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奇异的尸体
步郝溜达一圈感觉没有什么情况，就坐在一个歪脖子树下休息会儿。今天晚上就当一个守村人，保护村子平安。
小娥说妖怪，那肯定有妖怪，妖怪昨天不明不白地出现在娥娘家，肯定要做坏事，既然因为照妖镜的原因没做成，那他肯定会拿其他村民下手。
歪坐在树下的步郝打了几个哈气，有些昏昏欲睡。
不知道过去多久。
“啊……！”
突然一声惨叫传来，让半睡的步郝立马起身，终于等到动静了，他火速赶往不远处的一户人家。
来到门前，他看院门紧锁，便腾空跳进里面，见村民的堂屋门被打开，里面还有黑影速动，他很快意识到有问题，碧水剑灵光一闪，快步冲了进去。
“妖怪！哪里走！”
夜晚太黑，只能朦朦胧胧看见，步郝也没有安全感，大喊一声给自个助助威。
同时也有些兴奋，心想终于等到你了。
听到步郝的喊叫，那黑影似是一怔，一动不动，好像在揣测来人。步郝朝着对方隔空劈砍两道剑光，模模糊糊地看到对方的体型似是有些庞大，剑光打在身上好似不痛不痒。
步郝准备发动强攻，可就在这时，那黑影直接撞开窗户迅速逃离现场。
好不容易等到这次机会，可不能轻易放过，步郝立刻出门追击，不过那妖怪的身影与黑夜融为一身，一眨眼的功夫就找不到了。
因为天太黑的原因，看不到妖怪去哪里了，自然也不敢四处乱追，他甚至都没看清对方长什么样子，这次伏击显然失败了。
步郝非常恼怒，但没有任何办法，他只得快速走进堂屋内查看村民的情况。
“你现在情况怎么样？”
步郝看到村民胸口衣服已经被抓破，有鲜血不断地往外流，显然是妖怪所伤。
奄奄一息地村民似是有话要说：“都怪……是刘三月……呃……”
话没有说清楚，村民就死在步郝的怀里。
“刘三月？”
步郝诧异，为什么是刘三月？刚才那人也不是刘三月啊。
步郝清晰地记得，刘三月体型瘦弱，根本没有那么大个子，怎么可能是他杀的你，难不成刘三月是妖怪变得？
他赶紧放下村民，快步赶到刘三月的家里，因为上次帮母猪接生，步郝知道他的家住在哪里，找到刘三月的家，步郝破门而入窜到刘三月的寝房内。
这一大动静把刘三月吓了一跳，他在床上急忙喊道：
“嗯？谁！是谁！”
刘三月快速从床上动身，虽然年纪大动作比较慢，但还是能看到他急忙笨拙的从床上下来。
步郝一个亮闪，碧水剑架在对方的脖子上，他说道：
“刘三月！你不要装了，我知道你是妖怪了！”
步郝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是疑信参半，这是一次试探，看他体虚瘦弱的样子，也不像是妖怪。
刘三月朦胧的睡意全无，一脸无知地问道：“妖怪？什么妖怪？你是谁啊就闯进我家里？”
刘三月似是没看到脖子上的利剑，低着头找凳子往步郝的头上砸。
“快说你是谁？大半夜地跑我家里干什么！”
刘三月恼羞成怒，一点都不害怕步郝，他看不到步郝长什么样子，因为步郝用衣物蒙面。
……竟然不是他，那个村民说刘三月的名字干什么……
通过刘三月的举止，步郝得出刘老三并不是妖怪，正在迟疑哪里出现问题的时候，一个板凳就砸在脸上了，步郝后知后觉，上去一个巴掌将其打晕。
旋即就开始后悔，话还没问清楚呢，这一巴掌属实有些冲动了。
叫醒再问那不太可能，自己的身份太唐突，不好下嘴，只能改日了。
从刘三月家走出的步郝，脑子里没有头绪，不断回想那位村民所说的遗言：
“都怪……是刘三月……呃……”
这“都怪”是什么意思？死之前说得每一个字都极其重要，自然不会说一些无关紧要的废话，很明显这个词并没有认定凶手意思，而是怪罪的意思，那么为什么死之前要怪罪刘三月呢。
