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为何挥剑
从早上开始，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春人总感觉班级内充斥着一阵躁动不安的氛围。
自上学铃响起，至上午的第三课结束后为止，都没有好转的迹象，反而有着愈演愈烈的势态，班级内的同学议论纷纷、交头接耳，而在春人课间去厕所的路上，观察到了其他班级的景象，也同样如此热闹，令春人不禁怀疑，难道今天其实是学园祭的日子吗？从日期上来看，显然不是，若说是什么特殊节日的话，也完全不符合，按理来说，今天本是一个稀疏平常，与往日别无二样的普通的一天才对，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呢？
对此，春人大概是知道真相的，虽有些自作多情的嫌疑，但他猜测：大家应该都很期待着他与安藤龙之介之间的决斗。
或者说是，决斗背后设立的赌局。
本来两人的赔率呈现着天差地别般悬殊的差距。
在赌局成立后，安藤龙之介的赔率一直都在1.1-1.4的区间内浮动，可以说是众望所归，而相比之下，春人则有着十几，甚至一度接近二十的赔率，相当离谱。
不过，这也不足为奇，毕竟他们对春人的了解知之甚少，在观众眼里，春人只是一个残疾人，也没有什么突出的表现，内心的胜利的天平自然会向既是剑道部成员，又看起来实力强劲的安藤龙之介所倾斜。
众人本来预料，所谓的决斗，只是一场单方面的无聊的碾压。
但，几天前的比试，却狠狠的打了众人的脸。
在与那位学姐“紫姬川珠纱”的比试中，春人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可以说是令所有观众都大开眼界，也拜此，春人的赔率飞速的降低，到了现在，与安藤龙之介的赔率已经差不多持平了。
这不再是一边倒的虐杀，而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众人改变了最初的判断，最终的胜利者也因此变得摇摆不定。
题外话：这也使得两人的决斗变得更具有了话题性，毕竟大家都乐意看以下克上，弱者逆袭强者的戏码......某种意义上，这也算是一种历史传统了罢。
“状态怎么样？”
春人看去，邻桌的百田贺一正侧着头，对着自己问道。
他说：“看起来好像并不怎么紧张呢，状态正好？”
“算是吧。”
春人简短的回道。
虽然周围的其他人对接下来的战斗抱有着强烈的期待感，但，奇妙的是，春人的内心却毫无波澜，无需多言，对于春人来说，这是一场不能输的战斗，无论是为了完成与父亲的约定，还是出于自己的心情，都不允许失败。可明明背负着如此巨大的压力，百田的话却一语中的，春人确实并不感到紧张，
理由可以有很多，不过，对于春人来说，只需要一个就足够。
春人在想：安藤龙之介他会感到紧张吗？
显然不会。
这是板上钉钉的结论。虽然与他才寥寥攀谈过几句，连认识的人都算不上，可春人是如此的断定————虽有些狂妄自大和一己之见。
那么，自己也不必紧张。
这不是基于赌气，或是什么奇怪的较量，而是两人心照不宣间的共识。
————这场战斗的目的不是为了杀死对方，而是为了决出胜负。
发挥出自己的全力，在剑道比赛中，堂堂正正的击败对手即可。自然，根本不需要紧张。
“话说，今天的比赛对你来说应该很重要吧，嘛，就是那个啦，希望你能成功赢下这场比赛。”
百田贺一挠着后脑勺，支吾道。
明明看起来更像是落井下石的类型，却意外的会在赛前鼓励他人，对此，春人露骨的露出了饱含着‘你今天没吃错药吧？’的眼神，以示敬意。
“喂喂，在你心目中，我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形象啊！”
百田贺一不满道。
“三无产品、路人甲、墙头草......你选择哪一个？”
“嗯，哪个好呢.......等等，这不全都是负面形象吗？！”
春人盯着百田贺一，倍感欣慰的点头道：“嗯，你总算清楚的认识到你自己了。”
“前两个也就算了，我承认自己确实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特点，但墙头草是什么鬼啊喂！我可是一个光明磊落的男子汉，你这是在赤裸裸的诽谤我啊！”
“指光明磊落的押注我输？”
虽然按照春人的理解，两人算不上是友人，只是不时闲聊几句，在陌生人稍上一点的关系，自然，不押注自己等于墙头草的说法，其实是不成立的。但，奈何春人很记仇，所以决定强词夺理。
————嗯，这是在迁怒。
面对春人的反问，百田贺一无言以对，羞耻中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嘴里低声嘟囔道：“.......这能算是墙头草么？”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审时度势”之类。
一番玩笑过后，百田贺一也明白了，这家伙（春人）是真的不感觉紧张。
对此，百田贺一在感慨之余，也掺杂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两人间的氛围忽然安静了下来，明明刚才两人还在争锋相对的吐槽着。
其实，春人隐隐的感觉到了，百田有什么话想对自己说，谈不上是默契，只是单纯的因为百田他这个人比较好懂，藏不住心思，总会流露在脸上。
“————我其实有些羡慕你。”
以一句令人有些疑惑的话作为开头，百田的声音像是从远方传来一般的略显空洞，也略显陌生。
“在知道你与安藤龙之介约定好决斗后，其实对此，我并不怎么意外，因为我知道，你不可能会一直默默无闻下去，不可能会一直甘于平凡......”
