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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府跨步稳为先

    在归心似箭的影响下,回家之程变得无比漫长。翠朝和符顺每日都围着薛家兄妹打转,韦晓却常常呆在房内,复盘着此次广州府之行,计划着下一步要做的事情。

    自从薛若表示爱喝奶茶之后,船上天天都用冰块镇着一大桶。把葫芦里装满了冰镇好的奶茶,插入一根细竹管,带在身边,时不时的喝上一口,在炎热的海上无比惬意。

    “晓哥儿,你尝尝这当归鸡的味道对不对?”翠朝端着一碗炖好的鸡汤,用勺子舀起,递到韦晓嘴边。“我不想喝,我正在写东西呢,别打扰我。”韦晓嫌弃的别过头去。“就是知道你写东西,多思伤神,得补补,快尝尝这鸡汤啊。”翠朝哄道。韦晓只得无奈的张嘴喝了一口“当归放多了,这药味重的一点鸡味都尝不出来了,你要毒死我吗?”韦晓吐槽着。

    “马上换,马上换。”翠朝踢踢踏踏的离开了,穿着的木屐与地板合奏,让韦晓心烦意乱。撕拉的扯下刚写的纸页,韦晓烦恼着“这唐人的数学水平到底在哪个阶段啊,总不能所有的工程设计都我来吧,那得给他们普及三视图和坐标系,三视图好办,这坐标系他们能明白么?”

    正纠结中,翠朝又踢踢踏踏的端着碗进了房。“哎呀,你烦不烦,我这有正事要做呢。”韦晓看着进来的翠朝,气不打一出来。“怎的如此大火气?正好喝口汤补一补。”翠朝腆着脸送上鸡汤。“不喝不喝,不开玩笑,正烦着呢。”韦晓摇头拒绝。“烦什么啊,你跟我说说。”翠朝好奇的问。“你知道什么是二元一次方程吗?”韦晓在纸上写出“二元一次方程”递给翠朝看。

    “二元一次不知道是什么,方程我知道啊。《九章算术》上说,程,课程也.二物者二程,三物者三程,皆如物数程之,并列为行,故谓之方程。”翠朝轻松的答出。“可以啊,翠朝,你还知道这个?”韦晓大喜道。“这有什么,明算科的都知道啊,博士会教的。”翠朝不以为然的回话,正好解决了韦晓的顾虑。

    韦晓强过翠朝手里的碗,一口喝尽了碗中鸡汤,夸道“这次味道正正好,好喝。我整理了一些内容,是关于方程的进阶知识,叫做坐标系,回头你帮我看看,能不能看懂。”听到韦晓说这碗鸡汤好喝,翠朝扭头便往外面走,根本没注意后面的话,敷衍着“好说好说”便离开了房间。

    “呸,这什么东西,又苦又涩!”薛若吐掉了嘴里的鸡汤,质问翠朝。“这怎么会呢?明明晓哥儿喝过说好的啊。”怀着献宝的心情,给薛若端来鸡汤的翠朝,被现实打的晕头转向。“你自己尝尝。”见翠朝不相信,薛若把碗递给了他。翠朝一口入嘴,顿时五官缩到一团,只觉苦涩齁腻,吐出之后,不顾眼角留下的泪珠大骂“竖子韦晓,坑煞我也!”

    “韦晓是神童,你也是崖州神童。为何你就玩不过他呢?”只当韦晓又耍了翠朝,薛若笑着嘲讽道。翠朝无言,掩面而去,身后传来薛若银铃般的笑声格外刺耳。生气的翠朝回了房间,发狠再也不理韦晓。始作俑者韦晓却在房内,一步未出。

    海风急促,不经意间,一日上午,船队行到了崖州港,历时半月的旅程结束了,众人平安回到了崖州。被下人通知船已入港靠岸的韦晓,拿着这几日辛苦的结果,走出了房门,来到了甲板上。只见陈德全带着翠朝和符顺,正朝船外挥着手。各家有出海的人,早被通知到船要靠岸,便都到港口迎接他们的回来。