如果是刘三月作案，死者生前一定会说是刘三月杀的，而不是模棱两可的都怪，越想越是不明白，步郝甚至觉得自己听错了。
难道怪刘三月请他们吃猪肉？胡思乱想。
难道怪刘三月打翻祭台？那不是朱刚烈干的嘛。
步郝暂时没有头绪，天马上就亮了，他看娥娘和小娥并无大碍，便起身回到牢房。
想起昨天小娥说的话，和昨晚遇到的事情，步郝可以推断出妖怪只在晚上行动，不敢在白天肆意妄为，所以暂时不用担心，回到牢房里好好想想。
虽说没抓到妖怪，步郝还是很高兴，时隔这么多天，终于有了眉目，没让他白折腾。
牢房内。
步郝苦思冥想，分析所知道的要点，死的村民不认识、死之前怪罪刘三月、刘三月不是妖怪、妖怪只在夜晚活动、那镜子可能是照妖镜……感觉自己知道的都是皮毛。
正在步郝思索这其中的关系时，一名狱卒走到步郝的牢房前传话。
“嫌犯步郝，押堂审讯！”
步郝停下思索睁开眼睛，想知道赵县令怎么审讯他，包子铺老板的证词并非指正，光凭借推测给我定罪，显然不可能。
“诶，这锁链怎么坏了？”开牢房的狱卒说道。
“哦，我住进来的第一天就坏掉了。”步郝解释道。
“坏了为什么不告诉我？是不是你干的？”
步郝没说话，心想你装一把我就拆一把，以后牢房就是我家。
……
衙门内。
公堂上，赵县令威声一问：“嫌犯步郝，杀害叶凡王二一事，你可认罪？”
“冤枉啊大人。”
步郝不做解释，连连说自己冤枉，以免说多了反遭怀疑。
赵县令信誓旦旦地讲道：“哼！还再向我隐瞒，你埋藏在草林里的两具尸体，已经被捕快们找到了。如果就此认罪，本官考虑从轻处罚，如若不然，休怪本官治罪与你！”
步郝心中大惊，他们居然找到了？
赵县令还说了有关尸体的细节，“我再问你，你是不是将两人一刀斩杀？尸体头颅乱葬在一起？”
步郝心说是啊，这都被你们发现了，你们办事的效率也太快了。
“大人空口无凭，草民冤枉。”
很显然，步郝再拿之前的说辞辩解，估计没什么用了。先看看县官能拿出什么证据，即便是找到尸体，也没有办法直接证明是步郝做的，身上的刀剑都在储物袋内，他翻不出来。
赵县令惊堂木一拍：“把尸体抬上来！”
步郝惊异，又迅速深吸一口气，赶紧稳定情绪，可别出现不利于自己的慌乱。
他忍不住扭头看到衙役，只见四个人抬着两具臭烘烘的尸体，两颗头颅立在尸身之上，尸体用尸布盖着，脑袋虽说浮肿但还是能看清，那正是叶凡和王二。
衙役把两具尸体摆在步郝面前，此时的他有些心神不定，眼神飘忽，他假意捂住鼻子，遮盖有些慌张的神色。
步郝心里骂娘，心想不会到此结束了吧，好不容易等到妖怪出来，正想着今天晚上再准备准备，一定能把妖怪拿下。在这个节骨眼上，你又把尸体找出来了。如果给我定罪，估计只能活到午时三刻。
这不是给我添乱嘛。
赵县令看到嫌犯惶恐的神情，一下就断定出是步郝杀的，心里已经有了治罪的心思。
赵县令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与寡妇娥娘相识，萌生怜悯和情愫，得知母女二人常年被地痞欺负，便心生不满，在二人回家的路上将其斩杀，将尸体埋藏在草木丛林里。不料这一切都被本官查明，昨日从草丛里挖出。嫌犯步郝，你可有话要说？”
原本还想狡辩一下的步郝，此时已经无话可说，他不是在想该如何洗脱罪名，而是在想我来这个世界这么久，妖怪没杀成，还被你给杀了，这也太气人了吧。
步郝心里不服气。
紧盯着叶凡王二两人的尸首，步郝隐约间发现这尸体有问题，于是他大胆将头颅放到一边，掀开尸布看了个明白。