“要赢哦。”
这是饱含了心意的祝福。
对于百田的心情，春人或多或少能够理解，因为曾几何时，春人也抱有着与他一样的想法。
是的，春人曾经也同样的羡慕着他人。
“......嗯。”
移开脸，春人点了点头答应道。
虽然春人不想为这场战斗赋予过多的意义，但身后有人支持的感觉，确实比想象中的要更加愉快。
————“不然的话，我下下周的生活费，也没了！”
.......
哈？
.......
是自己听错了吗？
春人看向百田贺一，只见他眼神诚恳，双手合十拜托道：“一定要赢啊！”
.......原来如此，春人瞬间理解了他话中的含义。
为了对冲风险，百田用下下周的生活费押注了自己，不，应该是，在自己与学姐比试后，他见势不妙，害怕竹篮打水一场空，所以才忽然加注的吧。
心里有了个大概，春人静静的盯着百田贺一，眼神如同在看垃圾般的冰冷。
这家伙已经完全的没救了啊。
*
午休时分。
剑道部部长——石田硝子找上了春人。
当时春人正站在自动贩卖机前，苦恼于究竟该选择哪一种饮料。
“黑咲君。”
她踏步迈出阴凉处，出声呼喊道。
自动贩卖机里的罐装饮料从货架上掉落而下，最终跌跌撞撞的滚到了出货口，春人不急不忙的弯腰取出，随后转头看向她。
“你与安藤的决斗能取消吗？”
也不多废话，石田硝子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嘶啦，春人拉开了易拉罐的拉环，并‘咕咚咕咚’的吞饮下了汽水。虽别人问自己话时，自己不回答，还转而去喝饮料，显得有些失礼，不过春人判断，此时的自己需要汽水的凉爽，来让大脑快速冷静下来。
石田硝子见状，倒也不急于催促，而是在旁默默的等待着。
感受着口腔里汽水带来的独特的刺激性口味，春人深呼一口气，开始着眼于眼下的事态。
————等候多时了。
虽然想这么说，不过，其实春人也没能预料到，这位剑道部部长，竟然会真的找上自己，先前，自己也只是猜测，这位学姐，在见识过自己的实力（价值）后，说不定会‘法外开恩’，同意自己进入剑道部。
只是，没想到她居然选择如此简单，甚至可以说是粗鲁的解决方案。
“......除了我和他之外，也有很多人期待着这场比赛，我想已经没办法仅凭三言两语就简单的取消了。”
春人说道。
这是实话，而还有一个原因，春人没有说出口。
这场战斗，背后是有设立赌局的。虽然决斗只是春人和安藤两人之间的事，按理来说，就算是忽然取消了，其他人也无权干涉。可麻烦在，事情一旦与金钱牵扯上关系，顿时会变得复杂起来，不难想象，若是忽然取消了的话，甚至可能有激进者，认为这是“夺走了”自己本可以赚到钱的机会，进而产生怨恨情绪。
“没关系。”
石田硝子道：“我会承担起这一切的责任。”
如此坚决的态度，令春人哑然。
既然春人能想到这一点，她不可能会想到，而从她的表情来看，对于可能到来的糟糕的后果，似乎已经有所觉悟了。
“接下来就是最后一次的大赛了，我不想在最后一次的大赛里留有遗憾，就算是招人怨恨，我也想尽可能的提升己方的实力，为此，我需要你的力量。”
石田硝子盯着春人真切道。
这还真是直言不讳啊......