    韦晓快步冲到翠朝身边,拉了拉他的衣袖,递过去一本带着墨香的书,封面上写着“坐标系概论”五个大字。“你快看看此书。”翠朝扭头见是坑人精韦晓,冷哼一声摆过头并不理会。“诶,他这是怎么了?”韦晓问向右边的符顺。“晓哥儿,你这几日关起门来在做什么呢?翠朝生你气了呗,你坑了人家,也不出来道歉。确实是你做的不对。”符顺把其中因果说给了韦晓听。

    “嗨,原来是这样,那日我心思全在这书里,哪顾得上鸡汤啊,我就随口说的。”韦晓对着翠朝解释道“这样,明日我教你做个好吃食,保准你把面子挣回来。”翠朝听到了他的解释,半信半疑的问“保准薛若会喜欢?”“保准喜欢。”韦晓赶紧拍着胸脯保证。

    翠朝听到了保证,这才接过韦晓递过来的书道“那我今天抽空看看你的书,明日记得你说的话。”“自然是记得,你就放宽心吧。”韦晓见目的达成,大包大揽的说。

    说话间徐茂带着薛从,薛若也来到了甲板上。陈德全跟徐茂寒喧着,薛若看到久不露面的韦晓出言道“这不靠岸就不出门,你晓大才子可真是努力啊。还骗我喝那苦涩玩意,居心何在?”“你是我什么人啊,我干什么,还要跟你报备?”韦晓这钢铁直男,何曾虚过嘴仗?“你!”

    见薛若又一次被韦晓怼的七窍生烟,薛从赶忙说“好了,晓哥儿,嘴上留点德,以后好过点。多让让九妹,对你有好处。”“以后的好日子,我靠自己创造。我靠双手成就梦想,听过么?”韦晓并不买账,牛逼哄哄的回答。“行,咱们走着瞧。”薛家兄妹异口同声的说。

    正当众小在打着嘴炮,下人已经安置好了舷板,陈德全带头走下了船,对着迎上来的韦执谊拱手说道“幸不辱命,顺利返回。”“全赖德全费心,甚谢之。”韦执谊俯身长揖。“宗仁兄不必客气,此次之行,多亏晓哥儿,还搭上了道府的门路,拜见了徐公。徐氏景元受托寻你,正好同行。”陈德全引着韦执谊来到了徐茂身前。

    “宗仁兄,多年未见,康健依旧。”徐茂行礼问候道。“景元,你怎的来了?”正当故人相见,分外激动之时。韦晓冲下舷板,张开双臂跑向父母“阿爷,娘娘,我回来啦!”见丈夫正与人交谈,大娘杜氏上前,一把抱住了韦晓“晓哥儿,你可回来了,让大娘担心死了。”“晓哥儿可壮了呢。”二娘也凑了上来,摸了摸韦晓的头道。

    “大娘二娘,德全叔家的大船可好了,睡在上面一点都不晃,跟家里一样。广州府也好玩,坊市有好多东西卖呢,我还见到了黑黑的人呢。”韦晓卖着萌说。大娘二娘相视一笑,都刮了刮韦晓的鼻子。“家里郎君回来,还请见谅”韦执谊跟徐茂告了声罪,反身抓紧了韦晓的手。

    “阿爷,五哥也过来了。”韦晓甜甜的对着父亲说道。韦执谊扭头看到奔来的承谕,回身抱住了自己的五郎。“好大的气力,好儿郎,历练的不错,辛苦了。”受到了阿爷的夸赞,承谕鼻头犯酸“阿爷,不辛苦,我造的船都说好呢。”韦执谊听到此话,又紧了紧抱着的双手,满是欣慰。

    “嘻嘻”看见韦晓的小儿态,走到舅舅身边的薛若笑出了声。徐茂对着韦执谊说“这是薛家的六郎和九妹。快,见过你们韦家叔婶。”“拜见叔叔婶婶。”薛氏兄妹抱拳俯身行礼道。“可是左龙武薛将军的儿女?切勿多礼。还请上车,回家再叙。”韦执谊引着徐茂三人上了车。韦晓拉了下父亲“阿爷,你带着他们先回去,我跟二哥还有点事,做完就回。”