这一举动让赵县令和师爷面面相觑，甚至想出手阻拦。步郝看到尸体的那刻，顿时心里起疑。
两具尸体，尸首分离，可奇怪的是，尸体上的肉却少得可怜，一小块儿一小块儿的，零零散散沾满尘土，内脏也没有，大部分外露着沾染黑血的白骨。
脑袋虽说有些肿胀，但还能看出两人的面容，可以说是两个腐烂生蛆的脑袋，加上两具骨架，好似身上的肉要比脑袋上的肉烂得快。
常识告诉步郝，这不可能，人身上的肉不会因为身体部位的区别而腐烂不同，要说有，那也仅限于腹部，而不是脑袋以外的全身。
这绝对有问题。
而此时，赵县令却有些等不及了，他急说道：“嫌犯步郝，我看你双眼惊慌失措，神色无主，这叶凡王二两人定是你杀的，还不快快认罪！”
“大人，尸体颇有蹊跷！”步郝高声说道。
人是他杀的没错，不过尸体存疑，步郝想先问清楚。
“有何蹊跷？”
步郝扒拉尸体的骨架，通过关节处的腐肉，缓慢靠近查看，两具尸体的肋骨不怎么完整，好似被动物咬碎，骨头的连接处，有动物啃食不到的腐肉残余，特别是手指脚趾的地方，还能看到零碎的皮肤，到处都是动物牙齿啃咬的齿印。
“你们发现尸体的时候，尸体是否掩埋在土里？”步郝问向赵县令。
赵县令看了看许捕头，挖出尸体的是捕快，许捕头上前回复道：
“是的大人，虽说掩埋在土里，但还是被大黑发现了，凶手掩埋的很平整，可还是大黑的鼻子更胜一筹。”
在场的捕快也都点头佐证，大家一起挖的，要不是大黑用爪子刨，还不一定能看出来问题。
“大人，这身体绝大部分已经烂成白骨，脑袋却只是长满蛆虫，很是怪异。”
在得到捕快的答复之后，步郝突然有了勇气，他笃定说道：“这尸体上的肉被野兽吃掉了！”
赵县令听闻后点了点头，他也发现尸体上有牙齿咬过的痕迹，这很正常，野兽的鼻子非常灵敏，嫌犯杀人埋尸，因血腥味太浓被野兽嗅到，便用爪子刨坑，把尸体上的肉吃掉了。
可这和你杀人又有什么关系？
赵县令问道：“是又如何？”
许捕头也说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你杀人埋尸，被山林中的野兽发现，刨出来给吃了。就跟大黑一样，它也想吃，被我拉住了。”
步郝自信一笑，说道：“既然凶手杀人后把尸体掩埋，野兽嗅到后刨土吃掉了，那又何来你们挖出来这一说？你说尸体埋在土里，还很平整，那野兽把尸体吃干净后，还会把尸体再次掩埋平整吗？”
“这……”
许捕头不说话了。
在站的捕快也纷纷议论，赵县令轻抚胡须，不知道怎么解释。
步郝抓住疑点再次说道：“大人，凶手杀人埋尸，后被野兽发现刨出吃掉，那为何还埋在土里？难不成是野兽吃完之后觉得有失公德，又把尸体掩埋了？”
在场的众人面面相觑，议论不止。
赵县令和师爷也交头接耳，眉头紧锁。
叶凡王二被一刀斩杀，身上的肉也被野兽吃掉，但尸体依然埋在土里，那是野兽先动嘴？还是刀子先杀人？
众人都说不上话，师爷思绪后打破平静说道：“这有何难，野兽自有藏埋食物的习惯，就连狗都不例外。”
步郝点点头：“师爷意思是说，一条狗把两具尸体吃的干干净净，吃完之后这条狗还不忘用鼻子拱土掩埋。那以草民之见，这杀人凶手，定是这条狗！”
此话一说，在场的人都笑了，难以想象那是多么滑稽的场面。
一条狗，炎炎夏日，刨土吃尸，吃完又不忘奋力掩埋，还是两具成人尸体。
不用多想，即便野兽有填埋食物的习惯，可这是两具人尸，人都要费好大力气挖坑掩埋，野兽才不会鼻子干这种傻事，更何况已经吃光了，没有野兽能做到这点。
师爷的解释太牵强。
受到嫌犯的讽刺，这让师爷很生气，他愤懑地说道：
“你巧言善变，我看凶手就是你。”