春人半是吐槽，半是佩服。
如果是其他人的话，怕是会以社团的未来，或是部长所肩负的责任为托词，来劝说春人，而这位学姐，倒是毫不遮掩的说是为了自己。
春人对此并不感到讨厌，如果她真的说了那些无聊的废话的话，春人只会觉得意兴阑珊，打从心眼里瞧不起她，现在，反而是有些刮目相看。
“我可以以部长的身份准许你入部，你已经没有必要跟安藤君决斗了。”
石田硝子说道。
......
“不，继续。”
令人出乎意料的是，春人拒绝了她的提议。
石田硝子对此完全不理解，不禁出声问道，
“为什么————”
“为什么还要跟他决斗？”
春人接过了她的话，“明明已经没有跟他战斗的理由了，何必自讨苦吃，无事生非呢？”
她的眼神中流露道，‘你不都已经很明白了吗’。
是啊，春人心知肚明。本来，自己之所以会与安藤龙之介约定决斗，其目的就是因为想要加入剑道部，现在，自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完成这个目的，如果仍顽固不化的坚持继续决斗的话，这不是舍本逐末吗？虽然春人实力大涨，已与一周前不可同日而语，但到底也没有能百分之百战胜安藤的把握，接受石田硝子的提议，不才是聪明人的做法吗？
“......无论是对于我，还是对于他来说，都已经等待这场决斗很久了。不光是周围的人，我们也同样的期待着这场比试。”
春人看着她说道，“况且这是男子汉之间，为了决出强弱的战斗，怎能轻易退却。”
如果是用‘逃跑’换来的入部资格，那么春人宁可不要，他的性格如此倔强，偏要自己双手赢下来，才甘心。
聪明人有很多，而遗憾的是，春人显然不是这样的人。
“......你如果输了的话，可是再也无法进入剑道部了。”
先前春人和安藤龙之介在众人面前约定过，要是春人输了，纵使是剑道部部长的石田硝子，也无法违背这个约定。
“赢了就可以了吧。”
春人轻巧的说道。
即使自己真的输了，也对此心服口服。
说完后，春人走向教学楼，俨然要结束这个话题。
石田硝子沉默了许久，在春人从身旁擦肩而过的时候，她忽的出声问道：“黑咲君，你是为了什么而挥剑的呢？”
这个问题，既像是为了寻求春人的答案，也像是出于她内心的迟疑。
理由可以有很多，不过眼下，对于春人来说，用这个理由最为合适。
春人回头看了她一眼，说道，“为了证明自己才是最强的。”
自上学铃响起，至上午的第三课结束后为止，都没有好转的迹象，反而有着愈演愈烈的势态，班级内的同学议论纷纷、交头接耳，而在春人课间去厕所的路上，观察到了其他班级的景象，也同样如此热闹，令春人不禁怀疑，难道今天其实是学园祭的日子吗？从日期上来看，显然不是，若说是什么特殊节日的话，也完全不符合，按理来说，今天本是一个稀疏平常，与往日别无二样的普通的一天才对，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呢？
对此，春人大概是知道真相的，虽有些自作多情的嫌疑，但他猜测：大家应该都很期待着他与安藤龙之介之间的决斗。
或者说是，决斗背后设立的赌局。
本来两人的赔率呈现着天差地别般悬殊的差距。
在赌局成立后，安藤龙之介的赔率一直都在1.1-1.4的区间内浮动，可以说是众望所归，而相比之下，春人则有着十几，甚至一度接近二十的赔率，相当离谱。
不过，这也不足为奇，毕竟他们对春人的了解知之甚少，在观众眼里，春人只是一个残疾人，也没有什么突出的表现，内心的胜利的天平自然会向既是剑道部成员，又看起来实力强劲的安藤龙之介所倾斜。
众人本来预料，所谓的决斗，只是一场单方面的无聊的碾压。
但，几天前的比试，却狠狠的打了众人的脸。
在与那位学姐“紫姬川珠纱”的比试中，春人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可以说是令所有观众都大开眼界，也拜此，春人的赔率飞速的降低，到了现在，与安藤龙之介的赔率已经差不多持平了。
这不再是一边倒的虐杀，而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众人改变了最初的判断，最终的胜利者也因此变得摇摆不定。
