道:“虽不是她签的,但她姑父是她的抚养人,把她卖到我们楼里,和她自己签也没差了。”

    小姑娘绝望挣扎着:“我从来都是自己赚钱养自己,他凭什么算我的抚养人,凭什么卖我!”剧烈的挣扎中暴露了她布满淤痕的胳膊,她的脸蛋不错,风雨楼是有意培养的,虽不会伤她的脸,但身上到处是暗伤。

    汪若婷也看到了这一幕,虽说抚养人卖她合情合理,但这小姑娘属实惨了些,见众人都看着她的反应,她咳了一声:“既如此,她的卖身费是多少,我买了。”

    “不瞒小姐,这小妮子当初买进来花了我楼里五十两银子。”见汪若婷意动,龟公赶忙又加了一句:“但这些时日她毁了我风雨楼很多名贵器物,要有人买她,得算上那些东西,合计五百两。”

    “他胡说!”小姑娘的挣扎被龟公轻易化解,人也被堵住了嘴,只能恨恨的流着泪,满眼祈求的望向汪若婷。

    五百两……她肯定是拿不出来呀,汪若婷张了张嘴,试图讲讲价。

    “小姐,我们风雨楼一大家子也都是要吃饭的。”龟公苦着脸:“您不会让我为难吧。”一下就把汪若婷的嘴堵住了。

    汪若婷十分尴尬,不敢想别人怎么看自己:“咳,也是,那我就不打扰了。”说完慌乱的躲回了马车。

    看护她的武者翻了个白眼,吩咐抬轿子的人:“走吧。”

    龟公暗中扯了扯嘴角,这个小妮子竟敢伤他,他就让她知道知道什么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看着离开的轿子,嘲讽了小姑娘一句:“怎的,真当有人能救你不成?你就死了那条心,老实认命吧。”说完拖着小姑娘往回走了。

    那小姑娘也不知道是受了太大打击,还是希望骤然破灭,整个人都黯淡了下来,满目死寂的被龟公拖着离开了。

    旁边围观的人也逐渐散去,冬葵拽了拽忘忧的袖子:“小姐。”她把掌心翻给忘忧看,上面有一些散碎的银子,大约三两左右:“就剩这些了。”我们也买不了。

    忘忧点了点头:“嗯。”但人还是朝着风雨楼走了过去。

    “小姐,我们干嘛去?”

    “去看看。”

    “不去李府了吗?”

    “改日再说。”

    冬葵叹了口气,安安静静的跟上了忘忧的步伐。

    ~

    “好你个花楹,我真是给你脸了,竟敢一而再再而三的逃跑,看来不给你动点儿真格的,你是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睛。”风雨楼内,衣着暴露的老鸨蹲在地上,恶狠狠的拽着那个被龟公抓回来的小姑娘。

    小姑娘冷冷一笑,虽狼狈的趴在地上,头发也被老鸨狠狠的拽着,但她眼中写满不屈,声音依旧坚定:“什么花楹,本姑娘是许莹莹,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呵呵~”老鸨怒极反笑:“好,好!我倒要看看,你能硬气到什么时候。”

    “锤头!”老鸨叫了一声那个把徐莹莹带回来的壮汉龟公。

    “唉,红姐。”锤头满脸是期待的笑。

    老鸨缓缓起身,表情平静的看着许莹莹瞪着她的目光,语气阴恻恻的:“既然花楹不愿听话,那就也不必往姑娘上培养了,不必顾虑她的贞洁,你带回去好好调教一下吧。”

    “好嘞!”锤头狂喜,红姐的意思是他可以为所欲为了。

    “呵呵,若是还调教不好。”老鸨蔑视着地上趴着的许莹莹:“那就送到暗门子那里,当个最低等的娼。”

    趴在地面上的许莹莹一动不动,等锤头要来拉她的时候,她突然一个暴起,就冲着老鸨冲了过去:“我杀了你!”

    她这宛如飞蛾扑火的行动,毫不意外的被制止了,锤头一个巴掌就把她拍晕过去了,然后扛着她就要回房间。

    “妈妈,等一下。”楼上匆匆跑下来个衣着清雅的姑娘。

    老鸨看到这个姑娘下来,有些皮笑肉不笑:“怎么了,子衿,你又想为这丫头求情?”

    子衿上前一步亲昵的揽住了老鸨的胳膊:“红姐~你又不是不知道,花楹这个丫头性子倔,你真让锤头哥碰了她,保不准她就会撞墙自尽,那妈妈之前在她身上浪费的心血,不就都白费了吗?”

    老鸨哼笑一声,抽回自己的胳膊:“行了子衿,别说的这么好听,你什么想法我还能不知道?要不是因为你,这丫头早就被我收拾利索了,因你是我楼中头牌,平时也不错,我给你的面子够多了,这回呀,你说什么都不好使了。”

    子衿腆着脸又抱住了老鸨的胳膊摇晃了起来:“妈妈~我的好妈妈呀,花楹年岁还不大,就已经能看出是个好秧子了,这样好的苗子,扔到暗门子多浪费呀,妈妈~你把她交给我,我让她以后乖乖听话!”

    老鸨有些意动,花楹脾气倔,但真的是个好苗子,要不她也不会这么费心了,但子衿调教她?老鸨有些怀疑,但还是愿意试试:“既然子衿你开口了,那我就给你这个机会,三天,我给你三天时间,要是三天之后还不行,那就别怪红姐无情了。”

    总算是有个缓和的余地,子衿悄悄舒了口气:“放心,妈妈,我保准让她听话。”

    “嗯,那就等你好消息了。”红姐满意的点了点头,给锤头使了个眼神,就去忙别的了。

    到嘴的鸭子飞了,锤头有些不满,却也不敢违抗老鸨的命令,他顺着子衿的意思,把花楹放到了她的房间,然后临出门前捏了捏子衿的臀:“我这下可亏大了,子衿妹妹可得补偿我呀。”

    子衿浑身一僵,却没有抗议,笑盈盈的看着锤头:“辛苦锤头哥哥了,子衿不会让你失望的。”

    “嘿嘿嘿。”锤头满意的又捏了捏,就也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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