    “什么事都回家了再说”韦执谊并不答应。“我给咱家要了3000人,还在船上呢,我跟二哥先把他们按顿到郑都去。徐叔叔是受阿翁所托,给咱们送钱来的,你先回去接待他嘛。”韦晓解释了一下。“你哪弄来的3000人?此事你和承训办的妥吗?”韦执谊吃了一惊说。“放心,他们是我以工代赈跟道府要的,不过流程,还是要补的。徐存贤同意了的,您就放心吧。”韦晓宽慰道。

    “承训,你且把人安顿好,带着弟弟快去快回。”韦执谊只得向身后的二郎交代一句,便回到驴车上,先行回家去了。“晓哥儿,还是你行。前几日,冯都尉拿着地契跟阿爷去县衙办好了交接,正愁没人呢,你这就送来了。”承训感慨着韦晓的能干。“二哥,自家兄弟,夸就见外了。走累了,抱会啊。”韦晓撒娇起来。

    “你这样的弟弟,夸都不够呢,喏,那有人等你呢。”承训抱起韦晓,指着外边放马的地方说。韦晓顺着方向,只见菊儿左手牵着小黑马,在探头探脑的望着这边,举起双手大喜的喊道“菊儿姐姐,我在这呢,我想死你啦。”菊儿看着手舞足蹈的韦晓,大大的眼睛笑的闭成了月牙,用力的挥了挥右手。

    “二哥,你去找大福叔要来名册,让他带人帮你清点下人,我马上就来。”韦晓挣扎着下了地,头也不回的向菊儿跑去。“见着姑娘就不累了。”承训吐槽着走向了陈大福,两人本在筑坝的时候就多有沟通,配合默契的指挥着众人,安排灾民们下船,有条不紊的清点人数。

    “菊儿姐姐,我在阿爷旁边没看到你,我还以为你没来呢。”韦晓走到菊儿身边,拉起菊儿的手说。“我想着你很久没见小黑了,怕你想它,就带它来了。”菊儿甜甜的回道。“那你就不想我啊?”韦晓皮了起来。“我也想啊,所以我跟小黑一起来接你啊。”菊儿纯纯的话,让韦晓分外感动,一把抱住了眼前的佳人,贪婪的吸着熟悉的问道,久久不曾动弹。

    “郎君,他们看着我们呢。”不知过了多久,菊儿出声提醒。韦晓扭过头看去,在翠朝,符顺的帮助下,承训和陈大福已经清点完所有灾民,正在看向二人。“走,咱们先办事,然后回家。”韦晓松开怀抱又牵起菊儿的小手,走向众人。

    “晓哥儿,共计1882户,3106人。”见韦晓过来,承谕把清点的结果说出。韦晓爬上旁边的一堆货物上,看着眼前的人群,站高而呼“诸位,欢迎各位选择韦家,选择这个风景宜人的崖州,如我来时所说,一人分一亩地,根据劳力情况,还可向我家租地,租金按照收成计算,收十抽一。崖州水稻,一年两熟。相信各位凭借自己的努力,一定能吃饱穿暖。这是我二兄韦曈韦承训,你们就听他安排。我所说,切实有效,请诸位放心。”

    众人听到韦晓的话,哗然而起,议论纷纷。韦晓示意二哥上来讲话,承训也不含糊,跃上高台喊道“我韦家筑坝,治沃土万亩,吾弟之言,切实有效,请跟我前去一看便知。”随后引着大部队,朝郑都而去。韦晓对着翠朝,符顺,陈大福作揖感谢后,带着菊儿,骑上小黑马,追上了前方的二哥。

    行进不久,韦晓就见冯子建一马当先的冲了过来“晓哥儿,你可回来了,俺都想你想的废寝忘食了。”“少来,还拽文,也没看你瘦一点啊。”韦晓看着这个忘年交,取笑道。“瘦了很多,只是你看不见呢。”冯子建叫屈后邀功道“你看俺办事可敞亮?治好的水地,一万多亩,都转给你家了。”