题外话：这也使得两人的决斗变得更具有了话题性，毕竟大家都乐意看以下克上，弱者逆袭强者的戏码......某种意义上，这也算是一种历史传统了罢。
“状态怎么样？”
春人看去，邻桌的百田贺一正侧着头，对着自己问道。
他说：“看起来好像并不怎么紧张呢，状态正好？”
“算是吧。”
春人简短的回道。
虽然周围的其他人对接下来的战斗抱有着强烈的期待感，但，奇妙的是，春人的内心却毫无波澜，无需多言，对于春人来说，这是一场不能输的战斗，无论是为了完成与父亲的约定，还是出于自己的心情，都不允许失败。可明明背负着如此巨大的压力，百田的话却一语中的，春人确实并不感到紧张，
理由可以有很多，不过，对于春人来说，只需要一个就足够。
春人在想：安藤龙之介他会感到紧张吗？
显然不会。
这是板上钉钉的结论。虽然与他才寥寥攀谈过几句，连认识的人都算不上，可春人是如此的断定————虽有些狂妄自大和一己之见。
那么，自己也不必紧张。
这不是基于赌气，或是什么奇怪的较量，而是两人心照不宣间的共识。
————这场战斗的目的不是为了杀死对方，而是为了决出胜负。
发挥出自己的全力，在剑道比赛中，堂堂正正的击败对手即可。自然，根本不需要紧张。
“话说，今天的比赛对你来说应该很重要吧，嘛，就是那个啦，希望你能成功赢下这场比赛。”
百田贺一挠着后脑勺，支吾道。
明明看起来更像是落井下石的类型，却意外的会在赛前鼓励他人，对此，春人露骨的露出了饱含着‘你今天没吃错药吧？’的眼神，以示敬意。
“喂喂，在你心目中，我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形象啊！”
百田贺一不满道。
“三无产品、路人甲、墙头草......你选择哪一个？”
“嗯，哪个好呢.......等等，这不全都是负面形象吗？！”
春人盯着百田贺一，倍感欣慰的点头道：“嗯，你总算清楚的认识到你自己了。”
“前两个也就算了，我承认自己确实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特点，但墙头草是什么鬼啊喂！我可是一个光明磊落的男子汉，你这是在赤裸裸的诽谤我啊！”
“指光明磊落的押注我输？”
虽然按照春人的理解，两人算不上是友人，只是不时闲聊几句，在陌生人稍上一点的关系，自然，不押注自己等于墙头草的说法，其实是不成立的。但，奈何春人很记仇，所以决定强词夺理。
————嗯，这是在迁怒。
面对春人的反问，百田贺一无言以对，羞耻中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嘴里低声嘟囔道：“.......这能算是墙头草么？”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审时度势”之类。
一番玩笑过后，百田贺一也明白了，这家伙（春人）是真的不感觉紧张。
对此，百田贺一在感慨之余，也掺杂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两人间的氛围忽然安静了下来，明明刚才两人还在争锋相对的吐槽着。
其实，春人隐隐的感觉到了，百田有什么话想对自己说，谈不上是默契，只是单纯的因为百田他这个人比较好懂，藏不住心思，总会流露在脸上。
“————我其实有些羡慕你。”
以一句令人有些疑惑的话作为开头，百田的声音像是从远方传来一般的略显空洞，也略显陌生。
“在知道你与安藤龙之介约定好决斗后，其实对此，我并不怎么意外，因为我知道，你不可能会一直默默无闻下去，不可能会一直甘于平凡......”
“要赢哦。”
这是饱含了心意的祝福。
对于百田的心情，春人或多或少能够理解，因为曾几何时，春人也抱有着与他一样的想法。
是的，春人曾经也同样的羡慕着他人。
“......嗯。”
移开脸，春人点了点头答应道。
虽然春人不想为这场战斗赋予过多的意义，但身后有人支持的感觉，确实比想象中的要更加愉快。
————“不然的话，我下下周的生活费，也没了！”
.......
哈？
.......