步郝也不做争辩，只想着多活两天就行，不过他也感到蹊跷，这尸体怎么就这样了呢，难不成是妖怪？
赵县令原以为找到尸体就能让嫌犯认罪，可发现尸体有着奇怪的矛盾。他开始打理自己的思绪。
叶凡和王二两个人，在五天前失踪，七天前还有人见过他。如果凶手杀人后将尸体掩埋，那不应该腐烂到这个程度，更不应该脑袋和身体的腐烂程度不同。
通过检查尸体发现，叶凡和王二的尸体被野兽啃食过，手掌关节处还有啃不到碎肉皮肤，那么埋藏尸体的土地又怎会平整？
没有野兽能做到这一点。
“你怎么看这件事案子。”
无法定夺的赵县令再次问向师爷。
“此人胆大心细，巧舌如簧，机敏过人，又与寡妇有讲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以我之见他必是嫌犯无疑，不过尸体颇有蹊跷，无法言喻，还是要理清原因再做定夺。”
师爷先是谩骂，可后面的问题、他也解释不清楚。
赵县令一头雾水，案子太过奇异，根本无从审理，但他脑子很快转过来弯儿，严声问道：
“这野兽一事暂时不提，我只问你，这叶凡和王二两人是不是你杀的？”
“不是！草民不会舞刀弄枪，更不会生吃人肉。”
步郝仰起头，很自信地说道。
赵县令被这一离奇的尸体打断思绪，没有了治罪的底气，原本都打算等步郝认罪，给他午时三刻斩首，却没想到中间还有这档子事，他只得说道：
“把嫌犯步郝押入牢狱，择日再审！”
步郝松了一口气，又能多活两天，两天就够了，不求在这个世界里多活，今天晚上一定要把妖怪给拿下。
步郝摆脱不了嫌疑，县官已经认定就是他杀的人，他也没有再做解释。
就在步郝被衙役带走、押入牢狱的时候，有人急匆匆地跑入堂内，急说着某些事情。
隔得比较远，他只是隐隐约约地听见说有命案，步郝估计，是昨晚遇害的村民被官府知道了。
小娥说妖怪，那肯定有妖怪，妖怪昨天不明不白地出现在娥娘家，肯定要做坏事，既然因为照妖镜的原因没做成，那他肯定会拿其他村民下手。
歪坐在树下的步郝打了几个哈气，有些昏昏欲睡。
不知道过去多久。
“啊……！”
突然一声惨叫传来，让半睡的步郝立马起身，终于等到动静了，他火速赶往不远处的一户人家。
来到门前，他看院门紧锁，便腾空跳进里面，见村民的堂屋门被打开，里面还有黑影速动，他很快意识到有问题，碧水剑灵光一闪，快步冲了进去。
“妖怪！哪里走！”
夜晚太黑，只能朦朦胧胧看见，步郝也没有安全感，大喊一声给自个助助威。
同时也有些兴奋，心想终于等到你了。
听到步郝的喊叫，那黑影似是一怔，一动不动，好像在揣测来人。步郝朝着对方隔空劈砍两道剑光，模模糊糊地看到对方的体型似是有些庞大，剑光打在身上好似不痛不痒。
步郝准备发动强攻，可就在这时，那黑影直接撞开窗户迅速逃离现场。
好不容易等到这次机会，可不能轻易放过，步郝立刻出门追击，不过那妖怪的身影与黑夜融为一身，一眨眼的功夫就找不到了。
因为天太黑的原因，看不到妖怪去哪里了，自然也不敢四处乱追，他甚至都没看清对方长什么样子，这次伏击显然失败了。
步郝非常恼怒，但没有任何办法，他只得快速走进堂屋内查看村民的情况。
“你现在情况怎么样？”
步郝看到村民胸口衣服已经被抓破，有鲜血不断地往外流，显然是妖怪所伤。
奄奄一息地村民似是有话要说：“都怪……是刘三月……呃……”
话没有说清楚，村民就死在步郝的怀里。
“刘三月？”
步郝诧异，为什么是刘三月？刚才那人也不是刘三月啊。
步郝清晰地记得，刘三月体型瘦弱，根本没有那么大个子，怎么可能是他杀的你，难不成刘三月是妖怪变得？