    “我还不知道你?那万多亩地,都是不曾耕作的荒地,有什么好说的。得了,郑都原本那百来亩耕地,我也不要你的了,省的你心心念念说我占你便宜。”韦晓心里还是念着冯子建的好,便说道。“那怎么行?俺说话就算话,说给你们家就给你们家。原来郑都那些人,我让他们移到旁边去种地。晓哥儿好本领,这次带回来这么些人,以后那片就是你韦家村了。”冯子建奉承着。

    “好你个冯胖子,原来打得是我人的注意,想的挺美啊。地还你,人不能动,是我的。”猫有九命,狐有九眼,这冯胖子人长得憨憨的,可心眼是真的多,韦晓一语切中要害。“都是公司的人,公司的人。再说了,俺们是兄弟,还用分谁的人啊,都是咱们兄弟的人。”冯子建打着哈哈说。

    “哟呵,我这104个熟手工,你就这么不客气的拿走了?”韦晓嘲讽起来。“看你这话说的,不至于此。晓哥儿,你就可怜可怜俺老冯吧。韦家有你,是大富大贵的命,陈德全也有个好翠朝,就俺老冯,尽生些个不争取的玩意,有这百来号人在家顶着,俺心里安稳些,不然睡觉都不踏实。”冯子建委屈巴巴的说。

    “行了行了,反正公司你管培训,但这事就这一次啊,我这次带回来的人,你敢伸手,我就把你的猪蹄子给剁了。当初只谈了地,没说人,我也不跟你扯了。”韦晓嫌弃的看着不要脸的冯子建说。“俺就知道晓哥儿明事理,心疼俺。只要你一声,上刀山下火海,俺老冯绝不皱下眉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都说嘴巴甜的有好命,不要脸的不吃亏,韦晓实在拿着痞赖货没得办法。

    “这地还得11月中旬播种,待到收成之前,粮食就从你家买了,你可不许涨我的价!”韦晓咬着牙恶狠狠的说。“粮食你放心,就十文一斗,要多少给多少,绝不涨价。”冯子建见目的达到,赶忙示好道。“行了,也不差你这十文,就市场价二十文一斗,可不许尽给我挑陈米。”“晓哥儿大气,俺保证,俺吃啥米,他们就吃啥米。”

    说话间,众人来到了打铁坡上,看到了在岩塘修筑了一半多的大坝,都大为惊讶。“二哥,这进度又加快了啊。”韦晓右手作棚搭在眉上远看去。“几个大队都越发的熟练起来,水泥的功效也确实经得起风浪,修好的地方,从未出过事。再过月余,这个坝就能完工了。”承训自豪的回答。“这人力都快赶上机器了,这确实是身体素质好啊。”韦晓感叹道。

    “机器是何物?”承训疑惑的问向韦晓。“没什么,这不重要。你先安排这些人在打铁坡建房住下,再去水泥厂加设10个窑,这边的新房子都用水泥建造,图纸我明日拿给你。锅碗瓢盆,粮食盐醋,他们都带着的。趁着没下雨,你让他们先在坡地上凑合,等房子盖起来再说。你待会带着明叔,耀叔,把人和名册对上,十户一伍,十伍一甲,十甲一队,让他们推选出正副伍长,正副甲正,正副队长。这批人,青壮男子多,都是从梧州逃难到广州府的灾民,应有不少匠人,千万别大意,都是宝贝。”韦晓再三嘱咐道。

    “我省的,你跟他们说完就回去吧,阿爷还在等你呢,我今晚就不回去了,去项目部睡就好,有事我也好方便过来。”承训拍拍六弟的肩膀说。韦晓点点头,寻了处高地喊起了话“诸位,这便是你们以后的家园,以后的韦家村,你们就是韦家村的第一批村民。看看你们周围的土地,是不是肥沃?看看不远的大坝,能筑起如此大坝,我韦氏一门,足以保你们无忧。此河名旧沟,坝成之日,便是水患不再之时。你们可以安心耕种,用自己的双手,让自己过上好日子。现在筑坝的人,都是世代住在这里的人,你们也可以去问问,看我所言,是否属实。我二兄承训,会安顿大家,请听差遣。我阿爷是崖州司马,明日也会过来看望大家,我韦家除了有救人的粮,也有罚人的鞭。如有作奸犯科,绝不姑息。”