是自己听错了吗？
春人看向百田贺一，只见他眼神诚恳，双手合十拜托道：“一定要赢啊！”
.......原来如此，春人瞬间理解了他话中的含义。
为了对冲风险，百田用下下周的生活费押注了自己，不，应该是，在自己与学姐比试后，他见势不妙，害怕竹篮打水一场空，所以才忽然加注的吧。
心里有了个大概，春人静静的盯着百田贺一，眼神如同在看垃圾般的冰冷。
这家伙已经完全的没救了啊。
*
午休时分。
剑道部部长——石田硝子找上了春人。
当时春人正站在自动贩卖机前，苦恼于究竟该选择哪一种饮料。
“黑咲君。”
她踏步迈出阴凉处，出声呼喊道。
自动贩卖机里的罐装饮料从货架上掉落而下，最终跌跌撞撞的滚到了出货口，春人不急不忙的弯腰取出，随后转头看向她。
“你与安藤的决斗能取消吗？”
也不多废话，石田硝子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嘶啦，春人拉开了易拉罐的拉环，并‘咕咚咕咚’的吞饮下了汽水。虽别人问自己话时，自己不回答，还转而去喝饮料，显得有些失礼，不过春人判断，此时的自己需要汽水的凉爽，来让大脑快速冷静下来。
石田硝子见状，倒也不急于催促，而是在旁默默的等待着。
感受着口腔里汽水带来的独特的刺激性口味，春人深呼一口气，开始着眼于眼下的事态。
————等候多时了。
虽然想这么说，不过，其实春人也没能预料到，这位剑道部部长，竟然会真的找上自己，先前，自己也只是猜测，这位学姐，在见识过自己的实力（价值）后，说不定会‘法外开恩’，同意自己进入剑道部。
只是，没想到她居然选择如此简单，甚至可以说是粗鲁的解决方案。
“......除了我和他之外，也有很多人期待着这场比赛，我想已经没办法仅凭三言两语就简单的取消了。”
春人说道。
这是实话，而还有一个原因，春人没有说出口。
这场战斗，背后是有设立赌局的。虽然决斗只是春人和安藤两人之间的事，按理来说，就算是忽然取消了，其他人也无权干涉。可麻烦在，事情一旦与金钱牵扯上关系，顿时会变得复杂起来，不难想象，若是忽然取消了的话，甚至可能有激进者，认为这是“夺走了”自己本可以赚到钱的机会，进而产生怨恨情绪。
“没关系。”
石田硝子道：“我会承担起这一切的责任。”
如此坚决的态度，令春人哑然。
既然春人能想到这一点，她不可能会想到，而从她的表情来看，对于可能到来的糟糕的后果，似乎已经有所觉悟了。
“接下来就是最后一次的大赛了，我不想在最后一次的大赛里留有遗憾，就算是招人怨恨，我也想尽可能的提升己方的实力，为此，我需要你的力量。”
石田硝子盯着春人真切道。
这还真是直言不讳啊......
春人半是吐槽，半是佩服。
如果是其他人的话，怕是会以社团的未来，或是部长所肩负的责任为托词，来劝说春人，而这位学姐，倒是毫不遮掩的说是为了自己。
春人对此并不感到讨厌，如果她真的说了那些无聊的废话的话，春人只会觉得意兴阑珊，打从心眼里瞧不起她，现在，反而是有些刮目相看。
“我可以以部长的身份准许你入部，你已经没有必要跟安藤君决斗了。”
石田硝子说道。
......
“不，继续。”
令人出乎意料的是，春人拒绝了她的提议。
石田硝子对此完全不理解，不禁出声问道，
“为什么————”
“为什么还要跟他决斗？”
春人接过了她的话，“明明已经没有跟他战斗的理由了，何必自讨苦吃，无事生非呢？”
她的眼神中流露道，‘你不都已经很明白了吗’。
是啊，春人心知肚明。本来，自己之所以会与安藤龙之介约定决斗，其目的就是因为想要加入剑道部，现在，自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完成这个目的，如果仍顽固不化的坚持继续决斗的话，这不是舍本逐末吗？虽然春人实力大涨，已与一周前不可同日而语，但到底也没有能百分之百战胜安藤的把握，接受石田硝子的提议，不才是聪明人的做法吗？
“......无论是对于我，还是对于他来说，都已经等待这场决斗很久了。不光是周围的人，我们也同样的期待着这场比试。”
春人看着她说道，“况且这是男子汉之间，为了决出强弱的战斗，怎能轻易退却。”
如果是用‘逃跑’换来的入部资格，那么春人宁可不要，他的性格如此倔强，偏要自己双手赢下来，才甘心。
聪明人有很多，而遗憾的是，春人显然不是这样的人。
“......你如果输了的话，可是再也无法进入剑道部了。”
先前春人和安藤龙之介在众人面前约定过，要是春人输了，纵使是剑道部部长的石田硝子，也无法违背这个约定。
“赢了就可以了吧。”
春人轻巧的说道。
即使自己真的输了，也对此心服口服。
说完后，春人走向教学楼，俨然要结束这个话题。
石田硝子沉默了许久，在春人从身旁擦肩而过的时候，她忽的出声问道：“黑咲君，你是为了什么而挥剑的呢？”
这个问题，既像是为了寻求春人的答案，也像是出于她内心的迟疑。
理由可以有很多，不过眼下，对于春人来说，用这个理由最为合适。
春人回头看了她一眼，说道，“为了证明自己才是最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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