他赶紧放下村民，快步赶到刘三月的家里，因为上次帮母猪接生，步郝知道他的家住在哪里，找到刘三月的家，步郝破门而入窜到刘三月的寝房内。
这一大动静把刘三月吓了一跳，他在床上急忙喊道：
“嗯？谁！是谁！”
刘三月快速从床上动身，虽然年纪大动作比较慢，但还是能看到他急忙笨拙的从床上下来。
步郝一个亮闪，碧水剑架在对方的脖子上，他说道：
“刘三月！你不要装了，我知道你是妖怪了！”
步郝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是疑信参半，这是一次试探，看他体虚瘦弱的样子，也不像是妖怪。
刘三月朦胧的睡意全无，一脸无知地问道：“妖怪？什么妖怪？你是谁啊就闯进我家里？”
刘三月似是没看到脖子上的利剑，低着头找凳子往步郝的头上砸。
“快说你是谁？大半夜地跑我家里干什么！”
刘三月恼羞成怒，一点都不害怕步郝，他看不到步郝长什么样子，因为步郝用衣物蒙面。
……竟然不是他，那个村民说刘三月的名字干什么……
通过刘三月的举止，步郝得出刘老三并不是妖怪，正在迟疑哪里出现问题的时候，一个板凳就砸在脸上了，步郝后知后觉，上去一个巴掌将其打晕。
旋即就开始后悔，话还没问清楚呢，这一巴掌属实有些冲动了。
叫醒再问那不太可能，自己的身份太唐突，不好下嘴，只能改日了。
从刘三月家走出的步郝，脑子里没有头绪，不断回想那位村民所说的遗言：
“都怪……是刘三月……呃……”
这“都怪”是什么意思？死之前说得每一个字都极其重要，自然不会说一些无关紧要的废话，很明显这个词并没有认定凶手意思，而是怪罪的意思，那么为什么死之前要怪罪刘三月呢。
如果是刘三月作案，死者生前一定会说是刘三月杀的，而不是模棱两可的都怪，越想越是不明白，步郝甚至觉得自己听错了。
难道怪刘三月请他们吃猪肉？胡思乱想。
难道怪刘三月打翻祭台？那不是朱刚烈干的嘛。
步郝暂时没有头绪，天马上就亮了，他看娥娘和小娥并无大碍，便起身回到牢房。
想起昨天小娥说的话，和昨晚遇到的事情，步郝可以推断出妖怪只在晚上行动，不敢在白天肆意妄为，所以暂时不用担心，回到牢房里好好想想。
虽说没抓到妖怪，步郝还是很高兴，时隔这么多天，终于有了眉目，没让他白折腾。
牢房内。
步郝苦思冥想，分析所知道的要点，死的村民不认识、死之前怪罪刘三月、刘三月不是妖怪、妖怪只在夜晚活动、那镜子可能是照妖镜……感觉自己知道的都是皮毛。
正在步郝思索这其中的关系时，一名狱卒走到步郝的牢房前传话。
“嫌犯步郝，押堂审讯！”
步郝停下思索睁开眼睛，想知道赵县令怎么审讯他，包子铺老板的证词并非指正，光凭借推测给我定罪，显然不可能。
“诶，这锁链怎么坏了？”开牢房的狱卒说道。
“哦，我住进来的第一天就坏掉了。”步郝解释道。
“坏了为什么不告诉我？是不是你干的？”
步郝没说话，心想你装一把我就拆一把，以后牢房就是我家。
……
衙门内。
公堂上，赵县令威声一问：“嫌犯步郝，杀害叶凡王二一事，你可认罪？”
“冤枉啊大人。”
步郝不做解释，连连说自己冤枉，以免说多了反遭怀疑。
赵县令信誓旦旦地讲道：“哼！还再向我隐瞒，你埋藏在草林里的两具尸体，已经被捕快们找到了。如果就此认罪，本官考虑从轻处罚，如若不然，休怪本官治罪与你！”
步郝心中大惊，他们居然找到了？
赵县令还说了有关尸体的细节，“我再问你，你是不是将两人一刀斩杀？尸体头颅乱葬在一起？”
步郝心说是啊，这都被你们发现了，你们办事的效率也太快了。
“大人空口无凭，草民冤枉。”
很显然，步郝再拿之前的说辞辩解，估计没什么用了。先看看县官能拿出什么证据，即便是找到尸体，也没有办法直接证明是步郝做的，身上的刀剑都在储物袋内，他翻不出来。