    一顿甜枣大棒下去,韦晓便跟二哥道别,带着菊儿离开了打铁坡,在冯子建强烈邀请之下,到冯府吃午饭去了。承训在工地上唤来韦明和韦耀,安排韦家村第一批村名就地造饭,又与众人一一相谈,让众人依次归入各户,又组织选出了伍长,甲正,队长。有了组织,便有了安全感,众人稍稍归心,皆听候调遣,一应事物,在承训的组织下,有条不紊的开展起来。

    话说韦执谊领着一众,回到了韦家。看着现在韦家所住的房子,徐茂潸然泪下“苦了宗仁,若非圣人遭阉奴蒙蔽,相公又何以至此。”韦执谊拍了拍徐茂的手臂说“景元,不必如此,这崖州风景甚秀,民风淳朴,亦是居家之地。我在这过的挺好。”听到韦执谊如此言语,徐茂愈发痛哭起来“宗仁乃国之柱石,治国之才。今困顿于崖州之地,却仍坦然处之,实在是令某敬佩。”

    “为兄之际遇,待入内与汝细谈之,请。”韦执谊拉着徐茂的手,领着众人进了主厅。薛从跟在众人后面,拉着妹妹说“这韦家住的房子,还没咱家管事的私宅好,真是落魄了。你要嫁过来,住这可委屈死你了。”“谁说我就要嫁过来了?再说了,你看韦晓在广州一掷千金的样子,说不得里面有蹊跷,我们看看再说。”薛若滴溜着眼珠,安抚道。

    一行人进了厅房,韦执谊引领着纷纷落座,下人们奉上了茶点。薛从看了看没有放花椒和胡椒的茶水,并未入口。徐茂却并不在意,饮了口茶便起身向韦执谊和杜氏范氏行礼道“景元此次奉薛将军之命,将杜相所托之物,带给宗仁兄,还请点验。”遂从怀里取出一个盒子,双手奉上。

    韦执谊上前接过盒子,扶起徐茂请复坐,便回了榻上,将盒子递给杜氏。韦家大娘打开盒子,只见金灿灿的六锭金子整整齐齐的摆在盒内,都是制式的二十两足重金。杜氏看了一眼夫君后,问向徐茂“家严信中所说,所托乃百两。今却逾一锭,可是为何?”徐茂答曰“此乃家严所放,感念相公旧日之情,愧于无能之际,只能聊表心意,万勿怪罪。”

    “徐公何以如此,宗仁羞愧难当。高寿且未探望,过府亦无拜见。某受之有愧,甚惶恐之。”韦执谊深感愧疚,正要回绝。徐茂转言道“贤兄,切勿如此。此次广州府,贵六郎以入府过叙。家严甚喜晓郎君,特留其诗词字画,自道是清白同道。家严许久未曾如此畅怀,还请万勿见外。”

    “吾家六郎,乖张顽劣,只恐扰徐公之清悠。其字尚不能入目,其诗亦非他所作,恐贻笑大方尔。”听到韦晓被徐申称赞,韦执谊心里乐开了花,嘴上谦虚道。“兄初到崖州,诸多用钱之处,杜相所托,幸不辱命。薛帅亦有言语交代,斗胆密谈。”徐茂说到正事。

    “还请移步书房。”韦执谊起身引着徐茂,二人来到书房,关上了门。杜氏和范氏便接洽起薛氏兄妹,成熟干练的薛从,古灵精怪的薛若让二位娘娘喜爱非常,聊的是开心异常。特别薛若占着漂亮可爱,偷偷套着韦晓的事情,气氛烘托的格外热烈。

    在书房落座的韦徐二人,自是细声交谈起来。“薛帅查到了阉奴俱文珍所勾连的是剑南西川节度使韦皋、荆南节度使裴钧、河东节度使严绶。现在二王已死,兄地处崖州偏隅之地,又有杜相在朝中斡旋,自是保全无忧,但回长安,恐非一朝之功。且八月初韦皋病死,其幕府刘辟作乱,新君继位,动荡不安,兄宜稳固于自身,周全于崖州,再图朝堂。薛帅会尽力使相公返回长安。”徐茂进言。

