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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江三千里,尽成大有人(8)

    三人顺着河道漂流千里,皮肤被江河水浸的松松垮垮,泛起核桃皮般的折皱。金光子和马大瓜连呛数口河水后,挣扎扑腾片刻,双双失去了意识,如河漂子般浮在水面。

    全凭回春卫拼命扯住两人的衣襟,教他二人不至于被急流卷走,时不时把两颗大脑袋拔出水面,以防二人被河水淹死。

    祸福相依,二人误食鹿鸣果后化成了大头怪人,而大头却并非一无是处,两颗大葫芦般的脑袋飘在水上,浮力奇大,倒是让人不容易沉底。

    三人倒霉透顶,漂流将近一天一夜竟没遇上一艘小渔船,岸边也无人钓鱼。绕是三人命不该绝,河道渐宽,水流慢慢舒缓下来,回春卫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金光子、马大瓜拖上河岸。

    岸上芳草萋萋,明月当空,回春卫来不及休息,立刻为二人推拿活血,排干净呛入二人口鼻中的泥沙河水,为其舒胸过气。他两人不愧为纯正的武人,哪怕神志昏迷,手中依然紧握兵刃,一丝不放松,长剑宝刀在月光下寒光依旧。

    回春卫活动活动筋骨,四处张望,寻思找一户人家借宿一夜,方走出几丈远,却见一道鬼鬼祟祟的黑影在河岸边上潜行,那人身法拙劣,笨手笨脚,应该是的偷鸡摸狗小蟊贼。

    那蟊贼在金光子和马大瓜身上来回摸索,将掏出的什物通通揣进自己的怀里,掰开马大瓜的手指,盗走金丝乌刀,取走金光子紧握的早睡早起身体健康剑。

    回春卫岂能容那小蟊贼偷盗财物,立刻捏着三枚金针,朝蟊贼射去。可惜她此时力道孱弱,夜色中也看不清那蟊贼的穴道,金针仅仅刺破皮肉,没有深入肌里。

    那蟊贼哎呦惨叫一声,滚落到河水里,因做贼心虚,也不敢查找是何人偷发暗器,就地一滚,灰溜溜地逃跑。

    回春卫想去追那小贼,却担心追出太远,有夜间猎食野兽伤害昏迷不醒的金光子、马大瓜。因此原地守候两人,熬过一夜。无聊时看看两人滑稽夸张的大脑袋,忧喜参半。

    天放日光时,她在林中找到一间破旧的草屋,屋中空空荡荡,梁上结满蛛网,应该被废弃多年。

    回春卫便将安置二人到屋中,去溪边捧些溪水灌入两人口中,树上倒是有些野果,她却不敢再采来吃,生怕再中奇奇怪怪的毒。

    幸亏回春卫的钱袋拴在衣带上,贴身藏着,袋子里还有不少碎银和几片金叶子。她盘算着待会到有人烟的地方买些干粮和几套完好的衣裤。正巧,河边居有七八户人家,万没想到,那老夫妇看她仙姿玉色,模样楚楚可怜,竟然白给她三套农家衣裳和十余个面饼。她见老夫妇房里悬挂着两套遮雨用的蓑衣笠帽,忽然灵光一现,向老夫妇讨要了两顶巨大的斗笠和几尺黑布,偷偷在门缝间塞了一片金叶子,悄然离开。

    当她回到破烂的草屋,两个大头怪人已经醒来,金光子和马大瓜也顾不得运功疗伤,正掘地三尺地翻找被盗之物。

    “我的长剑宝刀哪里去了?莫非遗失在河里?”

    金光子一摸上衣里怀,“银票、钱袋、玉佩全部消失,不好,我的秦汉金符呢?”

    回春卫得知秦汉金符被盗神色大变,忽然跪下,“属下罪该万死,昨夜有蟊贼偷走了教主的随身之物,属下无能,没有逮住小贼,请教主降罪责罚。”金光子愁容满面,命她起身,没有责骂。

    马大瓜亦摸索上衣里怀,将马守根给他的硬木信步犬、鲁班神凳和袖箭一一掏出,他的什物全在,唯独少了兵器,不平道:“那蟊贼也太势力,把金光子教主的家当偷的一干二净,居然只偷我的刀剑?”

    金光子:“马兄弟你太虚荣,连丢东西也要分个高低。”

    “小贼狗眼看人低,我不服气,若是我抓到那无耻小贼,必须痛打他一顿,出出心中恶气。金光子教主,那秦汉金符是何物?”

    金光子沉吟片刻,眼神飘忽不定,摸摸鼻子道:“秦汉金符是承元教世代相传的宝物,乃是历代教主的信物,见秦汉金符如见教主,能驱使承元教的任何教徒。彪儿,那小贼往哪里逃了?”

    “回禀教主,那小贼被我的金针射中,应该不能长途跋涉,我看他朝河下游一路逃窜。我询问过本地的农户,当地人说河流下游有繁华个的乡镇,那镇子盛产蟊贼,远近闻名。”

    金光子:“秦汉金符万不能落在外人手中,马兄弟的宝刀长剑因我被盗,若是不能把长剑取回来,我于心有愧,我立刻去小镇追查金符和兵刃的下落。”

    马大瓜赞赏金光子的侠义心肠,却将他拦住,道:“金光子教主,你我二人现在是大头怪人,哪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大街上,可别被驱魔的老道和尚捉走。”

    “唉,光惦记失窃之物,忘了这茬糟心的祸事。不知道那乡镇里有没有郎中,能不能医治大头怪症?”

    说起郎中,马大瓜忽然想起故友汪木鱼,他多年来苦苦钻研常灵丹传给他的《灵丹医经》,说不定能医治大头怪病。可想到汪木鱼,马大瓜立刻转念想到胡赵客。

    问道:“金光子教主,承元教屠戮西域一事是真是假?实不相瞒,找贵教八千使者寻仇的胡人大汉是我的旧相识,那人武功盖世却不欺凌弱小,相貌粗犷却心地善良,我不信他会无故杀人!”

    马大瓜目光如炬地盯住金光子的大脑袋,金光子忽然似泄气般软弱无力,宛如迷失于汪洋大海的一叶扁舟,“我真不配做承元教主。”

    回春卫:“教主,此事不能怪你。”

    “不能怪我?我的责任推脱不了。多年前西域一事,承元教精锐尽出,三名使者,四方散仙,风雷二圣全部到场,意图征服西域各门各派,将其收入承元教旗下。不过西域各门各派奋起反抗,联合起来和我教火拼,我教大肆屠戮西域各派,灭了西域态度强硬的小半门派,将剩余的西域门派尽数奴役。那胡人大汉想必是幸存者之一,应是八千使者扫除了他的门派,杀害了他的亲友。”

    马大瓜将关于胡赵客的前因后果连成一线。多年前他在山中中遇到的胡赵客应是从西域逃难而来,承元教在中原势大,他才逃到极北枯寒之地避难。胡赵客极求三花聚阳丹,想必是为了救他妻子的性命。胡赵客怀着血海深仇,云秦岭亲临北境,胡赵客哪能不杀他?

    马大瓜怒火中烧,替那西域各派鸣不平,骂道:“金光子,承元教在中原呼风唤雨,你还不知足?你好生太霸道,西域人和你无冤无仇,你居然想着征服西域!人家举旗反抗,承元教竟然血洗西域,之前看你一副仪表堂堂、风度翩翩的模样,想不到居然是个人面兽心的恶徒!”

    言罢,马大瓜照着金光子的大脑袋狠狠地打出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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