赵县令惊堂木一拍：“把尸体抬上来！”
步郝惊异，又迅速深吸一口气，赶紧稳定情绪，可别出现不利于自己的慌乱。
他忍不住扭头看到衙役，只见四个人抬着两具臭烘烘的尸体，两颗头颅立在尸身之上，尸体用尸布盖着，脑袋虽说浮肿但还是能看清，那正是叶凡和王二。
衙役把两具尸体摆在步郝面前，此时的他有些心神不定，眼神飘忽，他假意捂住鼻子，遮盖有些慌张的神色。
步郝心里骂娘，心想不会到此结束了吧，好不容易等到妖怪出来，正想着今天晚上再准备准备，一定能把妖怪拿下。在这个节骨眼上，你又把尸体找出来了。如果给我定罪，估计只能活到午时三刻。
这不是给我添乱嘛。
赵县令看到嫌犯惶恐的神情，一下就断定出是步郝杀的，心里已经有了治罪的心思。
赵县令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与寡妇娥娘相识，萌生怜悯和情愫，得知母女二人常年被地痞欺负，便心生不满，在二人回家的路上将其斩杀，将尸体埋藏在草木丛林里。不料这一切都被本官查明，昨日从草丛里挖出。嫌犯步郝，你可有话要说？”
原本还想狡辩一下的步郝，此时已经无话可说，他不是在想该如何洗脱罪名，而是在想我来这个世界这么久，妖怪没杀成，还被你给杀了，这也太气人了吧。
步郝心里不服气。
紧盯着叶凡王二两人的尸首，步郝隐约间发现这尸体有问题，于是他大胆将头颅放到一边，掀开尸布看了个明白。
这一举动让赵县令和师爷面面相觑，甚至想出手阻拦。步郝看到尸体的那刻，顿时心里起疑。
两具尸体，尸首分离，可奇怪的是，尸体上的肉却少得可怜，一小块儿一小块儿的，零零散散沾满尘土，内脏也没有，大部分外露着沾染黑血的白骨。
脑袋虽说有些肿胀，但还能看出两人的面容，可以说是两个腐烂生蛆的脑袋，加上两具骨架，好似身上的肉要比脑袋上的肉烂得快。
常识告诉步郝，这不可能，人身上的肉不会因为身体部位的区别而腐烂不同，要说有，那也仅限于腹部，而不是脑袋以外的全身。
这绝对有问题。
而此时，赵县令却有些等不及了，他急说道：“嫌犯步郝，我看你双眼惊慌失措，神色无主，这叶凡王二两人定是你杀的，还不快快认罪！”
“大人，尸体颇有蹊跷！”步郝高声说道。
人是他杀的没错，不过尸体存疑，步郝想先问清楚。
“有何蹊跷？”
步郝扒拉尸体的骨架，通过关节处的腐肉，缓慢靠近查看，两具尸体的肋骨不怎么完整，好似被动物咬碎，骨头的连接处，有动物啃食不到的腐肉残余，特别是手指脚趾的地方，还能看到零碎的皮肤，到处都是动物牙齿啃咬的齿印。
“你们发现尸体的时候，尸体是否掩埋在土里？”步郝问向赵县令。
赵县令看了看许捕头，挖出尸体的是捕快，许捕头上前回复道：
“是的大人，虽说掩埋在土里，但还是被大黑发现了，凶手掩埋的很平整，可还是大黑的鼻子更胜一筹。”
在场的捕快也都点头佐证，大家一起挖的，要不是大黑用爪子刨，还不一定能看出来问题。
“大人，这身体绝大部分已经烂成白骨，脑袋却只是长满蛆虫，很是怪异。”
在得到捕快的答复之后，步郝突然有了勇气，他笃定说道：“这尸体上的肉被野兽吃掉了！”
赵县令听闻后点了点头，他也发现尸体上有牙齿咬过的痕迹，这很正常，野兽的鼻子非常灵敏，嫌犯杀人埋尸，因血腥味太浓被野兽嗅到，便用爪子刨坑，把尸体上的肉吃掉了。
可这和你杀人又有什么关系？
赵县令问道：“是又如何？”
许捕头也说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你杀人埋尸，被山林中的野兽发现，刨出来给吃了。就跟大黑一样，它也想吃，被我拉住了。”