    “吾曾立足于朝堂,所思所虑,皆削藩镇,敌内侍。所谋乃是清君侧,攘外必先安内。可行至崖州,方知百姓之苦,甚于想象。现只图所处之百姓,可食饱腹,寒有衣。原本之错处,徐徐改之,吾或已得正法,将行而验之。”韦执谊表露心迹到。

    “相公之所言,惊而醒之,愚弟受教,必将兄之所言,达至将军及杜相。吾出行前,杜相代兄之六郎,与薛家若娘提亲,薛帅已然同意。愚弟祝韦薛二家,和睦同好,福泽连延。”徐茂又将求亲之事说出。

    “可是通行的薛家小娘子?此女倒是颇为伶俐,但吾家已从京兆韦氏分出,这家世不符,可……”韦执谊对于薛若的印象是十分好,但纳闷的是,自家岳父没有为杜家求亲,却为韦晓求亲。自己被贬到崖州,族谱都已经除名,与名将世家薛家更是匹配不上,为何薛平又同意了此事?

    “兄请见谅,愚弟直言。杜相之言韦六郎,乃生而知之,聪慧天成。薛若娘子是福缘广厚,心善德佳。杜氏无一人可配薛若,韦晓郎君与其是才德契合,天授之缘。”徐茂转述着求亲时的话。“话虽如此,但家世差距实在是……”韦执谊仍旧忧虑。

    “待愚弟说完,不瞒宗仁兄,现二人年纪尚小,如韦晓郎君却为大才,薛家自是欢喜这门亲事。如若出了变故,薛若悔婚便是,以此时兄家实力,亦无法左右。以后二人是否能喜结连理,皆看晓哥儿的造化了。不过就广州相遇之今,薛若应是满意晓郎君的”徐茂直言道出了实情。

    韦晓听了词话,也是心里有谱,放心了下来“此事还请暂为保密,待晓哥儿束发之后,再行计较。”韦执谊也不想自己儿子娶个瞧不起自家的媳妇,如韦晓跟薛若缘分到了,自是会如同自己一般,夫妻恩爱,相濡以沫。离韦晓十五岁还有五年多,让两人先接触着,没坏处。韦执谊队自己的儿子有信心,以韦晓的本事,九岁就已经捣腾了这么多事情,十五岁的时候,总能镇得住薛家。只是此事并不需现在告诉他,省的烦忧,以后再说都来得及。

    两家都是骑驴看唱本,走着瞧。谁也不虚,谁也不吃亏。“那薛若娘的生辰八字可有?总得算上一算。”心中大定的韦执谊又热心了起来。“自是有的,其实杜相和薛帅已经算过,两人八字合五字,实乃天作之合。”言罢徐茂借笔墨,把薛若的生辰八字写在纸上。

    “八字合五,过犹不及。确实不错,不错。”韦执谊心中一算,与徐茂所言一致,甚喜道“至于结果,就看二人造化了。”徐茂也笑着回“不说别的,就这阵子所见,薛若对晓哥儿可是上心的紧呐。”“那便好,只是此事还无需让二人知晓。”韦执谊说出态度。

    “晓哥儿就依着宗仁兄的意思,可薛家九娘,就是知晓此事,才一路随行而来。”对于伶俐的薛若,徐茂也只得苦笑着说出实情。“先瞒着晓哥儿就行,薛家娘子总不至于自己告诉韦晓。”见不会影响韦晓,韦执谊宽心的说道。

    二人相识一笑,便聊起了过往,多年不见的故友,总是唏嘘着时间的飞逝,岁月的蹉跎,境遇的起伏。聊性正甚,下人通报,晚饭已然备好,请就餐。正待众人行至南房,“阿爷,娘娘,我回来啦。”韦晓牵着菊儿走进门来喊道。

    “她是谁?”薛若看见韦晓牵着手的菊儿,冷着脸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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