步郝自信一笑，说道：“既然凶手杀人后把尸体掩埋，野兽嗅到后刨土吃掉了，那又何来你们挖出来这一说？你说尸体埋在土里，还很平整，那野兽把尸体吃干净后，还会把尸体再次掩埋平整吗？”
“这……”
许捕头不说话了。
在站的捕快也纷纷议论，赵县令轻抚胡须，不知道怎么解释。
步郝抓住疑点再次说道：“大人，凶手杀人埋尸，后被野兽发现刨出吃掉，那为何还埋在土里？难不成是野兽吃完之后觉得有失公德，又把尸体掩埋了？”
在场的众人面面相觑，议论不止。
赵县令和师爷也交头接耳，眉头紧锁。
叶凡王二被一刀斩杀，身上的肉也被野兽吃掉，但尸体依然埋在土里，那是野兽先动嘴？还是刀子先杀人？
众人都说不上话，师爷思绪后打破平静说道：“这有何难，野兽自有藏埋食物的习惯，就连狗都不例外。”
步郝点点头：“师爷意思是说，一条狗把两具尸体吃的干干净净，吃完之后这条狗还不忘用鼻子拱土掩埋。那以草民之见，这杀人凶手，定是这条狗！”
此话一说，在场的人都笑了，难以想象那是多么滑稽的场面。
一条狗，炎炎夏日，刨土吃尸，吃完又不忘奋力掩埋，还是两具成人尸体。
不用多想，即便野兽有填埋食物的习惯，可这是两具人尸，人都要费好大力气挖坑掩埋，野兽才不会鼻子干这种傻事，更何况已经吃光了，没有野兽能做到这点。
师爷的解释太牵强。
受到嫌犯的讽刺，这让师爷很生气，他愤懑地说道：
“你巧言善变，我看凶手就是你。”
步郝也不做争辩，只想着多活两天就行，不过他也感到蹊跷，这尸体怎么就这样了呢，难不成是妖怪？
赵县令原以为找到尸体就能让嫌犯认罪，可发现尸体有着奇怪的矛盾。他开始打理自己的思绪。
叶凡和王二两个人，在五天前失踪，七天前还有人见过他。如果凶手杀人后将尸体掩埋，那不应该腐烂到这个程度，更不应该脑袋和身体的腐烂程度不同。
通过检查尸体发现，叶凡和王二的尸体被野兽啃食过，手掌关节处还有啃不到碎肉皮肤，那么埋藏尸体的土地又怎会平整？
没有野兽能做到这一点。
“你怎么看这件事案子。”
无法定夺的赵县令再次问向师爷。
“此人胆大心细，巧舌如簧，机敏过人，又与寡妇有讲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以我之见他必是嫌犯无疑，不过尸体颇有蹊跷，无法言喻，还是要理清原因再做定夺。”
师爷先是谩骂，可后面的问题、他也解释不清楚。
赵县令一头雾水，案子太过奇异，根本无从审理，但他脑子很快转过来弯儿，严声问道：
“这野兽一事暂时不提，我只问你，这叶凡和王二两人是不是你杀的？”
“不是！草民不会舞刀弄枪，更不会生吃人肉。”
步郝仰起头，很自信地说道。
赵县令被这一离奇的尸体打断思绪，没有了治罪的底气，原本都打算等步郝认罪，给他午时三刻斩首，却没想到中间还有这档子事，他只得说道：
“把嫌犯步郝押入牢狱，择日再审！”
步郝松了一口气，又能多活两天，两天就够了，不求在这个世界里多活，今天晚上一定要把妖怪给拿下。
步郝摆脱不了嫌疑，县官已经认定就是他杀的人，他也没有再做解释。
就在步郝被衙役带走、押入牢狱的时候，有人急匆匆地跑入堂内，急说着某些事情。
隔得比较远，他只是隐隐约约地听见说有命案，步郝估计，是昨晚遇害的村民被官府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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